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湖微风
许沐晴透过马车的帘子,看着城墙上的人影越来越小,心痛不舍的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盼儿,平儿,原谅娘亲将这么年幼的你们扔在宫里,你们别恨娘好不好。”
北境天寒地冻,气候条件艰险,再加上时不时地有北狄人进犯,实在太危险了,她不敢让两个孩子陷入危险之中。
刘诗桐看她默默地垂泪,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安慰她,除了拿出帕子递到她的面前,给她擦眼泪,什么都不敢说。
哭了很久,许沐晴终于止住了哭泣,然而这时候,她的眼睛已经肿得跟核桃一样了。
“诗桐,我是不是太狠心了,连年幼的孩子都扔下,我是个坏娘亲。”她想到两个孩子,依然心痛不舍。
“沐晴姐姐,你别这样想,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要是有选择,你也不想扔下小皇子和小公主的。等到皇上回京城了,你就又能见到孩子了。”
刘诗桐对于太后一定要让她陪着去幽州,还要和苏慕景一起同行,其实心里充满了不解,她隐约能猜到皇上是不是在北境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太后才会让皇后和苏慕景一起前往。
但是对于太后让她陪同这件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些暗喜的,毕竟能够和苏慕景待在一起很长的一段时间,或许等到从幽州回去以后,她就能追求到属于她的幸福了呢。
“真想将北狄人赶到大草原的那一头去,再修建高高的城墙抵挡住他们的铁蹄,让他们再也不能入侵梁国,梁国的百姓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许沐晴心里恨死了那群凶残的北狄人,抢夺粮食还不算,还要发狠地要梁国人的性命,简直是畜生。
刘诗桐也跟着发出了沉重的叹息,“是啊,谁不想太平盛世,安居乐业,战争真的太恐怖了,到处都是死人,百姓家破人亡。师兄他真是个了不起的皇上,是真心实意地替百姓着想的。”
许沐晴越加地想念那个男人,曾经那个男人将她捧在掌心里疼爱着,给了她最好的爱情和生活,现在,她也想让萧霖烨快点想起来曾经的甜蜜恩爱的事情,不要对她像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护送的军队穿过了重重高山,越过了一座座城池,跨过了平原,终于在二十多天的时间后到达了幽州。
负责守城的许奕融在看到许沐晴和苏慕景等人在皇上侍卫的护送下,出现在了城门口,他先是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会,才发现真的是他的女儿,还有京城另一位赫赫有名的神医,甚至连皇上亲封的郡主刘诗桐也跟来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许沐晴看到是她爹,心里的委屈和火气一下子就涌上来了,“爹,萧霖烨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
她真的有很多的话要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以身犯险,为什么要一直隐瞒着她,让她在宫里惶惶不可终日,思念都要肝肠寸断。
“晴儿,你别动怒,皇上他昏迷了很长的时间,才醒过来没多久,你可不能刺激他了。”
许沐晴眼底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涌了上来,她很冷静地问道,“萧霖烨在哪里,我会跟他吵架,我只是想看到他。”
在许奕融的身后,萧霖烨穿着一身银灰色海水纹的锦袍,慢慢地走过来,深邃又专注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直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许沐晴再见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怒气怨恨和委屈都烟消云散,她小跑着过去,抱住了萧霖烨的脖子,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萧霖烨你这个混蛋,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你言而无信!”
第二百一十三章 爱妻入骨,倾诉衷肠
萧霖烨鼻尖猛地窜入了一种清新的香味,他怀里被一种温热又熟悉的感觉萦绕着,似乎长久以来空荡荡的心在这一刻也得到填满了,哪怕前一刻他全身僵硬,然而他身体的本能好像自然而然地接纳了她,根本不想要将她从他的身边给推开。
似乎他的怀抱天生就是为她而准备,两人就应该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用分开。
女人的泪水滴落在他修长而纤细的脖颈上,就好像带起了一种灼热滚烫的感觉,从外表的皮肤直接侵蚀向他的内心。
“萧霖烨,你怎么那么混蛋,明明说好的要在春暖花开之前回去,为什么会重伤昏迷,为什么要离开我那么长的时间,我真的恨死你了,这辈子都不想要原谅你。”
许沐晴越哭越委屈,越来越伤心难过,好像之前几个月,将近一年来的情绪在她深爱的男人面前彻底地崩溃,她不管不顾了,哪怕萧霖烨失去了记忆,暂时想不起她是谁,记不得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她也绝对不会放弃他。
萧霖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任由她的眼泪落在他的脖颈上,任由她的鼻涕眼泪在他名贵的衣衫上沾湿了一大片,本能已经快过他的脑袋,他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对不起,是朕让你失望了,害得你担惊受怕并不是朕的本意。”
很多事情他都不记得了,甚至他在病床上昏迷了那么久,能够侥幸捡回来一条命都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然而这一刻,他想要的竟然更多,干枯已久的心控制不住地悸动了起来。
被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一个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你一直寻寻觅觅已久的女人,是他生命中缺失的最重要的那个部分。
原以为道歉的话很难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然而没想到对着泪眼婆娑的女人,听着她一声又一声委屈的哭诉,他竟然心痛如刀割,恨不得手忙脚乱地哄着她,让她别再哭了,甚至他想要吻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对不起有什么用?来幽州之前我是不是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过你了,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你为什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难道在你心里,我说的那些都是废话吗?”
许沐晴从萧霖烨的怀里挣脱出来,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她吸着鼻子,又是委屈又是幽怨地控诉道,原本白皙的脸也变得通红。
要不是看在他头部重伤失去记忆的份上,她都想要将萧霖烨给暴打一顿,她费尽心机地将他的身体调养好,就是让他拿命去和北狄人抵抗的吗?
她咬着嘴唇,鲜红的血都渗透了出来,发狠地说道,“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就不会嫁给你,也不会给你生孩子,让你乱折腾这么久,有用吗,好玩吗?”
萧霖烨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心肠根本就狠不起来,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看到她哭,他的心就一阵阵的疼,很想要她开心起来。
好像那种心情是已经刻入了骨髓中,变成了他的本能。
哪怕在这一刻,萧霖烨的记忆还是一片混乱的空白的,睡梦里那个女人的哭声渐渐地清晰了起来,被烟雾缭绕着的容貌似乎也渐渐地显示出清晰的轮廓来。
他带着点讨好,带着点低声下气地说道,“沐晴,我们有什么话回到府邸上再说好不好?你赶了那么久的路,一定很累了。朕让人准备可口的热饭热菜给你们接风洗尘。等到你安顿下来了,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再慢慢地说。”
许沐晴被他提醒,这才惊觉到她失态了,哪里还有半分皇后的样子,就像蛮不讲理的泼妇,逮着自家男人一点点的小事情就不放过。
她的脸瞬间刷地变得爆红,羞涩又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想出来。
“你怎么早点提醒我,萧霖烨,你真是一如既往地狡猾和混蛋。”她蛮不讲理地埋怨着,红红的眼睛里却带上了一丝撒娇的味道,那是对最亲近的人才会流露出来的真正的感情。
萧霖烨被她埋怨得,心口好像噎了一下,他想要解释什么,然而那些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下去了,只剩下一种抑制不住的惊喜和宠溺。
他内心的深处好像有一道声音冒了出来,算了,是他自己选中的女人,自己疼着爱着,恨不得捧在掌心里的女人,只能宠着爱着了,只要她能够过得开心又快乐,其他的事情又有什么重要呢。
念及此,萧霖烨已经神色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用温柔又宠溺的声音说道,“你这一路赶过来,也累坏了,朕立刻让人给你收拾房间,给你准备换洗的衣物和食物,你只管先安顿下来。”
许沐晴眯着眼睛,略带不开心地问道,“朕?”
以前萧霖烨跟她说话的时候,是很少用这个至高无上的自称的,怎么失去了记忆,他反而跟她摆起了皇上的架子来了,她心里真的觉得很不开心。
电光火石之间,清贵优雅又俊逸的男人脑海里好像有一道闪烁的光出现,他忙不迭地纠正,“我是心疼你,沐晴,我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你稍微理解我,等到我好起来了,绝对不会做出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来。”
许沐晴看到他眼底的慌乱和小心翼翼,那些委屈和怨恨好像轻飘飘的烟消云散了,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无理取闹,“走吧,先回去吧。”
她有很多的话想要问他,也有很多的事情想要跟他说,包络他们的孩子,还有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然而现在这里并不是时候。
萧霖烨看她的情绪平复了很多,整个人又恢复了自然而然的表情来,“不着急,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许奕融也硬着头皮走上前来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先找个地方歇下来,有什么话等稍微休整了以后再说。”这么多的将士看着呢,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互诉衷肠真的好吗?
虽然他知道女儿和女婿伉俪情深,真的很相爱,但这里是城门口,除了守门的将士以外,还有熙熙攘攘的路人,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说着情话真的好吗?
许沐晴想到她爹竟然瞒着她那么大的事情,心里直接不开心了,“爹,我还没和你说呢,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我看起来是那种很没有主见,遇见事情就乱了方寸的人吗?”
她爹竟然把萧霖烨失踪和失忆的事情瞒得紧紧的,她真的好生气,明明她爹以前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会轻易瞒着她的,只要她问了,她爹几乎都会说。
许奕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沐晴,你当然不是没有主见的人,那不是你在特殊时期,爹担心你动了肚子里的胎气嘛。”
他的女儿就是太有主见了才要隐瞒的啊,不然她挺着大肚子跑到幽州来,那不是要将他整个人给吓死,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担得起责任。
沐晴肚子里怀着的可是龙种,是皇嗣啊,他哪里敢轻举妄动。
许奕融心里才觉得冤,别人是女儿太胆小懦弱,遇到事情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而头疼,他则是担心女儿的主意太大了,稍微趁着他不注意就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来,才会提心吊胆的隐瞒着。
他容易吗,有个当皇后的女儿真的是一件让人觉得很心惊胆战的事情。
“好了,沐晴,爹他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你看着不就是自己跑到幽州来了吗,我和爹都被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熟悉又温柔宠溺的语气,好像许沐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也是最温柔的女人,是他爱若性命,并且可以为此付出一切的人。
许沐晴鼻子又酸了,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她丝毫不避讳地和她的夫君十指紧扣,感受着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漂泊不安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
帝后携手走着,宫女和侍卫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隔了一段距离,确保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许奕融则是走到苏慕景和刘诗桐的面前去,很真诚地,发自肺腑地说道,“多谢苏神医和郡主护送皇后来幽州,老夫铭记在心,这份恩情绝对不会忘记。”
刘诗桐笑得端庄优雅,大方得体,“许将军不必客气,我等也是奉了太后的命令前来,一切都是分内之事。”
许奕融却满脸真诚,认真至极,没有半点敷衍,“从京城到幽州路途遥远,气候寒冷,再加上时常有野兽出没,山匪出来打劫,有两位护送着皇后娘娘过来,老夫才安心了许多。”
“苏神医,郡主,这边请。”
刘诗桐和苏慕景带着笑容,闲庭信步般地跟在许奕融的身后,直接去了皇上安顿下来的府邸旁边的一座清新雅致的院落,让苏慕景住在了前院,让刘诗桐住在了后院。
许奕融让侍女服侍刘诗桐,拨出几个士兵,再找了几个丫鬟来伺候苏慕景的饮食起居,这才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既然沐晴来了边境,那自然是要给皇上看病的,许奕融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女儿能够尽快治好皇上的伤,让他想起过往的那些事情,让一切都好起来。
军营里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许奕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再让人准备精致可口的饭菜,再准备热水给他们,交代完了以后,他急匆匆地回去了。
刘诗桐没过多久,直接从后院窜到了苏慕景的院子里,径直拉着他在开满了梅花的院子里坐下来,满脸的八卦和神秘兮兮。
她想到之前皇上和皇后久别重逢那股你侬我侬的样子,尤其是皇上,那眼睛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身上都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又升起了强烈的羡慕之情。
“苏神医,你觉得皇上看起来像失忆的样子吗?为什么我觉得他和皇后感情真的很好,分开了那么长的时间,据说又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却半点生疏的感觉都没有啊。
我觉得这样的症状真的很奇怪,难道真的皇上看到皇后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吗?爱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伟大?”
之前夫妻甜蜜恩爱的样子,她看得又是欣慰又是羡慕,师兄和沐晴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哪怕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还是一下子就拉进了心里的距离。
可是她爱的男人就近在咫尺,却又是咫尺天涯,什么时候她才能和爱慕的男人两情相悦啊,什么时候才能够嫁给他如愿以偿地过幸福的日子。
苏慕景心脏的位置好像被扎了几十根针,难受得快要窒息了,他心里被铺天盖地的酸涩包围着,明知道心里的师妹早就不可能会属于他。
然而在看到她和皇上亲密地抱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属于她的感情,强烈的挫败感,不甘和疼痛还是从他的五脏六腑里蔓延开来。
苏慕景甚至苦涩地想着,为什么明明是他先认识师妹,也是他率先爱上师妹的,为什么到最后,沐晴选择的却是皇上而不是他。
沐晴她又不是那种贪恋权势的女人,她的手里也有了足够多的银子,让她一辈子不愁吃喝,他定国公府家世显赫,她如果愿意嫁给他,凭着苏家的家世门楣,想要护住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对她的爱也并不比皇上少,哪怕她已经嫁给了皇上,给他生了两个粉嫩可爱的孩子,他仍然放不下她,在心里不争气地想着她,甚至别的女人不管再美好,再怎样千娇百媚,都入不了他的眼,更走不进他的心。
刘诗桐捕捉到了苏慕景眼底的沉痛和黯然,她心里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样,酸得很,又夹杂着隐隐的怒气。
她也不知道是在气苏慕景太执迷不悟,沐晴姐姐都嫁人有了孩子,和夫君恩爱甜蜜了,然而他却依然不肯放弃,还是气自己明明知道苏慕景心有所属,他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哪怕仅仅是单恋,而她也陷入了和他一样的困境之中。
苏慕景在桥上看着爱慕的女人肆无忌惮地在别人的怀里撒娇,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而她则是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桥上的人,心痛难过,痛苦悲哀而不自知。
“哪里是什么爱情的力量。就算有人头部重伤暂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那些烙印在潜意识最深处的事情,还是会在适当的刺激的时候出现。
皇上他本能地记得皇后,哪怕是短暂的记忆空缺,却不影响她在他心底的地位。
这才是苏慕景感到最痛苦的地方,他在从京城来的路上,竟然在心里卑鄙无耻地想着,要是皇上彻底地忘记了沐晴,用冷冰冰的态度来对她,用冷漠的语言伤害她,甚至在失忆的时候沉浸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就好了。
沐晴是个骄傲又倔强的女人,她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要是她得知皇上爱上了别的女人,彻底地忘记了她,哪怕她在忍着剧痛九死一生的情况下给皇上身下了一对玉雪可爱的孩子,她恐怕也会失望至极,伤心难过之下彻底地走开。
他暗戳戳地期待着,那时候的他就有机会了,不管她是因为怎样的理由在皇宫里过得不开心,过得压抑和痛苦,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她从皇宫里带出来,带她远走高飞。
萧霖烨给不了她的温柔和爱意,他能给,愿意给她一世的呵护和幸福,只要她能够忘掉过去的伤痛,全心全意地和他在一起过日子。
刘诗桐已经能看到对面这个温润如玉的神医,他的眼睛里堆积起了一层雾气,眼眶通红像是能滴出血来,她也忍不住替他心疼了起来。
下一刻,莹白如玉的手指握紧了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香醇又浓烈的美酒,递到苏慕景的面前,用一种善解人意又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要是心里不痛快,觉得很痛苦很难受,就喝两杯酒吧,等到你醉了,就再也想不起这些烦恼和痛苦的事情了。”
苏慕景却并没有去接那杯酒,哪怕他难受得快要窒息了,哪怕他的心在滴血,他依然能够装作风轻云淡地说道,“借酒消愁愁更愁,我从来不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除了烂醉如泥是一件狼狈至极的事情以外,喝酒伤身体,我不允许自己喝酒放纵。”
曾经他爱慕的师妹说道,喝酒伤身,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她很讨厌不如意而逃避现实,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