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衣渡江
锦麟迅速打开那封奏疏,一看,里面列举内阁蓝大学士的罪状十条,而落款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经历李仁。此人他知道,但并无深交,怎么可能是他指使的,便道:“此人下官并不熟悉……不过,李仁……是不是公公您将穆府出去的李苒和此人搞混了?”
邹公公呵呵一笑:“穆大人猜的正对。这封折子小年递上去的,虽列举的是大学士的罪状,但句句夹枪带棍的有所暗指,龙颜大怒,本想过了年再说,可今个皇上又想起此人来,便问左右侍从李仁是什么人,结果不知拿个缺德的竟说是大人府里出去的人。于是皇帝便让咱家来问问。”
“下官奶妈的儿子的确在锦衣卫里当差,但此人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哪里有资格上疏。”
这里面大有文章,邹公公这么说,是在暗示他,皇帝身边的人有人不待见自己,故意这么整自己。再或许整自己的就是眼前的邹公公,在变着法的提醒自己要对他恭敬。难道冬至节那天自己进宫见太子,叫他起了提防的心思。
邹公公笑道:“不是就好,那咱家便没什么事儿了。”起身要走。
锦麟立即道:“下官知道公公素喜文墨,正好下官这盒松烟墨,想请公公品鉴,请公公留步。”立即唤来阑信,叫他去告诉夫人,取松烟墨来。
锦麟的东西,好多只有暇玉知道储藏的地方,云烟墨亦不例外。得到阑信的消息,暇玉立即派浮香取来那个装着松烟墨的墨漆描金匣给客厅送去。很快,锦麟就见浮香捧着那个描金匣进来了。
他接过来,放到桌上:“公公笑纳。”谁知正此时,就见邹公公魔怔了一般的盯着浮香看,那眼神吓的浮香脸色煞白,做了个万福,竟不听穆锦麟的命令,径自离去了。
“那,那是谁?”
锦麟忙道:“是下官内人屋里的丫鬟,公公若是喜欢,便是公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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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邹公公送出府,锦麟洋洋得意的回了卧房,见浮香脸色煞白的和妻子在说什么。他一蹙眉,对她说:“你先出去。”那浮香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的和暇玉分开,出去了。暇玉不解的问:“锦麟,她是不是做错事了,脸色回来可难看了,你别怪她,大过年的,饶了她这一次吧。”
他笑:“没有。她做的好着呢。”挨着妻子坐下,握住她的手:“她攀上高枝了,邹公公要收纳她。”
暇玉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懵懵的问:“啥?”
第四十二章
在锦麟眼中,此事不管对谁都是一件大好事便喜气洋洋的说道:“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邹公公瞧上浮香了刚才她露了那么一下脸,就看准她了。”
暇玉仍旧呆着:“怎,怎么会?”太监置办外宅豢养妻妾倒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各别更糟践人的,义子娈童也养了一堆,但是浮香并非什么国色天香的人物怎么就被一个阉人看上了呢。
他揽过她的肩膀笑道:“邹公公虽然没明说,但我知道他好几次回原来的村里打听邻居家被卖掉的大丫头,想必浮香像极了此人。”暇玉浑身发冷慢慢推开他的胳膊坐到一边去:“即是说邹公公是看上浮香了要她给他做……”该怎么形容?若是和宫女叫对食但养在宫外不是妻不是妾的该怎么称呼?
锦麟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哎比姨奶奶强多了。邹公公恰有一个侄孙没娶老婆虽原本是乡下的破落户但现在京城也混的有些名堂了邹公公有意将浮香给他做老婆待他出宫时再去相会……”不等他说完暇玉有些受不住了惊愕的说:“那人也肯?”
“他是个背地里玩相公的有什么不肯的巴不得替他祖宗养着浮香讨银子用。”
这世上还有这等灭绝人伦事明里嫁给一个断袖做妻子背地里是太监的玩物。暇玉自是不同意:“然后呢?你答应了?”
锦麟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多余:“当然。邹公公十二岁净身进宫不久入内书堂读书皇上做太子那会就伴随左右现在更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十分难对付他既是看准了浮香哪有不给的道理。”甚至十分庆幸的说:“幸好你今日让浮香去送那墨盒否则就错过了。”
如果暇玉知道会有这场事定差遣个傻大黑粗的劈柴老奴去送。暇玉只觉得口干起身斟茶来喝然后问锦麟:“就找不到那邻居家姑娘了么如果邹公公见到她年老色衰的样子没那些美化的回忆就不念着浮香了。”
他呵呵一笑:“这都四五十年了上哪找去。再说了浮香跟了邹公公吃香的喝辣的不比现在伺候人强。”
“哪强?”暇玉怨气十足的说:“这辈子就毁了做不成妻子娘亲被两个人渣糟践死。”
“邹公公那么老了他能做什么啊搂搂抱抱撑死了。”
她皱眉厌恶的反问:“如果不老他一个宦官还能怎么着?”
锦麟嘿嘿笑了两声唤她到身边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暇玉立即被恶心的不行越发觉得浮香命苦竟被这个死阉人看上了沉默一会认真的问:“就没别的办法了她非得跳火坑不可吗?”
“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这般不乐意。民间私自净身等着入宫的男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男人都不怕断子绝孙浮香一个小丫鬟伺候太监又能怎样难道比净身还苦?”往床上一倒十分随意的说。暇玉冷声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又不是随随便便谁都愿意去的。”
锦麟警觉。对啊吴孟翔就不愿意被澄玉和她给放跑了。这浮香眼下十分要紧可不能再出麻烦了。
暇玉虽气他擅自做主把自己的丫鬟推去和不以为为耻反以为荣的恶劣但目前求得事情的转机还得靠他便静了会走过去晃他的腿:“这事真的没转机了吗?”
“没有。”回答是十分干脆。
暇玉痛心疾首:“可我舍不得浮香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找个像浮香的丫鬟顶出去。”
“邹公公虽然年岁大了但眼睛还没瞎找个人作假你忍心为了个丫鬟害我?”说完单睁开一边的眼见睇她就见妻子面上满是忧愁的颜色轻咬着嘴唇道:“当然是你重要……可是……可是……”
他不容辩驳的说:“没有可是你必须舍得。”
这厮把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尚且放在权势之后伺候过她的女人牲口似的处置浮香在他眼里估计比鸿毛还轻。自己父母当初连他穆锦麟是纯人渣还是真禽兽都没闹清就将自己舍出来了她深知被权势所左右的难处沉思片刻道:“……好……只是她跟了我这多年你别下命令似的告诉她由我跟她说这件事也好劝劝她行吗?”
锦麟半信半疑的瞅了她一眼她小心思小主意可不少。把浮香送出去这等大事他可不想她插手但嘴上说:“行。不过看邹公公那意思要年后再说你不想坏她过年的心情就等两天再说。”
这又燃起了她一丝希望马上点头:“也好那就年后说。”不管结果如何先让她过个爽快年。此时锦麟从床上坐起来扫了扫衣衫道了句:“我有事一会回来。”暇玉历来不敢多问他这特务的行踪应了声将他送了出去。
待他走了暇玉来到梳妆台前把妆奁打开。她准备趁穆锦麟不在这会偷偷取几样值钱的首饰出来塞给浮香。她如果真的要嫁给一个爱男风的丈夫那丈夫娶她就是为了从邹公公身上榨钱想必得和她争利为了日后有个防备最好给她留些钱财。暇玉身边没有现银唯有这些首饰值些钱了。
不敢拿穆锦麟给她置办的首饰便从自己以前的饰品中挑选翡翠手串金镶珠玉的簪子玉簪和几个嵌珠耳铛。刚这些挑出来摆在一旁就听到暖雪的声音在跟穆锦麟道万福暇玉便赶紧将那堆首饰捧着放进妆奁没事人似的站在化妆台前拔掉自己头上的簪子对着镜子比划。
锦麟一回来就笑嘻嘻的靠过来从后面环住她:“在做什么?”
“寻思挑个喜庆的头饰戴戴。”暇玉看着镜中的他温笑道:“你进来看到浮香那丫头了么她刚才进来跟我说她可能做错事了那公公瞪着眼看她我怕她胆小怕的过不好年还是把她叫进来让我安慰她几句吧。”
她不觉得这话句话哪里说的不对谁知穆锦麟竟然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低笑笑的她毛骨悚然。这时就听他说:“别担心这个了人叫我送走了。”暇玉转了身子怔怔的看他声音也不觉提高了:“你说什么?什么叫送走了?”
“夜长梦多我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先养着叮嘱她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该注意些什么。还得给她准备一个瞒天过海的身份我可不想让周聃知道我给邹公公送了这么份礼物重造身份需要时日现在动手正好。”他轻描淡写的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在刚才让人一顶小轿把她安排到府外的地方去了。”
暇玉手里的簪子吧嗒一下掉在地上心里活似生生被猛兽的利爪给掏了一下:“……你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你……”要控诉的太多竟都塞到嘴边说不出了。
他出门之前是怎么跟自己说的结果自己自作主张就这么把浮香给弄出去了连最后一面也没让见。
她都说同意放人了都答应要浮香去伺候那老阉人了什么都答应了他居然还这样骗她。
当她是死人么她相信他他呢?做的这叫人事吗?!
锦麟显然觉得此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刚才在挑首饰戴他一边打开妆奁给她挑好看的头簪一边笑道:“我是跟你那么说过但我是骗你呢怕你临时反悔把人悄悄放走。”
暇玉气的双颊绯红胸膛烧了一簇火似的:“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居然连我们主仆最后一面也不许见!她那么害怕我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说句话。”越想越难过眼泪便在眼圈转悠就要落下来。
他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蹙眉提醒:“大过年的你乐呵点。”选了个珍珠头花给她发髻上比划:“这个好看。”
姓穆的你自己乐呵去吧!她一把抓过那头花甩到镜子上:“丧门白又没死人戴它做甚!”
他一片好意付流水登时也恼了捏住她下巴恶狠狠的说:“不喜欢戴便算了当爷稀罕哄你?!”
受不了了佛也会发怒。她自嫁给他没说每件事都百依百顺可也差不多了居然连个小小的愿望他都不能成全。那死太监和他鹰犬要她自小在一起的丫鬟她知他难做这件事违抗不了她不没说什么就答应了么。仅仅要求最后跟浮香说几句话给她些防备日后的首饰结果这厮居然连这个都不许!
“对不稀罕。”她针锋相对的说。
在这院子只有他发脾气的特权其余的人当着他的面还敢耍威风锦麟便一挑眉:“吴暇玉你以为年三十我不敢把你怎么着是吧。”看了眼一旁的妆奁道:“不戴那就别留着……”说着展臂就去扫那匣子。谁知这时她快他一步双手一推把那一盒子首饰全部掀翻在地然后丝毫不怕的挑衅看他。
锦麟气的眼前一黑心说姓吴的你有胆子。便提起她胳膊把她硬拽到床边使劲将她推搡跌倒在床上骑在她身上捏起腰间玉佩的穗子轻轻拍她脸:“我就骗你了你能这么着别说是个丫鬟就是你爹我要他死他就不能活!”
他根本就没搞清重点暇玉心说跟他讲理也是白费便冷笑道:“是啊您厉害我也就在心里默默的厌烦你其余的做不了什么。”
锦麟一听这话心里凉飕飕的绞着劲儿的疼竟怔住了须臾几成暴怒之态扼住下颚咬牙切齿的警告:“你要是想死就再说一遍。”虽是威胁她但直觉的更被动的是自己如若她真的再说出更伤他的话来他该怎么办。
一不如他意就这样子她也累心说要发疯你自己去吧不奉陪了。勾起嘴角冷笑了几声终究没再说话。锦麟这才放开她暇玉得了空隙捂着被他捏疼的下巴把脸侧开不看他一眼。锦麟冷声问:“……你怎么不说话?”就听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怎么想的你知道我何必要说。”
怎么想的?心里默默的厌恶他吗?锦麟心里一酸遂即安慰自己她说的是气话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想了想说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没道理因为外人坏了咱俩的情分浮香只是个丫鬟你至于吗。”
暇玉冷淡的说:“嗯不至于。”
锦麟便大喜过望以为用她自己说过的话将她说服了低声说:“就是就是。”将她扶起来给她揉手腕:“咱们和好了吧?”暇玉瞭他一眼微微颔首算是应允。锦麟当她故作姿态要自己哄便揽住她肩膀笑道:“以后可别说那些气话了免得伤了感情。”她仍是点头不说话半晌道:“我去看看桃符春联和门神贴的怎么样了。”就要走锦麟将她按下道:“你坐着我去看。”
他以为自己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给她缓和的时间待回去时就能和好如初了像邹公公来之前那般。可等他转悠了一圈回去见地上的东西已被丫鬟收拾好了就是不见妻子的人一问知道她去书房了便去将人拉回来守着她在屋里起腻。但很快锦麟就发现事情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妻子还在生气上次因为怀疑他和东府的大嫂通奸他有幸领教过一次。这次则是第二次了。
锦麟心想要不杀杀她这个坏习惯以后还管教不住了呢。她不是生闷气么他奉陪!看谁熬的过谁。于是外面从管家到烧火丫头都风风火火的给他俩操办过年事宜他俩却一言不发的比‘坐禅’。锦麟自认为他习惯于审讯多少天也不开口的犯人耐得住性子自然能比得过她。于是噙着冷笑看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别过劲儿来。可没想到暇玉比起费脑子逢迎他这样一言不发倒是轻松反倒有几分享受这个宁静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直熬到下午吃年饭两人竟都没开口。
锦麟的脸色自然阴沉下来没吃两口饭只觉得满桌子的女眷们都面目可憎起来尤其是吴暇玉她居然还吃的下去饭。待用完年饭就等着守岁吃饺子了。期间的这些个时辰每年都靠琴坊的歌姬吹拉弹唱来消磨。今年也不例外但至于唱的是什么他是一句没听进去心里不停的拿吴暇玉和其他的女子们比她凭什么给自己脸色看?她论样貌不是最美的论才学仅是粗通文墨床笫之欢也不如旁的擅长。越想越气便拍着椅子扶手起来对吴暇玉道:“你跟我回去!”
两人便相顾无言的回上房继续坐着锦麟这次心乱随便拿了本书在灯下装模作样的读此时天色已晚外面嗖嗖的不停有烟花绽放映的屋内通亮夹杂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时暇玉终于开口:“你去看烟花么?”锦麟哼道:“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不去。”暇玉松了一口气:“那我去了。”说着起身唤青桐和暖雪进来给她那厚衣裳和手炉。刚才他都说不去了现在舍不下脸来说再去眼看妻子煞有介事的穿衣准备便一砸桌子:“不许去!”而这一声吼如同砸在棉花上就听暇玉无所谓的说:“好。”当真脱掉外裳不准备走了。
她这样的表现直气的穆锦麟七窍生烟便将手中本就没看的书打中间扯碎凶神恶煞的冲向她:“吴暇玉你到底想怎么样年三十你能不能别作了?”暇玉淡淡的说:“我怎么了哪没听您的话么?”
锦麟怒极反笑:“行有你的那好爷叫你笑。”结果她当真笑盈盈的看他只是那眼神冷冰冰的带着讥讽。他将两个丫鬟打发出去重新对暇玉道:“真听话啊好样的再来你给我脱!”
暇玉厌恶的瞥他并不行动。穆锦麟恨道:“你不是听我的话么怎么不动了?”生了一下午的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借口了将她摁倒在床上什么也不管的脱她衣服暇玉一直挣扎直到筋疲力竭。锦麟怨她不懂自己的心思一心要折腾她感觉到她下面干涩仍旧顶进去直疼的暇玉抽抽噎噎的吸冷气他适才觉得有点舒心了冷笑道:“知道受苦了谁叫你不知好歹。”
暇玉便再也忍不住哭出来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陪伴这厮都说伴君如伴虎就是皇帝也没他这么能祸害人的。一点自己的情绪都不能有非得时刻随着他的心情转换情绪。她早晚得因为他劳心累死。
她含糊不清的呜呜哭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不是没见过她哭但都是掉几滴眼泪就为止了只有这次哭的眼泪不停的流话都说不清楚了。他吓的赶紧放开她系上裤子去擦她的眼泪:“行了别哭了。给你点教训你知错就好。”
“滚!别碰我!”她哭的泪眼模糊使劲推他:“你滚你滚看到你就不烦别人!离我远点!”
锦麟见她是真伤心了想了想决定赔不是硬撑着笑着哄道:“哪有别说气话你不是挺喜欢我的么。”
她哭着反驳道:“我脑子有问题吗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这混蛋!”
锦麟见软的不行来的硬的厉声质问:“你说谁混蛋呢?!”不想暇玉这会只顾着委屈哪还管那么多哭着喊:“说你呢听不懂吗?!滚!我不想见你!”锦麟指着她鼻梁说:“你别后悔!”她却抄起一旁的枕头砸向他:“有多远滚多远!”然后伏床大哭不止。
他道了声:“丧气鬼哭死更好。”负气而出待哭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在原地驻足站了一会一咬牙还是没回去往书房去了。府中下人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老爷夫人吵架了于是烟花炮竹都不敢放了连笑声也见半点。
锦麟在书房的小榻上躺了一会越想越烦心最后决定还是厚着脸皮回去看看便让小厮端来一壶酒自己一口气喝了大半壶剩下的一点都撒在袖口和前襟上。他的打算是就算哄好了日后翻起旧账来就说是他喝了酒才说那些放低姿态的话的所以并不算丢脸。
准备妥当觉得自个身上的酒味够了他提心吊胆的回去了在门口看到暖雪和青桐得知暇玉还在里面哭不禁又心疼又生气心说哭两声得了还没完了。一会还是软硬兼施为妙便走进里屋可还没等说话就听暇玉带着哭腔厉声问他:“不是叫你走吗?你回来做什么?”
这辈子还没被女人吼过锦麟竟一瞬间觉得自己矮了半截气焰嚣张不起来了:“我我回来……看看你……”走到她身边把被子给她裹上搂着她道:“别哭了一会还得守岁吃饺子呢你这样子怎么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啊。”隔着被子抱住她就听她的哭声渐歇。暇玉擦净眼泪用十分恶劣的语气质问:“你觉得今天这事是谁的错?”
他毫不犹豫的说:“各打五十大板行了吧。”这时就觉得妻子展开自己右手手心然后啪的一巴掌打在上面伴随着她的质问:“你再说一遍?!”
“都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