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湖微风
“殿下的胎毒太凶猛了,连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好,我又有什么办法。你们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再说又不是我害殿下变成这样的。医者是人,不是神,只能尽量救死扶伤。”廖大夫满腹委屈地辩解道。
凤二在旁边说道,“别再吵了,再等等看吧。廖大夫的医术是很不错的了,主子的病很棘手也是真的,但愿主子尽快脱离危险吧。”
两人终于不再吵架了,几乎不眨眼地看着床上昏迷的男人。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萧霖策的病情更加严重了,他发起了高热来,呼吸也变得很急促,鼻孔里都有深褐色的鲜血流了出来。
“廖大夫,主子他病得很严重了,你快点想办法稳住他的病情啊,主子要是有什么差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凤一熬红了眼睛,指着廖大夫急切地催促道。
“我已经展示了平生所学,我是没有办法让殿下的病情好转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廖大夫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绝望地说道。
太子的银子不好挣啊,说不定会把他的命给搭上去呢。
“两位大人,你们还是进宫去请御医过来吧,殿下再耽误下去只会凶多吉少。”
“你给我闭嘴,滚回别院去。”
凤一差点一脚踢到这位乌鸦嘴的大夫身上,严厉地呵斥道。
凤二直接把人推出了萧霖烨的房间,让守在外面的侍卫把他给送回别院软禁起来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然我们请许姑娘她过来一趟吧,她不是唐神医的弟子吗?看看她又没有办法。”
急得六神无主的凤二忽然想到了许沐晴,急病乱投医般地对凤一建议道。
“你在这里守着殿下,我这就去将军府把许姑娘请过来。”
但愿殿下没事,一定要脱离危险,他们还想看到殿下登上那个九五之位呢。
凤一换了一身夜行衣,很快就驾着马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将军府,许沐晴睡得很是香甜,忽然她觉得像是有冰凉的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她被刺激得醒了过来。
随后,她看到了床前一个黑色的人影,心里一个激灵,她差点尖叫起来,却被对方直接塞了一块毛巾到嘴里发不出声音来了。
“许姑娘,你别害怕,我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凤一,很抱歉这么晚上还来打扰你了。”
许沐晴的心脏砰砰地跳着,她警惕地拥着被子,“你先点油灯,有什么话我们再说。”
凤一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在微弱的烛光的照耀下,她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脸。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我的闺房干什么来了?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萧霖烨身边的人怎么跟他都一个德行,难道不明白男女大防的吗?
凤一不敢去看她,略带着愧疚地解释道,“许姑娘,很对不起吓到你了,凤一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他忽然对着许沐晴跪了下去,声音都变得哽咽了起来,“求你救救我家殿下吧,殿下毒发了,心疾又发作,现在性命垂危。别的大夫也看过了,可是束手无策。属下想来想去,或许只有你能救我家主子了。”
至于她的师父唐神医,他们根本请不动啊。
许沐晴吓了一跳,“太子他毒发了?白天的时候不是生龙活虎的吗,怎么那么突然?”
凤一哪里敢将萧霖烨喝酒的事情告诉她,只能含糊地说道,“凤一也不清楚。”
“好了我知道了,等我换身衣服,再拿东西就跟你一起去,你到隔间外面去等着。”
许沐晴也不是非要从凤一这里得到答案,发自内心地说,她也不想看到萧霖烨有性命危险。
她麻利地穿好衣服,头发直接用丝带扎成高马尾,拿过她的医药箱,想了想,她又将白天才搜集到的药材也一起带出来了。
凤一让许沐晴上了马车,动作娴熟地驾着马车朝着悠然楼狂奔着,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许沐晴终于看到了高热不退的萧霖烨,她试探了一下男人额头上的温度,又翻看了他的眼皮,听了他的心跳,最后才给萧霖烨把脉。
那紊乱的气息在体内乱窜着,一边冷如冰雪,另一边燥热如火山,着实把许沐晴都吓了一跳。
“你们给他喂了什么药啊,要害死人了。”
她埋怨了一声,从医药箱里拿出了银针,迅速地扎在了萧霖烨的心口好几处重要的穴位上。
随后她又拿出了两颗罕见的丹药喂他服用了下去。
“去准备两个大碗过来。”许沐晴对凤一和凤二吩咐道。
两人不敢有异议,直接就去弄了两个很大的碗过来,放在了许沐晴面前。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萧霖烨给扶起来,让他绝大部分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
“你们手捧着碗,你们主子马上要吐毒血了。”
许沐晴忽然用胳膊肘发狠地去撞萧霖烨的腹部,昏迷中的男人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哇的一声吐出了充满恶臭的黑褐色的毒血出来,足足吐了两大碗。
吐完了以后,许沐晴再次把他放到床上躺好。
“凤一,凤二,把你们主子的衣服和裤子全部都脱了,快点。”
两个最忠心耿耿的侍卫脸色都变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道,“什么?”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让你们脱就脱,还想不想救他了,再拖延下去你们主子可能就真的没命了啊,到时候我可不管啊。”
许沐晴不耐烦地说道。
凤一和凤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照做了,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对不起啊殿下,让许姑娘占你的便宜了,属下们不是故意的,等你醒过来了再自己讨回来吧。”
萧霖烨精瘦而强劲有力的身躯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了许沐晴的面前,饶是在这么紧急的关头,她还是被男人极品的好身材看得迷住了。
女人温软的手指在八块腹肌上摸了一把,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她真没看出来,萧霖烨的身材竟然这么好,真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等到他的身体调理好了,他娶妻成亲,未来的太子妃也太幸福了吧。
凤一看她眼睛里冒着绿油油的光芒,忍不住提醒道,“许姑娘,接下来要对主子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和凤一凤二去做的吗?”
许沐晴这才收回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脸有点红,她在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声色女,竟然看一个男人的躯体那么入迷。
“你们把油灯拿过来近一些,帮我照明就好了。”
她拿出剩下的银针,又快又准地在萧霖烨的身上扎了下去,引导着体内那股混乱的气流顺着一定的方向给排出体外。
几十根银针扎在了重要的穴位上,她的手指按在了萧霖烨的腹部帮他按摩。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萧霖烨满头大汗,头顶上竟然有寒气冒了出来,那些寒气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排除干净。
许沐晴手指累得都快要断掉了,她坐在床沿上,亲眼看着萧霖烨的脸色渐渐地变浅,恢复成了健康的色泽,心跳和呼吸又变得强劲有力了起来。
她屏气凝神地将扎在萧霖烨身上的银针一根根地拔下来,在大腿处的时候,因为紧张她的手抖了一下,碰到了最为隐秘的地方。
一股热气直接涌上了她的脸颊,她脑子轰的一声,脸红得像熟透的虾一样。
许沐晴强自镇定地收回手,同时也收回她的视线,继续将银针拔除。
“你们准备一盆热水帮殿下将汗水擦拭干净,给他穿上干净的衣服。”
看到萧霖烨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凤一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许姑娘,主子他这是脱离危险了吗?”
“哪有那么快,我去厨房煎药,你们守着他。”
许沐晴将她带来的药材全部都带到了厨房去,亲自动手煎药起来。
红红的火苗燃烧起来,炉子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她坐在火堆前发着呆,脑海里却情不自禁地闪过萧霖烨那宽阔的肩膀,精瘦有力的腰肢,那肌肉分明的腹肌,修长的双腿,然后是她的手不小心碰到的……
伪少女许沐晴的脸又热了起来,她忍不住拍打了自己的脸两下。
“你别流氓了好吗,没见过男人啊,竟然在这里春心荡漾是怎么回事?许沐晴,你不要再做沉迷美色的女人了,会害死你的。”
上一世萧霖策不就是靠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将她给迷住,哄骗她死心塌地地给他卖命的吗?
男色误人,许沐晴你清醒一点。
有浓郁的药味在厨房里萦绕开来,她打起精神来,专业而认真地往药炉里添加药材熬药。
血藤草和神龟的血是最后放进去的。
当炉子里的药汁熬得减少了三分之二以后,她又往里面加满了冷水,继续熬,连续加了三次水,将药汁熬到只剩下一碗,终于把药熬好了。
这时候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许沐晴把滚烫的药汁倒在了瓷白色的碗里,又拿了一把白色的汤匙放在碗里,端到了萧霖烨的房间。
“殿下还有在发高热吗?”
“已经退下去了,主子看起来好了很多。”凤二抢着回答道,现在他们看许沐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那就好。凤一,把殿下扶起来,我要喂他喝药了。”
凤一立刻把萧霖烨扶了起来靠坐在床头上,许沐晴耐心地,小心翼翼地将味道不怎么好闻的药给喂到了他嘴里。
也许是药太苦了,萧霖烨哪怕是在昏迷之中,依然抗拒着喝药,喂了两口全部都吐出来了。
许沐晴有些生气了,发狠地说道,“太子殿下,你要再把药吐出来,一会可就没命了啊,到时候萧霖策就把你的储君之位抢去了,皇后她在宫里的日子会更加艰难。要是萧霖策真的成为了皇上,皇后到时候有没有活路很难说。”
“殿下,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娘娘也要喝啊。”
凤一和凤二听得心惊胆战,这位姑奶奶还真敢说,这么大不敬的话她也不忌讳,是嫌命太长了吗?
“你再不喝药我可要采取暴力喂药的方式了啊。”许沐晴眯着眼睛继续威胁道。
她将药喂到萧霖烨的嘴里,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用力地捏住了男人的下颚,不让他把药吐出来。
就这样简单粗暴却又是最有效果的,萧霖烨硬生生地把一碗药都喝完了。
当然,身份尊贵,面容俊逸,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动脚过的男人,线条优美的下颚上多了好几道深深的指痕,赫然是许沐晴留下的。
“把他放到床上躺着吧。”
许沐晴手更疼了,心里暗暗叫苦,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遭这样的罪。
喂个药而已,把她的小命差点要了半条。
凤一和凤一看她坐下来舒展着酸痛的腰肢,心里仍然记挂着他家主子,再一次问道,“许姑娘,殿下的病情稳定住了吗?”
许沐晴慵懒地说道,“没有性命危险了,至于体内的毒能拔除多少了我也不知道,但愿越多越好吧。”
然鹅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她还是没有立刻离开,打算等萧霖烨醒过来了再走。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等到天都蒙蒙亮了,萧霖烨才睁开了眼睛,带着点茫然地环顾着四周。
“主子醒过来了,凤二,许姑娘,你们快过来看啊。”
许沐晴犯困得都在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狂奔似的来到了萧霖烨的面前,脸上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
“你醒了?感觉心脏还疼吗?身上还有没有一般烈火,一半冰雪的煎熬感了?”
萧霖烨凝视着女孩灿烂又纯粹的笑容,像是在沙漠中迷途的人找到了绿洲和水源一样,心口又暖又热。
哪怕是在很多年以后,他还记得这个笑容,灿烂的,温柔的,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抓住,将她捆绑在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