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柒鱼
总不好让魏父一大早赶去司机招待所,魏敢再拐过来接林蚕蚕,那也太不好看了。
何况有魏父这个名头在,魏敢才好让人开车拐个道过来。
林蚕蚕站在房间门口,有些舍不得关门,不过想到魏敢熬夜陪车过来,一天都没有休息,还是狠心道,“你早点回去。”
“你先关门,看你关门了我再走。”魏敢。
林蚕蚕不同意,“我看你走,等你走了我立马就关门。”
“……”
休息了一夜后,魏父的状态好了一些,但脸看上去还是憔悴,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我没事,让你见笑了。”清早,林蚕蚕和魏父一起在街口等魏敢来接。
林蚕蚕把早起买的包子递给魏父,虽然她对魏父的事心知肚明,但也不好明着来安慰,只能装傻。
魏敢来得很快,手里还拎着给林蚕蚕带的早餐呢,结果林蚕蚕一点都不需要他操心,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顺带照顾了一把魏父。
厂里这次出来跑运输的车队一共有六台后八轮,基本每辆车都配了个副手司机,路上不停,换着班开车的那种。
魏敢不愿意同魏父同车,但他也没机会跟林蚕蚕同车。
运输队里也是有女同志的,开车技术不输男同志,一般是跟她师傅,也是她父亲的车,这次也出来了。
林蚕蚕理所当然被安排到跟女司机一辆车,魏敢倒是想跟林蚕蚕一块挤副驾驶,但这么多司机师傅盯着呢,他有贼心也没贼胆。
大卡车除开上厕所不方便,非得等大车加水或者到休息站的时候,才有下车方便的机会,别的时候还是很舒服的,位置高视野特别好,累了还能去后头床铺上休息一会儿。
回程一路顺利,回到厂里后,林蚕蚕汇报完工作,胡英姿直接给她放了当天的假,正好第二天又是周末,林蚕蚕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出了办公室以后,林蚕蚕没直接回宿舍,而是转道回了宣教科的办公室,从包里拿出饼干分给大家。
张美芹看着林蚕蚕意气风发地从隔壁办公室里出来,眼睛那叫一个酸。
林蚕蚕这次出差出得急,别的同事根本来不及塞钱塞票托她带东西,再加上林蚕蚕穷,买完裙子后钱包就见底了,她拎到办公室的饼干,还是下车时魏敢塞给她的。
顺便,魏父给的工业劵,魏敢也一并替林蚕蚕还清了。
用魏敢的话来说,反正都是要还,欠魏父和不如欠他的,他喜欢让林蚕蚕欠着,欠一辈子才好。
林蚕蚕拿他没办法,就由着他去了。
“林干事真是有本事呢。”张美芹已经放弃了考夜校的想法了,反正她不管怎么考,也没办法追上林蚕蚕的脚步。
林蚕蚕的饼干盒子递到张美芹眼前,张美芹边说着酸话边要去拿,结果林蚕蚕听了她这话后,手一晃,避开了张美芹的手。
“淑纯,你多拿两块。”
“……”张美芹恨自己,就不能有骨气一点吗,非得去伸那手!
分完饼干,林蚕蚕就回了宿舍,虽然想倒头就睡,但还得收拾,也要洗漱,结果一上楼,林蚕蚕就看到门口已经放了两个热水瓶,上头还贴了纸条。
“敢哥吩咐,嫂子请用。”
字写得跟小学生似的,林蚕蚕看了失笑,开门把热水瓶拎进屋里,洗过脸把卫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去水房冲了个澡,林蚕蚕换了衣服倒头就睡。
魏敢汇报完工作后倒是想跑,但袁代表不放人,现在正是技术改进的关键期,要不是怕林蚕蚕这侄媳妇跟人跑了,他也不至于放魏敢往沪市跑。
现在人都追到手了,就安心给他留在实验室里工作吧。
“不记得你的军令状了?”袁代表瞅着魏敢。
魏敢冲袁代表嘿嘿直笑,“我这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啊,袁叔。”
“有事袁叔,没事袁代表。”袁代表瞪魏敢,“这事没得商量。”说完袁代表顿了顿,声音沉痛,“早晨我接到电话,徐省的三零七一新技术检测时出了事故,有名技术人员牺牲了。”
魏敢嬉笑的表情一顿,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数据资料什么时候能到。”
检测失败,哪怕有伤亡,但实验研究不能中断,相关的数据资料会复刻送到相关专业技术人员手中,共同寻找问题所在。
三零七一的技术魏敢知道一些,跟他现在进行的研究是同一个方向。
“后天能到,我会去接。”袁代表揉了揉眉心。
“好,那我先去忙,资料到了直接送过来给我,我亲自进行比对。”魏敢也不说要休息的话了,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里。
袁代表叹了口气,不是他不心疼魏敢,是他们不敢停下脚步啊。
要知道他们车间现在用的车床,机械,大多是国外淘汰下来的旧机器,自主研发的只有一小部分,他们迫切地想要研发真正能掌握在手心里的核心技术。
落后是要挨打的。
第五十六章
魏敢忙了起来,他人虽然没有出小红楼,但还是第一时间托人跟林蚕蚕打了声招呼,说明了原因。
林蚕蚕知道魏敢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可能要忙后,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也能够理解。
“作为家属,支持对方的工作是应该的。”黄大柱瞧着林蚕蚕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这话是袁代表让他说的,黄大柱觉得是要说一说,免得林蚕蚕不理解魏敢的工作,要不跟他敢哥怎么办。
林蚕蚕视线落到黄大柱身上,黄大柱莫名压力极大,“……虽然现在还不是,但也是对象不是?敢哥那工作是没办法,没人能替他。”
魏敢的工作,魏敢自己稍微给林蚕蚕透露过一些,因为涉及到保密条例,魏敢也没多说,林蚕蚕大致了解,知道是很重要的工作。
“真有这么重要,他不是还看了几个月的大门么。”林蚕蚕慢悠悠地看了黄大柱一眼。
黄大柱哽了一下,心里莫名后悔,早知道传个话压力都这么大,还要被怼,他就不抢着来了,“那敢哥看大门的时候,也没全把工作丢下。”
说完,黄大柱就找借口赶紧溜了,说实话,他挺服气魏敢了,这么厉害的对象都敢招惹。
既然魏敢没法出来,林蚕蚕吃过晚饭就回宿舍呆着了,看了看书,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回了林家。
林家的屋子已经修整好了,屋顶重新翻了瓦,新的木门和窗户也都已经做好了。
本来是约好了做好就结账的,但林蚕蚕突然出了差,不过林蚕蚕在农机厂工作,瓦匠师傅放心得很,也没上门催账,做好就回了镇上去。
林蚕蚕到得早,徐来娣她们还没去上工,不过林蚕蚕到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上工时间了,林蚕蚕要留林家妹说话,徐来娣就把满心不情愿的林家珍拎去上工了。
虽然现在家里日子渐渐好了起来,但工分也是极重要的东西。
林蚕蚕让林家妹拿账本给她看,看完后林蚕蚕合上本子,“家妹把家里缺的东西列个单子出来,等会跟我一起去镇上,对了,家珍是什么时候开学。”
“前天就已经开学了,大姐你放心,都弄好了。”林家妹一边想家里有什么东西,一边回林蚕蚕的话。
林家妹手里有林蚕蚕留的家用,直接领着林家珍去学校报了名,缴了费。
这是头一回,家里不用为学费发愁,不用欠着,非得等秋后分钱分粮后再卖一部分粮,才能挤出钱来缴学费,或者因为家里实在困难,连卖粮都凑不起学费,需要休学。
反正这次去报到,林家妹和林家珍都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林蚕蚕上辈子的时候,也有同学因为家庭情况不好,交不出学费的,那时候林蚕蚕其实特别不明白,学费就那几百块钱,就是去做苦力搬砖,用不了两个月就能交上的吧。
等参加工作后,她就更觉得几百块钱不算大钱了,她实习的工资就能交好几学期的学费。
到了这里,林蚕蚕才明白,别看现在的学费钱更少,几块钱,但对林家来说,也是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
林父过世后,林家没有固定收入,家里虽然有徐来娣和林家妹挣工分,但她们拿的工分都比不是男性壮劳力,一年下来的工分勉强只够家里吃喝,压根攒不下钱来。
平时人情往来倒是不太费钱,这时候大多是送些自家的产出,人情用钱的少,但家里要是有人生个病,熬不过去非得吃药打针的那种,那这一年就要跟生产队打欠条了。
再加上徐来娣还有娘家人,时不时来抠一点,还要供原主,哪里能攒下钱来管林家妹和林家珍。
生产队里的男人们农闲时还能集体砖窑背砖赚钱,徐来娣这样的女流之辈,连小工都找不到,根本就没人要。
当然,穷从来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徐来娣但凡厉害一点,当初林父那个工作,她直接顶下来,不让给别人,即便她做不了技术岗位,做别的工资会少很多。
但有一份固定工资,林家日子也比现在好过,林家妹也不至于被耽误成现在这个样子。
“行,以后就这样做事,遇事自己拿主意,别怕。”林蚕蚕夸了林家妹一句。
林家妹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当时她心里挺慌的,特别想去厂里找林蚕蚕拿主意,但她们听在食堂干活的八婶讲了,林蚕蚕出差去了。
“决定错了也不要怕,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林蚕蚕继续同林家妹讲。
林家妹知道这是林蚕蚕在教她,放下笔认真地听着,一点点记在心里,哪怕有些话的意思她并不太懂,但也死死地记在心里。
她们姐妹在屋里说话,林奶奶在坐在外头听着,老太太最近在勾毛线鞋,特意给林蚕蚕勾的。
等林家妹列好单子,林蚕蚕就领着林家妹出门准备去镇上了,出堂屋门看到林奶奶,林蚕更有道,“老太太有什么缺的想吃的,我给您捎回来。”
林奶奶想了想,“没啥缺的,就是想吃供销社的鸡糕。”
衣服林蚕蚕给扯了布做了新的,家里吃喝也不愁,还给她整了个热水瓶子,家里徐来娣也听话,让干啥干啥,林奶奶现在日子舒服心得很,就是有点馋嘴。
这要是放以前,馋你就忍着,大儿子家里好几个孩子要养,大的还得娶媳妇,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就行,还能有二话。
小儿子那里就不用提了,能不来她嘴里抠就行。
也就现在了,林蚕蚕时常能给她捎点小零嘴儿吃,林奶奶觉得满公社的老太太,再没有比她日子舒心的了。
想到这里,林奶奶又想念叨当初的事情,当然,现在林奶奶的说辞变成了后悔当初没留下林蚕蚕,当初是猪油蒙了心云云。
反正是对林蚕蚕歌功颂德,说林蚕蚕的好。
林蚕蚕不耐烦听这些,“行了,您别唱了,好好看着家是正经。”
“诶诶。”林奶奶掏出手帕揉了揉眼睛,听话得很,不说了。
一路去了镇上,先去找瓦匠师傅把账目结清,林蚕蚕又领着林家妹去了供销社,买家里要用的东西,顺带还有林奶奶想吃的鸡蛋糕。
“诶,你这侄女出手可真是大方,鸡蛋糕都是论斤称的。”林蚕蚕姐妹两个正买东西呢,外头进来俩妇女。
来的正是林小婶和一个陌生女人,说话的是那陌生女人,见林蚕蚕她们看过来,一脸不屑。
“扒了亲人的皮,喝自家亲人的血,人家现在富得流油,能不大方!”林小婶一脸肉痛啊,她买这些零嘴,都是挑三两个回来给儿子尝尝味儿,哪里像林蚕蚕这样,一称就是一两斤的。
虽然钱已经从自家存折上取给了林蚕蚕,但在林小婶心里,那还是她的钱,看到林蚕蚕胡花海花,可不是心疼死了。
林小婶还听说林蚕蚕给那死老太婆扯了几身布料子,做了好几件衣服,想到这里,林小婶冷哼一声,还不是剥削了她家,拿别人的钱去做面子。
要林蚕蚕花自己的工资看看,可不得心疼死她。
林蚕蚕没理会后头那两人,让售货员称好称,付了钱,又把家里的酱、醋、盐给备齐,让林家妹拿好,才转过身来看林小婶。
“小婶,您别阴阳怪气,有什么话咱们当面说。”林蚕蚕看着林小婶,“您说说看,这扒亲人皮,喝亲人血是个什么说法,您这么往我头上泼脏水,我可是不认的。”
林小婶哪里料到林蚕蚕这样不按牌理出牌,林蚕蚕得了大便宜,她说两句怎么了,难不成连说话的权利都不给了?
“您要是认为这钱是你家血肉,咱们就去找领导好好掰扯清楚,木器厂的领导没法断,咱们就去找公社领导,实在不行,还有县里市里呢。”林蚕蚕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小婶。
上一篇:我在求生综艺直播美食
下一篇:八零年代宠婚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