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兰芸朵
? 李卫看着张延玉嘶了一声:“张大人莫要在小孩子面前拿下官取乐好吗?”
李卫的话大家都笑了。
四爷看向弘晖问道:“晖儿有何事?”
弘晖拱手道:“阿玛,若您不忙,我想与您下盘棋,十几天前,您曾说过要和我下棋的,直到现在,也没有赴约呢,阿玛许是事忙忘记了。。”
四爷有些小内疚,原来这孩子还一直等着这盘棋。
“阿玛确实是忘记了。”
这会儿张延玉拉了李卫一下,两人起身告辞:“四爷跟大阿哥下棋便是,下官先告辞了。”
四爷点点头:“苏培盛,送二位大人出去。”
“嗻。”
“下官告退。”
絮儿墨儿便将棋盘码放在软榻的桌上,四爷又吩咐二人备上糕点果脯蜜饯子。
父子两人面对面坐着,四爷看向弘晖道:“晖儿你先来。”
弘晖拱手:“还是阿玛先来。”
四爷看着他浅浅一笑落了子,弘晖一直等着这盘棋让四爷挺意外。
对一个孩子还真不能随便乱承诺,或许大人只是随意一句,而他会一直放在心上。
四爷便很认真的道:“晖儿,阿玛答应你的事却因琐碎太多忘记了,阿玛觉得抱歉,阿玛往后会主意你,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是要算数的。”
四爷是担心自己成了弘晖的反面样板了,这就罪过了
弘晖抬头浅浅一笑:“阿玛放心,晖儿往后必然字字如钉,晖儿并没有怪您,这事儿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呢,阿玛不必放在心上。晖儿只想和阿玛盘棋才找个借口罢了。”
四爷笑意深深,伸手摸了摸弘晖的头:“晖儿是长大了。”他眼中的柔情和温度表达着对弘晖的喜悦。
四爷很认真的和弘晖下了这盘棋。
外面落着雪,屋里却很温暖。
***
今儿下午陆拂瑶一直在耿氏这里逗闷子。
入夜,晚膳之时,小太监们来各院儿传着去宴会厅用膳呢。
陆拂瑶便与耿氏同行,往宴会厅方向走去。
两人在李氏必经的回廊上等着,让雪茹和萍儿去看着动静。
不一会儿,李氏手中拿着手炉坐着步撵来了,身后跟着吴珂,昇儿和冬雪还有撑着滑盖的小太监,两个嬷嬷抱着两个孩子跟在身后。
因为三个大奴才屁股上的伤还没好,故走的慢些。吴珂被打的最重,撅着屁股弓着身子小跑跟着。
昇儿和冬雪看吴珂这个样子,屁股都没那么痛了。
待李氏的步撵走近的时候,耿氏和陆拂瑶边朝前走边说着话。
耿氏问道:“妹妹,你这两日的脸色怎么这般不好呢?”
陆拂瑶巾帕抚了抚额头道:“不瞒耿姐姐说,奴才这几日老失眠梦魇,梦见死去的包姑娘……吓得奴才睡到半夜都会醒过来,也不敢和主子爷说道这事儿呢。”
耿氏一脸惊着:“真的好巧,我这两日也总是觉得后脊背发凉的,听说那包姑娘住过的地方闹鬼……你的阁子离那里近。可是要注意些绕开了走呢,若是招惹什么脏东西可就不好了……”
☆、第255章把李氏吓个半死
? 雪茹接着道:“奴婢也是听后院儿的一个小太监说,都看见了好几次一个白影一闪就过去了,披着头发,一身白衣,没有脚,是飘着的。惨白的脸,七窍流血,张牙着七寸长的指甲,凄厉的声音口口声声说自己被人害死,要找那人报仇,大半夜的,可吓人了,小主,耿格格,你说这事儿可是包姑娘的冤魂不散呢。”
陆拂瑶连忙道:“嘘,雪茹你别乱说,都做了法事了,哪里还有鬼魂,或许只是平日里胡思乱想才会如此。”
耿氏也道:“还是别说了,这事儿咱们随便说说也就罢了,免得说出去多生事端,时间久了,这话也就散了。传出去了,就不好听了,免得这园子里也不得安宁。”
雪茹福身应了:“是。”
两人这才跟着奴才,便往前去了,走出不远,互给了眼色。
这话还不得把李氏吓个半死。
李氏这会儿脸刷的一下白了,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手炉差点就掉了。
屋里的三个打奴才也被吓得不轻。这事儿怎么听着这么邪乎。他们自然也是听说了包姑娘留字上吊的事儿,然后福晋又请了和尚做法事一通折腾。
若不是福晋这般折腾,李氏心里还没这么怵呢。如今又听到陆氏和耿氏这样说,即便她要努力装淡定,后脊梁骨也发凉了。
一旁抬着步撵的小太监小声说道:“会不会真的闹鬼呢?”
吴珂看了李氏一眼,随后就瞪向那没眼力见儿的太监:“傻不傻你,都甭听这通瞎说,世上哪里来的什么鬼。说的这般忌讳之词,若是让福晋听到,定会又要挨板子。”
那小太监了赶紧闭上嘴不言语了。
吴珂便对李氏道:“主子,这耿格格和陆姑娘,真是不懂规矩呢,在府里说这些。”
李氏定了定神,捏着巾帕的手紧了紧道:“走吧。”
“嗻。快这点,还不快走。”
步撵往前去,吴珂是一头冷汗。身后的昇儿和冬雪也是一身鸡皮疙瘩。
***
陆拂瑶和耿氏到宴客厅门口,就碰到了宋氏与张氏。
张氏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但她的气色是一天不如一天。
宋氏脸上的疤痕已经好了,只是还留着痕迹。用了消疤痕的药膏消了不少,再加上脂粉掩盖,也不那么明显了。
如今宋氏看起来神情清朗了不少,见到陆拂瑶,她唇角上扬,眼神亲切。
那日之事,她是得感谢陆拂瑶点醒了她。
如今她释怀了不少,也不像以前那般凡事往不好的地方想了。
能活的下来,她心里记着是欠着陆姑娘一个人情的。如今她和张格格一样,是越发喜欢陆拂瑶了。
耿氏看向张格格如此脸色,便担忧着道:“张格格可是还有不适?”
张格格点点头:“也不知怎的,最近越发乏累呢。总是睡了就不想起。可能头次有孕在身,就是这样辛苦的。”
耿氏也是觉得她是怀孕不适才会如此,便也没在意,随后她道:“咱们那快些进去吧,外面冷呢。”
☆、第256章唱戏
? 几人往里走,陆拂瑶看着张格格软弱无力的背影,就思量着,这孕喜不适,该是头三个月的事儿吧,怎么张格格都已经五个多月了,却越发不适起来?
她便想起筠府医的那副落胎药,难不成是冲着张格格去的?
可是没道理啊。或许是她想多了。
这会儿宴厅正中的椅子上,乌拉那拉氏正坐着呢。李公公候在一旁,正在请福晋核对今儿的食谱。
一旁下手位坐着魏氏,她正瞅着对面的戏台子若有所思。
一边儿的长桌边儿,丫鬟太监忙碌着。张公公亲自在张罗。
宴厅里灯笼高挂碳火烧的旺。对面的红色台子上,戏班子已经在做准备,就等人来齐了开戏。
古代人对京剧的热爱超乎想象,他们也会追星,今儿请的班子是京城最有名的梨园春戏楼的京剧名流,名角反串花旦岚靖宇。
他唱的戏,京城名流皇室阿哥家,没有不喜欢的。
陆拂瑶几人向福晋请安后,三个格格坐下,陆拂瑶站在耿氏身后。主子们没来之前,她是不能坐的。
如今园子里就她一个侍妾,站着很是显眼。
李氏不一会儿就被吴珂扶着走了进来,她看了陆拂瑶一眼,微微仰着头。表情也是冷冰端着的样子。
这就差被禁足还端着架子呢,就怕自己输的太难看呗。
她从身后的嬷嬷那里接了弘昐来,对福晋微微欠身:“妾身给福晋请安,妾身手里抱着一个,肚子里怀着一个,故不能行礼周全,还请福晋恕罪。”
这话的意思自是她暂时失意罢了,到老她是四爷三个孩子额娘,谁还能把她怎么样。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免得在奴才那里她也失去地位。
福晋巾帕点唇,顺了她的意思:“妹妹无需多礼,坐着便是。”
福晋从不和李氏打擂台,除非有必要,她非得说上两句,其余时候,就任她作,这也是福晋的高明之处。
李氏刚坐下,年氏被王文扶了进来。走到门口,锦儿将年氏的披风拿了下来。
她今儿穿着银玄色镶金丝苏州锦缎旗装,胸前刺绣花牡丹,乃是苏州最着名了的重叠绣,这种绣法,一个上好的绣娘一年完成一件也算是本事的。
今儿年氏点了浓妆,打扮的分外妖娆,是为了配身上的这件旗装,亦为了掩盖苍白的面色。
她今儿穿的这一身,是宫里最新最贵重的样式,是昨天才从宫里送来的。
内务府造办处只出了四件给王府阿哥家女眷,而乌拉那拉氏与年氏各得了一件,另两件儿,给了太子府。
这样的安排,深意满满。
福晋有一件,只是福晋不显摆。年氏也有一件,而李氏就没有……
这会儿李氏吐血的心都有了,她带着护甲的手紧紧的捏着巾帕,努力控制着情绪。
走到正厅,年氏首先就瞄向脸僵着难掩一脸灰的李氏。这一眼简直霸气外露,在气场上完胜了李氏。
入府几年,她一直被李氏压制,今天是她彻底扬眉吐气的第一场。自然是要把李氏碾成灰的。
☆、第257章好戏在后头
? 陆拂瑶在一旁看着,瞧瞧,不用她出手。李氏就已经被年氏打成落水狗了。不过甭着急,好戏在后头。
李氏这会儿若是坐不住,就输的一败涂地了。故她定了定神,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年氏被王文扶着向福晋福身道:“妾身给福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