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温一笑
再说了,少女亲兵大都是军中袍泽的妹妹,少女们不能上战场,又不愿平平淡淡嫁人生子,能做侯夫人的亲兵,见见世面不说,还能挣份报酬,攒份私房钱。
“比我大哥的傣禄还多呢!”伏凤说这话的时候,两眼亮晶晶。少女纯净无瑕的面庞,令人心喜。
好啊,悠然顿时有了自豪感。我给社会提供了就业机会!女子就业率增加了!
将来,教给她们经营店铺,让她们经济独立!教她们读书懂道理,让她们精神独立!悠然把美梦做得无边无际。
很快,悠然就理解了,什么叫做无边无际。
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一望无际的天空,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悠然心都醉了。“哥哥,那是白云,还是羊群?”指着远方一片变幻的白,问道。
“不知道,咱们过去看看。”张并催起战马,二人一骑,向着天边疾驰而去。
“是羊群!是羊群!”悠然兴奋的大叫。一个牧人,赶着一群白羊,怕不有一千只两千只。夕阳西下,看着白羊一群群走过,回家,很温馨的画面。
“小羊好可爱。”这头才爱抚完,晚上便围着篝火看蒙古唱歌跳舞,吃烤全羊。唉,人类是最残忍的动物。
悠然吃得眉开眼笑。“好吃,哥哥记不记得咱们一起吃过烤全羊?”
“记得。”张并面带笑意。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
“这回更好吃。”悠然评价。
那是自然。在草原上围着篝火吃烤全羊,和在京城吃全不一样。
悠然在草原上玩得兴兴头头的时候,老爹在家里发脾气。“多少时候了还不回家!”
黄馨温柔的劝,“老爷别生气。闺女好容易出去玩一回,要让她玩高兴了呀。”
“都是你,从小惯坏她!”老爹气急败坏,迁怒于人。
“不惯她也不行呀,她反正也不听话。”黄馨好脾气的笑着,递了杯热茶过来,“老爷喝杯茶,是阿悠送来的茶叶,名字很好听,叫什么峨蕊。”
孟正宇读书读的气闷,跑过来凑热闹,“姐姐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您!”快把他哄好了吧,不然整天泡在这儿不走,还乱发脾气。
老爹神气稍好了些,阿悠气人的时候是真气人,乖巧的时候也是真乖巧,能把老爹气死了,再哄得活过来。
“写信给她,让她早早回来。”老爹吩咐,“跟她说,若回来晚了,便等着挨打吧。”
孟正宇一字不拉的写了,命人“送到侯府”,侯府自有人送信去草原。
老爹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孟正宇暗暗抱怨,这个孟悠然,太不懂事了,不知道爹担心她么,出去这都小半个月了,还不回来,真等着挨打呢。
“你莫拦着我,”老爹气哼哼,“这回非打她不可。”敢瞒着老爹偷偷出远门,还敢接着信也不回家,不打不行了。
还有张并那臭小子,一起打,朝中重臣哪个像他,动不动请长假的?上回请婚假,这回居然请的是病假!说什么身有旧伤,要到蒙古寻个名医治伤去。
蒙古,蒙古有什么好大夫了?真太胡扯了。
黄馨只温柔相劝,也不以为意。从小到大,阿悠调皮捣蛋的时候也多了,老爷常气得要打,哪回真打了?
老爹发了狠,口口声声这回定要好好教训女儿,待到月底,悠然和张并回了京城,老爹就气势汹汹寻上门去,大发一通脾气,四处打趁手家伙,好似真要狠狠打闺女。
一向对岳父敬重、一向最听岳父话的张并,这回只微笑听着,不似以往那般恭谨。
这小子,乐什么呢。孟老爹心头也有些疑惑起来。
“爹爹,”张并笑道“这回我可不听您的了,我家小阿悠,可打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民亦劳止,汔可小休。”出自《诗经?大雅?民劳》,“百姓也已够辛苦,应该可以稍休息。”
106人亦有言
“小阿悠”?老爹黑了脸。哪有当着长辈的面,叫得这般亲热的?真是轻薄!
“不止打不得,”张并转头温柔看一眼悠然,又对老爹笑道“也吓唬不得。”
这臭小子,他还来劲了?老爹气极,四处瞅瞅,顺手抓起一个青蛙形状的小铜香炉,劈头盖脸冲张并砸了过去。
不打她,好,打你!
张并轻轻巧巧接住,拿到手中看了眼,舒了口气,幸亏没事。这小铜香炉精巧细致,是妻子心爱之物。
老爹又抓起桌上的茶杯茶壶砸过去,张并接住,放好;再接住,再放好;爷俩儿一个砸一个接,十分默契。
悠然在旁懒洋洋含笑看着,不说话,也不劝解。
老爹眼看着反正也砸不着张并,改了主意,拿起一个茶杯往地上摔。悠然正要开口,却见张并长臂伸出,稳稳将茶杯接往。
“显摆你功夫好么?”老爹骂道。
“不是,”张并笑道,“我哪敢?我是怕吓着阿悠,还怕吓着孩子。”
“这样便能吓着她了?她胆子大得很!”老爹气冲冲,从前她还殷勤给自己递大茶壶,“这个便宜,您摔这个!不心疼!”如今哪至于砸个茶杯便吓着了?
话出口后老爹却渐渐回过味儿来,“怕吓着阿悠,还怕吓着孩子”,孩子?老爹发了会儿楞,慢慢的现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声音却微微颤抖,“悠儿,你真的……”
悠然上前扶住老爹,心虚的陪笑,“爹爹,还没准信儿呢。大夫只说可能是。”
出门足足玩了一个月,张并做足模样,果然找了个蒙古大夫来看旧伤。“真是名医?”悠然悄悄问。看这样子,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不像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呀。
“真是,很出名。”张并看出妻子的小心思,好笑的说道“比他老师还出名。”他的老师,是浙东胜手吴采青。
“你真有旧伤?”悠然好奇了,真是来治旧伤的?他身上虽有几处伤疤,可也不用跑到蒙古来看吧。
“如今已没事了。”张并只微笑着淡淡说了一句,并不深提。以往的事过去便过去了罢,说出来没的倒吓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