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欣欣向荣
宛娘一听,不禁道:“侯府?什么侯府?”
吴婆子扶着轿子缓行,一边低声告诉她道:“刚头哪位想来便是延平侯夫人,这延平侯府却比咱们梅家还要体面的多了,太后的娘家亲侄儿,正经的皇亲国戚,梅府与她府上虽无甚来往,咱们老太太的娘家,跟她家却也算相熟,见了面或可有些情面,这位夫人曾生的贵女,得太后做媒,指腹为婚,许给了安国公家的嫡长孙子为妻,天生一个福禄双全的富贵命,却不想受不得,三岁上便夭折了,耳闻那位小姐夭折的甚为蹊跷,过后延平侯的几位侍妾被打的打,卖的卖,还有一个吊死在房里的,不定什么丑事,不可宣扬与外,只说孩子夭折便了,这位延平侯夫人因此大病一场,后虽得子继,终是留了病根儿在身上,每常病的,这可是那句老话说的好,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哪里去寻十全十美的事呢,奶奶也自往开出想才是。”
说话儿便到了庄子门首,却见外头停着一辆锦帷马车,吴婆子不禁一愣,心道:“难道有客?”想着又暗暗摇头,便是有客,也不会赶在爷不在的时候停留,便把看门的叫过来询问:“这是谁人的车马?”
看门的瞧了一眼宛娘道:“是侍郎府的二姑娘,说是来观音院上香,不想走到咱们庄子门前,车轱辘拔了缝,便来了咱们庄子上歇脚等着,让跟着的家人去另赶一两车来,刚头管家迎了进去,想如今已在前厅管带着吃茶呢。”
吴婆子心里暗道,什么拜观音车轱辘拔缝儿,哪就赶得如此巧来,这潘家二娘,如今这般大了,也没寻个婆家,不就惦记着要续进爷房里来吗,只爷不理会,这会儿想必扫听的爷要娶宛娘进门,心里急了,这才来了庄子上探究竟,真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宛娘问:“是什么人?”吴婆子道:“是我们前头奶奶的娘家妹子,车轱辘拔了缝儿,在咱们庄子上歇脚,等着换车来呢。”
宛娘听了便道:“既然如此,我势必去要见个礼儿才是,免得她过后说我慢待了她。”
迈脚进了大门,到前头花厅里却没见着人,伺候茶食的婆子道:“二姑娘进内里去了。”宛娘不禁暗暗皱眉,这姑娘好不知规矩礼数,主人不在家中,怎的闯到人私宅里去了,便也径往里走。
到得自己院中,只见廊下立着两个眼生的丫头婆子,想来是这位二姑娘身边伺候的人,见了宛娘连理儿都不理,只跟吴婆子搭话。
宛娘便是自来一个好脾气,这会儿也不觉有些怒意,回身吩咐道:“今儿看门的是谁,倒越发懈怠,什么闲杂人都放了进来,要他们作什么,趁早别处去讨营生要紧。”
那看门的婆子听了,忙几步过来跪在当院,连着磕了两个头道:“奶奶可饶了奴婢吧!二姑娘到来,奴婢也曾说,奶奶不在家中,若待茶,请去前头厅中,待奶奶回转再内里叙话,不想二姑娘道这庄子是她姐夫的,如今爷不在这里,她便是最大的主子,哪里蹦出个奶奶来,不听奴婢央求,强闯了进来,奴婢怎拦得住。”
宛娘听了不禁冷笑道:“你是拦不住,还是不想拦,你自己心里清楚,打量我没有人家体面,早生了背主之心也未可知,吴妈妈,这背主的奴才如何发落,你该有数才是。”
吴婆子倒真有些惊疑不已起来,想她服侍宛娘的日子也不短了,自觉深知宛娘性情,虽算不得软弱好欺,却也不是有此等手段之人,这会儿几句话说出来,却颇有真章。
这些下头伺候的婆子丫头,哪个不是势利眼,便是爷着紧宛娘,宛娘那么个出身,心里大约早存了轻视之意,若宛娘不使出手段整治一两个,日后便是成了正经主子,恐也难压服下头众人。
吴婆子心底还愁呢,不想今儿宛娘行起事来,却大异往日,这婆子轻视主子,也留不得她,便道:“把她带下去打十板子捻将出去。”
那婆子一听,忙哭天抢地的喊:“二姑娘救命。”吴婆子冷冷一哼,到了,都认不清主子是谁,真真活该打死,指着旁边两个婆子道:“还不堵了嘴叉出去,在这里胡叫乱嚷成什么体统。”
两个婆子觑着宛娘脸色,哪里敢怠慢,堵了嘴,拖拽出去,廊上那两个丫头婆子见了,脸上未免有了些惧色。
宛娘扫了她两人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我这院里不是街上茶棚,什么人也能来坐上一坐,不得主人请让,擅自闯入者,与盗贼何异,还不给赶了出去。”
“你敢?”潘二娘在屋里已听了半日,梅府里昨儿传了信儿出来,说姐夫在宗祠里挨了家法,却仍执意要娶个寡妇进门,她娘听说便来劝她道:“这门亲事惦记不上,不如趁早寻个婆家嫁了为好,再若耗下去可真耽搁了。”
潘二娘这些年一门心思要嫁姐夫,本想着早晚能成事,不想半道杀出个不知来历的寡妇来,哪里吞的下这口气去,使人探听宛娘在城外的庄子上,便寻了个上香的由头,来了这里,是想给宛娘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自己的本分。
既安心要给下马威,自然要寻岔儿的,哪里会守礼,却不想这寡妇虽出身下贱,却有些厉害手段,不留半点情面,真要被这寡妇赶出去,日后传到旁人耳中,她哪里抬得起头来。
心急之下才走将出来,立在台阶上,宛娘打量她一遭,年纪比自己还小些,生的模样不差,只眉梢眼角有些骄纵之气,想来在家是个受宠的,瞪着自己的眼里,满是怨恨嫉妒之意。
宛娘忽地明白过来,梅鹤鸣这个小姨子,说不得早恋着姐夫了,不定听说自己在这庄子上落脚,特特寻来找茬的,可惜这手段拙劣了些,也寻错了对象,她是梅鹤鸣的小姨子,跟自己什么相干?若她守礼,自己也便以礼相待,她既如此无礼,自己瞎客气什么,真当自己是个好欺负的了,谁都想着来欺负欺负。
宛娘的性子上来,根本不搭理她,冷声吩咐道:“闲杂人等不论谁一并与我赶出去。”吴婆子上前一步道:“二姑娘请吧!”
潘二娘狠狠瞪着宛娘,跺了跺脚:“你给我等着。”冲下台阶,路过宛娘身边的时候,刻意撞了宛娘一下,宛娘不想她如此幼稚,事先没防备,被她撞的险些摔倒,亏了吴婆子扶住她的身子。
这一幕正恰好落在刚迈进院的梅鹤鸣眼里,梅鹤鸣那脸色,顿时便阴云密布,早先也听说过,这个小姨子有些刁蛮性子,只在自己跟前,甚为温顺乖巧,倒不曾理会,今儿一瞧,果真是个表里不一会装样子的,只她装她的,横竖跟自己没什么相干,不想今儿却来寻宛娘的麻烦,真真活腻烦了。
潘二娘瞧见梅鹤鸣来了,不禁一惊,又一想,这寡妇对自己好生无礼,便忙堆起个可怜兮兮的表情道:“姐夫要给二娘做主,今儿我还道姐夫在这里,想着来给姐夫请安,不想她不问青红皂白,便要赶我出去,姐夫,你要给我做主……”
话没说完,就被梅鹤鸣直接打断,毫不客气的喝道:“滚,若再说一个字,爷让小厮把你扔出去。”
潘二娘素知姐夫的脾性,见他眉眼倒立,跟要吃了自己一般,怕的身子抖了抖,哪里还敢诉什么冤屈,慌不择路的飞奔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发了几个小时才成功,真他妈的,想爆粗口,下午到晚上还有六千!!!
84章
宛娘愣愣瞧了梅鹤鸣一会儿:“怎一大早就来了?”梅鹤鸣拄着拐,本来就勉强撑着倚在门首,这会儿见宛娘脸上,没丝毫惊喜神情,未免心里屈的慌,瓮声瓮气的道:“还不过来扶着爷,爷差点就被打死了,亏了爷为你狠狠挨了一顿藤鞭,你却狠心,半点儿也不顾念爷的好歹。”
那模样儿十分别扭,宛娘有些想笑,又怕自己真笑出来,梅鹤鸣下不来台,回头寻机会收拾自己,这厮是个混蛋,惹不得。
宛娘扶着他进了屋里,坐在炕上,才半褪了他外头的衣裳瞧伤处,这一瞧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也不知是什么鞭子这样厉害,脊背上几处都深可见骨,虽上了药,依然触目惊心。
宛娘伸手想碰一碰,却又缩了回去,低声问他:“可疼的厉害吗?”梅鹤鸣哼一声道:“你且记着爷今日对你的好,莫总记着旧日的坏处,爷纵然疼死也甘愿了。”
宛娘咬着唇,让吴婆子取了薄棉布来,跪在他身后,给他包扎伤处,又怕如今暑热,伤口感染,只薄薄的裹了一层,以免外头的衣裳蹭到伤口。
梅鹤鸣只觉心里那种滋味,难说难言的,低头瞧她一双小臂,因环到自己胸前,从纱袖中露出,腻白圆润,接着一双春葱般的芊芊玉手,说不出得勾人,瞧了一会儿,不觉yin心骤起,伸手握住宛娘手腕,把她拽到怀中来,搂着便要亲嘴。
宛娘略挣扎一下,梅鹤鸣便到她耳朵边上道:“宛娘再动,可不是要疼死爷吗。”宛娘遂不敢动,屋里伺候的下人早让吴婆子给遣了出去,这会儿却只他两个。
梅鹤鸣本是个夜夜不空的,从扬州北上到京,因虑着宛娘的身子,也未敢怎样折腾,如今老太太那里落了谱,心下大定,又兼佳人在怀,哪里能忍的住,七手八脚便扯了宛娘身上的白纱衫儿下去,见里头穿着一件草绿儿的肚兜,却没绣花在上头,只绣了一丛兰草,两只鸣虫,映着宛娘一身细白肌肤,说不出的鲜活好看,腰间一条同色汗巾子,也是如此。
梅鹤鸣抽了汗巾子掖在自己袖中,解了她下头的茜红挑线裙,不禁失笑,想是嫌热,里头连绢裤也未穿,裙一卸下,便露出白生生两条玉腿,脚下鲜红的绫袜儿,把个梅鹤鸣爱的不知怎样。
欲,念升腾,哪里还顾得自己什么伤不伤的,三两下腿下自己的裤子,丢在一旁,令宛娘对着坐在自己身上。
大青白日的,宛娘哪会依他,只若稍有违逆,梅鹤鸣便叫背疼,腿疼,宛娘无法儿,也着实被他所感,便勉强从他行事。
梅鹤鸣腿断了,手却好好的,把宛娘两只腿儿叉开,搭在自己臂弯之上,身下物,事插入花,径之中,干起事来……
起先缓之又缓,怕宛娘叫疼,贴上去亲嘴儿哄她,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儿,才渐入佳境,越性入,捣了百十来回,终是腿脚儿不得使唤,只得草草完事,事毕,略整理衣衫,叫人备汤沐浴。
宛娘昨个夜里一宿没怎样睡,这会儿被他折腾一场,哪里还有力气,沐浴过后,被梅鹤鸣搂着躺下,不大会儿功夫,便熟睡过去。
梅鹤鸣怕她热,吩咐人去取了冰来搁在那边案头,他昨夜睡的多,这会儿尚无睡意,便低头端详他怀里头的宛娘。
刚洗了头,满头青丝散开,拖与枕上,玉白一张小脸上,细眉秀目,只如今闭着眼,瞧不见眼里闪动的神采罢了,琼鼻下一张菱口,粉嫩红润,尝起来仿似有兰麝之香,一双耳朵生的小巧,耳后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映着透白肌肤,真真能勾了男人的魂儿。
梅鹤鸣凑过去亲了半晌儿,见她秀眉微蹙,才放开她,继续往下,只见玉颈修长,肩膀微消,薄纱衫儿内,一双玉臂浑圆白皙,梅鹤鸣忽想起一事,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寻出一物,正是在青州府时被自己一气之下弄成两截的暖玉镯,特寻了巧手匠人,用赤金拘在一起,成了个金镶玉镯,执起她的手来缓缓套与腕上,端详了端详,才复放下。
目光不由落在宛娘小腹上,已到四月头上,穿着衣裳腰身瞧不大出,脱了衣裳,却能看出端倪,梅鹤鸣的手放在她小腹上半日不动,心里也不知是怎样一番滋味,想着这里是他的子嗣,赶明儿生下来管他喊爹的,为着它,便是再受些罪也值得,怎生快些娶了宛娘才好,想着想着不觉困意上来,也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觉至掌灯时分才醒转,梳洗毕,吃了晚上饭,两人哪里还有睡意,只坐在外间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