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桁
他没对她好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好了。
沈青洵疑道:“小时候总凶你,欺负你,不觉得我坏?”
宋初渺写道:“不坏的。”
记忆中的三表哥,模样同现在没甚变化,只是小了好多。
她那时候就觉得,小时候的表哥性子太别扭了,又容易害羞。
人多了不自在,所以他总是一个人树上屋檐,没人的角落里待着。
会怕不见太久舅舅舅母担心,所以他们多喊几声,哪怕很不乐意也会臭着脸出来回应。
二表哥他们玩的蹴球飞不见了,他嘴里嫌弃蠢,最后那蹴球还是会从某个角落里滚出来。
住在定安侯府的这阵子,宋初渺意识没之前那样迷糊了,也渐渐能记起来一些事。
她随爹娘来侯府玩,总喜欢找表哥跟着他。可他就总装得一副凶凶的样子赶她。
若凶不走她,他就甩掉她。
她不是没被凶得泪花闪闪。
但一回她低了头揉擦着眼角,却发现表哥偷偷折回来躲在角落里,直等来下人将她找回去。
他的影子没藏好,被她给瞧见了。
还有一回,她攒了好些娘亲做的松子糖,可甜可甜,想送给表哥尝。
却给他冷着脸一挥手打散了。
她气哭跑了,又舍不得想回来捡。
结果看见表哥就在那一颗一颗捡散落在地上的糖,有一颗落在角落缝里,他还很耐心地挖了很久。
然后一边嫌弃脏了不能吃,一边全揣进了袖子里。
表哥定是每次如此,只是还有很多时候她都没发现。
那时候她就知道啦,表哥不是讨厌她,他就是害羞。
宋初渺嘴角不禁勾起个小弧度,还想起一个顶重要的好来。
“表哥好看呀!”
沈青洵看她写完这几字,然后搁了笔看向他。
目光同那时候一样,理直气壮,又坦坦荡荡。
一副我就是实话实说的模样。
然而沈青洵的躁闷却就这样被缓缓平复了。
他暗自哂笑,他在同她计较些什么呢?
他的命都在她身上了。
哪怕他真的始终无法使她爱慕上自己,又能如何?
还不是要一辈子护着她待她好。
何况他那么想她好起来。
想听她再用那脆脆甜甜的声音,含了糖似的,夸他好看。
第15章
素夏收拾完后,抱了几罐外敷的药过来。
时候不早了,姑娘身上那些落了旧伤的,留了疤痕的,每晚都需上药。
就在她过来时,沈青洵正拿起宋初渺刚刚写的那些纸张,折了折收进怀里。
素夏虽奇怪,却也识趣没多问。
沈青洵面无表情地收好那些宋初渺夸他的话语,看见了素夏手里的药罐,起身道:“仔细着些。”
素夏应了。
等三少爷离开后,她把抱着的瓷瓶药罐都搁在桌上。
一打开,浓浓的药气钻了出来,与房中本就充斥着的其他药味混杂。
自姑娘住到侯府来后,各种药就没断过,风大了怕受凉,窗也不会常开。
不管哪个角落,都全染上了药味。
素夏已经闻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她忽然想到什么,说着姑娘等我一下,便跑了出去。
三少爷没有走远,素夏小跑几步便追上了。
沈青洵见她追来,问道:“有事?”
素夏点点头,把心里憋了有些日子的话说了。
姑娘日日用药,就连这院子里到处飘的都是药味,何况房内。
她身上整日带着各种内服与外伤药冗杂的气味,大多时候也不出房门。
素夏实在有些担忧。
虽说姑娘要静养,可就算是一个好好的人,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都是要闷出病的。
素夏这才想到同三少爷提一提,问问薛大夫,要如何能让姑娘多出去走动走动,又不会累到身子。
沈青洵想起每回看到宋初渺时她的神色,她倒是瞧不出多少有闷坏或恹恹无趣的迹象。
但素夏说的也不无道理。
那些大大小小,瞧得见瞧不见的伤处,自然不是短短一两个月就能好全的。
宋初渺虽看起来仍是那样安静,但已比最初显得有生气许多。
可若是时日一长,生了抵触也是很可能的。
看着再乖巧懂事,毕竟也还是个都没及笄的小姑娘。
他想了想,命人明日再请薛大夫过来。
薛大夫一早过来诊脉,听素夏那么一说,也是赞同的。
人当然不能总闷着。
原本等好好调养上一些时日,旧伤留意养护,就可不必再像最初这样小心谨慎。
只是宋初渺突然间烧了一夜,底子本就虚,眼下少不得要多休养来恢复元气。
若等以后身子经年饥寒造成的损耗补足,她还需勤些外出走动走动才好呢。
有了薛大夫这番话,素夏就安心了。
她开始琢磨,等过些时候,风若不那么大,姑娘气色瞧着也好,就陪着姑娘去府里的花园走走散心。
三少爷还特意叮嘱,去前先将沿路与园子里的人清一清,免得惊扰了她。
与定安侯府不同,自宋初渺被沈青洵接走后,宋府就一直不大安宁。
当日宋初渺突然就被接去了定安侯府,宋老夫人得知后就生了气。再一听孙女儿还被奴仆给欺负,将桌子砸得砰砰响。
后来叶氏处置了两个丫鬟,转眼又死了人,府上难免乱了几日。
宋老夫人被劝过后,安静了些日子又越想越不舒坦,心口难顺。
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孙女说接走就被接走,之后府上还闹了人命,实在不是什么好寓意。
他们定安侯府里出来的,怎全是这样行事的?外祖家又如何,寻回了人就能随意带走?那孩子姓宋可不姓沈!
宋承澧这日才回来,得知祖母又在那发怒,无奈叹气赶去。
到时叶氏也在,边上的老仆也在劝,宋老夫人还是看到他就指着数落。
“都多久了,还不给你妹妹接回来?”老夫人重重哼了声,“当时人说带走就给带走了,你做主倒是做的痛快。”
祖母就是这个脾气,虽年事已高,仍要家中事事都听她的,顺着她的心意去做。
宋承澧早已习惯了。
但祖母正生气,他也只好听着,回道:“先前叫人去了,定安侯府上说侯老夫人想念,再留住一阵子。”
“他们这么说,你就叫人回来了?你去!”
祖母正气着,宋承澧只好先应了。
妹妹被接去侯府后,他一直有让人留意。知道妹妹过去后,侯府有大夫常来来去去,府上出来采买药材也全是定的最好的。
宋承澧觉得她就在那住上一段时日,没什么坏处。
不过这话他就不说了。上回提了提,祖母便气说好什么好,她定安侯府即便门槛搭得高,但也不能霸了她孙女不还,太过欺人。
这话他可接不上。祖母从以前就不那么喜欢定安侯府的人。
宋老夫人又气了会方道:“安昱都去那么久了,也快回来了吧?”
叶氏顺着她点头:“嗳,应是吧。”
老夫人嗯了声。等儿子一回来,她就打发儿子上门去接人!
出来时,叶氏见儿子神色里有点凝重,关心地问他怎么了。
宋承澧称没事。
实则心中暗暗焦虑。
边境的战报消息,是送进宫里,众人都听着的,有心留意自能知晓。
他早便知道父亲出了事,只是没敢往家中传。
沈青洵的信,走的都是他自己的路子,要较正常的战报信件来得快。
是以宋承澧目前得知的消息,还停在父亲之前被俘,以及后来的失踪上。
叶氏见儿子不多说,也就不问了。
上一篇: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
下一篇:才不要和你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