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榴火
顾怀璧也笑了笑,望向阿松,拉着慵懒的调子说:“说谎的小孩,要被狼吃哦。”
阿松忽然噤声了,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边边拉着阿松一块儿出门:“咱们出去玩,不理这讨厌的家伙。”
阿松连忙躲到边边身边,防备地回头望,嘴里喃喃道:“狼、狼来了。”
“他吓唬你呢。”边边撇嘴说:“就像当初吓唬我一样,讨厌死了,不理他,咱们去找阿怀玩。”
“不、不不、不找狼!”阿松连忙躲到墙角,低声说:“狼会吃了我。”
“不会的。”边边拉他走:“你别被顾怀璧那臭小子吓着了。”
“他、他就是狼。”
边边笑了:“才不会呢,阿怀比那臭小子好一百倍。”
就两人拉扯间,有几个吊儿郎当的社会青年走过来,看到边边和阿松在一起,他们嘴角挑起不善的坏笑。
“哟,这不是松饼店的小美人吗,小美人怎么和这傻子在一块儿啊。”
“小美人,跟哥哥们去玩桌球呗。”
小混混走过来,动手动脚抓了边边的头发,边边吓得往后退了退,阿松立刻挡在她身前,抓起地上的石头吓唬他们:“走、走开!”
“傻子你还要英雄救美啊。”为首的小混混指着自己的额头:“来,给你个机会,往这儿砸,不见血不是男人。”
阿松紧攥着石头,惶恐地望着他们,手不住地颤抖,大叫着:“啊!啊!”
“你鬼叫什么,让你往这儿砸……”
小混混话音未落,忽然,他的脑门顶开了个拇指大的血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脸潺潺留下来,宛若血蚯蚓一般。
这次轮到小混混惨叫了:“啊!”
阿松手里的石头落了地,边边回头,只见顾怀璧不知何时坐在了墙头,手里掂着几颗碎石子,嘴角扯出一抹清淡的邪笑:“不见血,不是男人。”
说话间,又是几颗石子落下来,速度快得惊人,力量也大得得惊人,几个混混都中招见血了。
顾怀璧从几米的高墙一跃而下,稳稳落地,轻蔑地睨着他们:“我顾怀璧的人,你们也敢碰。”
他走上前,踩住了刚刚抓边边头发的男人的手,用力碾了碾,眸子里透出狠戾之意。
那男人被他踩得嗷嗷大叫,连声告饶。
边边看顾怀璧这意思,今天是要废了那人一只手才会甘心,她怕真的闹出事来,连忙拉住了顾怀璧的衣袖:“别这样,快松开。”
顾怀璧又用力踩了踩,这才听话地抬了脚,转身攥着边边的手离开了。
边边任由他牵着,走过尝尝的小巷,边边踩着地上的青苔,努力加快步伐跟上他。
他牵她的时候总是很自然,就像小时候一样,大掌环住她的小手,将她整个小爪爪都包裹在温热的手掌心……
边边抬头望向他,他沉着脸,冷冰冰的没有表情。
这家伙,笑着的时候看着坏,不笑的时候又很凶,情绪总是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琢磨。
顾怀璧感受到女孩的挣扎,他加重了力度,垂眸睨她:“你到底跟我闹什么别扭。”
边边撇嘴说:“我有新朋友了,不想理你了。”
顾怀璧回头睨了阿松一眼:“那傻子么?”
“那是阿松!别叫他傻子。”边边说:“不是他,是阿怀。”
“阿怀。”顾怀璧薄薄的唇勾了起来,绽开一抹笑;“你这么叫,老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他这模样,倒是没有半点娇羞。
“才不是你呢。”边边说:“我是养的大狗,它叫阿怀,比你好一百倍。”
“哦,是么。”
……
下午,边边带着顾怀璧和阿松上了山,漫山遍野找阿怀,可是那只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怎么唤都不出来。
“奇怪了,以前一喊它就出来的啊。”
“比我好一百倍,就是这样好的?”顾怀璧抱着手肘冷笑。
跟在后面的阿松连忙说道:“狼变成了人,变成了人啊!”
边边没有在意阿松的话,闷闷地说:“肯定是遇到跟着什么小母狼跑了。”
顾怀璧脚下一滑,险些摔跤。
“这么不检点的狼,你还喜欢?”
“我就喜欢它,不关你的事。”
顾怀璧低头笑了笑,故意激她:“敢不敢一直喜欢下去啊。”
“有什么不敢,会一直喜欢的!”
“陈边边,记着你的话。”
“绝不食言。”
阿松看了看顾怀璧,又望了望边边,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大坏蛋和大笨蛋。”
第33章
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围着火炉吃饭看春晚聊天。
外公喝了几杯酒,话挺多,边边本以为,顾怀璧这样的坏脾气,肯定不耐烦应付外公的琐碎唠叨。
没想到,他今晚还真是很有耐心,听着外公讲述当年的唐记糕饼店风云历史。
“我们糕饼店,百年老字号可不是白来的,当年慈禧太后御驾路过水乡小镇,吃过我太太太爷爷亲手做的糕饼,还想把他带进宫当宫廷糕饼师呢。”
边边听外公说这些,也不知是真是假。
顾怀璧饶有兴趣地问:“那陈边边有没有学到你们的手艺?”
“这丫头毛手毛脚,也不过学到些皮毛,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
“外公,明天你教教我?”
外公看着面前这清秀英俊的帅小伙儿:“你想学做糕饼?”
“是。”顾怀璧拾起一块松花糕:“真的很好吃。”
边边听得只翻白眼,这家伙,就会讨老人开心是吧,她逼他吃糕饼的时候那种要死的痛苦表情,他敢不敢再来一次!
就算顾怀璧只是随口说说,老人也真的很开心了,开玩笑对顾怀璧说:“我们家的手艺是秘传,你要跟我学我的手艺,可不能白学。”
顾怀璧真诚地说:“交学费没问题。”
外公摆了摆手:“不用交学费,给我们家当外孙女婿,别说教你手艺,以后我们家糕饼店都是你的。”
边边正吃着桂花糕,听到外公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被呛到,狠狠地咳嗽了起来,脸颊充血,变得绯红无比。
“外公,您乱讲什么呀!”
“我没有乱讲。”
外婆也尴尬地笑了笑:“你外公喝了点酒,喜欢开玩笑,小璧,别放在心上。”
顾怀璧淡淡笑着,笑而不语。
边边没敢去看顾怀璧的脸色,起身去厨房接水。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父亲给边边发来视频通话,在视频里问候了外公外婆,说来年开春一定回老家来看望他们。
外公没好气地说:“不必了,你顾好你自己的女儿,别让她受委屈就行。”
边边这次回来并没有向外公外婆诉苦,不过外公外婆活了这大半辈子,女孩哪怕一个眼神不对劲,都瞒不过他们。
他们猜得到,边边在家里的处境或许并不太好。
陈文军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老人家,所以向他们拜了年,便将手机交到陈茵茵手里,对她说:“跟你边边姐姐说说话。”
陈茵茵在父母面前自然乖巧,捏着嗓子亲亲热热地叫了边边一声“姐”。
边边听她这欢快的调子,就知道陈茵茵来者不善。
“姐,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
“你在农村乡下冷不冷啊,听说乡下没有暖气呢!”
“这边不冷。”
“嘻嘻,姐,你那边看着好冷清哦,你看我们家好多人呢!”
陈茵茵将手机视频横放,边边看到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客厅里,嗑瓜子吃点心,听筒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喜庆的奏乐。
边边说:“我们家人不多,但是乡下过年的气氛更浓郁。”
说完她也将手机屏幕转过去,拍了拍家里的情形,不成想顾怀璧正好盛了糖果进屋,被边边的视频画面捕捉了一个正着。
陈茵茵晃眼间看到了顾怀璧挺拔的身影,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边边没有注意到陈茵茵脸色的变化,但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听她炫耀,所以关掉了视频。
陈茵茵本来是想气一气边边,让她知道,对于这个家而言,她永远都是外人。可是不成想,刚刚无意中看到顾怀璧的那一刻,陈茵茵的心就空了。
顾怀璧竟然陪着陈边边过年!
王玲见陈茵茵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吵死了!”陈茵茵气呼呼地站起身,回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
零点来临,外面鞭炮声开始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外公也取下了两挂卷曲的红炮仗,来到院子里准备点火放鞭炮。
顾怀璧帮着外公将炮仗挂在树上,用打火机点燃了,然后匆匆跑回边边身畔。
炮仗引线“滋”的一声引燃了,边边知道顾怀璧听觉敏锐,于是在炮仗炸响的前一秒,赶紧踮起脚,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顾怀璧诧异地低头望向身边的女孩,她穿着毛绒绒的粉领羽绒服,敞着领子,火红通亮的灯笼映着她乖巧白皙的脸颊,泛着柔和的红光,她抿嘴冲他笑了笑,嘴角挂着两个可爱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