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十一年 第61章

作者:张鼎鼎 标签: 穿越重生

  所以就算满脸的胶原蛋白,也是倔强愤怒的。

  而现在,她对未来有把握,对自己有了解。

  见了很多,经历了很多,不会再认为天下有纯粹的白,也不会再认为有纯粹的黑。

  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也就是根据情况对象,偏白一些或者偏黑一点。

  再看这个世界,就觉得没有什么好愤怒,要是看到什么沙雕事呢,还能嘿然一笑。

  这样的她是要比上一次更漂亮一些的,但真的比不上王婷;而论工作能力呢,绝对比不上赵丹丹;家世什么的,就是笑话。

  所以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而是真疑惑,疑惑的她都有点相信吴钧早先的论调了——少妇风情?

  她现在有个毛的少妇样子啊!

  难道是因为她带着少妇的心态来到少女的身躯里,所以有了别样的吸引力吗?

  所以有时候她是真的想问问的,但她本能的知道这话不能问,问了就要糟糕了。

  怎么糟糕她一时还想不到,就是知道不能问。

  她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放下筷子:“师兄……这天下的事,不见得都有理由。”

  李泽庭也看着她:“云云,我不急。”

  张云清挠墙。

  “这里的菜如何?”

  “……还好。”

  “那下次还想吃吗?”

  张云清看着他,李泽庭一笑:“你自己答应的,总不能,不算数。”

  “师兄……我那天烧糊涂了。”

  “但还记得,不是吗?”

  张云清说不出话了,李泽庭微笑:“我那天,不知道你发烧了,还以为你喝多了酒,还挺……高兴的。”

  张云清抿着嘴。

  “你在超市对我叫爸爸,我不让你喊,其实……你喊我什么都可以的。”

  张云清垂下脸,耳朵都有发烫的迹象。

  这话要在别的地方说,简直是个笑话,张云清说不定还会暗乐一番,但在这里,却缠绵执着,张云清再没别的心思。

  “云云,喜欢这种事很玄妙,你当然是可以不喜欢我的。”李泽庭慢慢的说着,一派从容,却非常认真,“但,你也不能让我不喜欢你是不是?”

  “……我不行的。”

  李泽庭没有说话。

  “我真的不行的师兄。”她垂着眼,心中凄苦。

  李泽庭只是看着她微笑。

  “我……”张云清看着他,面露哀求。

  李泽庭依然微笑,只是心中,不免疼痛。

  他早就想过张云清会说什么,也想过怎么应对;

  早就想过张云清说什么都好,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她现在想让他做的,却是了断。

  “云云……”他的笑容变得苦涩,“若你有别的事,什么都可以,唯有这一件,我也没有办法……”

  说到后面,也是有些迷茫,张云清心中更疼。她想说没有关系的师兄,你以后青云直上,世界瞩目,我算什么呢?想说师兄你这么好,什么都好,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也什么都好,并且非常爱你的女生的。想说师兄你心怀四海,格局宏大,儿女私情真不算什么……

  想说师兄我能被你喜欢很高兴很荣幸,可是我也真不行,这辈子都不行,你真的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但是李泽庭这么看着她,目光深邃执着深情,她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的李泽庭就像一匹狼一头虎一只豹子,矫捷危险,却对她展露出最柔软的腹部,告诉她她可以随便伤害他可以随便欺负他,但他就要在这里,无论如何都要在。

  她咬着牙才把目光移开,看着他衬衣的扣子,只觉得大脑和上面的颜色一样:“他……救过我。”

  她慢慢地开口。

  “当时他们四个人围着我,他把我护在身后。”

  和吴钧的生活一开始是比较平常的,吴钧很好,各方面都好,但要说他们的婚姻生活就如何甜蜜美满,其实,也不是。

  吴钧是完全的直男,而她毕竟是搞文字的,两个人也不是没有代沟,而这种差异就在大象到来后被激发了。

  其实也是想过很多次离婚的,那时候还同刘灵讨论,女人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64章 恩爱

  张云清觉得自己的头三十年, 都活的有点半糊涂的状态。

  基本上就是的大家都这样, 她也这样, 并不知道这样的意义和作用。

  之所以还不是完全糊涂,就是虽然没有想明白, 却一直在努力学习,也许到不了头悬梁的地步,可也算是尽了当时她能尽的最大的努力了。

  也就是因此, 才有了她后来帝都的贷款房,有了她后来还算从容的生活。

  当时她和吴钧结婚,最大的一个原因是, 这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然后, 他们都到了结婚的年纪。

  结婚的时候还不显, 不觉得婚姻生活有什么问题, 有了孩子之后就是天翻地覆,说什么三年后孩子上了幼儿园就好了, 那只是一个比较级, 比较的是你刚生孩子时的生活。

  想要再回到单身,那是绝不可能的, 除非真狠得下心把孩子完全丢给老人。

  所以那个时候她非常羡慕刘灵的单身,深觉钱钟书的那句话真是经典。

  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婚姻有新的认识呢?

  是她父亲去世。

  她和她父亲当时已经多年不见,她父亲说话算数, 自她大学毕业,就没再出过一分钱, 她结婚也只是人到场,生孩时连到都没到。

  她打电话过去,那边也只是哦了一声,甚至连男女都没有问。

  所以当她父亲那边的亲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她父亲病危,她最大的感觉也只是愕然。

  当然也请了假回去,不过当时只是想着好歹是父女一场,不管他多么缺席,总是一直给着她学费,这一点,就要感恩。

  买了东西带了补品,伺候了吃喝拉撒。

  她父亲是喉癌,最后已经说不出话,就是总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也许是后悔也许是感谢也许是愧疚也许还有痛恨?

  她不知道,只是一天天机械的做着自己能做的。

  然后在那一天,当医生宣布他死亡时,她突然无力的蹲到了那里。

  痛苦。

  真的痛苦。

  这个人没有参加过一次她的家长会,没有检查过一次她的作业,当别人说我爸爸怎么怎么样的时候,她什么都说不出。

  但是在那一刻,再没有那么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不管怎么样,这是她的至亲。

  她哭得不能自已,吴钧大声叫住她,让她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多年,但从血脉上来说,她父亲真正的孩子,只有她一个。

  按照他们那里的习俗,她需要磕头、抬人、烧纸、摔盆……

  结果那个女人却不愿意。

  她父亲这边刚被宣布死亡,那边那女人就对她破口大骂,说她不孝顺说她不是个东西说她不念一点亲情,不仅是她,她的孩子连带着儿媳妇一起都冲了过来。

  她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钧把她护在身后,一个人对着对方四个。

  后来才知道,那女人怕她争家产,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她是完全可以争一份的,而且他们小地方,很多事情并不完全按照法律办事,那女人虽然早有准备,也怕他父亲这边的亲戚逼她。

  她知道后只觉得好笑,他父亲留下的那些东西在那个小城市来看也许还值点钱,但全部加在一起,也不够帝都一套房的。

  但是那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婚姻是什么。

  她让你失去自由,也给你保障;

  你们共同的孩子,也是你们最大的利益共同体。

  古人所谓恩爱,真不是一个词,而是两个词。

  有恩,有爱;

  感恩,感爱。

  她在这件事上转换了思想,不再去计较婚姻中的得失;

  吴钧也在这件事上成长了,不再是一个男孩思维。

  他们的日子真的过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被欺负了,所以,师兄……”张云清此时当然没办法把什么父亲去世,继母欺负她的故事说出来,但在她嘴里,这也是一个当她迷茫危险的时候被吴钧所救的故事。她说完,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一直记得,也一直没有办法忘记。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我也没想过去打扰,我只是……”

  说到这里,她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了。

  她刚重生的时候,心思坚定,就是等待。

  三年也好,十年也好,她对未来的生活有认知,不用畏惧。

  大学上完读研,读研之后看情况是要继续念下去还是干什么,总之时间是能很快过去的。

  她可以在这段时间里积累财富,积蓄力量。

  她当然也想过,这样下去的自己和吴钧必然是有差距的,他们不太可能再过上一次那样的生活。

  但她知道吴钧是什么样的人,总觉得他们能再一次磨合好。

  但是现在,这话她突然说不下去了,但还是要说,她咬了下牙,正要再次开口,李泽庭就先道了:“但是你放不下。”

  张云清一怔,然后肯定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