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列无暇
秦凝都吓了一大跳,缓了缓才转身,便看见宝生好奇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她。
秦凝眨眨眼:“什么?”
宝生走了过来夹弄里,抱起一捆柴火,又笑着问一声:“我说,姐你在跟谁说话啊?我还以为有人呢!”
秦凝看他神情自然,不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东西的样子,就笑着说:“蚂蚁。我跟蚂蚁说话呢。你饭煮好了?”
“马上好了,缺一点柴,我再塞一个草把就是了。”
宝生说着,就急急忙忙的进去了。
中午饭很快摆出来了,宝生蒸了鸡蛋和虾皮酱瓜,还有从秦凝家拿过来的一些走油肉,荤素搭配,很不错。
大家围在任贵均炕边一起吃。
秦凝吃了一大碗饭,还有去添了一点儿,夸宝生:“嗯嗯,宝生,你这个酱瓜这么做好吃,我都多吃了一点饭呢,以后我回家也这么做。”
宝生笑笑:“嘿嘿,姐,很容易的,把酱瓜切一切,放饭锅上蒸不就行了。”
任阿山看看宝生和秦凝,一边扒拉饭,一边说:“宝生,你,家里头没人了,以后更加的要回去顶门立户哦。”
宝生腼腆的笑笑:
“娘娘,我,我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顶门立户,唉,还差得远呢。我这能在阿公家帮忙,还是姐姐照应我呢,姐,我吃好了,你说过的,要做的那个什么领,你先拿来我看看,等会儿你们吃好了饭我再来洗碗。”
秦凝从放在任贵均炕边的包包里头翻出来两个节约领:“那,你去看吧,很简单的。”
宝生接了,放在手里左翻又翻:“呃……领子倒是挺好看的,但这个,是给大人穿的衣服?太小了吧。”
“嗐,当然是给大人穿的,只用露出领子啊,所以才叫节约领。其实不小的,省料倒是真的。除了夏天,春秋冬都能穿,换洗起来方便,省钱,还好看,男女都能用的。”
秦凝这么说着,任阿山也拿了一个过去看,很快就说:
“哎,这个东西,倒挺不错的呢!小凝,亏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个是女的穿的,我去试试?”
任阿山拿了一个有小花纹样的节约领,很兴奋的说着。
秦凝也想听听别人的意见,第一次对任阿山眉开眼笑:
“好啊,阿姨,你去试试,这个你穿可能有点小,第一个扣子不要扣。要是试着好,让宝生现做一个给你,我带了好些布的。”
任阿山看着秦凝的笑脸,高兴极了,兴匆匆进了房间,一会儿的出来了。
六月份,挺热的天,任阿山把小花纹样的节约领穿在里头,特特的又在外头套了一件她从东北穿过来的毛衣,把领子给翻出来。
“怎么样?”任阿山扯着毛衣下摆问,估计穿着毛衣是真热的慌。
秦凝还没开口,宝生拍手:
“好看!娘娘,这么一穿,年轻了好几岁。那,这个白色的,虽然是男式的,你也试试吧?看看领圈合适不合适。”
任阿山自己也很满意,又站到任贵均炕前:“爹,好看不?”
任贵均现在能自己吃饭了,一边把最后一口饭送进嘴里,一边笑着说:“哦哦,好看!”
任阿山很高兴,又问秦凝:
“哎,小凝你说,你舅公这里,连个大点的镜子也没有,就那么一块三角坏玻璃,我都看不清,怎么样?好不好?”
秦凝说:“好看的。阿姨,你要相信男人们的眼光,舅公和宝生都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众人都笑了起来,任阿山兴头头又拿了另一个节约领:
“那好,这个白色的男衬衫领我也去试试,白色还好搭配呢。”
任贵均就笑着说她一句:“嗳哟,老来俏咯!”
灶间里的人就都笑了起来,宝生收拾了碗筷去洗碗。
却在这时,就听见西边开始大哭大闹了起来。
先是房秀娟的声音,远远的从房里传出来:“……你敢打我!任东升你敢打我!”
继而是任东升的声音,像是从房间里追出来:
“是你先打的我!你这个泼妇,你看看我的手臂,我的脸!你先打的我!”
房秀娟尖声起来:“我为什么打你,我为什么打你,啊!你还有脸说!把钱拿出来!拿出来!”
任东升也很大声,完全的不管不顾:
“我没拿!该我问你的呢,你到底拿了多少钱?不是你自己说的三十块吗?那交掉了十二块租金,十八块钱不是好好的在抽屉里吗?你骗人,你个烂女人骗人!你倒跟我要钱了,原来你吃灭了!烂女人!”
女人的声音更尖利了,带着一点好破嗓子似的嚎叫:
“我不管,你把钱拿出来!我骗人怎么了,我藏起来,将来不都是为了你儿子!我又没有拿回娘家,我也没拿去偷汉子,你给我拿出来!”
“我没拿!”
任东升斩钉截铁,房秀娟的话语夹杂在啪打声里:“噼啪……你拿出来……啪……”
“死女人你又打人,我没拿……乒乓……啪……”
“你敢说你没拿,手帕包不是还在你口袋里吗?啊……啊,任东升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题外话------
契爹就是GAN爹,但后者不能用,别问为什么,反正现在很多字都不能用,呵呵!
第280章 关于娶媳妇,关于赚大钱
隔着一堵墙,也能听见隔壁的人皮肉相打的声音,可见得那对不要脸的夫妻打得多激烈。
任贵均惊讶的问:“小凝,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秦凝耸肩:“谁知道,大概是分赃不均吧。”
“分赃不均?”
秦凝笑,凑到任贵均耳边说:
“上次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您那些钱不见了吗?估摸是他们来偷了去。但不知道怎么的,刚才在门口我诈了他们一句,说不知道谁偷了舅公的钱什么的;
一会儿的,我就发现那钱,掉在外头墙那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房秀娟心虚,想揣在兜里结果掉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我捡着了的,你看!”
秦凝把让悟空拿回来的钱塞回给任贵均,又说:
“当时,你的手帕包还原模原样包着的,那我把钱拿出来了,还剩九十多了,我随手把手帕丢回他们围墙那边去了,我估计呀,任东升不知道情况,给捡了,房秀娟这会儿怀疑是任东升拿了那些钱,窝里斗呢!”
任贵均听得楞了楞,又听了一会儿隔壁两夫妻的叫嚣和对话,和秦凝眨眨眼说:
“这……小凝,看来,你奶奶她,又回来帮我了,要不然,怎么那么巧,他们偷了去,又掉了钱了呢?”
秦凝也眨眨眼:“这……嗯嗯,舅公,现在,我也相信,是有人一直在帮您那!”
“哎唷,好好,还是我那死去的妹妹好啊,好好,让他们窝里斗去吧!说不定这么斗上一斗,还能都长进一点呢!”
秦凝听着这一句,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一下,任贵均,终究丢不下他们,还是希望隔壁那俩夫妻能长进呢,唉!
此时,任阿山换了节约领出来了,她拎住毛衣下摆,转转头,问:“咦?隔壁这么吵,他们夫妻俩在干什么呢?……哎哟,打架呀?”
任贵均苦笑,说:“嗯,打起来了。”
“为什么呀?”
任贵均口气开始不耐:“谁知道!难道你还要去管他们吗?”
“我才不管他们,昨天在阿南那边,我都恨不得揍他们一人一顿,现在他们自己打,可不是正好。不不,我还要搬个小凳子去看看呢!”
任阿山说完,都顾不上热了,正午的大太阳下面,任阿山身上还穿着毛衣,真的拎了个条凳,去放在隔开的墙下面,站上去看,看得捂住嘴直笑,跌跌撞撞的下来说:
“哎唷,两个人头发拉掉几把……哎唷,任东升脸上都是巴掌印,哈哈哈,房秀娟还拎了包裹出门,这是要回娘家了……哈哈哈!”
躺在床上的任贵均就皱眉和秦凝说:
“哎,小凝你看看,你这个阿姨,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唉!”
任阿山不满的说:“爹!那他们那么对你,我又不好打他们,他们窝里斗,你还不兴我笑笑啊?”
“你笑,你笑,你喜欢你笑!”
任贵均忽然大吼一声。
任阿山委屈的喊了起来:“哎,爹,你这是怎么了?又对我发什么脾气呢?”
秦凝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拉住任阿山往房里去:
“啊,阿姨,给舅公歇一会儿吧,走走,我帮你去看看,这节约领合不合适,天气热,你这么穿着怪不舒服的。”
任阿山气咻咻的被秦凝拉进了房,依然向秦凝吐槽:“小凝你看看你舅公,平白的说我做什么啊?”
秦凝叹气:“阿姨,我看,舅公不是要说阿姨,他只是心里不高兴呢。”
“他为什么不高兴?”
“舅公他,唉,大概心里还是觉得,希望任东升家能好好的吧,哪个父亲希望看见儿子女儿家里闹糟糟的,说到底,舅公他心里,还是把任东升当儿子的。”
任阿山悻悻的坐在房里的床沿上,说:
“是啊,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呢!真是!他们那么对他,他心里还是挂着他们,他这样,我都不想理他了,让他去受他们的气吧!”
秦凝叹气,细细的给她分析起来:
“阿姨,这个,不是舅公的错,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不是说断绝来往就真的断绝来往了的。
东升叔那边,东升叔固然有错,但我冷眼看着,主要还是房秀娟的心思太过自私,要是经过这件事,能够拉拢了东升叔,也是好的,只要东升叔能靠在舅公这边,今后房秀娟再要翻花样,也翻不起来了。
毕竟你过几日就走,虽然宝生会尽心尽力的,可他毕竟是外人,要是任东升和房秀娟合伙的欺负起宝生和舅公来,咱们离得远些,再出了事,也是难办。
依我看,不如趁现在,拉拢了东升叔,让他知道,凡事不要总是听房秀娟的,那么的算计舅公,也就是了。且他们家雪静,倒是个好的,心里记挂着舅公的呢。你看呢?”
任阿山闷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这几日,先找任东升谈谈,唉,想着小些时候,东升还知道围着你舅公‘爹’啊‘爹’的,挺孝顺的,现在年纪大了,却变成了这样,唉,这娶错了媳妇啊,真的是祸及几代人!”
秦凝没展开娶不娶错媳妇的讨论,只说:
“嗯,阿姨和东升叔说说试试看,他要是能知道自己做错了,也就算了,省得舅公这大年纪了,还总是忧心老了以后的事情;
但他要还是这样,那倒是咱们怪错了房秀娟,今后他们夫妻怎么样,真的再也不姑息了,我肯定可着劲的跟他们要房租,要是不给,干脆让他们离开这屋子算了。”
任阿山点了点头,看着秦凝,她和蔼一笑:
“你这个孩子,倒还真是比一般的孩子强,唉,你看看,咱们这么个烦人的事,还都是你在操心,阿姨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