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子双泽
这次自家大小子在国子监镀上几年金,过后再求人安置个一官半职也好操作,说起来也明堂正道些。这些个,不用想日后也是要麻烦外甥女他们的。
所以,王昶现在一听说帮苏月恒两姐弟做事就特别积极。王千招呼过后,到了日子,也不用叫的,就急吼吼的跑到王千门上等着。
知道自己这个大哥为人端方好面子,不大好下脸的。王昶在路上就特特的跟他说了:“大哥,今日这文其的事儿,我们是一定得给敲定。我知道你性子好,不喜跟人吵的。今天,你们尽管□□脸,我不要面子,我来唱白脸。”
王千矜持的点点头。今儿个带这个族弟来,本来就是预备用于撒泼打滚的。
王千他们登门时,定安侯苏靖平刚刚吃完早饭,正在喝茶。
听说顺州王家人登门了,心里就是一咯噔。
看看日头,现在还是早上,嗯,这王家总算讲究了一回。苏靖平心里迟疑,这王家人也不先送个帖子过来,就这样直戳戳的登门了,不知又是什么事?
想想现在,月恒已经出嫁了,能让王家人登门说事儿的想必就只有文其了。
这样一想,苏靖平有点坐不住了,莫非王家人以为自己苛待了文其,登门找说法了?苏靖平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难道是这些天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家里有人对文其不好?
这样一想,苏靖平赶紧让去将管家赵福找来,自己要好好问问关于文其的事儿。
通报的人等了一阵,也不见苏靖平动身。赶紧提醒道:“几位舅老爷已经往府里走了,侯爷是要让他们在哪里等?”
苏靖平想了想:“就迎到前院书房吧。让刘福在前面先支应着点,爷过会就去。”
苏靖平到底等赵福来了,好好的问了一番,再三确认府里近段时候来没有苛待过苏文其。这些天苏文其也没出什么事儿,方才心下大定的往前面书房走去。
书房里,王家人已经喝过一盏茶了。
见他进来,大家纷纷起身见礼,苏靖平也团团一拱手:“哈哈,抱歉有点事耽搁了,让舅兄们久等了。”
王千等人笑笑说无妨。
几句寒暄过后,王千进入正题:“侯爷,今日我等前来是有事跟侯爷商量。”
第35章
定安侯爷现在是一听到王家舅子们这开场白他都有点心颤。
虽然是心里早有准备的,但还是差点捋掉了几根胡子。捋着胡子的手放下后,定安侯才极力装作镇定自若的道:“舅兄有何事但说无妨。”
王千表明了来意:“侯爷,今日我们来,是为了文其。”
果然如此。定安侯提着心听着王千接下来的话,“是这样的,文其今天十二了,也不小了。他外祖、母亲在世时也是多希望他求文的。现在他母亲不在了,我们这些做舅舅的今日就舔着脸越俎代庖了。我们想送文其去侯瑶书院读书,不知侯爷可能允准?”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定安侯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不过,思虑却是更多了。此时舅兄们来说问文其上学的事?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定安侯想了想笑着答道:“多谢舅兄们好意了。不过,读书嘛,京城国子监也是能读的,何必去那么远。何况,文其祖母一向疼爱他,一下走这么远,我也怕他祖母不惯想。所以,此事,我想,待我禀报过他祖母之后,再行回复各位,诸位舅兄以为如何?”
王千正要点头。王昶却是接过话去:“这事儿禀过长辈乃是应当的。那我们一起去吧,今儿个来还没拜见太夫人的,刚好进去拜见拜见。”
定安侯爷自认方才那话很客气很有余地,本想着对此话王家舅子们除了点头应该没有别的说法的,可惜还是小看了王昶的不要脸。
自己为何这样说,不就是想跟太夫人商议一下此事嘛。你们跟着一起去,那算什么事儿呢。
定安侯到底没忍住,沉了脸:“此事不妥,太夫人现在还不知道诸位来了,这贸然进去,太夫人恐怕也没个准备。诸位请在此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王昶听了却是大喇喇的一挥手道:“哎呀,那妹夫你就让人先去通报。这么多奴才在这里,哪用你亲自去说的。”
定安侯爷深吸一口气,好悬没当场发飙,只能出着粗气让屋子里候着的赵福去通报。
王昶见状,笑呵呵的拿起茶杯大口喝了两口解解渴,然后抹着嘴对定安侯爷道:“妹夫啊,不是我这当兄长的说你,你这府里的奴才忒地要好好教教了。跑腿儿的事,自己不去让主子去的,真是不见机。也就是妹夫好性子,这要是换了我啊,这等戳一下动一下的奴才,我提脚都卖了。”
定安侯心里白眼只翻,懒得理他。
好在去太夫人处的赵福很快回转了来,对定安侯道:“侯爷,太夫人请您去宁安堂一趟。”
说完,赵福又赶紧忙忙的对着王家人行礼道:“太夫人说了,因着天气热,她乏的很,懒怠见客了,还请亲家见谅。不过,知道亲家今日前来,她已命人备了酒水了,今日亲家们好好喝上几杯再走。”
太夫人已经明确的说了不见他们,王家舅兄们对视了一眼。也罢了,不见就不见吧。也好,这文其读书的事儿跟定安侯讲还好说点。太夫人毕竟是长辈,又是女流,难免束手束脚。
至于太夫人找定安侯,那肯定是要商量的。方才之所以让王昶出头说那无理的话,其实也不过是试探一下定安侯跟太夫人二人的态度而已。
现在太夫人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找定安侯商议,那就让他们说道去好了。
苏靖平一路大步走到宁安堂,这天儿太热了,浑身都是汗。
还好太夫人的正房堂屋很是凉快。苏靖平进得屋去长舒了一口气。太夫人见儿子这满头是汗的样子,赶紧一迭声的叫人送水过来给侯爷洗嗽。
定安侯拿起手巾,随便抹了两把脸,将帕子甩回盆里,摆手让人将东西拿走。
然后忙忙的开口说了王家人今日来说的事儿。可是得说快点,免得让他们等久了。别人也就罢了,王昶那没皮没脸的实在难缠。
太夫人听完,沉吟一下道:“这事儿按说是好事。这侯瑶书院名气不输国子监,甚至在大儒方面那是有过之而不及的。可是,王家此时来说这事儿,靖平,你心里可是有什么想法?”
定安侯皱着眉头道:“我估摸着他们是不放心,怕我们苛待了文其。”说到这里,定安侯心里有气的哼道:“王家这帮子人真是心思忒多了,文其是我儿子,我还能薄待了不成?”
太夫人却是想的更多些,摇摇头道:“要光是这样也就罢了。我是担心他们是不是想让文其就此跟我定安侯府切割开来?你想想,月恒刚刚出嫁,这边王家人就想将文其弄走。这怎么看怎么就是”就是想摆脱他们定安侯府的挟制一般。
太夫人这顾虑其实定安侯也有,不过,方才不大好说出来而已。现在见太夫人直接点破,沉默着点了点头。
现在定安侯府的现状他也尽知,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已经江河日下了。现在镇国公府那门亲是必得好好用用的。之前还不觉得,可那次月恒母亲的嫁妆一理,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丢人不说,也怕月恒为此生了嫌隙。
不过,好在文其还在府中,也好有个牵制。可现在,王家想将文其远远的弄走,就不能不让他警觉了。
见儿子皱了眉,太夫人心里有话还没说完。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王家人此举,说不得就是月恒那丫头授意的。想到这个,太夫人就有些遗憾,先前太过看轻了这个四孙女了。
看看她那日处理沈熠来退亲的机敏举止,就足以看出这个孙女儿绝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胆小怯懦那般。相反,应该是心里非常有数的。看看她后面那些事儿,有哪样吃亏了的。
如果这次真是月恒的意思,那他们少不得要牵制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