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
凤歌赶忙侧过身,面露尴尬:“好多了。”后背没有衣裳遮蔽,伤口也丑陋,她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
尽管已经看过了。
“月公子!”她突然喊了一声。
月公子看着她,掩去眼底深浓的情绪,温声道:“以后唤我龙泽吧!”月公子这个名字,是为她而取。
如今,似乎用不上了。
“龙泽,我今次来,是有事相求。”她小心的看着龙泽,“我想再借一次龙珠。”
“哦?出什么事了吗?”龙泽往前走了一步,仅仅是一步。
凤歌将夜沧澜的事说了一遍。
龙泽面色变了几变,想到化仙散的解方在阿凰那里,几度张嘴,却仍旧没能说出口。
“好。”沉默了一会后,他只吐出这一个字。
卑鄙吗?
卑鄙吧!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可以大方的说出来,只要说出来,再去向阿凰讨要,必定能要来。
可他没说。
刚刚还在阿凰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可现在呢?
真是可笑啊!
尽管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却依然没再多说一个字。
凤歌借到了龙珠,带着剩下的沁雪膏,匆忙离开了妖域。
龙泽站在宫殿门口,看着妖侍引着凤歌离去的身影,目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阿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张嘴就是冷笑。
“你不是说她已经嫁给夜沧澜,和她只是朋友吗?你不是让我别再搞事了吗?怎么?一转身的功夫,你又变了?比女人还善变呢!”阿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龙泽。
第1276章 没有真的完全放弃
龙泽皱眉,沉默了一会后转身,俯视着身前的阿凰,“你配制出沁雪膏后,拿着药和解方,送到阴司去。”
“你真心的?”阿凰挑眉。
龙泽只看着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阿凰虽是他的妖仆,本该心意相通的,可她却始终都无法进入他的内心,窥视他真实的想法。
“男人啊!心比女人还要深。”她的心情好了两分,没有了先前的憋闷。
起码,他没有将她手握化仙散解方的事说出来。
那便证明,他并没有真的完全放弃。
他不说,便是将这事留了一线的可能,以待时机。
凤歌出了云雾山脉后,直接在附近寻了个阴门,待到天黑时进入黄泉之门。
黄泉小径依然是从前的黄泉小径。
无面罗刹让在彼岸花海中,沉默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这一回,她没动,心情复杂至极。
这具千年难遇的阴/体,她是妄想不到了。
拿着天阴牌,凤歌顺利回到紫月宫,上官朔在她进入丰都城时便得到消息,此时正在紫月宫门处等她。
远远看见凤歌的身影,上官朔急匆匆的奔上前:“借到了吗?”
凤歌点头,面含微笑:“借到了。”
上官朔双手合十,念了两句什么,凤歌没听清,也不打算问,径直往紫月宫里去了。
按着龙泽教的法子,她将龙珠置入了夜沧澜的体内,为其压毒。
龙珠乃神龙一生精华之所在,可令死人复生,令活人永生,宝中之宝。
更何况,她借来的龙珠,还是一颗长期受龙魂滋养着的龙珠,和活体龙珠差别不大,更是神妙。
果然,夜沧澜蜷缩着发抖的身体渐渐稳定下来,气息也从先前的急短变得沉稳起来。
“这龙珠可真是神物,只这一小会的功夫,君上的面色就好看许多。”上官朔一脸欣喜的感慨着。
凤歌也高兴,悬着的心总算是降了三分。
只这刚松一口气,后背的疼痛便像整个人都被投入了火海一般,烧的她每寸皮肉都疼的厉害。
“你守一会,我去歇歇。”说着又问上官朔哪里还有可供休息的房间。
上官朔撇了眼夜沧澜躺着的床,心想是这床不够大吗?
他们俩都成亲了,已然是夫妻,还避什么嫌?
不过她既然问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叫来鬼侍,领她去了客舍。
客舍从来没住过谁,里头空荡荡的,连个被子床垫都没有。
也是,这里是阴司,往来的都是些鬼魂阴人,床和被子之类的用具,谁又需要?
幸好她的石镯空间里什么都有,自己拿了一套被褥出来,也不敢躺,就这么趴着。
“莫邪!”她喊了一声。
莫邪飘了出来,“主人,您怎么了?”莫邪见主人面色不太好,忙问。
“先别问这么多,帮我上药吧。”她将沁雪膏递给莫邪。
莫邪扯下她的衣裳,瞧见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吓了一跳。
“哪个该死的伤了您?”莫邪大怒,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劈了那家伙。
————
明天见咯!
第1277章 阿凰计1
凤歌闭上眼,不吭声。
她现在真的没力气解释那么多,也不想解释。
这本就是一个误会,说的越多,误会就会越大。
她相信阿凰不是有意的。
见她不吭声,莫邪只能将这口气先咽下,仔细为主子涂抹膏药。
沁凉的膏药抹在仿佛火烧般疼痛的伤口上,痛感立时便缓解许多,深沉的疲乏袭来,眼皮再也撑不开。
猛的睁眼,她又看见了那片熟悉的花园。
她又在做梦了。
真实的仿佛不像是梦的梦。
白玉砌成的拱桥上,立着一位紫袍男人。
男人负手而立,一头黑发高高束起,用一根通体翠绿的簪子簪着。
只看到背影,脑海里立时便浮起那张脸。
英俊儒雅,尤其是那双眼睛,明光灿灿,锋锐的仿佛能看透一切。
这时有个女孩朝紫袍男人跑了去,满是墨迹的手里拿着一张画,欢快的跑到桥上,“爹爹,你看我画的画好不好看。”小女孩个子很小,只在男人的膝盖上一点,仰着头,一脸期盼的看着男人。
男人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垂目看向女孩手中的画,面色陡然就变了,变得十分难看。
“谁让你画的?”男人沉声喝问。
女孩面上的笑意瞬间散去,取而待之的是委屈,扁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别提多惹人心疼。
男人的手指动了动,终是忍住去安抚她的冲动,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她。
女孩负气般将画扔在了地上,“爹爹是坏蛋,我不喜欢爹爹了。”说完转身就跑了。
男人扭头看向女孩跑开的身影,脚步往前迈了一步,想去追,又不知想到什么,最终没去。
他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站了一会,突然抬手,将那张落在脚边的画吸在掌中。
凤歌没有走过去,她知道那幅画里画了什么。
画里画了一个女孩,女孩的左边是个穿着紫袍的高大男人,女孩的右边是个没有脸,却穿着华丽仙裙的女子。
她没有见过母亲,所以没办法画出母亲的脸。
男人看着那画,看了许久,突然变化出一支笔,开始在画上添墨。
这时凤歌来了兴趣,便快步走了过去。
男人画的是仙裙女子的脸,简单的几笔,便将一个女子的眉眼韵致完全勾画出来。
原来,女孩的母亲长这个模样啊!
真的很美,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
看着完全陌生的眉眼,她心里生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男人的笔未停,在那仙裙上又加了几笔,勾勒出那曼妙的身姿,亦更显飘逸灵动。
手中的笔一变,变成一只小朱笔,笔尖在那女子的眉心轻轻一点。
原来她眉心有一颗小红痣,更添温柔。
男人画完,便凝视着画中人,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