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 第19章

作者:素衣渡江 标签: 穿越重生

  两人喝酒吃饭,直到夜深了,李苒才告辞。锦麟则第一次觉得李苒待的太久,怎么不早些离府。嗅了嗅一身的酒味,正准备换身衣裳再去找妻子。结果这时卫所的递信校尉登门求见,开口就是:“穆大人,不好了,皇上从宫门递了条子出来,要咱们锦衣卫连夜抓户部季侍郎!”

  

  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否则皇上不会递字条出来的。锦麟便立即换了飞鱼服挂上绣春刀回卫所整队。

  

  —

  

  听说穆锦麟又被叫走了,她只叹不知这晚上谁人倒霉被他逮捕。不过他走了,她的日子总归能好过点了。

  

  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往往事与愿违,越想睡觉越是睡不着,清醒得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觉得吵,最后她仰面躺在床上,干脆放弃了,一心盼着天亮起身活动。

  

  忽然这时外面传来阵阵的嘈杂,正要叫浮香去看,不想浮香已经披了衣裳起来,点了灯烛到她帐前道:“奴婢这就去看看是谁不要命了,大晚上在这扯脖子叫唤。”

  

  不知为何暇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趁浮香去察看状况,便摸了自己的衣裳还是穿戴。很快浮香和门外的人交谈了几句,脸色煞白的回来,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张仃说,他们巡夜的时候发现秋烟居的九姨娘在埋东西……埋的东西是个未足月的死胎。”

  

  “什么?”

  

  “张仃就是这么说的,叫夫人您拿主意该怎么办?”

  

  “……当然是去探明情况了。掌灯,秋烟居!”

  

  一路上暇玉心里一直怦怦跳个不停。怎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流产了呢?怎么流的?谁干的?为什么偷偷掩埋?这些统统需要解答。

  

  刚要进秋烟居,忽然后面呼哧带喘的跑来一个丫鬟,正是暖雪,她直奔到暇玉面前,拦住她道:“夫人,您不能去。九姨娘那孩子就不该出生,掉就掉了呗。她自知理亏才偷偷喝了药,把孩子弄掉的。您千万别管她,您去看她了,其他几房的以为您能容下姨奶奶们生下长子呢。”

  

  她好像对新生命的理解有很多误会的地方。但总不能叫个丫鬟看穿了,便装作沉思了下,最后冷笑道:“谁说我是去探望她的?我是想去问问这不守规矩的奴才安的是什么心,这时候给我添堵!”

  

  暖雪愣住。这时暇玉道:“唉,算了,随她死活罢。老爷回来再说!”转身往回走。

  

  等回了屋,叫浮香把门关上,盘腿坐在床上对浮香道:“这样好吗?我是不是该去看看?”

  

  浮香把灯芯挑亮,无所谓的说:“夫人,你就是好心肠。咱们不是听暖雪说了么,哪有正妻刚进门,就让姨奶奶怀孕生子的,九姨娘肯定是上次装病尝到您的厉害了,自个有自知之明把孩子掉了。嘿,算她识时务,免得咱们动手。”

  

  暇玉仍蹙着眉头:“可是,老爷他非常想要孩子……如果他想留呢?”

  

  浮香笑着安慰:“怎么会呢?再说了,这件事和夫人您没关系,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那可说不准,穆锦麟做事历来无章法可循。再说其他人没事,偏偏是被她整治过的人怀上了,怎么怀的?没喝避孕的汤药?

  

  一团乱麻。

 

☆、含沙射影

  

  早晨各院的来请安,暇玉打听了几句秋烟居九姨娘的身子怎么样了,跟她住一个院子的阎姨娘立即露出忧愁的神色,唉声叹气的说:“小九这次是伤着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生下个孩子,据说自个都吓哭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那孩子是怎么掉下来的,摔着了,碰着了?

  暇玉微微一笑:“据说?据谁说的?还不是她自己说的。”

  “哎呀,夫人,我就是打个比喻,的确是昨晚上出了事,我去看她,她跟我说的。”

  “那就是了。以后谁说的就是谁说的,最好别用‘据说’两个字开头。”

  这时十姨娘啧啧冷笑:“有些人呀,就是爱用据说两个字搬弄是非,推卸责任。夫人您不让她说这两字,她就得当哑巴了。”

  阎姨娘看了眼老十,不答腔,只对着暇玉送上愧疚的歉意:“都是我脑子转的慢,夫人千万莫怪。”

  “我没有找谁茬,挑谁理的意思,只是大家都知道人言可畏。这次的事是九姨娘自己的责任,但是我并不想听到有人再谈论这件事。好了,就这样,大家回屋各自歇着吧。”

  姨娘们只得给夫人施礼告退。暇玉等人走了,准备喝口热茶润喉,小十二瞧瞧的潜了回来,站在门坎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

  “那个……夫人……”小十二神态拘谨的走上前,张口就问:“您,您不准备查这件事吗?我听您的意思好像原谅九姨娘了,这怎么行呢?她竟然敢在这节骨眼上,怀孩子给您上眼药,您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肯定把该喝的药都倒了,否则怎么会怀上?”

  不公平,别人都乖乖的喝药避孕,只有她自己怀了,若不是看在嫡妻不好欺的份上,怕是就要生下来占得先机了。

  想把她当枪使唤?暇玉吹了吹茶水,道:“要是论责任,我第一个肯定不找她本人,先找负责配药送药的奴才,和伺候她喝药的丫鬟。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回去吧。最近天凉,多加件衣裳。妹妹,慢走不送。”

  小十二见夫人不买账,出了门哼哼唧唧的往自己院走了。看着甚至比自己年岁似乎还要小的十二姨娘,暇玉忍不住心中感叹,穆锦麟真是个禽兽啊。

  可如今,这个禽兽还没回来,她还得派人告诉他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此事,不管他听后是什么感想,他必须知道。

  又等了会,不见他回来。暇玉便叫来阑信去报信。那阑信听了,赶紧道了声是,就出了门。暇玉则在家做准备,喝了一碗红枣粥后,又加了件褙子穿着,吃闹穿暖等着阎罗王回来。

  可等了半天,只有阑信一个人回来,并不见穆锦麟本人。

  “老爷呢?”

  阑信抹了把汗,才说:“老爷忙着呢,看那样子是一夜没睡,匆匆叮嘱了我几句,就把我给打发回来了。老爷说,他要您在他回家之前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九姨娘谋杀亲子,还是有人落药害子……”

  一口一个‘子’字,暇玉心说看来这厮还真把九姨娘的孩子当回事了。

  “老爷这么说的?”

  阑信把脖子缩了缩:“……小的照实重复了老爷的话。”

  “……”暇玉怔了怔,故作镇定的说:“算了,你下去吧。”

  把阑信打发下去了,她没心思像平常一样赏花看书了,想了想对浮香道:“去秋烟居把九姨娘带来,她要说下不了床,找两个强壮的仆妇抬也抬来!”

  浮香心里高兴,以为夫人要整治私自怀孕,给嫡妻心口插刀的九姨娘,兴高采烈的去了。

  很快,就见九姨娘病歪歪的走了进来,她红肿着美目,凄凄然的看向暇玉,抽抽噎噎的说了声:“夫人……饶命呐……”

  人家刚小产完,就把人这么叫来,是不是过分了?

  “你知错了?”暇玉吹了吹指甲,尽量表现的无所谓。

  “……是,是……我知错……我知错,不管夫人怎么惩罚我,我都没有一句怨言。”说完,竟双膝一软,便要跌倒。

  暇玉对九姨娘带进来的丫鬟盼夏道:“快扶住你家姨奶奶,没点眼力见。”

  “……是,奴婢错了。”她嘴上这么说,但动作依然迟缓,估计是不想破坏自己主人的表演。果然这时,九姨娘一抹泪,伏在地上哭道:“夫人……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给夫人添堵。但是,但是……您要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自己怀孕了,还是前夜腹痛难忍,挣扎了半宿,天亮时落下一个……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孩来的……我看到吓坏了……根本不知该怎么处理……就等着天黑,想偷偷的埋起来,不想还是被发现了……我罪该万死……呜呜呜呜……”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谁信呐。

  压住怒火,暇玉尽量平静的问:“你说你自己不知道有身孕,那么葵水总不能说谎吧,几个月没来了,完全没觉得奇怪?”

  九姨娘害怕的说:“我葵水一向都不准时,常常几个月不来… …”

  盼夏插话:“我家姨奶奶葵水向来不准,这点可以问府里的大夫,他们没少为这给姨奶奶抓药!”分明是说给暇玉听的。

  暇玉厌恶的睇了眼盼夏,对青桐道:“给她长长记,主人说话的时候,不许插嘴,然后撵出去!”

  青桐说了声是,便走过去,轮开巴掌打了盼夏几耳光,然后指着门外道:“出去候着。”不知是不是青桐下了死手,直打的她跌跌撞撞,寻着门出去了。

  暇玉继续盘问九姨娘:“你就没孕吐的反应?”

  “那会,我正因为时热症被关在秋烟居,我以为那些反应是疫症的表现啊……”九姨娘哭的颇为无辜,眼泪噼啪往下掉。

  “……”不得不说,一件件事赶的可真巧。她一时不知该从何反驳起。

  暇玉恼然拍桌:“直接说有人给你下药就是了,磨磨唧唧说这么许多作甚?!”

  拍的太狠,手疼。

  九姨娘吓的一怔,把哭声硬生生给噎回去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不是这意思,我听着就是这样。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身孕了,又有谁能给你下药?”她渐渐明白九姨娘支支吾吾想说的是什么了。

  九姨娘怯生生的看了眼暇玉,又满是委屈的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说了:“要说谁知道我有身孕了,只有一个半月前,德济医馆的大夫来给我诊过脉……我想是不是那时候……”

  果然是这样,反复强调自己不知怀孕,推论出这院里其他不懂医术的姨娘也不能下手。知道她怀孕了,才能下手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她吴暇玉。

  她的意思是,济号的小孟翔在给她把脉的时候,知道她怀了身孕,于是偷偷告诉了她这个嫡妻,而她知晓后,对腹中的胎儿下了毒手。

  暇玉表无表情的故意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九姨娘双眼噙满泪水,突然爬过去拽着暇玉的裙子哭道:“夫人,我知道您的厉害,但您应该知道,药不是回回奏效的,我的确是不小心怀上的,从没想到给您难堪……其实您可以告诉我,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会让这个孩子出世……求求您了……别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置我了,我真的害怕……害怕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小产死掉……呜呜呜……”

  “绿影,青桐把她给扶起来,一大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暇玉此时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了。

  这盆脏水扣的瓷实,一滴没剩,全泼她是身上了。

  有错在先的人,竟成了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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