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息隐
不过,心里好奇归好奇,她也不可能问出来。
魏三拉着叶榕手,关心又急切:“榕姐姐,我听说很多人上门去提亲了。伯娘是不是把你的亲事定下来了?”
闻声,叶榕略垂眸,抿了下唇,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
如实说:“没有。”
“那就好。”魏三瞬间松了口气。然后,趁叶榕不注意,悄悄在暗中使劲踢她哥一脚。
魏昭严肃着看过来,暗示她不许胡闹。
魏三觉得她被哥哥骗了,于是气鼓鼓的,嘴巴鼓得老高。
“榕姐姐,你放心,叶大哥一定会榜上有名的。”魏三气归气,但心里始终有她二哥的,于是不管说什么话,总能把话又拐到她二哥那里去,“我二哥跟叶大哥之前在成贤书院的时候,是住一间屋舍的。二哥说,叶大哥学问可好了,这次秋闱,一定没问题。”
说完还不忘又踢了踢她哥:“是不是啊?”
魏昭合上书,看过来:“是。”又看向叶榕,郑重道,“叶大妹妹也该回去了,免得你母亲担心。”
叶榕点头:“那告辞。”
魏三一肚子话就要像炮竹似的往外炸,但目光触及到她哥投来的略严肃的目光的时候,她就又把话全都咽回去了。
不管怎么样,得给她哥面子,他们兄妹不能在榕姐姐面前吵架。
榕姐姐是最重礼仪规矩的,若是叫她看到她跟二哥吵架的画面,想必会对二哥印象不好。
魏昭叮嘱妹妹:“你先下车去,扶你榕姐姐一把。”
叶榕忙说:“不必了魏二哥……”不必这么客气。
“让她去吧,她高兴。”魏昭看着叶榕,叶榕立即就明白他此举是何意了。
魏三果然高高兴兴蹦下去了,魏昭立即将一张字条塞塞进叶榕手里。时间紧迫,虽然魏昭一再小心避嫌,但还是碰着了叶榕娇嫩柔软的手指。
她的手又滑又软,短促的一碰,也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子如上好玉石一般的滑腻感……魏昭面容越发严肃,忙郑重道歉:
“是在下失礼了。”
叶榕知道他不是故意轻薄的,虽然手指触碰的那一刻她轻蹙起了眉,但,那只是本能反应,她倒是没怪他。
外面魏三喊:“榕姐姐,我下来啦,我扶着你。”
魏昭忙说:“大妹妹看完便烧掉吧。”
叶榕匆匆冲他点了头后,立即掀开帘子下了车。
魏三十分热情:“这边人太多,我送姐姐去叶侯府的马车边吧?”
桂圆就侯在旁边,于是叶榕笑着拒绝:“你送我,我还得再送你回来,岂不是费事?放心,有桂圆在。”
魏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同意了:“那好吧。”又说,“等叶大哥哥高中了,你们家办酒宴,一定要下帖子请我跟我娘啊。”
魏三活泼可爱又知礼懂进退,叶榕喜欢她。
“乡试后面还有会试、殿试,若是哥哥殿试也榜上有名,到时候,一定请伯娘跟三妹妹。”
“那就这么说定了。”魏三开心。
第53章
回了自家马车,叶榕攥着字条的手手心一直冒汗。魏二哥想了这个法子来递送字条给她,她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事。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叶榕自然会瞒着所有人,包括她母亲跟两个贴身丫鬟。
等回了家后,叶榕称自己累了要休息,遣退左右的婢女后,这才折开那张字条看起来。看完后,她遵从与魏昭之间的约定,把字条烧了。
烧了字条后,她一个人安安静静靠坐在窗户边,只侧头望着院子里的桂花。
那日她的猜测果然是对的,他是故意引着顾旭去那家医馆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魏昭竟然会诚恳向她摊牌。
他对她摊牌,自然是信任她。那么,出于礼貌,她肯定也会守口如瓶,坚决不透露出去半个字。
魏昭虽然向叶榕摊牌了,但他自懂得拿捏分寸。不能让她知道的,他一个字也没说。他承认的,只是的确是故意诱顾旭去齐氏医馆的,利用了大妹妹,希望大妹妹可以不要怪他。
至于为何诱顾旭去齐氏医馆,以及齐氏医馆里到底有什么,魏昭一概没说。
但即便魏昭不说,叶榕差不多也能猜出一些东西来。隐约猜得到些什么了,有个模糊朦胧的印象,但印象不深刻。
前世顾旭倒是有与她提过几嘴有关齐氏母女的事,但因当时她母亲与兄长已经定罪下了大狱,她心思都在母亲跟兄长身上,根本无暇管别人的事情。所以,每回顾旭回来与她说的这些,但凡与母兄无关的,她都听不进去。
绝大多数的情况就是,他说他的,她不打断、不吵闹,但,她却一个字未真正听进心里。现在再竭力去回想,只能偶尔猜得着个皮毛。
叶榕心里有些烦乱,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要出大事。
在窗边坐久了,太阳升得高了,阳光照了进来。她嫌晒,便挪步坐回屋里来。挨着梳妆台,坐在了一面偌大的铜镜前。
自从她得知自己能在镜子里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奇怪画面后,为了看得清晰一些,让人把镜子换成了一个大的。
叶榕不是自恋的人,但如今却常常没事就坐在镜子前发呆。且,她竟然还吩咐了下去,将梳妆镜换成了大的。桂圆蜜饯虽然好奇,但两个丫头素来对叶榕这个主子是言听计从的,自是不会多嘴。
起初叶榕只是在发生重要事情的时候,才能从镜子里预知一些事实真相,比如叶桃自缢、叶桃梅花庄被绑架……之后渐渐的,只要她坐到铜镜前来,都能看到一些画面。但,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起初叶榕从镜子里只能看到画面,后来渐渐的,每当有人物说话的时候,镜子下方,竟还配有字幕。
叶榕权当这是个乐趣。
可能她此刻心中想着的人是魏昭吧,所以,她人才坐过来,铜镜中,便出现了魏国公府宅院的日常。起初只是魏家大院丫鬟们进进出出在做事的画面,但突然的,画面一转,叶榕看到了魏二夫人与魏昭魏三兄妹。
叶榕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大早上魏家兄妹在给母亲请安。
而叶榕看到的,就是前两日魏三催她哥哥魏昭好好考试走仕途的画面,其中,叶榕自然也看到了魏三建议她哥哥也来叶家提亲的事。叶榕倒是从没想过她会跟魏昭结为夫妻的事儿。
所以乍一听到魏三这样说,诧异之余,倒也挺羞涩。
她的确从没考虑过魏昭的,且不说魏昭这个人怎么样,她是怕魏家的事情会牵连叶家。既然知道魏家将有灭门之灾,她又怎么会主动送过去呢?
何况,魏昭对她也根本毫无男女之情。他如今之所以这样帮自己,只是在报答自己的恩情。
不想再知道任何有关魏家的事,也不想再继续偷窥他们母子兄妹说话,叶榕逼迫自己不再想有关魏昭的事。但她此番心思全在富阳齐氏母女身上,不想魏昭,自然想到的就是另外一个与之有关的人,顾旭。
叶榕脑海中才刚刚跳出顾旭这个名字来,铜镜中画面立即切换,切去了荣国公府。
速度之快,叶榕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但她看到的,却是那日顾旭梦遗后两个通房丫头去大夫人那里通风报信的事。画面清晰,字幕完整,叶榕看得脸色发白。
有些生气,一把将铜镜扣上,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总之如今对顾旭,她是彻底死了心的。若今生再与他在一起,她便是对不起母亲兄长。且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叶榕如今的确是怕了顾旭,他能直接当着两家前辈的面提亲、又能不顾礼法直接闯她闺房……那日后,他还有什么疯事做不出来?
叶榕不想再与顾旭有什么瓜葛,所以,当乡试放榜了后,叶榕又与母亲提起了表哥薛护来。
叶萧,薛护,还有叶千荣,三人都榜上有名。乡试中了举人,来年二月便可继续参加会试、殿试。
刑氏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当女儿提起薛护的时候,她便直接拒绝。
刑氏严肃说:“榕儿,如今娘也实话与你说了,娘是绝对不会让你嫁给薛护的。”
叶榕知道母亲瞧不上薛家家境,但她也有自己的担忧顾虑,便蹙眉说:“娘,薛表哥如今中了举人,名次也不低。来年中进士,是迟早的事情。娘之前答应过女儿,怎么如今表哥高中了,娘倒是不答应了。”
刑氏思虑再三,总归不愿玷污女儿的眼睛跟耳朵,所以,不愿告诉她实情。她心中是有了自己的计谋与打算的,且这些肮脏的手段,她不想让女儿知道。
她希望她的双手,是干干净净的。
“榕儿,你也不要再为难娘了。薛护那孩子心思不定,如今憋着气要考好,就是想争口气迎娶你为妻。这个时候,就让他先憋着这口气好好念书吧。至于他能不能过了这一关,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母亲话说得不明不白,叶榕听不懂。
“娘……”
“去你祖母那里吧。”刑氏不欲与女儿多言,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叶榕素来孝顺,只能低头应着。
去了老太太的百福院,刑氏笑着提议说:“咱们家如今风光啊,两位爷都中了举人老爷。”
老太太高兴得很,忙也夸了薛护:“你那个外甥也很好,他不是也中了吗?”
刑氏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儿媳想着,儿郎们这么优秀,总得做些什么表示鼓励才行。但如今只是中了举人,他们三个明年二月还是得参加春闱的,所以,倒也不适合大摆筵席。”
“不过,只咱们自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总是可以的。”
老太太赞同:“你的建议不错。”
同意过后,忽又沉默。老人家想着,荣哥儿也中了举人,怎么着也得给他些鼓励才是。不说即刻接了唐氏回府来,但,若是摆家宴,总得一并请了那唐氏姑嫂两个。
老太太心中有这个想法,但犹犹豫豫的,磨蹭了会儿,才开口小声建议:“那……唐家那边……”
她只点了下意思,话没说完。
刑氏就等着她老人家开口说这话呢。
她办的筵席是鸿门宴,唐氏是她算计的对象之一。只是,凭她的处境立场不好开口,所以,只能引着老人家说话,让老人家开口。
老人家开口后,刑氏一阵沉默,没有立即答应。
老太太便笑说:“你也别往心里去,你知道我的,我最恨唐氏那狐媚子。只是想着,好歹荣哥儿中了举人,这孩子值得鼓励,所以才这么顺嘴提了一下。你若是觉得不妥,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等老太太说完这话后,刑氏就立即道:“母亲,儿媳没有不答应。儿媳知道,荣哥儿是个好孩子,他也替咱们侯府争光了。”
“再说,近几个月来,西边连连传来捷报。想必过不多久,唐统父子也该回来了吧。上过战场打过仗的,都是英雄。与朝廷的英雄相比,儿媳母子的这点恩恩怨怨,又算得什么?”
“所以,自当该是请的。”
老太太感动得不行,一把握住刑氏手:
“我就知道,你最是通情达理的。咱们侯府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是侯府的荣幸。好孩子,倒是委屈你了。你放心,有我在,唐氏那贱人就算有她兄长倚仗,我也不会允许她上蹿下跳。”
“日后她若是再敢搅得家宅不宁,直接家法伺候,毫不姑息。”
对于老太太的话,刑氏素来只是听听而已。老人家若是真有这点魄力,唐氏母子何至于嚣张至此?
不过就是老太太纵容的。
“那唐家那边,就劳烦母亲身边的人去说了。”刑氏不可能让自己的人去的。
事发之后惹人疑心不说,若是她的人去,少不得要埃唐氏那贱人羞辱。犯不着。
老太太拍了拍刑氏手:“母亲理解你,这件事儿,你就不必操心了。家宴的日子,你定,定好了,我让荣哥儿桃姐儿自己去。”
似是为了安抚刑氏一般,老太太哼道:“唐氏那贱妇还不配我的人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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