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也许就是因为这份责
任,才让她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愿意应付下去吧。
她百无聊赖的走出茅草屋,穿过药田的时候,正好路过五十年区域的植物,走过火烈草的时候,火烈草红色的叶子突然摇摆起来,红色一点点加深,简直像是要燃烧起来。
伊子墨只觉得浑身一痛,不自觉就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啊……”她被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叫出声,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燃烧起来。
然后一点点肉眼可见的灰黑色雾气慢慢从她魂魄上蒸发出来,飘到了火烈草上方,笼罩在火烈草的叶子上,过了好半天等她身上再无雾气蒸腾,火烈草才满足的摇了摇叶子,又恢复了原来的色彩,只是看起来更鲜艳了一些。
伊子墨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她愣了一会儿,转回身去,快步走回茅草屋。
在茅草屋的蒲草团上坐下,她拿起自己一直没有仔细研读过的高等合成器使用说明,翻到了火烈草那一页仔细看起来。
等看到“火烈草以阴毒蛊物为食,火焰丸焰火属性根据火烈草吞噬阴毒蛊物属性确定。”,伊子墨精神一震。
所以说她并不是无缘无故厌世和暴躁,而是中了蛊毒?她想起以往在潜邸的时候跟乌拉那拉氏一起来宫里拜见德妃的时候德妃那冷清淡定的性子,以及在慈宁宫太后那愤怒到脸庞都扭曲的样子,还有自己不自觉升起的怒气和玉石俱焚的疯狂……
伊子墨不自觉浑身一冷,到了还是中了别人的计,从来到清朝开始,伊子墨就一直秉持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方针,怂的理直气壮,演的风生水起,怎么从入宫开始就突然不怕死了呢?
那她前面那些为了求生而做的事情岂不都成了笑话!竟然想去死……伊子墨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到底脑子里装了多少水,才有这么蠢的想法……这蛊毒太厉害了。
她日常都在喝灵泉水,还有各种金手指日常都在用着,都没察觉出自己中了蛊毒……
想到这里,她眼神中不自觉升起恨意,胆敢阻碍她活下去的人就是她伊子墨的死敌!她一定要让这个人死都死不安稳!
于是伊子墨一睁开眼,看到胡子拉碴的四爷眼泪就下来了:“爷……呜呜呜呜……”
“额娘!哇……呜呜呜……”两个同样好几天都不去上书房一直守着伊子墨的阿哥也嗷的一声哭起来,四爷觉得似曾相识之际,脑子一蹦一蹦的疼起来,嘴角却不自觉挂上了一丝笑意。
第129章 同一个人
“爷……疼。”伊子墨像是回到刚进潜邸的时候一般怯生生拉着四爷的衣摆撒娇。
“嗯,该疼!”四爷正靠在床头就着烛光看两江总督查弼纳、浙闽总督觉罗满保关于安置浙江、福建、江西三省棚民上来的折子。
弘晗和弘皓得知伊子墨没事儿,又跟伊子墨腻歪了一会儿,早就被四爷赶回了南三所。
因着放心不下她,四爷把折子搬到了景仁宫里面,没想到这女人蹬鼻子上脸,拉着他衣摆不撒手,他只能歪在床榻上看折子。
伊子墨被噎了一下,瘪着嘴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伊子墨吭哧吭哧的动静,四爷觉得有异,偏头看过去,哭笑不得起来。
伊子墨嘴里咬着他深蓝色的衣摆,咬牙切齿蠕动着嘴巴不知道在腹诽什么。
好在折子他看完了,如何处理,心中也有了些安排,他把折子递给苏培盛,稍微转动了下身子,面向伊子墨。
“怎么着?你还委屈?”
“爷……我真的好害怕……你让他们都退下去好不好?有些话想跟爷说。”伊子墨咬着嘴唇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四爷,眼神中带着哀求。
四爷看了眼苏培盛,苏培盛赶紧带着下人们都退下去,悄悄把殿门关上了。
“你想说什么?爷听着。”四爷依然是淡淡的口吻,从伊子墨醒过来开始他就一直没给她一个好脸。
“爷……我真的想不明白,潜邸的时候跟皇后娘娘一起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而且她又喜欢弘晗和弘皓,一直都和颜悦色的,这次……怎么会突然要毁了伊氏呢?那不也是毁了弘晗和弘皓吗?实在是不能让人相信,而且我当时……当时突然升起玉石俱焚的年头,整个人都疯魔了。”说这说这伊子墨浑身颤抖起来,四爷赶紧揽住伊子墨的肩膀。
“爷也知道……我有多怕死,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么不要命的事情呢?现在想起来除了后怕还是后怕,那根本就不像我了,回来后我一直能感受到外界,可就是醒不过来,脑子还特别疼,爷……您说太后娘娘和我……莫不是中邪了吧?”伊子墨抬头看着四爷,眼泪簌簌从眼眶中掉落下来,呜呜呜……偷偷摁了一下伤口,贼特仙人的疼啊!
“胡说八道!什么中邪不中邪的,你老实养身子,朕自有安排。”四爷眼神一缩,脑海中的疑惑和不解终于串起一条线来,他不动声色的低声训斥了伊子墨一句。
“可是我睡不着嘛,睡着了梦里全是……全是鲜血。”伊子墨哽咽着娇嗔。
“朕陪着你,你别怕,有朕在,不会再发生任何让你害怕的事情。”四爷温柔的揽着伊子墨的肩膀,还待多安慰几句呢,一低头,咬牙切齿。
说着睡不着的女人这会子已经闭上眼睛张着小嘴儿睡着了,没心没肺的!你刚说完睡不着就不能多撑一会儿?
忍着给她一脑瓜的冲动,四爷悄悄起身出了景仁宫,带着侍卫去了慈宁宫。
“如何了?”四爷看着一个胡子头发皆白的老人家问。
“草民只觉得有蹊跷,暂时还没看出些什么。”老先生不紧不慢的摸着胡子回话,连站都不站起来。
四爷对于这种民间奇人向来是宽容的,也不在乎他的无礼。
“玉贵妃也说觉得自己当时疯魔了一样,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行巫蛊之术?”四爷低声问,冷清的脸上满是慎重之色。
“这……到不是没有可能,草民对这巫蛊之术还真没有研究,不过……草民早年间与通州白檀寺的活佛有几分交情,他倒是对这方面有些研究,万岁爷不妨派人去请他来看看。”老先生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回答。
“多谢先生,朕这就派人去请。”四爷转身就想吩咐。
“万岁爷且慢,寻常法子现在已经不能见到我这位老友了,万岁爷可让人持此物前去着白檀寺方丈,他自会明白。”老先生从身上取出一个有着鲜艳血沁之色,同体透亮的玉葫芦出来。
“多谢先生!”四爷对着老先生拱手事宜,老先生一转身避开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朽不过是尽绵薄之力罢了。”作为名动天下的百药老人,出手只看心情,生死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
若不是四爷上位后除贪官,安置流离失所的老百姓,有些让老百姓交口称赞的善行,他就是死都不会进宫来的,更不会推荐什么活佛,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看开了生死和荣华,没什么能吸引和制约他们的。
一面让人连夜去通州,一面安排人送老先生去偏殿休息,四爷自己进了内殿。
“嬷嬷,皇额娘可睡下了?”他问一旁伺候了太后一辈子的李嬷嬷。
李嬷嬷还没来得及回答,床帐就被掀开了。
“皇帝,怎的大晚上还过来了?”太后撑起身子,有几分虚弱的样子。
“儿臣担心皇额娘的身体,自然要来看看才放心。”四爷沉默了一下才上前扶着太后坐起身。
“哼,皇帝有心了,不是你那心肝儿醒了才有时间来看哀家么?”太后虽说已经不生气了,也知道是有人动了手脚,可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那天四爷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样,这么多年她辛辛苦苦隐忍,自己一个人夜里偷偷哭了多少回,都是为了这两个儿子,结果呢?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
“皇额娘,儿臣只是在外面查探不对劲的地方,那天的情形一看就是不对劲的,儿臣一想到皇额娘被人下了黑手……是夜不能寐的,况您现在这情绪……”四爷多少受了伊子墨的影响,比上辈子要会安慰人多了。
太后翻了个白眼,她这是婆媳争锋的意思,受没受影响的她自个不知道么!算了,看四爷眼框中的血丝和眼下的青黑,她也不忍多说。
“慈宁宫这几日还算安稳,既然御林军围了慈宁宫……那正好让李嬷嬷带人查一查,哀家到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这么大胆敢算计太后和贵妃!”太后说到围困的事情白了四爷一眼,接着一股属于这个王朝最尊贵的人(除了太上皇)独有的傲气散发出来。
其实太后隐约知道会是什么人,只是拿不准是谁,毕竟前朝跟后宫没什么大的牵扯,若说最想看她和伊子墨起冲突的,无非也就是那些人。
这点四爷也想得到,他了解的比太后还要多,已经派了粘杆处一刻不停地出去查。
三天之后,咸福宫偏殿迎来了皇上的驾临,已经下过雪的咸福宫有几分不得宠的妃嫔居所独有的荒凉之色,四爷看了眼并无感触。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耿氏带着一众下人柔柔给四爷行礼,对于四爷来咸福宫感到惊喜万分,但耿氏心底隐约知道四爷为何而来,喜意到底是冲淡了几分。
“都退下,朕有话要跟耿嫔说。”四爷冷冷道,下人们都惊了一下,忐忑着退了出去。
“耿氏,朕对你可有欠缺之处?”四爷坐都不想坐,站在殿内淡淡道。
“万岁爷对臣妾并无欠缺之处,是臣妾贪心不足,自作孽。”耿氏脸上挂着笑,慢慢坐在踏上。
“万岁爷还是坐一下吧,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呢。”她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早就做好了准备。
四爷沉默了一下,坐在软榻的另外一侧。
“万岁爷可还记得臣妾刚入潜邸的时候?那时臣妾才十五岁,在家养成了爱说爱笑的性子,到了府里因着心中害怕到底是收敛了几分,可因为万岁爷怜惜,臣妾才慢慢放开了自己,那个时候万岁爷与臣妾也有过好日子呢。”透过茶水热气氤氲,耿氏眼神迷离,仿佛眼前出现了那段柔情蜜意的日子。
“可好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臣妾第一个孩子集齐了万岁爷的期待和臣妾的所有期望,臣妾自认为也护的周全,可没想到生下来竟然就是个死婴,那是个小阿哥啊!”耿氏说着眼泪落了下来,唇角却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臣妾一直以为是齐妃动的手,所以才坐了错事,后来又查到有皇后的痕迹,臣妾又做错了事,惹了爷的不喜,才有了江南之事的起源,臣妾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跟福-寿膏挂上了关系,只以为是耿府贪心,臣妾只能接下这个错误。”耿氏低着头流泪,语气凄凉,只是泪眼朦胧之下是极度的冷静。
错已铸成,不可能翻盘,那就换个法子让这个错误成为别人的。
“等臣妾被禁足,生下了六阿哥,却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臣妾整个人都要疯了,过了好久臣妾才平静下来,为母则强,为了能多看几眼六阿哥,臣妾又做了错事,可错有错着,臣妾竟然发现,不管是大阿哥,还是弘盼弘昀,甚至是臣妾的小阿哥和小格格,竟然都是同一个人的手笔。”耿氏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四爷。
听到这里,四爷脸色铁青:“是谁?”问出口他心头就蹦出来一个人的身影。
第130章 弘旭殁(一更)
耿氏站起身,默默跪在四爷面前。
“是年贵妃,当年臣妾怀着六阿哥的时候,对小格格有所忽视,可那也是臣妾的亲生骨肉,怎会看着她去死?当年臣妾的丫头之所以阻拦,是因为小格格一次次反复伤寒,而且都是很快就好,下人们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臣妾只当小格格身子弱,可后来臣妾才知道,根本就是年贵妃派人夜夜开着小格格屋子里的窗,清晨下人们起来前再把窗户关上。”耿氏边说边哭,说到最后已经是跪都跪不住。
“臣妾查到后,恨毒了年氏,所以臣妾用尽一切法子去查探年氏的底细,却没成想……当年臣妾肚子里那个小阿哥也是年氏的手笔,她还未入潜邸就已经在潜邸安排了钉子,从弘昀阿哥到臣妾生下来的死婴,每一个背后都有年氏的影子,臣妾真的不知道,年贵妃到底是为什么?她那个时候才十二岁,臣妾真的想不明白,只是心中发寒。”耿氏眼神狂乱,有恨意,也有恐惧,摇着头泪如雨下。
那个时候她怎么就那么笨呢?既然有她一个穿越者,怎么就没想过可能会有别人也有相同的境遇,年氏若不是穿越者就是重生者,可笑她自认为一切胜卷在握,竟然就傻傻的毫无防备,才让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下场,怎能让她不恨!
“那你为何对太后和玉贵妃下手?”四爷皱着眉头,心中大震,懒得再绕弯子,直接冷声问。
“皇上,臣妾当年急于立足,从江南的铺子里抽调银子,想要搏爷的宠信,也为自己搏一个位分,是臣妾贪婪过度,可臣妾与娘家一直都本本分分,谁知道转眼间便成了无德之商,做过的没做过的都在臣妾身上。现在臣妾知道自己的错误,除了赎罪已经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着能够多看六阿哥一眼,可海氏她在翊坤宫偏殿,臣妾没有别的法子,对着年贵妃,臣妾真的怕了,只能献上曾经在江南一带收过的阴毒之物,可臣妾并未对任何人动过手,看着六阿哥体弱,臣妾怕是自己作孽,绝不敢任何事情,损了六阿哥的福分。”耿氏闭着眼睛,颤抖着身子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泪水从闭上的眼帘下还不停的流出来。
“你说的朕自会查明,自即日起,你不得出咸福宫一步,在这里建个小佛堂,抄些佛经未六阿哥祈福吧。”四爷看着耿氏好一会子,才冷冷吩咐,也没说别的直接站起来就离开了。
“谨遵万岁爷吩咐!”耿氏磕头跪拜在地,哽咽着应诺下来,低着的脸庞上满是哀伤,可哀伤的表情下,是冷冷的阴狠之色。
抄经祈福好啊,那在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时候,就跟她没关系了,毕竟她日日在小佛堂诵经不是么……
至于伊子墨……不急,一个一个来,她吃了十几年苦,伊子墨和年玉蝶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倒下呢,总要尝尝她曾经被杀女夺子的痛苦才是。
雍正二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更冷一些,还不到腊月,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宫里头难得也冷清了许多。
年贵妃抱病已经有两个多月,前朝后宫都知道了这事儿,年羹尧那里早就从年家的家书中得到了消息,十一月初就急急忙忙从青海赶回京城述职,到宫里发完腊八粥后才赶到京城。
年羹尧回京后,年家灯火通明了半个晚上。
第二日一大早等四爷下朝后,他先去拜见了四爷,不知道跟四爷在书房聊了些什么,等到快午膳时分才匆匆出了养心殿往翊坤宫里去探望年贵妃,这在前朝后宫看来,算是四爷对年家对年大将军的恩宠。
可实际上,年羹尧此刻心中如烈火焚烧一般难受,刚刚从万岁爷那里得知的情况让他大冬天还出了一身冷汗。
“妹妹,你糊涂!你竟然对四爷所有的子嗣都动手还被万岁爷抓到了把柄!你这是要带着年家上下几百口人一起去死吗?”看到脸色苍白的年玉蝶,年羹尧第一句话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咳咳……成王败寇,后宫里不就是斗个你死我活么,技不如人或被人算计了也不是没有,哥哥何必着急。”年玉蝶捂着胸口狠狠咳嗽了一会儿才用厌倦的语气轻声道。
“你我乃一母同胞,哥哥知道你为我好,因此从小到大无论你有多少算计和手段,哥哥都一应接下,你擦不干净的哥哥也跟在你后面替你擦干抹净,你当真以为这后宫甚至这天下都能把握在你手里吗?”年羹尧比起在潜邸见到年玉蝶的时候多了几分冷静,也有些颓败。
年玉蝶愣了下,抬起头看着年羹尧,她竟然不知道这个意向鲁莽的哥哥竟然还有这样一面……是了,好歹他也是两榜进士,若是只有勇无谋,就算自己再多算计,又怎么可能坐到大将军的位置上呢。
许是这辈子康熙爷还在,年羹尧没有上辈子的从龙之功,虽然算是肱骨之臣,可到底没那么大功劳,也就没有前世的冲昏头脑,比年玉蝶看起来还要冷静几分。
“哥哥,你不懂,我心中有一根刺,这根刺让我疼了很多年,若是不把这根刺拔了去,妹妹这辈子都活不安稳。”年玉蝶没计较年羹尧话语中的气急败坏,她苍白着绝色容颜轻声诉说,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三个跑远的孩子。
年羹尧以为她说的是跟她平起平坐甚至压了她一头的伊子墨,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这招昏棋已经让万岁爷对你失望透顶,若不是我……唉就算是我这么多年流血流汗换你一个平安吧!若不是有年家和弘旭阿哥在,我这会子看到的怕就是你的尸体了!玉贵妃那里是万万不可再动手,这几年你就老老实实思过,再过几年等一切都平息下来的时候,四阿哥和七阿哥那里倒是可以有些计较,总而言之,你切不可再私自做任何事情了!”
年玉蝶点点头,她并不傻,被耿氏算计了也好,伊子墨那里没算计成也好,总之现在都不适合做任何事情,只能是潜伏几年,等风平浪静了再说。
可惜年玉蝶等待的风平浪静到底是不会来了,雍正三年仿佛天边的云彩一样在年玉蝶的心头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这个腊月天儿里,对她来说,直接掀起了滔天巨浪,让她直接窒息欲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