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尾兔
“喂!”
易天郁将脑袋靠近,突然一愣,傻傻的问:“你哭了?”
雪茭还是没有抬头,只有一颗透明的水珠,“啪嗒”一下落在桌上。
易天郁缩成一只鹌鹑,一声不吭。
——
包完所有的书雪茭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她不是个脆弱的人,这次被老师说了两句就哭了,大概不止是因为屈辱。
更多的——还是面对一个新世界的茫然,无论她多么平静,她都是从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有着复杂的亲属关系,还给她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这两滴眼泪,更多的只是一个宣泄口。
印芳又走了进来,板着脸说:“学校通知,今天下午和晚上你们回宿舍打扫卫生、整理东西,走读的可以回家。”
她顿了一下:“明天早上正式开始上课,大家必须赶快收心,你们明年就高三了,不要觉得高考很远,想要高考取得好成绩,从今天就要开始努力!最后一点,尤其是走读的,都要注意安全,听见没!”
“听见了!”
印芳说完踩着高跟鞋走了,雪茭看着抽屉里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黑白格子封皮,整整齐齐摆放在抽屉里。
她甚至不需要看侧面贴着的名字,就能熟悉的知道哪本是哪本。
所以换了身体又怎么样呢?
她还是她,是雪茭,也是顾雪茭了。
她还能坐在高中教室,再重新努力一次,取得比上一次更好的成绩。
顾雪茭眼睛慢慢变亮,拿出一本数学一本物理装进书包里,背着书包就离开了教室。
一直没敢吭声的易天郁茫然地看着她的背影,挠挠头,视线移到对方的抽屉——
“还挺好看的。”
——
刚走出校门。
“顾雪茭!”熟悉又陌生的女声。
雪茭吸口气,知道属于顾雪茭留给她的烂摊子又来了。
哪怕知道,抬头还是愣住。
四个女生,个个都和雪茭刚来时在镜子里看见的模样差不多,画着大浓妆,穿着超短裤,上衣短得露出肚皮。
她嘴角抽了抽,傻傻看着面前几乎一模一样的几张脸。
“顾雪茭!你怎么不来找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开学前一起去玩吗?”打头的女生李婉眼神要犀利一些,直直盯着她,声音很冷。
“没空。”雪茭摸了摸书包带。
“看过”这本书的雪茭清楚的知道,面前这几个人是顾雪茭“最好”的朋友,另一条街职高的几个女生,也是后来将她骗到荒郊野岭,被人强了后拍下视频勒索她的人。
“喂!顾雪茭!你这是要背叛我们吗?”一个女生大喊一声,校门口现有的人将视线移了过来。
李婉上前一步,“顾雪茭,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就算不想理我们了,总要给个理由吧?你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
她靠近顾雪茭,看着对方的脸,眼里嫉妒掩都不掩饰。
雪茭比李婉要矮一点,她抬起头,气势却一点没比她差。
“不,我这不是背叛,是弃暗投明。”
李婉愣了一下,然后愤怒的说:“顾雪茭?!你这是要和我们作对?!”
雪茭没说,绕开她们往前走。
“你——”李婉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被人拦住。
李婉回头,然后结结巴巴出声:“程明泽——”
作者有话要说:蔺之华(四十米大刀):来,认真告诉我,不举怎么了?!
第5章 宝贝
雪茭其实知道自己转身就走极有可能被这几个女生欺负,但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诚然她能有一百种从这几个人这儿安全脱身的办法,但雪茭没心思等了,她想用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一个能解释自己过去和将来、彻底和这几个人拉开关系的办法。
程明泽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但雪茭没办法怪这个来替他出头的人,所以她微微移开步子,挪到程明泽背后,将手上的小刀收进了兜里。
“你们在干什么?”程明泽甩开李婉的手,冷冷的问。
七中的出名男神,长得好、学习好、家世好的程明泽。
李婉初中和程明泽一个学校,他几乎是所有人的男神,自然包括李婉。
“我们——”她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解释。
“哥哥——”雪茭这时候拉住他的衣角,聂聂地说,“她们威胁我……”
她的眼神瑟缩,看起来很怕面前这几个女生,拉着他衣角的手在发抖,泪眼汪汪又信任的看着他。
程明泽承认,他这一刻心里软软的。
“她们怎么威胁你?”他没有拍开她的手,甚至听见自己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雪茭咬了咬唇,低低的说:“我不想和她们做朋友了,也不想和她们画一样的妆和逃学……”
程明泽眼底一瞬间升起狂风暴雨。
原来这丫头以前把自己画得奇奇怪怪是和这几个人学的,原来她逃学是和这几个人待在一起。
她现在不想和她们一起胡作非为了,这些人就威胁她?当众打她?
那以前呢?
雪茭以前是自愿的吗?
越想程明泽越生气,眼里的黑色像是漩涡。
“你先和司机回去,我还有点事。”他拍了拍雪茭的手,说着祈使句。
雪茭点点头,慢吞吞向司机走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心机”,但雪茭并不后悔,这几个人和顾雪茭无冤无仇,带领顾雪茭走向歧路。
更是让人强了她,拍视频多次勒索,又将视频放了出去,落在程明娇手上,害得雪茭声名狼藉,最后暴尸荒野。
这几个人,是仇人。
程明泽会怎么对待她们,她并不想管,也并不想知道。但以后,她们若依旧心怀不轨,她还是会想办法让这几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
雪茭慢吞吞上了车,对司机说:“邢叔叔,载我去买点东西吧。”
她只有今天下午有空,从明天开始,每天都要上晚自习,不可能再有时间去买东西了。
“好的,小姐要买什么?”
“书和腕表。”
他们先去的新华书店,很快就把自己要的资料买齐了,然后又坐上车,去商场买腕表。
顾雪茭原来那一块丢了,这对于时常要看时间的雪茭来说很不方便,而且卡上还有几千块钱,她又不需要再买什么了,也够买块和原来差不多的腕表。
邢叔叔载她来到位于整个市区最繁华的地段的商场,雪茭对这个地方不熟悉,问了保安后就朝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是一家位置比较偏的店,但从外面就能看出这家店的低调奢华。
雪茭本来是不想进去的,但在橱窗上,她看见了和顾雪茭原来那块一模一样的腕表。
嘴角一扬,走了进去。
店里此时有三个人,西装革履,看背影就是一股子精英的气息。
有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但努力板着一张脸,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脸板得比另一个还厉害。
最后一个背对着她坐着的,即使坐着也能看出个子很高,大长腿随意地翘着,穿得一丝不苟。
听见有人进来,坐着的那人回头。
雪茭顿时愣住。
她突然想到八个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八个字不该用来形容男人,但这一刻她只能想到这几个字。
这张脸是雪茭从未见过的好看,她以为程明泽的脸已经是极致的英俊了,却没想到还能遇见一个更好看的。
但两人是迥然不同的两个类型,一个是清秀俊逸的君子,一个是沉着脸的阿修罗。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气势却强大到惊人。
对方的瞳孔微不可见的缩了一下,雪茭赶紧回神,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请问老板是哪位?”
那坐着的男人看了三十来岁那位一眼,然后微微抬手,指着年轻一点的说:“他是老板。”
三十来岁那位什么也没说的直接进了看不见的里间,外面只剩下两个男人。
“老板”愣了一下,突然松开努力板着的脸,笑了。
“对,我是老板,请问小姐需要什么?”
雪茭努力让自己不把眼睛放在坐着的男人身上,将视线投向橱窗的腕表,笑着问:“我想要那块腕表。”
上面有标价,5888。
顾雪茭卡里加上昨天晚上在顾雪茭房间里找到的,刚刚够买下来。
“好的!”
老板正要上前去取,坐着的男人说话了:“我觉得你适合这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