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子双泽
苏月恒听得暗自挑眉,荣寿长公主这话可真有技巧,对‘苏月恒’下定论,其它的事儿我不管,你们两家儿去扯吧。
大家本以为,不过是荣寿长公主的场面话而已,必是没有人再说话了的。可是,这时,长平长公主杀了出来:“说来,宝成这疑问我也有。苏月恒,你今日落水之事,确实你的一面之辞,一个旁证都没有,怎不让人生疑的?”先抛开何宜静那有疑的证词再说。
第180章
长平长公主这一出口,可是让殿上的长公主们颇为侧目。
方才一直打圆场的隆阳长公主也不想出口了。今日长平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屡屡的跟人呛声。
且不说荣寿今日明显的是偏向于沈家的,单说苏月恒本身,乃是人镇国公府的长媳,今日事情能过去对大家都好。要是真想跟镇国公府硬别,镇国公一旦发横了要护短,估计,就是长平也不见得能吃的住。
隆阳长公主在心里叹息不已。自家这个三妹妹,早先虽然也是张扬的很的,但却是很拎的清的。可现在,却变成了如此。看来,当年梁王之事,对她们家的打击太大了些。
当然了,皇家公主嘛,最是尊贵,张扬就张扬,那也没什么打紧的。可关键是,你张扬可以,但要拎的清啊。隆阳长公主摇头不已,长平真是看不清形势。还以为,他们宣宁侯还是当年的气势呢。
不光是隆阳长公主,另外几个长公主也都不想说话了,今日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是猫腻颇深的,她们姐妹听听戏,看看曲儿就行了,夺嫡的事情,就让他们男人忙活去。
反正她们皇家公主,只要不造反,不管谁当了皇帝,那都得对她们礼遇有加的,不过是礼遇多少的问题而已。这礼遇多少的问题跟夺嫡的风险相比还是前者稳妥一点。
本来,现在京中局势就复杂的很,各家公主也是小心谨慎,尽量避免站队的,对夺嫡真可谓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的。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换谁上不都一样。现在大家都是富贵以及,再想进一步又能如何呢。
当然了,如果能不费什么力的更进一步那更好,但是,那其中的风险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众人俱是心里摇头,这长平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长平长公主当然不是失心疯,长平长公主夫家乃是宣宁侯,宣宁侯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物,当年下了那么大苦工,让皇家公主下降,当然是想夺得更多利益的,最好是能让他们宣宁侯重新回到当年京城一等一的权贵之家时。
所以,宣宁侯一开始就暗自投靠了梁王,将宝压在了梁王身上。梁王当时最大的噱头就是至纯至孝、平行端方,当的是朝中难得的贤王。可谁曾想,一招不慎,让人来了个釜底抽薪。几年前荣寿长公主府的花宴上他跟长平长公主的二儿媳通奸被抓了个现行。
然后,经过一系列的发酵,最后,梁王一阕不振,再是没有夺嫡的可能了。如此,宣宁侯也是押宝失败。
宣宁侯是个不服输的,这梁王不行了,他又积极的经营,想要投靠另外几个王爷。可惜,这人眼光不行,投谁谁倒。
如此一来,且不说宣宁侯本来就实力一般,单说他这投靠了谁,谁就倒的体质,各家王爷也是不敢用的。不光是因为他朝三暮四,忠诚不够,单说这吉利与否都要让人好好考量一二的。
如此,宣宁侯也算是京中的异类,别人都是躲的,他是主动送上门去,人家还不要。
宣宁侯之所以如此经营,本就是宣宁侯府已经衰败了不少,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经营,除了让一个公主下降而外,其它宣宁侯府也没怎么捞到好处。现在是怎么钻营,都找不到可靠的主儿,于是,宣宁侯府的情况更是每况愈下了。
宣宁侯府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可看看其他姐妹,尤其是长姐荣寿长公主府也就是宜平侯府却是蒸蒸日上,怎不让人可恼的。也因着如此,长平长公主一直跟荣寿长公主不大对付。
隆阳长公主是知道长平长公主的心结的,不光是心里叹息,也是或明或暗的多次宽解过她的。公主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在皇家不光是母以子贵,子也是以母贵的。荣寿乃是先皇嫡长女,地位最是金贵无比的,先皇宠爱,外家、婆家都是一等一的世家,岂是她们这些妃嫔所出的公主能轻易比较的。
隆阳长公主很想的开,本来天然地位上就有差别,那就认清现实,好好的跟长姐处好关系,好好的做姐妹不是很好么,干嘛要搞的别别扭扭,让人不舒服、自己也不舒服的。
可惜,这些话长平是听不进的。
看看长姐荣寿长公主的神色,隆阳长公主果断的闭嘴,默默的小小挪动了一下,跟长平的距离拉的稍稍远了些。
荣寿长公主听了长平长公主说话,轻轻一抖袖子。见状,郑夫人赶紧忙忙的给苏月恒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
荣寿长公主这一抖袖子,苏月恒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看来,荣寿长公主这是准备出面了。
只听,荣寿长公主冷冷一笑:“长平,你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什么叫没有人证,方才落水的何宜静不是说了么?是她自己想要攀扯别人反而落了水。合着照你这样说来,这何宜静不算是人?”
听得这话,方才已经悠悠醒来的永顺伯夫人差点又阙了过去。
有心想要瞪瞪何宜静的,可是不敢造次,只得垂头跪着磕头谢罪。
何宜静现在比永顺伯夫人更想晕倒,听得荣寿长公主这颇是意味深重的话,她现在真是汗如雨下。恨不能就此晕死过去。可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后面有些晕沉的脑袋反倒现在清醒了不少,不过,还是头痛欲裂。
想着自己方才说的话,何宜静真是生无可恋,她方才是怎么了?该说的没有说,不该说的全部秃噜了出去。
清醒过后的何宜娴看着旁边淡定在坐的苏月恒,心里一沉,自己方才说的真真的都是真话,那苏月恒踢自己下水的事情,也是真的啊,为何她还能安稳的坐在这里?难不成她没说这事儿?何宜娴轻轻的摇了摇头,想不起来这一茬儿了,她到底说了没说这事儿?
何宜静还在纠结自己到底说出了苏月恒推自己下水的事情与否的事情。这边荣寿长公主话音刚落,晋王妃心里淡定一笑,该是她出场了。这时候出场,既可以给苏月恒正名,又可以给荣寿长公主送人情,还顺便给陈王妃的走狗致命一击,可谓是一箭三雕,再好不过了。
只听晋王妃道:“姑母,此事我可以作证,方才,真是何宜静想要推沈大奶奶入水,结果自己掉进去了。”
本想搅搅浑水,跟荣寿大战两个回合,让荣寿好好吃瘪的,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晋王妃突然跳了出来。
长平长公主愣然了,看着晋王妃满脸铁青:“好好好,你很好。你既然有证据,方才为何不说,现在我问你你才说。莫非你是跟人串通好了的?见现在时机成熟了,才冒出来作证?”
不能不说,长平长公主真相了不少,串通是没串通的,可是待时机成熟了才出来作证这点倒是真真儿的。
晋王妃淡淡一笑:“三姑母言重了。方才,她们的对话姑母俱是听在耳里的,我才是今日最大的苦主。既然有人想要对我行如此龌龊之事,我当然要先听明白具体事情之后,才好说话的。不然,没辩清楚之前,我开口了,也怕有人怀疑我跟人串谋一起栽赃他人。”
“因着如此顾虑,我才出声晚了些,万望姑母恕罪。”晋王妃边说,边优雅的坐在那儿欠了欠身。
晋王妃这一番话堵的长平长公主气恨不已,可是,想想自家夫君平日的叮嘱,还有他们宣宁侯府现在的境况,实在不允许她跟日后可能荣登大位的侄媳妇耍横的。
于是,满脸冰霜的长平长公主气狠狠的斜眼冷笑了几声,拂袖而去。
长平长公主负气而走,荣寿长公主端着茶杯当做没看见,也不出声挽留。荣寿长公主心里嘲笑无比,这个老三,总是看不清形势,还以为自己还是做姑娘的时候,还能横着走呢。
看着甩袖而去的长平长公主,晋王妃也是心里冷笑。哼,还真将自己当成一棵葱了,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区区一个空有长公主名号而没有什么实权的长平长公主,跟在皇族里拥有极大话语权的荣寿长公主相比,怎么选,真是想都不用想一下。
何况,此时不狠狠打击一下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那自己这晋王妃也真是白做了。
至此,形势完全明朗。永顺伯府婆媳二人真是辨无可辨了。
今日在这里也坐的久了些,身子都有些不大自在了,可是不能再坐下去了,也该是回去给晋王说说今日之事了。今日自己差点着了道儿,这亏可是不能白吃,赶紧回去跟王爷好好商量商量,如何利益最大化。
晋王妃轻抚了抚腹部,对着荣寿长公主道:“今日扰了姑母宴席,真是抱歉的很。改日,我一定登门赔罪。今日之事既然已经明了,我也就不叨扰姑母了。我先告辞了。”
荣寿长公主点点头:“晋王妃客气了,今日之事怎能怪你。哪有赔罪之说。今日我也不留你了,你且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