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芋酥皮
知青们原本以为,他们来到农村,是大展身手,会被农民热烈欢迎,没想到,结局大反转,他们反而是被嫌弃的。
事实真相太残酷,几个知青心情都不好,没一个高兴的。
然而,如今都到了这里,知青们暂时也回不去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考虑过后,知青们还是乖乖跟着钱建军去拔草了。
钱建军将知青们领到最松软的半沙土地里,教他们认粮食是什么,告诉他们今天该拔多少草,就不管了。
他虽然是大队长,可他要以身作则,每天也是要下地干活的,才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知青们玩闹。
另一边,昨晚睡得太晚,早上钱宝珠过了八点才起来。
晕乎乎的起来洗脸刷牙梳头,然后,不经意间看见了墙角,钱包才突然想起来,她昨天撸回来的观音叶,还没处理呢。
昨天钱宝珠一直惦记着她爷爷,箩筐背回来就扔在墙角忘了,钱奶奶也以为那是钱宝珠玩闹弄回来的野草,也没管。
然后观音叶就被放了一夜。
想起来之后,钱宝珠慌忙跑过去,仔细看了观音叶,发现观音叶还新鲜,没有枯枝败叶,才拍胸脯庆幸。
她废了这么大的力,千辛万苦把观音叶从山上背下来,要是因为一时疏忽就这么吃不成了,那钱宝珠得呕死。
不过,这些观音叶必须尽快食用,放不了多久,观音豆腐方法虽然简单,但钱宝珠一个小娃娃肯定是做不成的,烧火烧水她都不行,钱宝珠又只能麻烦她奶奶了。
垫着小脚,钱宝珠小跑奔向她奶奶,到了就抓着她奶的手撒娇卖萌,“奶奶,奶奶,你帮我做观音豆腐好不好?”
“观音豆腐?”钱奶奶揉着太阳穴想了一下,不解的问,“宝珠,我听过黄豆腐绿豆腐,就是没听过观音豆腐,奶奶不知道怎么做啊?”
要不是提出来的人是钱宝珠,钱奶奶都想骂人了,她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要她做,那不是难为人嘛!
“奶奶,简单的很,只要烧水把臭娘子捣烂过滤,再加上柴木灰水过滤搅拌在一起,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钱宝珠把观音豆腐的做法说出来,钱奶奶听完,却恍然大悟,“嗨!宝珠你说的这不是绿豆腐嘛!这东西我会做,不过我们这里一直都叫绿豆腐,你从哪里得了个观音豆腐的名字,好听是好听,可不形象啊!”
钱奶奶嗔怪的看着钱宝珠,完全不理解她。
钱宝珠:⊙ω⊙
钱宝珠无奈挠头,她还以为宏扬公社没人做观音豆腐,没想到是她太孤陋寡闻了,她奶奶就会,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不过,奶奶的问难住了钱宝珠,她说的时候没动脑子考虑过,现在却为难了。
有了^_^
钱宝珠突然想到,她奶奶很迷信,就瞎扯说,“奶奶,这不是我前几天做梦,梦见观音娘娘做你说的绿豆腐,可好吃了,我昨天看见臭娘子叶,才会想着撸点回家试试,不过我不知道名字,看见观音娘娘做,就叫了一个观音豆腐。”
瞎扯完,钱宝珠心虚的低着头咬着唇,在心里默念:奶奶,我这是逼不得已,不是故意骗你的,求原谅!!
然而,钱宝珠没想到,她奶奶真不是一般的迷信,钱宝珠的话漏洞百出,她却毫不犹豫的就信了。
并且,钱奶奶还拉住了钱宝珠,像个听到偶像的信徒,狂热的问,“宝珠,你居然见到了观音娘娘,她长的什么样?慈不慈祥?观音娘娘还用做绿豆腐,一定喜欢极了吧!不过娘娘也太勤劳了,怎么不让她的金童玉女来,非要用自己高贵的手……”
钱奶奶此刻,像是十万个为什么附体,问题一个接一个来,直接把钱宝珠都问蒙圈了。
不是,奶奶你咋这么容易信啊!(尔康手) (⊙o⊙)
还有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面对奶奶连珠炮弹似的话,钱宝珠在心里留下了悲伤了泪水,早知道,她就不乱扯了。
随便说谎的下场是悲催的,然而如今这种情况,钱宝珠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瞎扯。
“奶奶,我没看到观音娘娘长什么样?她当然很慈祥……babababa……”
说了半天,口水都说干之后,钱奶奶的激动之情终于平静了点。
不过,这也就是稍微好了一点,钱奶奶不过是意识到孙女儿不耐烦了,才没再追问。
但她却把热情对向了绿豆腐,哎哟我的老天哟,观音娘娘都爱吃的豆腐,我居然会做钱,钱奶奶想想就为自己骄傲。
也因此,钱奶奶这次做绿豆腐,那是一个用心呀,什么都考虑到了。
而且她一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精力旺盛的根本停不下来,一个人不过一会儿,就做好了一大盆绿豆腐。
就是等豆腐凝固的时候,钱奶奶都心急的很,隔个几分钟就会去看一眼,让钱宝珠看着都无奈。
还有一个令钱宝珠可惜的事,那就是她昨天辛辛苦苦摘的覆盆子,昨晚上因为忘了拿出来,就被一堆蚂蚁盯上了。
刚才钱奶奶差不多把观音叶拿完,才发现有好些覆盆子都被蚂蚁吃过了,真可惜。
自己辛辛苦苦半天的成果最后全浪费了,钱宝珠都为自己抹了一把心酸泪。
最后,钱宝珠只能在心里想,下一次,一定不能这么粗心大意了。
中午,钱奶奶做的绿豆腐果然美味,浇上香辣的蘸水,受到大家一直好评,钱爷爷双胞胎他们每个人都吃了三碗饭,钱宝珠也配着绿豆腐吃了两碗,直打饱嗝。
由于没时间跑山上去摘臭娘子,钱奶奶已经很多年没做绿豆腐。
双胞胎这是第一次尝到这么好吃的豆腐,惊为天人,饭后连忙问钱宝珠是从哪里摘的臭娘子,今天他们去多摘点回来,多做的。
两个哥哥大了,上山完全没问题,钱宝珠很大方说了地点,钱红前和钱红进连中午觉都不睡了,跑去一会儿就摘了一堆回来。
早上做的已经吃了一半,既然孙子又摘了臭娘子,钱奶奶就再做了一锅。
这次做的有点多了,自家肯定吃不完,于是,晚上钱奶奶就给每个儿子家都送了一点,当然,已经分家了的钱红星两口子,肯定是除外的。
钱奶奶还记着这两口子干的恶心事,现在见着他们都没个好脸色,送东西?就是太阳从西边出了,那也是不可能的。
自从分家之后,钱家都是各自吃各自的,钱建军他们没有一个想到给爹娘送点东西的,没想到反而是老娘先送东西给自己。
看着饭桌上色泽发亮的豆腐,钱建军心里涌起了愧疚。
人心里只要有愧疚,就总想做点什么。
这不,今天钱建军家难得炒了几个鸡蛋,钱建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扒拉了一半,就想给钱奶奶送去。
张一枚在旁边看了,就问他,“当家的,你干什么?”
“送点鸡蛋给娘,补充营养。”
张一枚听了简直要气死,狠狠叹了几口气才说:“娘他们最近跟着老六,伙食有多丰富你不知道?他们用补充什么营养,现在应该补充的,是花枝和儿子们好不好。”
分家的时候因为没分到鸡,暂时又买不到小鸡仔养,今天这碗鸡蛋,还是张一枚用粮食去隔壁家换的。
因为换鸡蛋太费粮食,张一枚自己都舍不得吃,只留给两个儿子和怀孕的儿媳,结果,钱建军却一次就扒拉了一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张一枚认为自己真的不容易,分家看似她能当家做主了,可实际上,分的粮食只是勉强够吃,钱也不敢动,她每天为了吃什么都要绞尽脑汁,操碎了心。
此时,张一枚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分家这么麻烦,她就不分家了,这样也不用看着老六家大吃大喝,他们在旁边看着馋了。
可是,这只是张一枚认为的,钱建军因为没当过家,还真不理解她。
在他看来,他不过是想孝敬老娘,张一枚都要阻拦,这根本就是不孝。
因此,钱建军直接“啪”的一下就把筷子拍桌子上,生气的指着儿子儿媳说:“他们个个年轻力壮,有什么需要补的,我娘年纪这么大了,身体虚,才是最该补的好不好,至于老六们弄了好东西,那是老六们的孝心,和我的冲突吗?”
钱建军都教训人了,这饭钱红洪他们哪里还吃的下去。
因为钱建军是大家长,他马上也附和他爸,“对,爸你说的对,我们少吃一点完全没关系,奶奶才是最该多吃的。”
花枝是个聪明,她男人劝亲爹,她也跟着劝婆婆。
“娘,你也快别不高兴了,我们都好着呢!哪里需要补身体,其实你们才是最辛苦的,最该补。”
花枝说着,还麻利的把剩下的鸡蛋往张一枚钱建军碗里夹。
儿子媳妇都这么懂事,这么能忍让,张一枚还能怎么办,只能眼泪汪汪的由着钱建军去了。
可惜,钱建军这次是注定两面不讨好了。
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说话声大一点都能听见,钱奶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钱建军他们屋里的动静。
换成别人,可能会感动,觉得钱建军有孝心。
可是,钱奶奶是一般人吗?她根本是成了精的人好不好。
要她说,老大就是个马后炮,平时自己没动静时,怎么不见他问自己几回。
今天他不过是因为钱奶奶先送了吃的,自己家却没送过,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因此钱奶奶一点都不领情,等钱建军过来,她就说:“我不缺这口吃的,现在花枝怀着孩子,补不好以后可对孩子不好,你总不能让别人说我和孕妇争吃的,那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为了我好,老大你还是拿回去吧!反正以后总有机会的。”
钱奶奶最后一句话,说的钱建军满脸通红,他先前可没想到要送点东西给钱奶奶。
而且他原本想表表孝心,老娘却不肯要,这就让钱建军很尴尬了,只能灰溜溜回去了。
钱建军都铩羽而归,钱建民他们就更识趣了,头都不冒一个。
——今天娘心情不好,他们还是下次再送吧!
另一边,钱奶奶送绿豆腐唯独没送给钱红星,坐在自家屋子里,看着桌子上的咸菜苞米粥,钱红星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咬着唇,面色不好,眉头都皱成了山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干脆愤愤问林雨,“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是人吃的吗?”
稀粥咸菜,以前也就是遇上灾才吃这种,可现在,自从分家,他们天天都吃这种不换样,钱红星都快吃吐了。
林雨脾气也不好,这几天都憋着气,钱红星发火,她也凶巴巴的反问,“家里就这么点东西,你要吃好的让我去哪里变出来?要不是我去找我娘,你连咸菜都吃不上。”
说到这里,林雨又放低声音说:“爸妈可真狠,你可是他们的长子,结果他们呢!几十斤粮食就把你打发了,油盐酱醋钱都不给一点,这是对儿子吗?我看是仇人还差不多。”
钱红星骨子里就护短,自家爸妈自己都不能说,别人就更不行了,特别还是罪魁祸首。
他立马指着林雨的鼻子,责怪的说:“你特么还好意思提你的娘家,要不是你那个爸妈,我家怎么可能分家,我们又怎么可能会过这种日子。”
钱红星说完又怨恨的看着林雨,林家导致他家分家,他就被几个叔伯连带他爸迁怒了,他多冤枉。
特别这几天,家里不管是谁看见他都不给个好脸色,甚至连小小钱宝珠也一样,钱红星就觉得心里委屈。
又不是他让岳父岳母来闹的,根本不关他事好不好。
甚至如今最吃亏的人,就是他,他都没叫苦,其他人为什么要怪他。
钱红星一叶障目,或者说下意识拒绝分家他也起到了作用,全部一股脑怪在林家身上。
而林雨,和父母的感情也很深,虽然如今她爸妈已经不怎么搭理她了,可那也是她爸妈,钱红星凭啥说他们。
林雨饭也吃不下了,放下碗一巴掌就把钱红星的手打开,恼怒的说:“你有病啊!你家分家关我爸妈什么事,分明是奶奶早就想把你们这些累赘撵出来,你现在还怪我爸妈,凭什么?钱红星,你可是我爸妈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还好意思把责任怪他们头上,你是男人吗?”
林雨自觉她说的全是道理,钱红星却差点气笑了。
“累赘?你他妈说谁?一口一个你你你,玛德你不是这家人吗?还把自己当林家人,你家这么能耐,你怎么不滚回去?跟着我这个累赘干啥?”
林雨说的累赘真的太伤人,要不是从小就被家里教着别打女人,今天钱红星一定会给林雨好看。
不过,钱红星不动手,不代表别人不动手。
这不,钱红星才吼完林雨,他妈张黄花突然推开门,冲进来就给了林雨一个大耳刮子。
一下还不解气,张黄花又连着多打几次,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遭天瘟的烂/货,你的嘴巴是装了大粪吗?说话这么臭,作为婆婆,我今天就教教你,该怎么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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