作者:顾盼笙笙
云浅轻轻笑了笑,低声道:“皇上这是心疼了吧。”
皇帝一怔,见她似乎服软了,不好意思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只道:“婉如毕竟年纪小,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宁昭仪如今十七岁,本宫十五岁入宫后,便与皇上一起同甘共苦。”
“你不要再拿那些过去来威胁朕,朕一点都不想记起当初的事!”
云浅低着头,轻轻笑了一声。
皇帝满心厌烦,又想着这个与自己共度苦难的人,心里蓦地有些酸软,道:“再过一月,便是太后寿辰,皇叔也要进京,宫里的家宴你要好生安排一番。”
云浅嗯了一声,不再看皇帝。
皇帝叹了口气,心中烦闷不已,道:“昨晚朕见婉如双膝红肿,一时心软,才留在了华阳殿。日后初一十五,定不会再叫你空等。”
云浅不由冷笑,宁婉如昨日不过跪了半个时辰,她又有系统帮忙,何至于双膝红肿。皇帝这心,真的是全偏到宁婉如身上了,也不怪原主心灰意冷,临死前,也不忘诅咒要这皇帝断子绝孙。
“罢了,朕今日留在你这里用早膳吧。”
云浅安排人摆了膳,她用过了,只坐在一旁等着。原主的心愿有三个,其一便是要狗皇帝得偿所愿,被凤家推翻;其二是凤家人安安稳稳,不要再受无妄之灾;其三便是要宁婉如与宁家自食其果。
当初,凤家抄出谋反证据时,宁家可居功甚伟。
皇帝越吃越烦,道:“凤浅,你向来知道朕口味如何。”
云浅只道:“本宫从未想过皇上会来。上月十五之后,这是妾身第一次见到皇上。”
皇帝是被凤浅宠惯了,云浅可不想惯着他,爱来不来,不来拉倒,来了她还嫌烦。
皇帝却有些心酸,匆匆用了点早膳,就离开了。
……
宁婉如在华阳殿等着皇后受罚的消息,左等右等却等不到,干脆叫兰心出去打听一番。
过了一会,兰心回来了,悄悄的关了宫门。
“怎么了?”宁婉如问。
“娘娘,皇后并未受罚,皇上还留在凤宫里用了早膳。”兰心道。
宁婉如冷笑了一声,看来她的好感度刷的还不够多。
“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当不当说。”
宁婉如把玩着小玉件,无聊道:“你说便是。”
兰心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宁婉如面前,小声道:“下个月是太后寿辰,皇叔也会回来,再过十日,就抵达京城了。”
宁婉如一愣,手里的玉件掉在了地上。
“是他吗?”她小声道。
兰心点点头,“这消息是奴婢听皇后宫里的宫女说的,今日皇上亲口所说。”
宁婉如摆摆手,示意兰心出去。她坐在榻上,看着窗外。
初进宫时,她被人陷害,推进湖里差点淹死,多亏了皇叔救她,她才捡回一命。
原本,系统给她三个攻略对象时,她想走的是皇叔那条路。但是那条路太难,一路披荆斩棘,甚至就算有系统相助她也有可能失败。所以她宁愿在宫中取悦皇帝,即便她并不喜欢皇帝,相较之下,她更喜欢这种舒适的生活。
第80章 :宫斗系统(五)
皇叔楚思州要回宫了,他先皇的弟弟,当初与皇帝争皇位输了,被发配去了边疆放羊。
这两年,皇帝大权在握,开始走仁慈路线,偶尔会招一招这位皇叔进宫,以示他已经不在意当年的事了。可是,皇帝本身就心胸狭隘,根本不可能放过他的。
凤家倒了之后,这位皇叔也被五马分尸,尸首同样未逃脱命运,曾被挂在宫门示众。
楚思州回宫的当晚,皇帝让云浅在麟元殿里设了家宴,连被软禁的太后都来了。
太后四十出头,两鬓斑白,被软禁了几年,早已没了当初垂帘听政的气势,两颊深陷,面色灰败,不过一个失势的深宫妇人罢了。
在座妃嫔向她请安行礼,她都不甚在意,坐在皇帝右侧,将左侧的位置留给了云浅。
楚思州姗姗来迟,他比皇帝大十岁,早年是在沙场上历练出来的,器宇轩昂长身而立,平白更比皇帝多了几分凛冽之势。
云浅静静听着皇帝与楚思州寒暄,靠在椅子上小酌了几杯,目光落在了宁婉如身上。
她蔫蔫的盯着杯中酒,一杯又一杯,失态极了,连皇帝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寻常。
“宁昭仪,美酒虽好,贪杯却会伤了身子。”皇帝道。
宁婉如美目轻轻瞟了眼皇帝,笑了笑,“是妾身失仪了,妾身略有不适,想先回宫歇息。”
皇帝见她心不在焉的,只当她喝醉了,便摆摆手,“去吧。”
宁婉如上前行礼,转身离开,即将出门时却回头不甚在意的看了楚思州一眼。
不过片刻,楚思州借口更衣,出去了。
云浅敲了敲玉镯,一团白雾飞了出来,跟着楚思州一起离开。
半柱香时间楚思州便回来了,器灵也飞了回来,飞进镯子后却有些瑟瑟发抖,连玉镯都有些震动。
“大仙,”器灵的声音还带着点哭腔,“他似乎看得见我,下次我就不敢去了。”
云浅一怔,安抚着器灵,“不要怕,给你两颗灵石。”
“可以可以。”器灵立马换了语气,道,“他们没有见面,那女人似乎在等他,但是他直接走了。”
“知道了。”
回到华阳殿,宁婉如趴在榻上,不住的流泪。
兰心忙关了殿门,把人都遣了出去。
宁婉如道:“兰心,他忘了我了。”
“您如今是昭仪娘娘,”兰心跪在她面前,“他就算不能忘也必须要忘,你也是。”
宁婉如眼中带泪,“我不求别的,他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娘娘,此话不要再说。您今晚已经快要让皇上生疑了。”
“怕什么。”宁婉如轻轻哼了一声,大不了她重新读档重新开始,可是她却没有魄力和自己心中那人并肩而立。今晚她叫楚思州与她一起出去后,本想与他说两句话,他却根本不理她,而且系统还提醒她,楚思州对她的好感正在下降。
罢了,宁婉如抹了抹眼泪,兰心说的没错,她如今是皇帝的妃子,这一世,也就再为他伤心这一次了。
……
家宴完毕,云浅回到凤宫。刚刚进了殿,就听见有人打响指的声音,殿里的灯突然熄了,她身边的宫女们也都像消失了一般。
云浅未动,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灯亮了,楚思州背着手站在殿里,打量着她。
“皇叔,深夜造访……”云浅话说了一半却咽了回去,她盯着楚思州,轻咬着嘴,似有些生气却又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
楚思州……应该是萧廷轻挑着一边眉毛,戏谑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的浅浅也不认识我了。”
云浅凤眼上下打量着他,道:“我是没有想到,你会来。”
“楚思州同样怨气未散。”萧廷道,而且双人任务的机会他怎么可能留给别人。
楚思州当初与皇帝争夺皇位失败之后,就被流放去了边疆,虽说有王爷的名头,却没有实权。而且皇帝是根本不可能放过他的,所以才伪造了凤家和楚思州意图谋反的证据,一箭双雕。楚思州死了倒也罢了,尸首却被皇帝挂在城墙直至风干。他是沙场征战出来的,为了国家劳心劳力,输就输在当初皇帝年幼容易被掌控,才被宦官和太后联手推上了皇位。而他什么坏事都没做,就算输了也是乖乖去了边疆,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自然不肯离去,一定要手刃皇帝。
“我不可久待,若有什么需要传话的,直接让器灵告诉我便是。”
云浅点点头,感觉到空间里的器灵又开始发抖。
“等等,”云浅叫住他,“你与宁婉如有什么关系?”
萧廷无奈的看着她,“那不是我。”
云浅扬了扬眉,却没说话。萧廷只能道:“宁婉如落水,曾被楚思州所救。当时她不得宠,与楚思州有过一番旧情。”
萧廷说着似想起了什么,“她那个系统……总之你要当心点。”
萧廷欲言又止,离开后,隔音咒消失,灯火熄灭,明月连忙手忙脚乱的吩咐人点了灯,斥责了守殿的宫女一番。
器灵又在空间里大哭,“大仙,那人是什么怪物,比你还厉害,我居然看不出他的修为,太恐怖了。”
云浅懒得理他,扔了几块石头过去,器灵这才停止了哭泣。
知道皇叔楚思州是萧廷,很多事就好办多了。云浅想起了当初在凤府里搜到的凤家和楚思州来往的书信,她拿了令牌让人送去凤府,第二天,凤夫人进宫了。
先是一番跪拜,云浅遣了人出去,凤夫人才坐在云浅身边落泪。
云浅斟了一碗茶放在她面前,凤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底,道:“听说这些日子你在宫里过的不好。”
云浅笑笑,“我好歹也是皇后,不过就是少些恩宠罢了。”
听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凤夫人心中更觉难受,当初凤家式微,太后看上凤浅要给傀儡皇帝做皇后,凤国公与她都是极力反对的,自古帝王三宫六院,更何况当时皇帝手中还没实权,受尽欺压,女儿又是温厚的性子,却是凤浅说服了他们。去了,死路可以走成活路,他们可以赌,赌赢了,凤家就有从龙之功,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去,凤家只有死路一条。没想到后来凤家赌赢了,凤浅却输了。
“你向来敦厚,但是后宫之中尔虞我诈,稍不注意就被人算计了,你自己定要多多小心。”
云浅向来对这种来自原主身边的亲情没有抵抗能力,耐心的听着凤夫人啰里啰嗦嘱咐了一大堆,才说道:“父亲这些日子对外可有书信往来?”
凤夫人与凤国公年少夫妻,感情甚好,凤国公身边的大小事宜都会与凤夫人商量。
她当即摇摇头,“你父亲对皇上赤胆忠肝。”她说着觉得讽刺,笑了一声,继续道:“他日日只顾着给皇上讲书,哪有空私下去和别人筹谋。”
云浅松了口气,凤夫人所说与她知道的剧情无异,只要凤家是无辜的,她就不会有任何担忧了。
“今年春闱,父亲收了门生吧?”
“收了三位,还有一位是自己拿着引荐信上门的,原先老爷也不大喜欢,现在倒是对他另眼相待,常常与那门生在书房议事。”
云浅没再说话,三言两语她大概就明白了。皇帝想要凤家死,早已开始布置了,就等着慢慢收网了。
“浅儿。”凤夫人面色发白,女儿进宫之后便很少过问家里的事,她与老爷一样,对皇帝忠心耿耿,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捧去送给他。就像老爷,即便知道皇帝看他不顺眼,他也不会去做违抗皇帝的事。
云浅将令牌递给凤夫人,“日后每月你照例进宫吧。”以前是怕皇帝多心,除了逢年过节,凤浅很少见凤家人。如今,反正皇帝的棋都下好了等着收网,那不如就陪他玩一局又如何。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凤夫人问。
云浅笑了,面上带着说不出的讥诮,她当然知道,不出半年,愚忠的凤家便要彻底消失了。她伸出手握住了凤夫人略有些发凉的手,“母亲玲珑心窍,自当知道我说的是何意。皇上对凤家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
凤夫人手微微有些发抖,凤国公其实早已有致仕的念头,奈何皇帝不同意。
“你知道,你父亲他……就算皇上要他的脑袋,他可能也会亲手捧上去。”
“父亲最在意的不是他自己,是你。”云浅握着她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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