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列无暇
秦凝把书包里的东西都丢进了空间,一身轻松走得飞快,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要过一座必经的小桥时,远远的就看见秦梅香和秦振国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守在桥头。
哎呦!还双双对对的送上门来给她修理啊!
秦凝暗自笑了一声,依然大步的走了过去。
秦振国和秦梅芳,都比秦凝大一岁,但秦振国在初一二班,秦梅芳在初一三班,这些秦凝没上中学前就知道了。
因为以前秦振国和秦梅芳要是在村里碰见了秦月珍,就会故意的、很大声的谈学校的事情,好让秦月珍知道,学校是多么好的所在,秦月珍遥不可及,因为秦月珍读书的时候,成绩比他们都好,太让他们不爽了。
秦振国和秦梅芳的恶毒和下流不一样,秦振国基本上是秦梅芳的走狗。
秦振国天生的馋嘴,小的时候,只有秦梅芳给秦振国一点吃的,秦振国才会帮秦梅芳打秦月珍;大了一些,开始读书了,秦月珍比他们晚一年入学,却因为斯文又聪明,跟得上功课,只读了一星期学前班,就直接去读一年级,正好的赶上了秦梅芳和秦振国,成绩还比他们好。
这下,可把秦梅芳和秦振国气坏了,两个人只要离了老师的眼睛,就骚扰秦月针,长期。
秦振国不是把秦月珍的辫子绑在椅子上,就是拿青蛙塞她课桌里,一年到头不消停。
最严重的一次,秦振国将秦梅芳提供的一把削铅笔的、锈迹斑斑的小刀,刃朝上,塞在秦月珍破旧的椅子缝里,准备等去讲台上交作业的秦月珍回来坐下。
还好秦月珍的同桌小男生正好的和秦振国不对付,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老师。
老师觉得事态严重,要是秦月珍不明所以回去坐下,弄不好要出人命,就汇报到校长那里,校长出面请了秦连来教训了一通,秦振国才有所收敛。
但没消停多久,秦月珍家出了内乱,莫桂花生了孩子没人看,秦月珍上学上到三年级,被秦达捂住嘴的拉回了家,没有得读书了。
秦振国和秦梅芳两人不知道多么开心啊!没少在村里碰见秦月珍的时候奚落她。
而这时,秦凝走到桥上了,只当没看见两人,脚步飞快的径直儿去。
秦振国长的又高又壮,十五岁的男孩子已经是壮劳力了,他站在桥中央,手一张,就拦了整个桥面:“秦月珍!站住!”
秦凝站住了,冷冷的看秦振国一眼,说:“我不是秦月珍,秦月珍已经死了。”
秦振国眼眨了眨,有些不可置信的再看一眼秦凝。
嗳,还别说,眼前的女孩子,和他记忆里的秦月珍是不大一样!人高一点,皮肤白好多,尤其是眼睛,秦月珍看见他就逃,眼前的女孩一双眼看他的时候,有点……瘆人!
秦振国愣神的当儿,秦梅芳走了过来,一张大饼脸呲着,叉腰说:
“哼!秦月珍,别以为你自己改个什么秦凝,我们就会放过你了,今天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头,在我裆下钻过去,我们才放了你!”
秦振国看着秦梅芳气愤已极的脸,才梗了梗脖子,和秦凝说:“对!秦月珍!什么秦月珍死了,不就是改了个名吗,你吓唬谁呢你,我才不怕呢!”
秦梅芳看着秦振国那外厉内荏的样子,不满的指挥他:“把她拉下来,让她跪下!”
“噢,好!”
秦振国应着,撸了撸袖子眼看着就要来拉秦凝,秦凝闲闲的问他:
“哎,秦振国,你爷爷还尿裤子吗?你奶奶的手好些了吗?他们今天能去我们家吃酒席了吗?要是你爷爷奶奶不能去,你们家会轮到谁去呢?秦振强还是秦振宝呢?”
“啊?酒席?吃什么酒席?”
秦凝一用吃的来打岔,秦振国撸着手臂又忘记自己要干嘛了。
秦凝说:“你不知道啊?哎呀,可惜!昨天我和我娘落了半夜灶,我们家煮了半锅的肉,还有两条大青鱼油爆了,还有虎皮蛋,还有肉皮汤……你们在这慢慢玩,我要回家吃饭了。”
第041章 蝗虫们
秦凝说着,趁秦振国手放在嘴边,眼里闪过饿死鬼投胎光芒的时候,擦过他身体,立刻跑了起来。
而身后,秦振国追着跑起来,秦梅芳气的骂人,也跑。
“哎,哎,秦月珍你等等,你说的是真的……”
“秦振国!你个赣头!馋痨鬼!叫你打她,叫你先打她……”
“噢,好!知道了知道了,哎呀,她能逃卵皮里去!你不要急,我先问清了再打她……”
却不想,秦振国眼看着前面的秦凝停下了脚步,还有三四步远就手到擒来的时候,秦振国脚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整个人飞了出去,再大力的倒下去,正好的倒在秦凝的脚尖跟前。
“啊!”
秦振国大喊一声,整个下巴重重的磕在硬如石头的路面上,他的嘴巴完全的麻木了,血腥气开始在嘴里蔓延。
这还不算,在秦振国跌倒的同时,他身后的秦梅芳也莫名的脚下一轻,整个人飞了起来,跟着掉落在他的身上,顿时又砸的秦振国感觉背脊断掉了。
秦梅芳也痛,她的胸口刚刚发育,像刀刀变成了乃乃那样,刚刚隆起一点,却格外的硬着,此时从半空掉落,砸在秦振国背上,痛的她整个人就地在秦振国背上缩起身,大力抽气:“嗷……嘶!”
而秦振国又被她在背上缩的大叫:“啊!痛死我了啊!秦梅芳你下来啊,痛死我了,骨头断了啊,啊!”
两个人躺在地上哀嚎,秦凝早就悠闲的走了,今天迟了,再晚回去秦阿南肯定担心了,现在她利用空间收放自如,摔几个人是分分钟的事,轻松快速,何必劳动筋骨,哼!
秦凝不知道的是,秦阿南这会儿没时间担心她,家里一团乱呢,已经五点多了,那帮子不想帮忙只想吃喝的蝗虫们都出现了。
秦凝到家的时候,还没进围墙,就看见围墙侧边用竹子围着的鸡圈里,一阵鸡飞鸭叫,还有人声欢快的传出来:“哎哎,根娣你抓那只,快快,哎哟,抓住了,还有那只,那只肥!”
秦凝走过去一看,只见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站在鸡圈里,一个手里抓着一只鸡,一个还在鸡圈里继续围堵秦凝家最肥的一只生蛋鸡。
秦凝不禁开口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手里抓着鸡的老太太一抬头,先还一愣,很快一双三角眼一立,眼里闪过利光,嗓子大起来:
“哎哟!小珍珍你回来了!你一整天去哪里了?也不早点回家帮你娘落忙?啊?有你这样当人家养囡的吗?还不快点进去拜祖宗!”
呃……老妖怪到底是老妖怪,难得出现一次,照样能这么的厉害!
秦凝没再出声,只当没看见她们手里的鸡,转身进了围墙。
堂屋里摆开了四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秦凝眼睛越过一个个大快朵颐的各式人头,一眼,看见秦达坐在最里面左侧的位置上,正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推杯换盏。
那是主位。
他倒是哪里来的脸,坐在那里吃喝的呢?
秦凝气不打一处来,正站在庭院里愤怒的看着秦达呢,秦阿南出来了。
她一看见秦凝,立刻开心的走了过来:“囡啊,你总算回来了,哎哟看看这鞋子上的灰,快去换件新衣服,穿我刚给你做好的新鞋,出来见见亲眷,以后就是我家的囡了,真的是我们家的了!姆妈等了你好久了,我的乖囡啊,姆妈想想都开心!”
秦阿南拉着她的手笑着,眼里是那么的欢喜,秦凝只好把火气压了下去,跟着她进屋子里去换衣服。
红底小白花的新衣服一换,虽然太宽大了,但颜色鲜亮,映着秦凝变白了好些的皮肤,还是很有焕然一新的感觉的。
秦阿南一边把鞋子递给秦凝,一边絮絮叨叨:
“哎呀,增华师傅做的衣服,实在大了点,都跟他说了不要那么大,还是做那么大,这手艺也实在是不怎么样!也只好算了,等罩在棉袄上的时候再看吧。对了,玉,玉也挂了啊!哎呀,鞋子倒蛮正好,明天也穿这个吧,你看你这个旧鞋子,不好走路了……”
秦凝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插一句嘴:“姆妈,怎么来这许多人?不是说几个老亲戚家里,只请的是老夫妻来,其他本家的都是一家只来一个的吗?怎么会有四桌的啊?”
“唉!怎么说呢!”
秦阿南直到这时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委屈巴拉的在一旁掰手指头说:
“你看啊,两个姑婆嘛,一个说老头子不在了,带了大孙子一起来吃,那大孙子都十七八岁了还跟着来,人都来了,我能说什么;另一个嘛,说小孙子没有人带,所以老夫妻俩个也把孩子带来了,我又能怎么说?
还有,像老华娘子,自己吃到一半吃的饱饱了,又回去换家里男人来吃,说是男人一个人在家省得开伙了,叫我别介意,这这……那我只好说,算了算了,都坐着吃吧。
还有另外几家,说是一家来一个,却都把家里的半大孙子孙女喊来了,说是小孩子吃不了多少。这么大的孩子了,食量一个都抵我两个了,还吃不多?!我临时还加多了五升米,可能都不够,唉!真的像蝗虫啊!
但是,囡啊,我自己劝自己,我们家多少年没有喜事了,就热闹这一回吧,吃光了大家放心,要不然别人不说,两个姑婆还不是会把剩的东西卷走。”
秦凝就问:“那秦达一家呢?金秀莫桂花和小孩来做什么?还坐在主桌,你请他们了?”
秦阿南看着她的脸色,摸摸脸:“我只请了秦达,金秀她们,她们自己来的……到底是你亲爹亲奶奶,我就没出声嘛……”
秦凝深呼吸,再深呼吸,问:“那后边呢?后边阿公阿娘(秦土根唐菊花)家有没有来?”
秦阿南脸色更不好了,悻悻的说:
“没来!说是唐菊花的手指头断了,这几天痛的很,不敢出门。奇怪了,他们那天鬼祟的弄到坟地里,还弄断手指了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推脱,总之人没来,人情礼也没送,那按理我就也不用去看望他们的了,但是……”
秦阿南顿了顿,懊恼的低下头说:
“你两个姑婆一到我们家,就四处找东西,把我藏在碗橱里多的一点爆鱼和虎皮蛋拿出来,自作主张的送到了后头去,讨好后头了!唉,这下,我一个虎皮蛋都没吃到了,囡,你做的那个虎皮蛋,我看着就好吃,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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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偷鸡
秦凝本来还要问别的事的,听着这些心里都气坏了,听不下去了。
唯一能安慰她的是,知道唐菊花手指断了这件事,能让她心情缓一缓,还有能力出言安慰秦阿南:“算了,改天我单独做给你吃吧。”
秦阿南倒立刻开心起来:“哎哎,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乖囡,算了,你也别生气,反正也就这一次,以后要等你结婚才有了,不要理她们了。”
秦凝摇摇头,忍着气理理衣服和头发。
秦阿南端详着她,眼里闪着光:“哎呀,我的囡真漂亮!来来,先去拜一拜老太太(老祖宗的统称),再去叫叫人(见亲戚)就好了。”
秦凝任她拉着,拜了祖宗,又到堂屋里见亲戚。
其实亲戚们哪有空理她,正筷子头像雨点似的扫荡桌上的菜。
有个本家媳妇大声的夸赞秦阿南:“阿南!酒水办的真好!这肉大块大块的,我们生产队里只有你了!”
秦阿南就立刻把刚才和秦凝吐槽的事忘了:“真的?那你多吃点多吃点,大家吃好喝好啊。”
秦阿南把秦凝往主桌上带,先看一眼秦达,干咳了一声,说:“小凝啊,那个,那个,以后,也要叫声……”
秦阿南还没有说完,秦凝冷冷的对着秦达喊了声:“秦达……爷叔。”
名字和称呼中间隔的格外长,后面两字特别轻,听起来就是秦达……。
秦达站了起来,看着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就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好不陌生,像他从来都不认识的人一样:
“……哦哦,好,好,小珍……小凝是个乖小孩,那个,现在蛮好蛮好……”
秦凝理也不理他,更不看坐在他对面的金秀和莫桂花,只看向陪在主桌的队长和妇女队长,说:“两位队长,谢谢你们来,你们慢慢吃,多吃点。”
队长点点头,抽了两口土烟,说:“好好,听说你去读书了?你娘倒是真心疼你,你现在这样确实蛮好。”
妇女队长梁阿妹撇一眼莫桂花,对秦凝说:“你这个小孩蛮好的,依我看,今后有的人是要懊悔的。好好念书吧。”
“好的,谢谢梁主任。”
秦凝对着梁队长笑眯眯,又侧身对着坐在侧边的一位老人喊:“舅公,您应该认识我的吧?”
老人长相和秦阿南有几分相像,正是任阿山的父亲,七十多岁了,此时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