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 第107章

作者:沈青鲤 标签: 穿越重生

  溶溶看了一眼旁边的梁慕尘,见她神情有些呆愣冷漠,想她这阵子她应该过得不好,都有些瘦脱相了,忍不住关切道:“慕尘姑娘这阵子身体可好些了?”

  梁慕尘回过神,没想到溶溶会跟自己说话,神色有些不自然,勉强笑道:“已经好多了,一直照着御医的方子吃药,落水之后,其实也只是一直畏寒,旁的没有什么。”

  在众人眼里,梁慕尘的命运是因为那一场落水彻底改变的,听到她竟然主动说起此事,都对她侧目而看。

  有一些人是佩服她,有一些人则是觉得她破罐子破摔,堂堂侯府嫡女,连基本的颜面都不要了,一时各种目光都往梁慕尘身上刺去。

  “别人都是落井下石,只有溶溶姑娘雪中送炭。”昭阳突然赞道。

  溶溶没想到昭阳会夸自己,还把在场的人都损了一通。她不知道,打从自己一进门昭阳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昭阳如今是宫中最得宠的公主,旁人都觉得公主是天之骄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对昭阳来说,所谓的天之骄女都是她一点一点争回来的。昭阳的母妃早早就死了。她是个女儿,并没有哪位妃子会想把她抱回去养,到最后反是个太妃把她捡回去。皇后治后宫甚严,各种吃穿用度并不曾短缺,但她早早就读懂了后宫的生存之道。

  她没有母妃,在皇后跟前反倒是个优势,虽然皇后是个冷漠的人,但她硬是在皇后跟前当了十几年孝顺女儿,熬出了头。

  公主不像皇子,等到成了婚,只能得一座公主府,没有封地,也不能在朝廷任职。

  如今凭着在皇后跟前的一点颜面,她或许可以得到一位不错的驸马,但往后的几十年怎么样,就系在未来的君主太子身上了。

  太子哥哥待她们三个妹妹一向和善,仅此而已。

  眼看着这两年父皇头风之症越发频繁,昭阳心里就越着急。可太子哥哥是顶聪明的人,强行亲近只会惹得他的反感。昭阳知道太子最疼元宝,每回碰见元宝,她都努力想跟元宝亲近,只可惜元宝就不怎么爱搭理她。

  上回在御花园的时候,昭阳就留意了溶溶,太子哥哥把这么美貌的丫鬟带到宫里,定然是喜欢的。昭阳到底自恃身份,一个宫女再得喜欢那也只是个宫女。那时候父皇母后摆明了要把梁慕尘指婚给太子,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当然是跟梁慕尘交好。

  只是没想到……

  昭阳初时觉得怪梁慕尘命不好,但后来慢慢琢磨,又琢磨出了些旁的意味。

  梁慕尘是在东宫出事,当时母后对太子哥哥严厉斥责,莫非梁慕尘落水,就是太子哥哥的手笔。

  可是就算梁慕尘落了水,太子妃之位也轮不到溶溶这个婢女来做。

  不过,越觉得不可能,昭阳越是忍不住会这样想。

  太子,从来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尤其是女人这桩事上。

  四年前,他可以为了一个司寝宫女的死拒绝庆王妃,四年后,他也可以踢掉父皇母后选好的梁慕尘选择薛溶溶。

  他贵为太子,如今能阻止他的只有父皇母后,如果……那他想立谁为后,还不是他说了算。

  昭阳原想着慢慢找机会同溶溶交好,但见今日肃王妃这态度,很显然,琢磨明白的人不止自己一个。再加上……溶溶头上那几颗不起眼的珠子,旁人或许不认得,但昭阳知道,那是东瀛使节新上贡的夜明珠,给皇上送了十颗,给太子送了五颗。东宫的五颗,眼下全簪在溶溶头上了。

  东瀛的夜明珠比南洋的夜明珠要小,因此并不能拿来照明,上回昭阳去给皇后请安时,皇后正在发愁该拿来做什么呢!溶溶把这五颗夜明珠散散簪在发髻里,想来晚上看着,会跟点点星光一般,倒是巧思妙想。

  昭阳心意一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必须抢占先机。要想讨好溶溶,单纯的奉承可不够,她必须公开站队。

  “公主殿下谬赞了。”溶溶道。

  昭阳摇了摇头,笑得灿烂明媚:“哪里谬赞了,从前我还疑惑着,怎么小元宝偏偏要你去东宫做客,如今见你这般心细,才算是知道了。二皇嫂的厨房最会做汤水,你和慕尘妹妹都是头一回来,快尝尝这酸梨汤。”

  其余人听着昭阳这一番奉承,脸上的神情都十分精彩。

  昭阳素日除了在皇后跟前恭敬,在旁的皇兄皇嫂跟前,可没有这么热络。

  肃王妃知道昭阳是个聪明人,笑道:“瞧瞧,在我们肃王府,昭阳都能当主人了。”

  “还不是二皇嫂你不好,我在这里坐得实在无聊,只能喧宾夺主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生气不生气,我还盼着你替我照顾好客人呢!”

  昭阳见状,便笑道:“前儿就听二哥说王府里新添了几艘游船,要不我们去划船吧。”说到最后,昭阳把目光转向了溶溶。

  方才恭王妃一番夹枪带棒的,肃王妃虽然机敏,但并不擅长口舌之争,又顾着往日颜面,不好回怼。心中很担心今日弄巧成拙,反而得罪了溶溶。此时见昭阳提议说去划船,自然说好:“哪里是什么游船,只是小舟,能坐两三个人罢了。”

  “那正好,”昭阳亲热地拉起了溶溶,“咱们坐一船玩去。”

  溶溶早就不想跟恭王妃这些人纠缠了,欣然站了起来,刚想走,又转向梁慕尘:“你要一起过来吗?”

第93章

  梁慕尘没想到溶溶会邀约她同游,初是一愣,旋即跟着溶溶站起了身。

  昭阳也没想到溶溶会叫上梁慕尘一起,面上倒是没什么,仍是笑意嫣然地挽起溶溶的手。

  肃王妃转向坐着的几个人,笑问:“你们呢?要不要一起过去游湖?”

  “不去了,说好了来赏花就是赏花。”恭王妃道,“我又没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要藏着掖着。”

  她这么一说,庆王妃和静王妃顿时都不动了。庆王妃面无表情,静王妃略微有些不安,怕自己得罪了溶溶,转念又觉得再得宠也是个妾,能把她堂堂一个王妃怎么样。

  倒是安阳公主站了起来,“光是坐着确实无聊,我也过去玩一会儿。”

  因着昭阳和安阳都要去,肃王妃这个当嫂子的当然得跟过去张罗一番,当下便站起来,让三个弟妹自便,自己领着昭阳、安阳、溶溶和梁慕尘往湖边去了,一面走一面向她们介绍沿途的景致。

  肃王府的湖不大,正因为不大,岸边和湖心岛上的大树在湖面上投出了巨大的树荫,像一柄巨伞撑在湖面上,因此在湖上泛舟格外的清幽。

  “你们瞧瞧,那边有艘大的画舫,若是要坐那个,你们四个人都可以一起,还有船夫给你们划船。这边的是新添的小船,若是想坐这个,你们就两个人一艘船,不过,这个就得你们自己划了。”

  肃王妃话音刚落,昭阳便挽紧了溶溶的手:“就是要自己划船才有意思,溶溶,我们俩一起吧。”

  昭阳这般热情,溶溶不好拒绝,正欲点头,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安阳伸手挽住了溶溶的另一只手:“姐姐方才跟溶溶姑娘聊了那么久,该让溶溶姑娘跟我亲近亲近了,溶溶姑娘,平时元宝进宫,最喜欢跟我一块儿玩了,都不爱搭理昭阳姐姐呢。”

  “你胡说八道!”

  “我才没胡说,元宝就是不喜欢你啊!”

  溶溶两只手被这两位公主拉扯着,一时挣脱不得,正不知该如何的时候,听得身后的梁慕尘道:“溶溶姑娘,不如跟我一起划船吧?”

  肃王妃看着两位皇妹斗嘴的模样就头疼,见梁慕尘开了口,忙去把溶溶扯了过来,“也好,你们两姐妹一起划船,溶溶跟慕尘一起划船。”

  昭阳顿时气结。

  好不容易有机会跟溶溶套近乎,全被安阳搞砸了。

  安阳倒是笑嘻嘻的,她没巴结上溶溶不要紧,反正昭阳没巴结上她就高兴了。

  肃王妃给她们四人挑了两只最漂亮的船,又叫了太监过来教她们划船。昭阳和安阳早就会划船了,两人径直就往湖心划去了。

  溶溶跟梁慕尘认真地学了一会儿,在岸边拿着浆试了试,划得有模有样之后,这才让小太监松开了小船的绳子,往湖中间划去。

  因是初次划船,溶溶还不会使用巧劲儿,因此划起浆来特别费力气,小船刚在湖里走了一小段,手就酸了。

  梁慕尘像是看出她的窘迫,便道:“要不我们别划了,这里阴凉,就这么飘着也不错。”

  “也好。”溶溶把浆平放在小船上,跟梁慕尘的浆叠在一起。

  昭阳和安阳已经把船划到湖心岛上了,正朝溶溶招手,示意她赶紧划过去。

  “公主殿下,我实在划不动了,你们先上岛玩着,我们等一下过来。”溶溶朝她们大声喊道。

  昭阳无奈,只得点了点头,转身说了安阳几句,两个人又斗起嘴了。

  不过溶溶离得远,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真没想到,我还能跟溶溶姑娘一起划船游湖。”梁慕尘忽然感慨道。

  溶溶当然也没有想到。

  “听说慕尘小姐的婚事定了,恭喜。”面面相觑之后,溶溶开了口。

  梁慕尘只是笑,这次落水之后,她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颊不复当初的白皙水嫩,这一笑,看起来有些凄凉。

  “溶溶姑娘,觉得这是值得道喜的大喜事?”

  “那得看姑娘怎么想,或许,你觉得我是在看你的笑话?”

  梁慕尘不语,显然默认了溶溶的说法。

  溶溶道:“那日姑娘落水的时候人事不省,差点还有性命之忧,如今大好了,自然值得恭喜。”

  看着溶溶,梁慕尘耳边立时响起了那日太子对她说的话。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你。”

  那样冷漠的神情,那般冰冷的言语,不时在梁慕尘脑中浮现,令她在和煦的春日中如坠严冬。

  溶溶眼见得梁慕尘眼眶渐渐湿润,忍不住起了怜惜之意,拿出帕子递给她。

  梁慕尘的眸光中全是苦涩,伸手接过溶溶的帕子,拭了拭眼角。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溶溶看着梁慕尘,“你是说,你跟刘祯我是说太子,还是你跟庆王殿下?”

  梁慕尘听着她熟络地喊出“刘祯”两个字,心里头忍不住刺刺一疼。

  “你愿意说说吗?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说的话没人听到,只当是说笑话,往后我不会记得今日的事。”

  溶溶垂眸。

  风从湖面吹过,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

  她应该对梁慕尘敬而远之,而不是跟她推心置腹地谈心。可是,梁慕尘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溶溶不忍心见她钻牛角尖。

  “如果……如果太子不喜欢我,我不会留在他身边。”溶溶叹道,“他这个人,心狠得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都很清楚,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又或者想去改变他,根本不可能。”

  梁慕尘目光微动,溶溶,似乎真的比她了解太子。

  “那,那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不会伤心吗?”梁慕尘追问。

  伤心?

  “自然会伤心的。可伤心算得了什么?我总要过日子,有他,或许我能过得开心快乐,没有他,我自己可以寻些别的开心快乐的事。这天底下,又不止一个他,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呢!”

  梁慕尘不以为然:“你说得这么轻松,如今他正宠你,若有一天他不宠你了,我不信你还笑得出来!”

  溶溶闻言笑了。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经历的事情少。

  溶溶经历的那些,何止是失宠。

  “你年纪小,没有尝过人间的苦。对我而言,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算不得什么。人死过一次,临死的那一刻就会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上辈子景溶每日心心念念的是名分,想好好把自己的孩子生下来。

  但是她心里明白,临死的那一刻,什么太子什么名分什么孩子她都记不起来,只想好好活着。

  这些话她羞于提起,总觉得身为一个母亲,这样的想法对不住自己的孩子,但这的的确确是她临死前一刻真实的想法。

  梁慕尘的目光空洞地看向湖面,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

  那天在东宫,那个人揪着她的头发狠狠地往栈道上撞,每一次她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被砸碎了。每砸一次,她的意识就模糊一点,直到彻底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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