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 第27章

作者:沈青鲤 标签: 穿越重生

  她当即下地朝琉璃一拜:“姑娘大恩,我没齿难忘。”

  琉璃扶她起来:“薛姑娘不必谢我,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一会儿姑娘收拾好了,我带姑娘去拜见元宝殿下,到那时再谢不迟。”

  “琉璃姑娘,我记得我昨夜被歹人喂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出丑了?”

  “不曾出丑,”琉璃的眼中迅速划过一点异样的神色,旋即笑着摇了摇头,“那东西不是什么厉害玩意,姑娘药性发作起来多喂喂水也就罢了,算不上出丑。”

  溶溶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只有琉璃还好。

  她迅速更衣清洁,没多一会儿,小太监就把早膳端上来了,都是宫中常用的山药百合粥、水晶梅花包、陈皮牛肉、甜辣脆瓜,刚吃了几口,就有眼泪往外涌。这么些年了,东宫的厨子还没换呢。

  用过早膳,王安过来了。

  “太子殿下带着元宝殿下进宫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殿下说,若是姑娘无事,可自行离去。”

  琉璃似乎也有些意外,片刻的分神过后,将目光转回溶溶。

  溶溶亦有一丝意外,琉璃说是皇孙殿下命她跟随自己暗中保护,可即便元宝身份贵重是她的主子,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哪里又能命令得了那么多,跟踪自己的主意怕是落在太子身上,方才还想着今日要如何脱身,却换来一句轻描淡写的自行离去。

  “既如此,我即刻离开。”溶溶朝王安微微一福,“若是皇孙殿下问起,烦请公公转达民女的谢意。”

  “那是自然。”王安传了话就离开了。

  琉璃看着溶溶,心里微微一叹,“我送姑娘离开吧。”

  溶溶心说不用,这东宫里哪一条路她没有挺着大肚子走过呢?然而面上仍是微笑:“劳烦姑娘引路了。”

  昨日琉璃带着溶溶匆忙来到东宫,并无什么可收拾的,溶溶身上穿的衣服,还是琉璃给她找出来换上的。溶溶跟在琉璃身后,一路风景与往昔无异,更觉得心潮澎湃。

  “劳烦琉璃姑娘照顾许久,真是过意不去。”

  “薛姑娘言重了,我只是替主子办事,薛姑娘并不欠我恩情。”

  “保重。”

  “保重。”

  琉璃说话,一向如此,溶溶见状只点了点头,朝她福了一福,便往前面的大街去了。琉璃站在角门上看着溶溶离开的背影,眼前浮现的却是昨晚太子从如意阁中狂奔而出的背影。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太子,那般失魂落魄……琉璃总觉得,溶溶还会再回来的。

  ……

  出了东宫,溶溶径直回了槐花巷。

  院子里不少人都回乡过年了,但还有人在。梅凝香的绣坊里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绣娘。

  只一天的工夫,院子门口就多挂了两盏大红灯笼,贴了鲜红的春联,平添了许多节日的气氛。

  “怎么不在家里多住几日,回来的这么快?”身后传来梅凝香的声音。

  溶溶转过头,脸上勉强挂了点笑意,朝梅凝香贺了新年。

  梅凝香穿的新衣裳,宝蓝色的底子、描金的花纹,格外富贵喜庆。

  “出什么事了吗?”梅凝香见她面色不好,便走上前来握住溶溶的手,如大姐一般关切地问道。

  “出了点事,怕是回不了家了。”

  梅凝香打量了溶溶一眼,笑道:“放宽心,左右你无事就好。”

  这倒也是。

  昨夜虽过得艰难,好歹有惊无险。

  “走,今日去我那里吃饭,替你压惊。”梅凝香不由分说,拉着溶溶就往她的宅子那边去了。

  与绣娘们这边的院子的喜庆布置不同,梅凝香的宅子这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布置,既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挂春联贴福字,只是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上,用彩绸挂了许多漂亮的结子。

  “我就不喜欢过年,想吃好的穿好的,哪天不行呢!”梅凝香撅着嘴,一脸的俏皮,“咱不差那点钱。”她比溶溶大四五岁,脸上竟然还挂着少女的娇憨和俏皮。

  “梅姐姐活得通透,我实在羡慕不来。”

  “什么通透不通透的,我只是懒得想那么多而已。看得出你是个心思重的人,可人在江湖都是身不由己,是人就要知命,哪里是思量就能想好的,索性放宽心,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溶溶抬眼看着梅凝香,将她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想起两世以来,她都是规行矩步、小心翼翼,偏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世还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人真是争不过命的。

  “唉,我是想劝你看开点,怎么又哭起来了。”

  梅凝香拿出帕子去帮溶溶拭泪,溶溶摆摆手,自己拿袖子擦了眼泪,“不关姐姐的事,是我自己眼界太浅,不如姐姐看得开。今日不好去姐姐府上打扰,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梅凝香挽留,就往住处走回去了。

  “又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梅凝香横了那人一眼,“你懂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姑娘有趣罢了。”

  “哪里有趣?”男人很是怪异。

  “昨儿个她跟着哥哥说要回乡过年,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身上还穿着灰鼠皮的斗篷。我瞧着那鼠皮的成色,那可是市面上花钱都买不到的好货。”

  “还有一件更有趣的事,想听吗?”

  梅凝香奇道:“什么趣事?”

  “你身后五十步那棵槐树后面躲着个人,”见梅凝香本能地想转过去看,男子立马出声提醒,“别动。”

  梅凝香回过神,轻轻舒了口气。

  “又是跟着她过来的。往后你还是离她远一些罢,别引火烧身。”

  “我一个正经生意人,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藏好你的爪子,别给我惹祸上门。”梅凝香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便往宅子里走去。

  ……

  今儿是大年初一,院里的绣娘们都去梅凝香家里吃饭了,春杏也还没回来,小院子里冷锅冷灶的,别样冷清。溶溶一个人在屋里呆了一会儿,情绪才平复下来,本想自己煮一碗面,可她不会生火,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便揣上钱袋出门。

  因是新年,京城里许多外地行商的人都回老家过年了,街市上只开了一半的铺面。

  溶溶本想吃一碗阳春面,亦或是点一笼汤包,转念又想起梅凝香的话,大过年的,形单影只已经是可怜了,何苦吃的那么抠抠索索,看着就可怜。

  主意一定,她就迈进了会宾酒楼。

  会宾酒楼是京城生意最好的酒楼,老板自然不会过什么新年,酒楼里掌柜的、跑堂的、打杂的全都在。溶溶进了酒楼,便有跑堂的引着她选了处临街的好位置。溶溶想了一会问,点了一个麻婆豆腐、一个雪里红炒肉、一个醉鸡、一个醋溜白菜、一个东坡肘子还有一条红烧鲤鱼,取六六大顺和年年有余之意,过新年是一定要吃鱼的。

  跑堂的吆喝了一声“得嘞”,麻利地替溶溶摆好碗筷,不多时就把菜端上来了。

  瞧着倒是不错,溶溶每样都尝了一口。酒楼的厨子自然比不得宫中御厨的手艺,但精细有精细的好处,粗糙也有粗糙的风味,所谓江湖菜嘛,大油大火,呜呼哀哉,爽快爽快。

  “薛姑娘,你不是回乡了吗?”

  溶溶正吃着,忽然有人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居然是杨佟。

  “杨先生。”溶溶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他,冲他微微点头,“新年好。”

  “薛姑娘新年好。”

  溶溶以为他说过话就会离开,谁知他竟站着不走,好在他不是一个讨厌的人,溶溶这会儿确实想找个人说说,于是道:“若是杨先生没有用过饭,就坐下一起吧,左右我菜点多了。”

  “我吃过了。”虽是这么说着,杨佟却坐下了。

  他看起来很局促,也有些紧张,眼睛根本不敢看溶溶。

  “那……”

  溶溶正不知该如何同他寒暄的时候,杨佟开了口:“昨日在薛姑娘家里,看到一些话本子,薛姑娘平日喜欢看话本子吗?”

  “无事的时候看看话本子,打发些时间。杨先生平时也看吗?”

  “我……”杨佟没有回答,反是含糊了过去,“我看你桌上摆的是临溪书生写的,你觉得他写得如何?”

  溶溶想了想,点头道:“我的话本子都是从梅老板那里借来的,之前给我那几本好像是笑和尚、竹间生写的,单就这两个人确实不如临溪书生的好看。”

  “能否说说是哪里好,哪里不好吗?”杨佟追问。

  溶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话本子那么感兴趣,原本话本子也不是多上得台面的书,无非写些男欢女爱风花雪月之事,她一个女子怎么好同男子讲这些书。若是大家闺秀被人发现在看这些话本子,那是名誉扫地说不上亲事。不过溶溶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杨佟问的认真,她也只好认真的答。

  “临溪书生的书内容很丰富,书里那些案子,看起来很有悬念,能一直吸引我看下去。而且他的书辞藻华丽,遣词造句极有章法,不过……里头的爱情故事不怎么精彩。笑和尚和竹间生的书倒是蛮有趣的,只是看多就觉得都差不多,无非是穷书生遇到了女妖精,翻来覆去都是那些事。”

  溶溶说得很简短,实际上笑和尚和竹间生的书里太多情与色的描写,她哪里能对着杨佟细细点评。

  但她即便没有明说杨佟也能明白。

  他讪讪笑道:“这世上的人,大多数还是更想看笑和尚和竹间生写的那种书。”

  溶溶见他说得有些动容,仿佛很神伤的模样,忍不住问:“这些话本子大多数人只是看个消遣,杨先生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件事?”

  “实不相瞒,我……我就是临溪书生。”

  溶溶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的杨佟居然是写话本子的临溪书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佟垂头,“前些年家里出了事,无法再供养我继续科考,我便来京城寻叔父,想一边做事一边攒钱继续读书,可惜我人拙最笨,做经纪做得也不好,只能在叔父这边打杂,后来有一次叔父在帮泓秀书局的人找房子,我听他们闲聊说起书局正缺故事,便带着我从前闲暇时写的话本拿过去给他们看,他们老板很喜欢我的故事,只可惜出过几本之后说是卖得不好,便再也没有出过了。”

  原来是这样。

  杨佟苦笑道:“那天没想到在你家里看到你居然在看我的书……”

  “其实你写的挺好的,只不过有些事情写得不太好懂,看起来不如笑和尚他们的书爽快。”

  “哪里不好懂?”

  “比如《黄山记》这一本,萧子楚他们在山脚下发现了那具无名尸身,讲他们如何验尸那里,写得太长了,很多词也看不懂,那几页我都是匆匆翻过。”

  “如此。我在老家时在衙门帮忙做过书记,所以看了一些仵作验尸的过程,原以为这样写出来会更真实精彩,没想到别人都不爱看。”

  “看书这事本就不好说,像梅老板,她就说最喜欢临溪书生的书,现在买不到了还觉得可惜呢!”不过对溶溶而言,她私心里更喜欢笑和尚和竹间生的,她又不是啥文人雅士,就一大俗人,想看看情啊爱的,图一乐呵。

  只不过这些话就不好同杨佟讲了。

  “你把话本子卖给泓秀书局,他们多少钱收?”

  “他们都是看故事收的,像我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小书生,他们一两银子收一本,笑和尚和竹间生那样的名家,一本可以卖几十上百两银子。”

  写故事竟然这么赚钱吗?

  临溪书生那种书溶溶自问写不来,但笑和尚和竹间生那样情情爱爱的话本,应该不难写吧。一个话本故事也不长,一个月应当就能写一本。从前溶溶在敬事房看那些话本的时候,脑子里也蹦出些自己想的故事,要不改日试着写一点,或许能谋个新的出路。火腿虽然能挣钱,但一年里只有深冬、初春那么两三个月都做,其余的时间若是拿来写话本倒也不错。既能挣到银子又不必出去抛头露面。

  不过,想是想得好,未必真能写得出来。

  “薛姑娘,我瞧着你对话本颇有见解,我家里还有基本被泓秀书局退回的书稿,若是姑娘得空,能否指点一二?”

  “我?倒是看过不少,但并没什么见解。”

  “我这人不会说话,干经纪是干不长久的,只可惜写话本也……”

  溶溶心里一叹,哪里不会说话了,明明很懂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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