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盈香 第170章

作者:茴音 标签: 穿越重生

  谁知皇帝在别的事情上昏聩,但在储君一事上就是不松口。

  于是这些大臣们又改了策略,奏请皇帝陛下立贵妃为皇后,如此,鲁王便算是嫡子了。

  这一回皇帝还没来得及驳斥,以严、高几位老臣为首的保守派先炸锅了。

  何贵妃什么出身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就她这样受封贵妃已经是登天了,还想当皇后,除非踩着我们几个老东西的尸骨过去。

  何贵妃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出身出身,又是出身!

  终于熬到了夜里,她自己妆点一番,换上皇帝陛下喜欢的薄透舞衣,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和挺翘的屁股,满意的等着皇帝前来,她暗暗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再好好吹吹耳旁风。

  谁知等到二更天,还不见人来,还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来报信,何贵妃才知,皇帝陛下在路上遇到了个小宫女,那小宫女长了一张水蛇腰,没事儿在花园里对月起舞,被皇帝陛下当成月下仙子给宠幸了。

  如今那小宫女已经飞上枝头,成了正六品宝林了。

  何贵妃咬得下唇都破了!

  这是她治理的后宫,怎么会凭空冒出来一个小宫女?

  活腻了不成!

  但她再气也没有用了,米已成炊,那小宝林还有了封号,妙宝林。

  听听,想必是懂情知趣的,更是让老皇帝上了心的。

  何贵妃本来就是靠着裘元振做大的,她自己并没有什么主心骨,一见宠爱被人分去了,就算她是贵妃站着名分几次三番想教训那小宝林,但每次又偏偏被那小宝林轻松化解了。

  这些日子,皇帝到清宁宫的次数愈发少了,偶尔来的那几次,还都是为了那小宝林出头。

  贵妃娘娘心头警铃大作,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重新笼住皇帝的心,哪里还敢给皇帝吹耳旁风,提册立太子的事。

  后宫风起云涌,前朝恢复了安静。

第二百八十五章 莫名其妙心慌慌

  但安静之下,是一片风起云涌、暗流交汇。

  五月底,贺家的家主贺鋆因病故去,就在发丧的当天,贺家被金吾卫包围,贺家男丁全部下了大狱,京中权贵一时风声鹤唳,胆战心惊。

  拿了贺家人的名头无非是侵占民田、贪污受贿,可在官场上的人有谁是清白如水的?

  最让人害怕的是,贺家直到被一窝端了,都不知道发难的是谁是何因由。

  在这个当口上,很多人都猜测是齐王。

  但齐王自从回京以后就做回了他的闲散王爷,对那些贴上来的几乎不假辞色,看上去似乎并不想搬弄权势。

  连之前出面查办过薛颋的高赟高大人也没有表现出与齐王有多亲密。

  这让一众人傻了眼。

  高赟到底是不是齐王的人?

  对于各方的估量与视线,李琋丝毫没现出在意。似乎他回来以后唯一在乎的事就是与原来的沈家靖平侯府划清了界限。

  沈弘曾两次带着儿子孙子去王府求见,都被拒之门外,女眷这边见沈秋檀也是一样,而后,靖平侯府的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比如沈家四房借着齐王的名头给两个女儿议亲,还横挑鼻子竖挑眼,要高门又要嫡出还要功名,结果齐王和沈秋檀根本不见他们,临了亲事没成,四房的名声倒是臭的差不多了。

  比如,沈晏清腆着肚皮去宝盛坊要赊账买古董,结果被人打了出来;再比如沈晏泳洋洋得意的下窑子,没钱付钱后拿出齐王的名头,结果被打断腿抬回了靖平侯府,四房小杨氏知道了又是一通大闹,当真是鸡飞狗跳。

  如此这般,小家有小家的笑话,大事有大事的章法,储君一事暂时告一段落,贺家的案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个结果。

  时光匆匆入夏。

  齐王回京后渐渐回到原本的样子,刘孺人的美名越穿越广,如今不光是京畿重地,连其他各地也开始流传刘孺人的故事。

  这一日,香名在外的刘孺人去白云寺求子,京中百姓莫不驻足观看。

  香车宝马,仆从迤逦,刘伯伦摇摇头与刘炳仁道:“爹,这架势都要超过寻常亲王妃的仪仗了,小妹绝对不会如此不知轻重,娘那里您多劝这些,能与王府断了就断了吧。”

  刘炳仁叹气,又点了点头,儿子说的不错,可人都嫁出去了自己再想管也难了。

  白云寺里,刘泠玉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祈求着。

  上苍垂帘,叫她重生而来,先知先觉占尽先机,但这还不够。

  她需要个孩子,一个男孩。

  她拜了又拜,及至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申时末,即便夏日里天长,可白云寺距离内城的路也不短,刘泠玉自持身份,给了足足的香油钱,而后匆匆返程。

  青石台阶上,夏风吹起她的裙角,同时将她身上的香气送的很远。

  坐在豪华马车里的刘泠玉忽然觉得心慌:“疏影,还有多久进城?”

  “快了,已经看见城头了,孺人可是饿了?匣子里有桂花酥。”跟车的疏影连忙道。

  刘泠玉没应,但那一阵莫名的心慌已经消失不见了。

  回了王府她才知道,鲁王去打猎了,按照他的习性,怕是没有三五天不会回来。

  夜里,沐浴后的刘泠玉将从沈秋檀身上搜来的香丸系在身上,用了前世所知的“偏方”,她自己本身已经微微有些香气了,但与沈秋檀那里得来的香丸一比,依旧太过逊色。

  不过欣慰的是,她对比着沈秋檀的香丸,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做出来的香丸,几乎已经和沈秋檀佩戴的香丸相差仿佛了。

  头发差不多半干,刘泠玉让伺候的都退了下去。

  孤枕难眠的日子不好过,不过她不好过,王蕴飞和柳婉言更不好过,因为自从她入了鲁王府之后,鲁王泰半都是宿在春芳居的。

  刘泠玉细细的涂了面脂,预备早早就寝,忽然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床上的人大骇,可还来不及发出个只言片语,便失去了意识。

  ……

  天气越来越热,听说皇帝陛下又要去九成宫避暑,却被朝臣给阻拦了。

  自从李琋回来,沈秋檀除了自己的生意和弟弟,其他事再不操心,气色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而曹公公见李琋回来,干脆也不回王府了,天天在沈府晃悠,但无论晃悠到哪里,每到饭点儿必然现身。

  这一日,沈秋檀在做辣子鸡丁,辛辣的香气随着热油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和刺鼻的香气。

  曹公公吞吞口水,盘算着怎么才能多吃一口,守门的家丁来报:“姑娘,门口有位老先生求见。”

  沈秋檀将切好的胡瓜丝、萝卜丝码好,预备再炸点辣椒油出来,这才抬头:“可是魏先生?”

  曹公公主动请缨:“奴婢去看看。”

  不一会儿,就见曹公公领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走到了灶房前,沈秋檀正在切肉丁的手一抖,这不是萧府的老国公爷么?他怎么来了?

  “老朽冒昧了。”老国公爷笑眯眯的道。

  “姑娘,这位是护国公府的老公爷。”曹公公十分得意,这糟老头子是个饕客,自己就有一手做饭的好手艺,如今瞧他眼珠子都快掉进那辣椒油里了,哼哼,莫不是来讨饭的?

  老国公爷也十分得意,他早弄清楚上回那香飘飘的人家就是眼前这一户了,奈何两个孙子看得太严了些,竟然打死也不让自己上门,哼,不孝孙。

  沈秋檀放下菜刀,敛衽行礼,自己现在不是胖兔子,不用担心被人烤了吃了,但可以沉着些:“不知老公爷登门,所为何事?”

  沈秋檀净了手:“白芷,去沏茶来。”

  “不用不用,小姑娘别忙乎了。”老国公爷萧达搓搓手:“呵呵,老朽想要讨餐饭吃。不知道……方不方便?”

  啥?沈秋檀以为自己听错了,以萧家的能耐,老国公爷想吃什么吃不到,怎么会跑到自己家里蹭饭吃?尤记得当年他亲自做的福山大面的滋味。

  萧达讪笑:“这是茱萸子么?闻着倒是不大像。”

  沈秋檀失笑,原来是冲着这一口辣的:“那请您去水榭稍坐片刻,一会儿就开饭了。”

  “哼。”曹公公暗道一声果然,甩甩拂尘示意萧老头跟上。

  于是,沈秋檀原本计划的四道菜数量不变,但余下没做完的不得不得多加些食材进来,最后看着打着饱嗝,又要走了一瓶辣椒油的老国公,沈秋檀微微叹气。

  您老人家可别来第二回,要是来的话,我就要报酬了。

  比如回去收拾萧昭什么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喝我的血还嫌臭

  啪塔……啪塔!

  水滴顺着蜿蜒遮挡在山洞洞口的蔓藤上低落下来,发出有节奏的韵律,周围空气湿润异常。

  下雨了?

  袁楹心睁开眼睛,见自己竟然出现在一个山洞里,吓得就要大叫,是谁?沈秋檀,还是王蕴飞?谁那么有本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鲁王府,将自己抓走?

  袁楹心害怕起来。

  她的手脚都绑的结实,嘴巴里还塞着块破布,挣扎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可半天也没能将绳子解开。

  忙碌许久,她气喘吁吁的躺在泥泞的地面上,一双美目盘桓不定。

  自己好歹是鲁王府最受宠的孺人,如果是王蕴飞抓了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若是沈秋檀抓了自己,恐怕现在自尽比较好,也免得多受折磨。

  为今之计,自己在明,对方在暗,逃不出去又猜不出来,也只能等了。

  可她等了一天也没见有人来。

  夜里,肚子饿得咕咕叫,袁楹心心里咒骂起来,她何时受过这等苦楚,无论是王蕴飞还是沈秋檀,等她出去,一定要给她们好看,正在她又渴又饿的当口,一个黑衣人出现了。

  袁楹心一脸惊恐,因为尚来不及作为那黑衣人粗糙的手指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还将鼻子凑了过来,仔细的闻了起来。

  “嗯,香……”说完,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匕首,先是斩断了束缚着袁楹心双手的绳子,就在袁楹心以为自己要得救了的时候,又对着袁楹心的手腕来了一刀。

  鲜血立时涌了出来,袁楹心又疼又怕,一时间脸都白了,偏偏双脚还被绑着动弹不得。

  就在她惊慌交加的时候,那黑衣人已经含住了她的手腕,顺着伤口吸起血来。

  袁楹心完全吓坏了,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恐怖的事情。

  怎么办?

  她宁愿现在对面的是沈秋檀,也不是这个吸血的怪物。

  虽然黑衣人蒙着头脸,但眼睛周围露出来的皮肤却像是干枯的树皮,像是表面不平整的石头,瞧着就有些恶心。

  袁楹心胃里一阵翻腾,想要吐出些什么来,偏偏她一天没吃没喝,想吐也没得吐。

  黑衣人吸了血,砸吧砸吧嘴:“味道不对。”

  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金属之气,袁楹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恨不得立即晕过去了事,免得还要面对,但偏偏对方可怕的肌肤和手臂的伤口让她越来越清醒。

  黑衣人不太开心,又对着袁楹心的另一只手腕如法炮制,嘟囔道:“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