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湖微风
宁国侯刘之凌是他的太傅,教导他各种知识,刘家的确是书香世家,清贵显赫,在皇上这里备受宠信,有着无上的尊荣。
然而虽然是清贵世家,却没有什么实权。
刘之凌的嫡次女刘诗桐他也见过几次,是个十六岁的,肤白貌美,笑起来眉眼弯弯,性格有点活泼娇俏,单纯又天真的姑娘。
萧霖烨心里想着,果然如此。
“儿臣没有异议,都听从父皇的,父皇认为宁国侯府的嫡次女好,最适合儿臣,那自然是最适合的。”
“你性子冷淡,需要一个活泼的妻子陪在你的身边,以后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意思。当然,宁国侯福的嫡次女如果你不满意,朕再替你选合适的。”
萧霖烨拒绝了,“刘家的姑娘挺好的,不用再换了。儿臣也是时候娶妻生子了,只要合适就行了,反正儿臣心里也没有爱慕的姑娘,娶谁都一样。”
言听计从的样子,让皇上心里很是受用。
“那就这么说定了,半个月以后朕会在御花园里举办百花宴,到时候如果你想要纳侧妃,朕也会应允的。”
萧霖烨嫌恶地说道,“多谢父皇,不用了,女人多了挺麻烦的,有个妻子就行了,不然吵得叽叽喳喳的头疼。”
皇上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笑意,“既然这样,那朕就遂了你的心意。回去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萧霖烨从紫宸殿里退出来,皇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深邃的眼睛里涌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烨儿这冷冷淡淡的性格,这好看到过分的脸,一点都不像他,也不太像皇后。
他心底的疑虑一直都没有消散过,这个孩子,究竟是他的,还是他那个早逝的哥哥的?
偏偏皇后生他的时候,和他强行占有皇后的那一天晚上对得上,让他搞不清楚烨儿真正的身世了。
萧冽陷入了沉思之中,心里涌过淡淡的遗憾,烨儿为什么不再晚出生一个月,那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这个嫡子。
萧霖烨并不清楚皇上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从紫宸殿离开以后,还没等他往东宫走,萧霖策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太子皇兄,臣弟想去东宫讨一杯酒喝,如何?”
“欢迎至极。”
到了东宫,香醇甘冽的美酒摆在了桌子上,所有的侍从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两个身份尊贵的皇子对饮。
萧霖策将酒杯里的美酒一饮而尽,认真地凝视着萧霖烨,直接开口了。
“太子皇兄,臣弟有话就直说了啊。我对许沐晴她一见倾心,我爱慕她,如果太子皇兄对她没有男女之情,那臣弟就放心大胆地去追她了啊。”
“三弟喜欢琴棋书画,自然也喜欢才华横溢的女人,尤其那个女人长得还很漂亮,性格清冷骄傲,自然更能引起你的征服欲的,孤明白。”
萧霖烨摇晃着酒杯里的酒,“孤对她有所照拂只是因为母后喜欢她,三弟想赢得美人的芳心,大可不必跟孤说。毕竟,许沐晴她不是孤的人。”
“那是臣弟误会了,以为太子皇兄也喜欢她,毕竟像许沐晴那般绝色,很少有男人不动心的。”
萧霖策听到萧霖烨的话,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
“既然你爱慕那位许姑娘,为什么今天在父皇的面前不承认呢?还是你想让那位许姑娘做你的侧妃?”
萧霖烨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继续问道。
“不想让父皇觉得是我抢了别人的女人,臣弟爱慕许沐晴,哪怕真有想要娶她的心,恐怕也要等两三年才能如愿呢。那位姑娘浑身带刺,很难追啊。”
萧霖策头疼地说道,他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许沐晴对他有那么深的敌意。
“那孤在这里先预祝三弟如愿抱得美人归。”
他在心里补充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许沐晴那个丫头,早就识破了萧霖策的真面目,依着那浑身是刺,脾气火爆的小辣椒一样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和萧霖策在一起的。
“臣弟冒昧地跟太子皇兄说这番话,希望皇兄不要介意。”
萧霖烨淡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孤又怎么会介意?”
“那臣弟就不打扰太子皇兄休息了,告辞了。”
萧霖策离开了东宫,萧霖烨唇边的笑容消失,他依然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底已然是一片冷意。
果然,身在皇家,又怎么可能对权力,对那个皇位无欲无求呢?
萧霖策一直表现得清风淡雅,对朝政对皇位没有一点兴趣的样子,还差点把他给骗了呢。
萧霖烨冷笑一声,心脏熟悉的疼痛又蔓延了开,痛意延伸至五脏六腑,让他浑身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
“凤一,把那瓶宁心丸给孤拿过来。”
心腹侍卫立刻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拿到了他的面前来,倒了两颗褐色的药丸到萧霖烨的掌心里。
清贵俊逸的男人痛苦地抓着药丸直接扔到了嘴里,咽进了肚子里。
万箭穿心的疼痛稍微有所缓解,然而肢体却渐渐麻木,让他犹如置身人间地狱。
“太子殿下,还是去护国寺找住持方丈帮你顺了体内混乱的气息吧,别硬撑着了,属下真的很担心。”
萧霖烨心脏跳得很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他艰难地说道,“孤先睡一晚,若是明天还没有缓解,再去护国寺。”
没错,他从出生的时候就带着心疾,不能大喜大悲,情绪不能很激动,不然就会很容易有性命危险。
他找了神医看过了,这种心疾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他母后怀他的时候,胎儿就已经中毒了,弄不好是会有性命危险的。
凤一忧心忡忡地扶着萧霖烨到了寝宫的床上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萧霖烨做了个诡异的梦。
在梦里,他率领着数万的叛军攻打进了皇宫,将已经是皇上的萧霖策和他的皇后逼得走投无路。
最后,走投无路的萧霖策硬生生地杀死了他的皇后,随后挥刀自尽。
萧霖烨带着人找遍了整个冷宫,发现了被剧毒毒得七窍流血的许沐晴,她的心脏处还被捅了好几个刀口,死得很惨。
然而她死的时候嘴角却是带着解脱般的笑意。
而他看到她的尸体的时候,就像是失去了最大的依靠,抱着她的尸体痛哭不已,心痛如刀割。
他用皇后的规格将许沐晴安葬在皇陵里,改了名字,以他的皇后的名义。
饶是这样做,他依然恨意难消,下旨废掉了萧霖策那个皇后,哪怕是死,他都不让萧霖策和那个女人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后来,他命令人砍下了萧霖策和那个女人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整整半年的时间,揭露了那对狗男女的所有罪行,还将梁国改了国号。
萧霖烨他也如愿地登上了皇上,然而除了许沐晴,他没有再立皇后,为了开枝散叶,繁衍子嗣,他的后宫也只是寥寥几人。
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永远都留给了早就在冷宫里死去的那个女人。
第五十二章 好有缘
清晨天还没亮,许沐晴就被绿柳和紫鸢给拉起来了,以最快的速度给她梳妆打扮。
因为要去护国寺,她今天选择的衣服是素雅的浅蓝色,清新又大方。
折腾了将近两炷香的时间,许沐晴终于呵欠连连地和杨瑶光一起坐着马车出门了。
许奕融担心妻女的安全,特意多安排了很多会武功的侍卫和侍女,寸步不离地跟随。
许沐晴想到上一世她娘亲在回来的路上遭遇的那群劫匪,也在身上带了很多能置人于死地的剧毒,当然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些剧毒永远都用不到。
“晴儿,娘已经和你爹说好了,这次要在护国寺住三天,你每天都跟我去给佛祖上香,顺便听护国寺里的高僧说一些经文佛法,你态度要认真一些,心诚则灵。”
杨瑶光看着哈欠连连的女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就那么困呢?难道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许沐晴忽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娘,我们要在护国寺住三天?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不是一天就回去了吗,干嘛还要在外面过夜呢?
“这不是你退婚了嘛,哪怕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凶悍的罪名已经被人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轻易地娶你?娘必须要好好地求佛祖,帮你找一个好人家,不嫌弃你脾气坏,不嫌弃你退过婚的。”
杨瑶光说着,眸子里泛起了浓浓的担忧,退过婚的姑娘几乎等于毁了,只能去做人家的继室或者是小妾,然而她又舍不得她女儿去给别人做小。
但愿佛祖显灵,让她的女儿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娘,其实退婚我不在乎,我根本也不想嫁人,不然等会去求一炷香许了愿就回来了,住在护国寺那里很危险啊。”
许沐晴她真的不放心娘住在外面,上一世的事情让她真的很紧张和在乎她的父母。
“护国寺有专门给香客们居住的厢房,男女厢房还是分开的,我们有那么多会武功的侍女保护着,外面还有你爹留给我们的侍卫,不会有事的。”
杨瑶光耐心地对女儿解释道,“你之前不是胆子挺大的吗,脾气火爆得很,怎么到了这里变得这么胆小了?”
许沐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答她,她能说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害怕吗?
“娘,你真的不改变主意了吗?”
杨瑶光温柔又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都已经跟你爹说好了,你爹也同意了。晴儿,你别害怕,护国寺里有僧人保护,是不会有事的。你是个女儿家,最后终究是要嫁人的,求佛祖必须要心诚才行。”
许沐晴看她心意已决,无奈地说道,“既然娘心意已决,我也只能陪着娘亲了。”
好吧,这个男尊女卑,皇权至上的朝代,身为姑娘家就必须嫁人,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不然就只能出嫁当尼姑。
她娘也是希望她获得幸福,哪怕嫁人获得的这份幸福她并不想要。
许沐晴握紧了拳头,暗暗打定主意,待在护国寺的这几个晚上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娘亲,谁敢算计她们,她就用毒药将那些人给弄死!
马车颠簸走了有一个半使臣,终于来到了位于京城郊外的护国寺的山脚下。
她们又爬了几百个台阶,红墙灰瓦的护国寺就在眼前,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透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
烟雾缭绕,古朴的钟声一阵阵地传来,许沐晴在山脚下那种繁杂浮躁的心情都变得平静了下来。
杨瑶光给护国寺捐了不少的香火钱,直接就拉着女儿去了大殿,点燃上了香,郑重其事对着金光闪闪的佛像面前跪了下去,认真地朝拜了起来。
她虔诚地跟佛祖许愿,求佛祖帮她的女儿寻找一门好姻缘,不想让她的女儿以后过得很辛苦。
“菩萨,要是信女的心愿能够成真,信女一定为佛祖重塑金身,求佛祖替沐晴找一门好姻缘,多谢菩萨了。”
许沐晴重活一世,对于鬼神之说也不再像之前一样不相信,她怀着敬畏的心情跪在了佛像面前,杨瑶光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从大殿许完愿出来,又有小沙弥带路,许沐晴被娘亲拉着去听护国寺的高僧讲了佛法和经文,整整听了一个时辰,终于被放出来了,让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娘,明天我能不去听经文了吗?太高深晦涩我听不懂啊。”她苦不堪言。
“别胡闹,既然来了就要每天听高僧讲课,每天去朝拜菩萨。要不是你退了婚,娘能那么操心你的婚事吗?”
杨瑶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那不是我爹酒后脑子不清醒,随意地就将我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了吗?我才是受害者啊,娘,我也不想这样的。”
许沐晴郁闷地解释,怎么变成她的不是了。
张明熙那种残暴又虚伪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嫁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