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清泠
如果现在钟露就已经与汪谨认识——如果她发现无论她怎么表现吸引周晟的注意力,周晟都爱着赵清漪,她在伤心时另找一个想嫁的目标也很合理。
原主记忆在1935年时(现在是位面1935年1月),父亲的五十大寿见到了原主。汪家一家人本就初来乍到,赵家看在汪家的背景份上邀请了他们,却种下了隐祸。
汪谨后来向赵家求娶原主,原主表明态度绝对不嫁汪谨,对他的纠缠从不假辞色。几年后,江海沦陷,他小人得志就怀恨在心了,才那样对原主。
如果钟露早就和汪谨认识并交往过,她心中本就因周晟的事有芥蒂,绝不会告诉原主的。原主虽然从来没有勾引过汪谨,但是钟露接连因为原主感情受挫,心中怀恨,也极有可能。
像就是现代位面时,赵清漪也见过这种案例,本来两个哥们,一个混得比另一个好,另一个都会蓄谋已久地谋杀。
而两男争一女,两女争一男的情况下,杀情敌、害情敌、杀拒绝他的人、害拒绝他的人的例子不知有多少。
那么依照钟露当时的心理状态,原主养她十二年,在她的角度都是在隐忍复仇:让仇人当妓女养她,然后推她进入更可怕的深渊,多么痛快。
尽管原主从来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没有一个勾引汪谨的眼神,对他的纠缠甚至是厌恶的。
但是又怎么能和怀着深深的靠高嫁就得到一切荣华富贵的执念、心理已经扭曲的女人讲是非法律和人情道理?在她眼里,她的不幸都是赵清漪害的。而汪谨却是她实现荣华梦的机会呀,她当然不会有多恨他。
情路不顺,豪门梦破碎,这些足以让这种女人丧心病狂。
赵清漪不禁想起21世纪网络流行的话:感谢室友的不杀之恩。
交友实在要小心,人心实在是可怕。
“漪漪!”
司徒维拉住她的胳膊,赵清漪不解地看着他,司徒维说:“我说什么你没有听到吗?”
“什么?”
司徒维目光温淡,说:“那是你的同学吧,现在都不联系了吗?”
赵清漪说:“你怎么知道?”
司徒维微微一笑,说:“我远远看到过你和她吵架,嗯,为了那个周公子。”
赵清漪长长叹了一口气。
司徒维又酸酸地说:“你……你和周公子没有很深的交往吧?你当初不信我,也没有理由轻易相信一个富家少爷。”
赵清漪说:“你觉得是就是呗。”
司徒维说:“咱们在一起的事,是不是要告诉一下他……”
赵清漪说:“做人不能妄自匪薄,但是有时候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的意思是不告诉他。”
“每个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去打扰?那样做不是挺令人讨厌的吗?”
司徒维这才浅笑起来,他听到这话反而放心一些了。
司徒维说:“所以,因为周公子喜欢你,你那同学喜欢周公子,所以她才挑衅你。你对她一点都不客气。”
赵清漪说:“如果我对你有意思可你对我没有意思,这时有个你从前的朋友对我有意思,然后他在就我在前说你吃软饭,一边要吊着我,一边想傍个女皇当皇夫,你怎么对你原来的那个朋友?”
司徒维说:“那要看是什么朋友。”
赵清漪说:“我却不是这样,这种人不配当朋友,除非她是民族英雄,我要仰望她三分,忍让她七分。如果她不是,遇上三观如此不合的人割席绝交是最好的选择。”
司徒维说:“可是从汉字的构成来看,‘嫉妒’二字都是从女,可见这世上确实是有不少的女子被‘嫉妒’所困。”
赵清漪道:“我不否认女子会嫉妒,但是这两个字从女可能是男子污名女子。男子无能亡国是女人的错,男子要荣享太平要女人去和亲,这方面也全污名在女子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男子不也有一个‘嫉贤妒能,心胸狭窄’毛病吗?嫉妒这种事不分男女,你要跟我大男子主义,那……我就试试高尚出尘、虚怀若谷的大男人你会不会嫉妒。”
司徒维一阵憋屈,说不出话来,赵清漪说:“好像你刚刚还提到周公子了,我可不仅仅认识周公子,李公子、张公子、王公子……”
司徒维说:“你敢!”
赵清漪摊了摊手,看着他的眼神说明一切。
赵清漪说:“人不招妒是庸才,世上谁人不妒人,但是总要有个度。有度的嫉妒是有益的,而以嫉妒为因,恩将仇报、搬弄是非、心中藏奸的人不可交往,否则必招大祸。因为每个人的本性就是从小事看出来的。有的人生来敦厚,这样的人有担当,讲道义;而有的人却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不好就认为都是别人的错。”
司徒维说:“从前我倒以为小女孩之间的都是小事,不必如此。没有想到你想得这么深。”
赵清漪说:“你知道我年轻,你还……你怎么不找大女孩去?”
司徒维道:“因为你不许。”
赵清漪哧一声笑,然后与他漫步街头,心中却思索着:现在发现钟露和汪谨在一起,要不要把汪谨做了。或者先做自己的事,如果钟露和汪谨结婚,一对汉奸夫妻,她站在民族大义上与洪门甚至军统方面的人合作干掉一对,是不是合算得多。
因为她历经数世,对于功德因果的事也参得比较透,对于历炼角色时的系统不能明说的“潜规则”也有体会。
如果她现在在他们未成汉奸时杀他,这个因果业孽,她和原主多少都要担上一些,而如果是为了大义立场杀人,国运担去因果,国运还有功德降在她与原主身上。
为什么那些种马男和绝对利己主义者做任务时,只过三四个角色,意识就会消亡?他们以为自己还活着,其实元神之气早就散了,心一不小心入了魔道。等到契机成熟,他们的魂就被背后的BOSS吞了,也许肉身也得不到好结果,便是有这样的BOSS靠这种道生存或者修炼的。
而她经过多少世,幸亏没有忘乎所以,基本上没有上背后BOSS的套,没有被的这种心理陷阱所左右,多是以正道大道完成任务,杀人复仇在相对合适的时机里,自己不担恶业,反而能得功德,其过程更正了道心。
虽然说他们如果会当汉奸,将来会飞扬跋扈欺压良善发横财,但是逻辑总不能说是原主让他们当汉奸的吧。原主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原主是董事长,经理人应该分功德给她,而不是留给她业孽。
这是一个悖论,可是没有办法,因果就是这样的,不能颠倒的。比如夏樱雪,本来她一周目的老公的情人们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夏樱雪所谓的复仇虐小三贱人,颠倒了因果,就成了莫名其妙,自己惹了一身孽却没有功德护身,下场极其凄惨。那时系统和袁竞都让她记得那前车之鉴。
经理人还有功德护身,影响将会小一些,但是原主本就要付一点代价,给她结孽,她的下辈子只怕会轮到当丑爹丑娘那样的角色。
无论哪个位面,天道规则都是反对任何人利用先知来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来害人的,否则天道就要崩溃。
那些事是曾经发生过,可是毕竟那位有特殊能力的大BOSS已经扭转时空,并被天道规则所承认。
经理人只是位面世界的人类,而不是天。
被幕后大BOSS所设陷阱套住,参不透天道规则,以为自己就是天的种马争霸男或者夏樱雪那样的人并不是真强者,是被戏耍的弱者。
赵清漪狡猾地勾了勾嘴角,钟露若是和汪谨结了婚,她也就成了原主得护身功德的劫灰,并且还是自作孽活该。
那时她多杀一个钟露,既能为原主痛快报仇,原主因为有国运的功德,下一世还能投个更好的胎。
赵清漪理清思路,平静下心情后,主动扶着司徒维的胳膊逛街,男人十分高兴,但他更喜欢猪蹄子搂着她的腰。
赵清漪贱贱一笑,说:“司徒维,我叫你什么好?不好叫‘伟哥’的吧?”
“我还没有问过你,我的名字有问题吗?”
“呃,我就是不喜欢这么叫。”
“那你就叫我,达令。”
“才不要呢!”赵清漪想了想说:“叫小维?”
“还是叫我英文名Will吧。”
第737章 渣男配贱女
钟露陪着汪谨在一家西餐厅吃饭,汪谨却有几分心不在焉,但起街头所见女子给他的惊艳感。
都说江海多美人,钟露自然也是个美女,眼睛大、皮肤白,身材也极为成熟。
但是见过那位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绝代佳人,美人是在骨、在神、在气地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钟露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一直娇声软语,但是汪谨对她的话的回应很有限。
钟露忽又问道:“谨哥,正月里,你哪天来我家?”
钟露明年也满十八岁了,在这种年代,这个年纪就嫁人或者订婚的也有很多,而又有多少人是结了婚后才上大学的或者还在上大学就结婚的。
传统观念下,女子当然是应该正值花期时出嫁最好,过了二十岁,花期就稍稍过了。
钟露出他相识本来就带着相亲性质的,其实钟家虽不及赵家,更不及周家那几代经营,也甚有家资,她又是从小接受西式教育的女子,与现在还没有大发其财、刚来江海发展的汪家门当户对。
却说汪谨的那位堂叔此时还在海内外华人中享誉盛名,他当年如荆柯一样踏上刺杀清廷亲王的路,还有诗词名句“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传遍天下。
但是事实上那位堂叔却是有个“六不主义”,因为骨子里性格懦弱忧柔寡断,他处于超然于俗世的政治家之态,不接地气就不能像江家嫡系掌握枪杆子和财政实权。
身为同族侄儿的汪谨也不像江家的一派的人物一样有钱,但是钟露还是看重汪谨更大的潜力:他留是日归国的,见过世面;虽然不是汪家嫡支,却在金陵有关系直达高层,总是比钟家一个纯商人要强。
现在嫁给他,只要经营得好,将来不会比周家差。
年轻的男女在正月的好日子里订下婚约的很多,钟露这么问也是暗示正月两家可以正式订婚了,毕竟交往也有两个多月了。
汪谨哪里会听不懂,但是此时看到钟露的温柔微笑,汪谨却不太称心如意了。
他前年回国来,如今也有郎当二十五了,男人再怎么玩,现在也是定下来的时候了,现在他要在江海从商,娶一个江海闺秀,是双方有利的事。
早就负有盛名的交际名媛现在年纪又大了一些,汪谨觉得娶妻还是应该娶年纪不那么大的。他见过几个同龄的闺秀,要么不如钟露漂亮,真比她漂亮的又不如她会讨巧,有些娇小姐脾气,汪谨没有这个心情去那样迎合女人。
汪谨就是有那种自大自尊与自卑的复杂性格: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的同族叔叔是那样的盛名,自己还是留日归来,但是并没有在金陵政界得到满足他的职位,这是怀才不遇。
另一方面,他一边以自己的同族叔叔为傲,一边心底又清楚,同族叔叔毕竟不是亲叔叔或者亲父。
他就像王熙凤一样自居汪家人,但是目前阶段多有拉着虎皮忽悠外人的意思。而在金陵高层中,那些真正当权子弟并不如何将他放在眼里。
他很矛盾,想娶一个高门大户之女,同时又不想侍候娇小姐。于是,相貌家世都不错却又活泼俏皮讨好他崇拜他的钟露成了他内心的选择。
可是他看那个女人一眼,像是忘不掉了一样,他那些复杂的心理都欲为心底这股幻想激情所让路。
汪谨说:“正月里,我们要探亲,我也不知道哪天回来。”
钟露听了这种不给明确答案的话,不禁心慌,嘴上却道:“谨哥,我在江海等你。”
他们毕竟交往两个多月,只差最后一道防线——她娇娇羞羞地守着,别的却都做过了。两人是明着交往的。
汪谨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往后再说吧。”
钟露更是心急,说:“谨哥,怎么了?”
汪谨说:“没什么。正月里走亲访友很忙,而我们汪家也刚来江海,正月里也要多应酬的,这些事情,我们怕是来不及了。”
钟露微微一笑,说:“我只盼和谨哥一起,别的倒没有考虑这么多了。”
两人交往时,情情爱爱的话也说过不少,这话说来自然。
汪谨却像是刚想起来似的,问道:“之前街上遇上一男一女,我见你脸色有异,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钟露面色微变,说:“谨哥问这个干什么?”
汪谨道:“好奇,你很少这样。我见他们衣着不凡,应该江海社交圈中的人吧,我初来江海,许多人还没有见过。”
钟露心想无论周家还是赵家都是豪富之家,谨哥注重社交人脉,将来只怕还会见到,她又难以锁着他不去见人。
钟露虽然被钟太太教导不要再和赵清漪就周晟的事来怼,因为她是占不到便宜的。现在却是对着汪谨,她不是要争周晟了。
钟露叹道:“只不过是见到一个心思恶毒、人品卑劣的女人感到奇怪。那女的原来是我同班同学,是学校里有名的交际花,听说初中毕业就堕过胎了。当时我觉得她相貌出众还有几分才华,便是不信,引她为好友,却是被她陷害诬名。当时她还正和一个公子……我不方便透露姓名,他们往来甚密,早有肌肤之亲了,怎么半年不到又换了一个男朋友,当然搂抱。虽然说是新时代了,但是身为女子怎么能如此放荡?我一直认为爱了一个男人就是一生一世的事,自当守身如玉。”
汪谨不禁愕然,说:“竟是你的同学,是哪家姑娘,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