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听落花
李青微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声音低低的说道:
“庆叔,一支独大,总不大好,你说呢?”
连庆低头思量了半晌,才抬头看着李青,重重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李青笑着看着他,声音平缓的接着说道:
“庆叔尽量多拨些银子去玉山那边,除了北寺和庄子,还要修个书楼和书院,另外,我让朱先生带着人去看地方了,在洛水上,仔仔细细的修处码头出来,说起来,玉山那里总是我的封邑,银子用了也就用了,留在手里,还不知道往后便宜了谁去呢。”
连庆眼睛里闪过丝痛楚,重重的叹息着点了点头,李青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几口茶,声音沉郁着接着说道:
“还有件事,年初梁子玉上那个密折的事,爷跟我说,让我动手打了回去,我思量了这些天,想想还是算了,要打,也要让爷动手打回去。”
“这事,倒是爷说得对,夫人这次若不打回去,往后这样的事,只怕还得有,这事,夫人心慈不得。”
连庆不解的看着李青反对道,李青垂着眼帘,手指在几上无意识的画着圈,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解释道:
“庆叔,梁子玉上那个密折,不过就是想给爷后院再添些人罢了,说起来,于韩地有益,于爷无害,只于我……有些不好罢了。”
李青手指在几上点了点,不再画圈,抬手仔细的看着自己修长细润的手指,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其实庆叔你想想,爷的后院,抬不抬人进来,抬谁进来,除了爷,还有谁能作主?爷不想抬,不管谁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爷若看中了谁,谁又能挡得住?我也不行。既然这样,因为这么个没意思的密折,出手打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意思?再说,梁子玉的心肠,咱们也还清楚些,若这会儿换他下去,谁来接?杨元嶂威望不够,吴未俊根基未稳,其它的人,咱们还有谁可用?就是杨元嶂和吴未俊,也不见得就能死心塌地的跟了咱们的,与其换个不知道底细的人进来,还不如就是现在这样的好。”
连庆仔细听着李青的话,拧眉思量着,突然失笑起来,
“夫人,爷对你这样好,你就没信过爷?”
李青郑重的点了点头,直视着连庆说道:
“庆叔,我不是不信他,我信他,但是,你想想,他是王,是这韩地的皇帝,帝王的心思,能信,可是却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他现在对我好,这两年都对我极好,以后也许他真的不再纳人了,我相信就算他再纳人进来,不管他纳了谁进来,他也都会对我最好,这些我都相信,都知道、都明白,我都信他庆叔,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对我不好?”
李青眼睛眯了起来,声音冰冷着接着说道:
“可若我全心全意的信了他,把人把心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他手里,庆叔,我们能不能活,活成什么样子,就只能看他的心意了,我不想这样”
连庆微微打了个寒噤,紧紧抿着嘴看着李青,眼睛里渐渐悲伤起来,
“夫人说得对,小姐当年就不该那样全心全意的信了那人,把自己的命都交了出去。”
“庆叔”
李青微微提高了声音叫道,连庆恍过神来,转头看着李青,似哭似笑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夫人这心思,连庆知道了,也明白得很,这话,夫人往后跟任何人也不要再提,想都不要再去想,大少爷也罢,顾家也好,夫人的心思和爷的心思,必定不在一处,这是大忌爷是个极聪明的人,比夫人聪明,夫人万不能过于托大小瞧了他,万事都要小心才是。”
李青笑了起来,连忙重重的点着头答应着,连庆怜惜的看着李青,感叹着说道:
“夫人这样,凡事想得太过明白,过得就苦,倒不如那些个糊涂人,悲伤就哭,欢喜就笑,糊糊涂涂的过一辈子,只看得见光鲜,满眼里都是福气,夫人有时候,也要让自己糊涂些好。”
李青笑盈盈的点着头,
“我本来一直过着这样的糊涂日子呢,都怪庆叔,非要说起这个”
连庆叹着气,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问道:
“夫人,这几年我冷眼看着,爷是个真正有血性的汉子,对夫人,倒是真心怜惜着的,夫人有时候,不妨多相信他些。”
李青歪着头,眼光游离复杂的看着连庆,顿了顿,笑着说:
“若他能把我放在他的韩地前头想着,我就全心全意的信他”
连庆笑容里带出些苦涩来,有些伤心的看着李青,重重的一口接一口的叹着气。
亥正时分,通往平阳城的驿路上,稀疏的星光下,一群黑影鬼魅般快速的奔驰过来,平王被黑衣卫团团拱卫在中间,奔着十里庄方向疾驰而去。
他从双山城军营、到台方军营,再到上岭关,又绕到陇平府,一路奔波了十几天,忙碌劳累中顾不上想她,到了望乡驿,他无论如何也坐不下来、躺不下去,思念如同虫子般在心里咬着,只恨不得长了翅膀,立时飞进那个小院里,看着她,揽着她,听着她细细碎碎的说着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温馨香气,和她耳鬓厮磨着躺在炕上,懒洋洋的享受那份静谧和安然。
庄子里巡逻的护卫远远呵斥着迎了过来,跑在最前面的黑衣卫迎着护卫打着招呼,护卫们急忙让开路,平王纵马冲到了庄子前,大门很快打开了,平王急步匆匆的进了庄子,脚尖轻点,纵身往后园奔去。
竹园居一片忙乱着开了院门,绿蒿刚捧着灯盏起来,平王已经冲进了屋子里。
绿蒿手忙脚乱的放好灯盏,带着值夜的两个小丫头急忙退了出去,出了门,叫了丫头婆子起来,准备热水、茶水点心等等可能用到的东西,竹园居安静着忙碌起来。
平王甩了斗篷,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李青蜷缩着窝在床上,被子里裹得紧紧的,睡的正沉。
平王站在床上,弯着腰仔细的一点点看着李青,白皙的皮肤里仿佛能汪出水来,细长的眉笼着眼睛,幽深如潭水的眼睛睡着了,鼻子细巧的恰到好处,嘴唇,她的唇色有些淡,可这样的颜色才最诱人,小小的下巴半隐在被子里。
平王弯下腰,轻轻往那片淡粉上吻了下去。
李青惊醒过来,猛然坐了起来,头重重的顶在了平王脸上,平王低低的叫了一声,扑倒在李青身上,闷闷的笑了起来。
李青长长的舒了口气,伸手重重的拍着平王的后背嗔怪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这样,要吓死人的
平王翻过身,和李青并排躺着,伸手揽着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满足的长长的舒了口气,喃喃的感慨道:
“今天不是做梦了”
李青心里微微一软,伏在他怀里没再动。
平王搂着李青躺了一会儿,手慢慢不安份的动了起来,往李青腰间滑了下去,李青忙拍了拍平王胸口,
“爷没在望乡驿歇一晚,连夜赶回来的?”
“嗯,我想你。”
平王低头凑过去,缠着就要吻下去,李青忙推开他,
“爷赶了一天半夜的路,先去沐浴热水肯定准备好了,爷快去,快去快回。”
“嗯。”
平王似是而非的答应着,压在李青唇上温柔的亲吻吸吮着,半晌才慢慢移开,懒洋洋疲赖的说道:
“你侍候我沐浴,不然,我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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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致谢先
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逝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逝
李青笑着无奈的叹着气,起身拉了平王起来,再拉着他往净房走去,平王拉着李青顿住脚步,回身看了看,却没找到衣服放在哪里,干脆脱了自己身上的长衫,裹在李青身上,揽着她往净房边走边笑着说道:
“春寒最伤人,小心些好,嗯,青青,咱们两个一起洗。”
净房里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绿蒿和几个小丫头垂手侍候着,见平王揽着李青一起进来,抿嘴偷笑着,放好衣服,曲膝带着小丫头退了出去。
李青替平王散开头发,先用梳子通开了,才侍候着他脱了衣服,平王低着头,眼睛粘着李青片刻不离,突然伸手揽过她,利落的扯去了李青的衣服,挤着她倒到榻上,低低的笑着贴到李青耳边呢喃道:
“青青,青青,我想你,想得很……”
平王嘴唇滚烫着贴在李青唇上,舌尖灵活的探了进去,温柔的辗转吸吮着,下身坚硬着缓缓的顶了进去。
直洗了大半个时辰,两人才胡乱穿了衣服,平王满足的笑着抱起李青,低声调笑道:
“你累了,走不得路,我抱你进去。”
李青直睡到第二天辰末时分,才睁开眼睛,平王懒洋洋的躺在李青身边,正看着本书,见李青醒了,转过身子,笑着捏着她的脸,
“爷一早起来,练了功,再回来,又眯了好一会儿,你才醒”
李青拍开平王的手,打了个呵欠,
“爷不在的时候,我辰初就起来了,都是爷闹腾的,爷还说我”
平王吃吃笑了起来,挤到李青身边,拎起她的衣领往里看着,
“闹腾?昨晚,你可比爷闹腾多了,嗯,你这里,越来越丰盈了,一只手快握不住了。”
平王边说着,边又挤过来些,手飞快从李青衣领里滑了进去,将细腻的丰盈握在手掌里,满足的叹了口气,李青笑着推着平王的手,低声嗔怪着:
“快放开,我饿了咱们赶紧起来吃饭呢。”
“嗯,我也饿了,昨晚……真是消魂,爷还没吃饱……”
平王笑着压着李青,双手游走着褪了李青的衣服,明亮的帷幔里弥满了浓浓的春意,仿佛化也化不开。
两人重又沐浴洗漱,起来吃了饭,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平王懒懒的靠在东厢炕上,翻看着文书,李青坐在炕沿上,慢慢磨了砚墨,又去换了杯热茶过来,凑到平王面前,就着他的手,看着他手里的文书。
“禀爷,禀夫人,郑嬷嬷来了。”
小丫头在门口禀报着,郑嬷嬷紧绷着脸,步履微微有些歪斜着,急匆匆奔了进来,也顾不得行礼,急急的禀报道:
“夫人,爷,丁一过来说,老祖宗病倒了”
平王“忽”的一声坐了起来,扔了手里的文书,光着脚跳下了炕,李青急忙问道:
“丁一呢?带他进来,母亲病得重不重?”
“在院门口,我去带他进来。”
郑嬷嬷急忙答着话,转身奔出去叫人了,水苏急忙奔过来,侍候着平王和李青穿了鞋子,两人急急的转出东厢,丁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着,已经进了正屋,见平王和李青出来,忙跪倒磕头请了安,不等平王询问,立即禀报道:
“回爷,回夫人,老祖宗巳正发的病,突然就晕厥过去了,立即就传了周医正和刘太医进来,施了针,奴才来时,老祖宗还没醒过来。”
平王脸色苍白起来,急忙转头看着李青,李青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仰头看着平王,强笑着说道:
“我也得看了才知道究竟,爷赶紧骑马带着我回去看看吧。”
平王点了点头,拉了李青,大步往外奔了出去,丁一顿了顿脚步,低声交待着郑嬷嬷:
“嬷嬷赶紧收拾收拾夫人的东西,都跟着过去吧,老祖宗……只怕不好了。”
郑嬷嬷半张了嘴,愕然睁大了眼睛,丁一叹了口气,转身奔了出去,脚尖轻点,几个纵身追上了平王和李青,在大门口上了马,往平阳府方向疾驰而去。
一行人纵马穿过繁华的灯草大街,进了王府大门,平王半拖半抱着李青,直奔春晖院进去了。
春晖院笼在一片战战兢兢的寂静中,李青喘息着被平王拖进东厢,东厢里,文老太妃面色死灰,安静的仰面躺在炕上,周医正和刘太医满头大汗,躬着身子畏缩着站在炕前,炕前的几上,零乱的放着打开的药箱和银针盒。
炕角和百宝架的角落里,站着惊恐得瑟瑟发抖的文大*奶。
平王扑到炕上,手指微微颤抖着,想去拉文老太妃的手,伸到一半,却又胆怯着缩了回来,急急转过头,焦躁而渴望的看着李青,声音沙哑着,零乱的吩咐着:
“快,救……叫醒她,针?还是脉?”
李青急忙侧身坐到炕沿上,伸手轻轻拉过文老太妃的手腕,伸出三根手指按在脉上,心里立即冰凉起来,松开手腕,急忙站起来俯身过去,手指轻巧稳定的翻开文老太妃的眼皮,探头仔细的看过去,文老太妃瞳孔已经散开了。
李青有些失神的颓然松开手指,直起身子,慢慢退后半步,转头看了看满头冒汗周医正和刘太医,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过头,满眼悲伤的看着平王,低低的说道:
“爷节哀,母亲已经去了。”
平王怔怔的看着李青,又转头看着直挺挺躺在炕上的文老太妃,突然站起来,拉了李青,按着她坐到炕上,从几上抓了把银针塞到李青手里,声音里透出丝哀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