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桁
这样连尽心伺候姑娘都做不到的奴仆,留着有何用?
听素夏三言两语,就点出这几日她们所做的事。几人一惊,忙跪地否认。
正暗暗疑惑素夏是怎么发现时,柳儿听到了兔子那事,刹时瞪向了迎荷。
她取兔子毛时,分明只有迎荷在身旁!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原是迎荷背地里告状,想要讨好素夏。
柳儿不是个能忍气的丫鬟,立即出声相驳,转头指摘起迎荷来。
她编排迎荷私下虐待兔子,对姑娘不敬,谁又知道真假?
迎荷没想到柳儿如此不要脸,两人几句话间就争执起来。
素夏最见不得在姑娘面前吵闹,当下出声呵止。
想她在侯府这些年,一贯的轻言细语,还从未如此过呢。
这时宋初渺落笔写了几字。
素夏凑近看过后,猜到了什么,有些意外。
姑娘的性子是温软的,待人也十分宽厚。
可见纸上姑娘所吩咐的,这分明是要清查了。
此处是在宋府,内宅由那叶氏管着,不似他们侯府中行事。
她能替姑娘将这几人逐出院子,若要真责罚论罪,怕还是要禀到宋老爷跟前去。
虽说以宋老爷眼下对女儿的宠爱,定也不会轻饶。
但没想到,温和沉静的姑娘,竟会有亲手整治的打算。
素夏不便久离姑娘身旁。
此事就交给了巧儿。
巧儿点头,退了出去。
巧儿出去后,宋初渺抵着笔杆,重又回想了一遍。
确认好自己接着要做的事后,便低头继续翻看书册。
她学着娘亲的样子,总不会做错什么的。
室内重归于安静。
柳儿几人等了半晌,不见下文,都面面相觑。
她们没有被允许起身或离开。
想要说什么时,素夏一道视线扫来,不自觉就将嘴闭上了。
仿佛过去了大半日,几人才听到门外脚步声响。
巧儿办事利索,实则并未花上太久就回来了。
后头跟了两个,半道被她随手点来做事的婢女。
翠雪瞥了一眼她们手里捧着的东西,隐隐觉得眼熟。
待这些东西全部丢到了她们面前,看得清清楚楚后,四人脸色全都变了。
这不都是她们平日里一点点“积攒”下来的私财和宝贝么?
有不在意随手放的,也有好好藏起来别人绝找不到的。
可此刻,全都被铺撒在地上,刺得她们双眼火烧似的疼。
她们才反应过来。
巧儿方才竟是去搜了她们住处!
素夏看了一眼。
银两或者一些首饰物件,还可以说上一句得来的赏赐。
但许多明显不是丫鬟该有的东西,就有些别的说法了。
若要仔细清核,叫人来对一下府上账簿,也许就能一清二楚。
素夏捡了其中几样,拿给姑娘过目。
宋初渺看过点头,落笔写字。
让巧儿去将叶姨娘请来一趟。
……
定安侯沈璋身着常服,步伐沉稳地回来时,看见廊下站了一人。
沈青洵多年习武。虽说是那样清冷难明的性子,但他亲手一招一式教出来的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
随意静站在那一处,不倚不靠,身姿直挺如竹。
只要不动不言,一眼看去,多么的正气凛然啊。
沈璋正感慨着,便见沈青洵抬头看了过来,喊他一声:“爹。”
沈璋收起心思,点头:“随我进来吧。”
以老三的脾气,打小就不怎么喜欢在人前露面。
即便是现在,也时常不见踪影。
若没什么事,是不会来他院子里杵着的。
显然是来找他的。
沈璋带着人直接去了书房,正好他也有事要找他一问。
之前几日刚回京城,军务繁杂。他不是入宫面圣,就是在营中忙活。
何况还有宋安昱的事情。
先是冒进被俘虏,后又擒敌立了几个大功。
几日转圜下,才最终论他以功抵过,免去罪责,另分赐了赏。
如此才算过去了。
沈璋觉着,就妹夫之前的那种情况,这趟他能将人好好带回,不折不损的,已算是对得起逝去的妹妹了。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数私闯入敌营将人救出的沈青洵。
一想起此事,他仍会头疼万分,心惊难平。
老三一向是知分寸的,此举实在出人意料。
若是他有个万一……
沈青洵随父亲进去,阖上门后先开口道:“父亲可是有话要问我?”
沈璋想问的,自然是他好端端地却往北境跑上一圈的事情。
细细想来,仿佛沈青洵早就得知了宋安昱有危险,特地前来救人的一样。
但也只是一念而过。
按行程来算,沈青洵离京时,宋安昱都还没被俘呢,他又如何能猜得到?
沈璋想着老三鲜少主动来找他,就将此事先搁开一旁,问道:“你先说说吧,找爹有什么事?”
“好。”
沈青洵点头,语气淡然问上了一句,如同在问今日宜饮什么茶?
但沈璋听后,仿若被雷震了一耳朵,饶是见惯了沙场争锋,手脚都一刹那僵硬住了。
他心中震颤,盯着老三眉头紧锁:“你刚说什么?”
沈青洵迎着视线,缓缓一笑,重复了一遍:“我手上缺可用之人,可否向爹讨‘七星’?”
“七星”是圣上当年暗中托交给他的暗卫。“七星”有七人,是由皇家训练挑选出的最优秀的暗卫组成。
定安侯毕竟沉稳,再看着自小就不怎么爱笑的老三,转眼冷静了下来。
他打量沈青洵,仿佛在重新认识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孩子。
“你是从哪得知?不对,你怎么知道……”
他忽地一顿,转而问道:“你都知道多少了?”
“大多,都知道。”沈青洵如实道。
此时便知晓,是因他重得了一世。
但实际上,沈青洵从小心思就比别的孩子重。
他也早就猜到自己兴许并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
是在六岁?还是在五岁的时候?
沈青洵有些记不清了。
此事隐秘,极少人知情,从无人提起。
爹娘也掩饰得很好,几乎不见任何破绽。
许是幼孩心思敏锐,即便不明缘由,也没有蛛丝马迹可循,可他就是渐渐地意识到了些什么。
否则,为何大哥像爹,二哥像娘,他却同谁都不如何像?
兴趣喜好脾气皆有出入,就连一言一笑好似都能瞧出异处来。
而幼孩又有着自以为是的体贴和领悟。
念及爹娘教导疼爱,有所猜想,也不曾直言,只当是自己参透了一个大秘密。
也是自那时起,他渐渐喜欢上自己一个人待着。
后来年纪大了些,也偶有琢磨过这番念头是否有些荒唐。
可看着父亲不着痕迹往他身边放的人,乍看平平无奇,实则能力长处皆有不寻常。
爹娘似乎对他总有所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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