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 第22章

作者:素衣渡江 标签: 穿越重生

  李苒赶紧拱手作揖:“见过周大人。”

  锦麟心说,自己成婚伊始就被外派,回来之后和暇玉也是聚少离多,怎么就变成因为她不近其他女色了?他的确没再见其他的侍妾,那是因为乏味了,跟娶了吴暇玉没关系。

  “下官见过周大人。”锦麟回身拱手施礼,笑道:“原来大人是怪下官生疏了和兄弟们的关系。那今晚下官做东,请大人和各所的兄弟们吃酒赔罪。”

  周聃假惺惺的说:“能那么快的审讯出姓季的两个儿子的下落,多亏了穆同知,是该我做这个做指挥使的谢谢你,怎么能叫你请客?”

  “大人您就别推辞了。”锦麟诚恳的说:“就赏下官一次薄面吧。”

  那周聃嗯哼了一声,啧啧嘴:“那就这么定了,今晚上咱们就好好聚聚。”

  能做到千户的人,肚子里都不缺油水,更别提指挥使周聃和同知穆锦麟了,酒菜自然没什么好期待的,能活络心思还在美色二字。但白天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酒过几巡,锦麟觉得酒劲上来了,便暂时离席准备去楼下透口气,眼见天色已晚,心想暇玉兴许还在等他回去。此念一出,自己连忙摇头否认,她等他是天经地义的,她一天天没事在家待着,多等他几个时辰怎么了?!

  “……哎,你说穆大人他……”忽然耳朵里飘进来提及自己名字的只言片语,他本能的警觉,掩身贴着墙边站好,细听来人的对话。

  “哎,你说穆大人他新娶的那位夫人,该是个什么样的国色天香的人物?能勾的穆大人一到时辰就准时回府,就说这几天穆大人在诏狱审讯那姓季的,之前还没什么,可就是周大人带回圣上的口谕,说问不出那两个儿子的下落,便不许当值的人员离开诏狱半步,哎呀呀,那就不得了了,穆大人突然就来劲了,硬是逼问出了那两人的下落。我看邀功请赏倒是其次,他就是想回家。”

  另一人嘿嘿偷笑:“是啊,是啊,我还听说那位新夫人刚入府,就让穆大人把受宠的三姨娘给拔舌丢到乡下去了。要说那位姨奶奶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年她入了教坊司,想去看她的人,差点把教坊胡同的墙给挤塌了,最终落到穆大人手里了,可惜,啧啧,遇到更厉害的夫人玩完了。”

  “可不是,这位夫人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那迟家和吴家这门亲事定了多少年了。咱们家大人见了人家吴小姐一面就中意了,说什么也得让迟家退婚,迟家敢不答应吗?痛快的把没过门的准媳妇双手奉上。嘿嘿,吴家的嫡孙吴澄玉的死罪都给免了,那小子吃死了御史都没事。这位大舅哥以后不犯十恶不赦的大罪是死不了了。人家有好妹子,瞧瞧你我,自己模样不行,连个出挑的妹子都没有。”

  两人呵呵笑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边说边走远了。待两人走了,早就气的浑身发抖的穆锦麟,吐出一口气,道:“镇抚孔钊,千户冯时黎,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

  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席上,锦麟尽情豪饮,几次周聃说时候不早了,要散席,都被他阻止了。一行人直喝到天边放光才作罢。锦麟拜别了喝的双腿打晃的周聃,黑着脸骑马往自家走。

  他就奇怪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是打哪出去的,说他稀罕吴暇玉,恨不得天天腻着她?他们懂个屁,吴暇玉只不过是长的还凑合,恰好又是穆静宸心上人罢了。想到心上人三个字,心情更晦暗了。

  敲开大门,怪府里的灯笼没全点亮,黑咕隆咚像进入了死宅子,把管家臭骂了一顿,便往上房走。对,他就是对她太好了,那帮人才会误会。他都想好了,她若是敢把上房的门插上,不让他进门,他就一脚踹开,给她点颜色看看。可谁知,那门他只一踢,就开了。

  她伏在里间的桌子上,衣不解带,头枕着一条手臂,似是受到了惊吓,猛地抬头,看到是他,肩膀一松:“是你回来了。”

  “哼,我回来还要跟你汇报吗?还有,谁叫你等我的,我在外面玩,几天不回来是常事儿,你还能几天不睡觉的等?”

  暇玉不知他又抽哪股风,闻到空气中的酒味:“我去吩咐人,煮醒酒汤。”

  “不用你假殷勤,我马上就走,去汀兰居找老十,在她那歇着。”示威似的提起眉梢,心说别以为我陪你是天经地义的。暇玉淡淡的哦了一声,默不做声的看着他。

  锦麟哼道:“你看什么看?”

  她半梦半醒间被他吓醒,这会脑子木讷,直接说:“我在等您走啊,您走了,我好歇会……”

  “……”他窜起一股无名火,她到底想怎么样?既然想自己走的话,何必等他一夜?“你——”锦麟握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提起来:“我是对你太好了,你居然敢和我这么说话!”

  她只觉得突然而来的刺痛感从下身直接窜到脑仁,疼的她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咬牙也没用,眼泪瞬间充满眼眶:“……你……你就不能轻点?别突然拽我起来……”

  “不拽你起来,还供着你吗?”但手上的力道松了不少。

  她疼的嘶嘶的抽冷气,慢慢推开他,向床边移步:“……不行了,我必须躺一会。”他愿意生气就生吧,就是他现在喷火,她亦无暇顾及了。这时浮香端着汤药打外面进来,见了穆锦麟,朝他恭敬的唤了声老爷后,便放下药碗,去扶暇玉:“您葵水来了,还冷冰冰坐了一夜,定是要发病的。”

  暇玉这会疼的想死,无力的说:“……喝点热汤,暖暖身或许会好点,很久没犯了,犯起来简直要人命。”此时就听穆锦麟哼道:“娇贵,好好歇着罢!”接着门咣当一声,人不见了。穆锦麟出了屋,念起老九那贱人,正好一肚子气,便找她去了。

  对现在的暇玉来说,比起下身的绞痛,穆锦麟的存在不值一提,心说滚了最好,千万别回来。喝了热汤药,捧着手炉,仍旧疼,一天没下床,有一阵实在疼的厉害,她忍不住心想,如果死于痛经的话,说出去也太难听了。

  蜷着身子,伸手摸了下床边的手炉,已经凉了:“绿影……你们谁去换个热的来……”忽然一双温热的大掌包住她的手:“你就这么躺了一天?连个大夫都没叫?”

  “我比他们明白,用不着。”缩回手,把脸也缩进被子里,实在不想见他。锦麟却掀开她脚底的被角,探手进来摸她的小腿,再往下摸到她的脚:“你是死人啊,这么凉!”

  “对不住,冰到大人您了。”暇玉想缩回腿脚,却被他按住:“我给你暖暖,别不知好歹。”

  随便他吧,反正她没损失。

  “你脚这么凉,怎么没叫丫鬟给你揣怀里暖暖。”

  暇玉翻了个白眼,心说她可做不出来。锦麟见她缩着脑袋不说话,恨道:“你心慈手软,她们也看不见你的好。你对老九仁至义尽,可你知道她对我是怎么说你的吗?”

  “你去见她了?”她探出脑袋。

  他哼:“事情到了这份上,她还敢说是你诬陷她的。不过你放心,我把她……”暂时放开暇玉的脚,俯身凑近她的耳边就要接着说。她这会病着,不想听血腥的内容,赶紧捂着耳朵说;“您定夺就行了,不用告诉我。”

  他挑挑眉:“反正你以后是见不到她了,就算见到你也未必认得出来。”

  “……”过了一会,她低声说:“下个月快点到吧,给祖父贺寿,我正好回家看看。”病了才知道家里的好。

  “咱们一起回去,我一定要把寿宴办的风风光光的!”

  “……你不用帮忙,要不然会有人说闲话……”

  他道:“我既然娶了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反正我想通了,由他们去说吧!”想来奇怪,他以前欺男霸女都不怕别人议论,这次不过是几个手下嚼舌根说他中意的妻子,他就这般沉不住气。

  !

☆、权宜之计

  

  “以后我不回来,会派人回来告诉你,你不用等我。身子不好的话,就多养着,歇着总会罢。”

  “最近太累,又着了凉,才犯了老毛病。其实我平时挺好的。”

  他显然不同意,冷哼一声:“晚饭吃了吗?”暇玉如实说:“没胃口,不想吃。”锦麟道:“不吃饭,光吃药吗?”

  暇玉心说你非得呛着我说话?!此时下腹一阵绞痛,疼的她抓住被子浑身直抖。 锦麟叹了声,起身去外间让丫鬟打水洗漱完了,回来脱衣陪她躺下。暇玉这会疼的没心思理他,只知道他上了床。

  可这时就听他在头顶非常郁闷的说:“你把被子缠身上,我盖什么?”

  暇玉这才发现自己霸占着被子,赶紧掀开一角,放了阎罗王进来,嘴上说:“对不起,我没留意。”他哼了声,挨着她躺好,把手探进她亵衣向下摸到小腹:“这里凉?”也不管她怎么回答,就覆盖上去给她暖着。过了一会,只觉得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颇有些意趣,把她往身边揽了揽,嗅着她身上的淡香,不觉动情,便哑声在她耳边说:“怎么办,暇玉,我想要你。”

  暇玉悄悄握紧拳头,心说装睡装睡。锦麟见她不答,试探着吻了下她的嘴角。她便微微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的看他:“……你刚才说什么?我太疼了,没听到……”

  纵然他脸皮厚似城墙拐角,这会对方正病痛,也再重复不出刚才的话,清了清嗓子说:“没说什么,睡吧。”于是暇玉暗自舒了一口气,心说总算可以安心了。

  —

  寿诞的前一天,子女孙儿们先给老爷子暖寿的日子。得知穆锦麟也要来后,吴家提前做好准备,确保万无一失,把他喜气洋洋的迎进来,安安全全的送出去。

  吴敬仁携家带口亲自在家门口迎接女儿和女婿,在等待车队的时候,紧张的不停的做着握紧再放松拳头的动作。自女儿出嫁,再未见过,也不知她在那里过的好不好,受没受虐待。只知道刚成婚不几日,穆锦麟就撇下她远行,穆府又爆发了疫症,还叫来了侄子岚玉去看,而岚玉那个不省心的,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还把孟翔给带上了。

  一想到这,他越加觉得焦头烂额了。

  “来了,来了!”小厮眼尖,踮起脚看向胡同口。吴敬仁忙举目去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队锦衣卫,吓的他一个激灵,而女儿和女婿的车辇则在后面。这时马车停下来,车夫搬了踏脚石,穆锦麟先下车,接着抬手扶下自己的夫人。

  “爹,娘。”

  吴敬仁和方氏见女儿的模样和出嫁之前相比,并无太大不同。人还是好端端的,都松了一口气,应了女儿的呼唤。穆锦麟站在一旁,很外道的对吴敬仁和方氏道了声:“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两人干笑着哎哎的应着,迎了两人入宅,往吴再林的院子走去,拜见老爷子。吴再林对穆锦麟此人没有半点好印象,但他现在已经娶了自己的孙女,成了自己的孙女婿,虽看不顺眼,但碍于他的权势和气焰而自己的长辈身份,不得不努力装出一个和善老者的模样。

  穆锦麟也很给对方面子,聆听长辈的教诲,不管吴再林说什么,他都点头称是。但暇玉看得出来,他分明没在听,嘴上说的全是诸如‘您说的是’‘小辈谨记在心。’这样的客套话。

  见完吴再林出来,又去上房和吴敬仁、方氏以及家里的亲戚们说话。但吴敬仁没有父亲那份从容淡定,不敢指点女婿和女儿什么,几度冷场。最后还是方氏说:“你们累了,先去休憩吧,一会饭好了,招呼你们。”算是把人暂时遣散了。

  吴家新盖了间屋子安置女儿女婿,本是好意,但穆锦麟一进屋,就蹙眉道:“这么潮,怎么住人?”吴敬仁便赶紧让人把暇玉以前的闺房收拾出来,让两人住。

  锦麟一进暇玉的闺房,便好奇的左顾右盼,拍了拍床铺:“你出嫁之前就睡这儿?”

  “……嗯。”

  他眯起眼睛,朝她坏笑着招手:“你过来。”暇玉站着不动,瞧他那德就知道准没好事:“我去看看我娘那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说着就要走,锦麟起身一把拽住她:“有你好几个婶母帮忙,你去凑什么热闹。”

  这时就听门外绿影敲着门,低声禀告:“夫人,老爷叫您过去,说有事找您。”

  暇玉便理直气壮的掰开他的手:“我爹有事找,我去看看。”

  “记得早去早回,别让我去找你。”

  摆脱了他,她出门往父亲的书房走去。她大概猜出父亲找自己何事,无碍乎是问一些当着穆锦麟的面,不方便问的问题。

  书房门口的小厮见暇玉来了,把门推开:“老爷夫人在里面等您呢。”

  她走进去,见父亲搓着手,在地中央走来走去,倒是母亲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

  “暇玉来了,快过来,叫娘瞧瞧你。”方氏起身拽过女儿,让她挨着自己坐,细细打量她:“他有没有为难你?有人欺负你吗?我让你二婶打听,说他把两个小妾打的半死,赶出府了,可有这事?和你有关系吗?”

  其实她嫁过去后,遇到的事情不少,但父母已是草木皆兵,自己如果照实说了,他们恐怕会更担心:“不关我的事,是她们两个自己惹恼了锦麟。受了惩罚。”

  “和你没关就好。”方氏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我听说两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这太吓人了。他那么对别人,总有一天万一那么对你……”

  暇玉苦笑:“不会的,他对我挺好的。您没看,他都肯陪我回来贺寿么,若是对我不好,他又那么忙,肯定置之不理了。”不想再谈论这个,便岔开话题:“我大哥呢?过寿不能把他放出来吗?”

  “你还不知道吗?早放出来了。本来他今天刚该在家等你们,可钱庄的刘掌柜病了,刘家死活要咱们家派个人去看看,你爹就派你哥去了,估计快回了。”方氏又把话话题扯回到穆锦麟头上:“暇玉啊,正好你回来一趟不容易,等寿宴完了,娘带你去清泉寺,据说那里的送子观音可灵了……”

  这时就听门口传来闷闷的一声:“您想要妹妹的命吗?”

  一直没得空说话的吴敬仁便开口训道:“澄玉,你娘说话,不许打岔!进来不知打声招呼,开口便胡说!”

  澄玉还是老样子,双目无光,眼神永远没有焦点。看谁都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拱手朝父亲躬身道:“孩儿错了,父亲教训的是。”声音平直,一听就是在敷衍。

  暇玉起身,亲切的唤了一声:“哥——”

  澄玉盯着妹妹,半晌仰头长叹道:“都是我的错。”

  “……哥,其实,其实锦麟对我挺好的,你不用这样。”她赶紧解释。澄玉则冷漠的说:“哪里好?我听浮香说,你前几天老毛病又犯了,疼的下不来床,如果他对你好,你怎么会受冻着凉?”

  方氏在脑海里瞬间勾勒出种种可能,指不定是穆锦麟让女儿罚跪,让她挨冻受凉了。暇玉心里埋怨浮香多嘴,虚弱的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他没关系。”

  “好了,我给你看看吧。你跟我来。”澄玉道:“爹,娘,我想带暇玉下去,给她把把脉。”

  吴敬仁道:“在这儿不行吗?带你妹妹下去想嘀咕什么?”

  澄玉一默,直接说:“的确有好多事想跟妹妹讲。”

  方氏瞪了眼丈夫,笑道:“知道你们兄妹有话说,快去吧。暇玉,你记得早点回去,你出来时间太久,他怕会起疑心。以为我们背着他和你叫什么秘密话。”

  “是。”

  —

  静园原本是澄玉禁足的地方,可自打他住进了这里,发现这里比他原本住的地方舒坦多了,离祖父爹娘和宅子里的其他人远远的,分外清静。解除了禁闭后,把医书和起居用品搬到这里来,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这里。

  兄妹两人到了静园里的卧室,澄玉拉开地板上一个吊环,露出几节石梯:“咱们下去说话。”

  暇玉不知道静园里还有这等密室:“这是地窖改的?”

  “我找人挖的。”澄玉扶着妹妹:“你注意点,别滑倒了。”她借着烛光下了石阶,发现里面比自己想象的大的多,四壁整齐的罗着医书,中间的桌上摆着散落的纸张。

  澄玉过去把零散的碎纸收拾好,吹掉桌上的药沫把灯烛挑亮:“这会好了,咱们可以随便说话了,不会被人听去了。”

  “哥,你搞这么隐秘,在提防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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