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糖奶兔
不过既然是宴会,自然要有些风雅的事助兴,会些才艺的都可以选择当朝演出,说不定还会得个什么才女的名头。
不过当然没人敢请桑桑,毕竟圣女能来已然是很大的荣幸了。
桑桑坐在位子上,一面吃酒一面听小娘子们的琴曲,当真是享受的很,又过了一会儿,巫琴上前奏了一首曲子,这曲子着实好听,博得了个满堂彩。
桑桑这才发现这回竟然只来了巫琴一个人,巫瑶竟然没有过来。
人们都庆贺巫琴,巫琴有些飘飘然地享受着这些吹捧,自打来了大齐,她就习惯在这些宴会上出风头。
可没过一会儿,那些人竟然过去捧桑桑了,明明桑桑只是坐在那里,连话都未曾说。
巫琴只觉得她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了,她喝了杯酒压下怒火,心道等会儿就有桑桑好看的了。
这厢桑桑也无奈地听着众人的吹捧,这是自打她成了圣女后逃不了的了,人人都要夸她。
正在宴会正酣的时候,场间忽然走出了一个中年的男子,那男子明明才近四十多岁的年纪,可竟然老的像五十多岁似的,眉眼耷拉着,衣裳也不怎么样,看着十分破败可怜的模样,一瞧着就知道是个过的贫苦的人。
场间的喧哗都停了下来,无他,能来这宴会的都是大齐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进来这么一个人,难不成是讨饭讨到诚郡王府来了?
一时间,人们都看向了诚郡王,这可是郡王府啊,没允许能叫这人进来。
诚郡王很委屈,他怎么可能放这么一个人进来,要知道这场宴会可是有圣女在呢,这不是砸自己的摊子吗。
在上座的桑桑手心却越发冰凉,她隐约觉得这事是冲她来的,前面不远处这人很是熟悉,当对上了他的眼睛后,她就确定了,果然是……
那边,小厮仆妇们早就过来要拉那人下去了,可刚碰到那身破衣裳,那人忽然拔足狂奔,细瞧着竟然是圣女的方向上去的。
众人都惊呼起来,这是岔子,大岔子!
那人一般跪倒了桑桑跟前,惶恐又期待地看着桑桑:“这不是桑桑吗?我们老陈家的侄女,我听人说你成什么圣女了,你怎么不回家啊?”
一片静默,大家几乎惊掉了下巴,这不是圣女吗,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个破落户叫圣女为侄女,这两件事有任何联系吗?
桑桑的心里咯噔一声,是陈山,陈山怎么会过来,他怎么会知道?
陈山见了桑桑满身的气度光华,也见了桑桑身上穿的衣裳,这件衣裳就够他赌好些把了,他心道果然同那贵人说的一样,他这个侄女出息了,成了什么圣女,旁的他不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要有钱了!
“你这孩子,我娘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大,你倒好,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听说是给什么大人做了妾,怎么如今就成了圣女了?”陈山哭诉道。
陈山絮絮叨叨个不停,涕泗横流,言语间桑桑是个爱慕虚荣上赶着做妾的人,后来又不人家人,罪大恶极。
这回大家不是下巴惊掉了,而是话都不会说了。
在场的谁不是人尖儿,这么只言片语就捋明白整件事了,人们忽然想起圣女是近几年才回来的,那之前想来就是陈山一家养着圣女了。
而这其中,最为惊讶的就是圣女曾做过妾,要知道圣女之身最在意纯洁二字,若是做了妾,那岂非是不要脸面,且非完璧之身?
一时间,大家看着桑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桑桑没想到就这么片刻间,陈山就把所有话都给说出来了,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这才缓过神:“赵询。”
赵询早在桑桑说话前就把陈山的双手给绑了起来,又用帕子堵住了陈山的嘴之前是他一时间呆了,谁想到这么瞬息间陈山就把桑桑做过妾的事给说出来了,他真是悔不当初。
这一切的变故只在瞬息间,陈山还在假哭,忽然就被绑起来了,可赵询力气极大,他又挣脱不得。
宴席中坐着的巫琴有些失落,没想到这么快陈山就被制住了,不过好在陈山已经把重要的话给说出来了,只要这话说出来了,那就什么都不打紧了。
巫琴好整以暇地坐着,甚至还喝了杯酒,她倒要看看这出戏接下来怎么样。
赵询冷笑:“诚郡王,你好歹是一府郡王,竟将这个歹人给放进来了,还这么给圣女抹黑,谁知道你是不是诚心陷害圣女啊,这人是谁圣女都不认识。”
诚郡王原本正在看戏,此时听赵询提起自己才反应过来,这事可是出在他家,和他脱不了干系,他连忙解释:“没有没有,老夫可没干这个事。”
桑桑默不作声地坐着,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人们在她身上那些探究、不屑、厌恶的视线,可她并不在意,她确实曾经与人为妾,可那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她在意的是她怕是要辜负巫盛和巫族所有人的期待了。
桑桑明白,就算现在赵询制住了陈山,又把这事定性为陷害,可陈山话已经说出去了,谣言想必也产生了。
不用想,桑桑就知道宴会后建康城上下会传出什么说法来,怕是什么不堪的都有,她这个圣女,当真要给巫族抹黑了,她对不起那些信重她的族人们。
宴会不欢而散,赵询着人把陈山给带走关押起来,他看着桑桑,眉心紧皱:“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想办法。”
桑桑难得的露出了软弱的一面,她苦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怕是再过不久,消息就要传遍天下了。”
赵询的心一阵阵地刺痛,他不忍见桑桑如此,他握着桑桑的肩膀:“相信我,我会有办法的,我这就去找我父王,他好歹是个王爷,他手下的人多。”
桑桑错愕抬头:“可你不是……”不愿见赵王,而今却又为了她甘愿去找赵王,赵询实在待她太好。
“不行,你不准去,等我回宫和他们商量商量,”桑桑道,她不能这么自私。
赵询看懂了桑桑眼中的意思,他只好道:“好,那你先回宫,我去审一下陈山。”
赵询自然不像他与桑桑承诺的那般,他第一时间去找了赵王,不提赵王又多么惊喜,两人很快商量出一个对策,那就是封锁宴会参与人的消息,然后再进行澄清。
可这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却难如登天,消息早就传出去了,很难搂住,再一个,人们早已经先入为主,信了陈山的话,就算再澄清怕是也没人相信。
这一忙就是好几天,赵询几乎不见踪影。
桑桑也遣了巫族的人进行补救,现在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更多的,她也无能为力,到时不得已的时候,她再给巫盛写信。
又是一天将晚,桑桑闷的很,出去走走,春日里花木盛放,难得的景致。
恰巧赵询风风火火地回来,就这么几天,他就憔悴了几天:“桑桑,事情已经控制了些许,你放宽心。”
他清晰的看见这几天桑桑显然瘦了些,下巴颔又尖了几分,整个人站在树下我见犹怜。
赵询知道,圣女的这幅胆子有多重,桑桑又是有多努力,她为此忙的日夜不歇,从大魏辗转大齐,为的就是守护人们的信仰,守护千百年来巫族的信仰。
她太怕对不起人们的期待和重托,可时也命也,如今竟走到了这一步,赵询都怕桑桑会被压垮。
桑桑看着赵询:“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她后来自然知道了赵询去找赵王帮忙的事,现在她焦头烂额,日后一定想办法回报赵询。
赵询想,他是愿意的,他愿意为了桑桑付出一切,眼下时好景好,他想向桑桑表白自己的心意,可桑桑如今还这么忧心,他再等一等。
“不用谢,不过要是非要谢我也行,那就笑一个吧,”赵询揉了揉桑桑的发。
桑桑无奈,赵询这人真是,不过倒是发自内心的笑了下。
赵询几乎被这笑容晃花了眼,他控制住了自己想触碰桑桑脸颊的手:“那我继续去忙了,明天再见。”
“明天再见。”
送走赵询后,桑桑站在原地。
而不远处,陆珩闭上了眼,他这次来是想告诉桑桑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为此忙了好些天,连合眼的时候都很少,可没想到就看见了她和赵询。
刚才的一幕幕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转个不停,还有她那样灿烂的笑。
陆珩不禁想,桑桑有没有那样对他笑过的,终于,陆珩确定是没有,她回来后就不肯再见他,就算之前也是个满嘴谎言的小骗子,一举一动还有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在骗他。
之前那个念头又出现,她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了赵询?
一想到这个可能,陆珩就觉得他的心一阵刺痛,像是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噬,他难受的喘息不过来。
他忽然抬步,然后向桑桑走了过去。
桑桑正站在一棵树下,她瞧见了陆珩,她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陆珩又瘦了,他已经很瘦了,怎么这几天不见又瘦了这么多,然后才想起他为何而来。
“王爷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桑桑话音刚落,陆珩就冷声道:“都退下,我有事要和圣女说。”
仆人们互相看了眼,然后退下,只剩下陆珩和桑桑两个人。
忽然间,陆珩一把握住了桑桑的腰肢,然后将她逼到了树身上,桑桑的背脊抵着树,头上是飒飒枝叶。
抬眼,就是陆珩精致的下巴,挺直的鼻梁,还有俊秀的眉眼,只不过那眉眼间隐含着几分怒意。
“陆珩你疯了?”桑桑惊呼道。
陆珩笑,唇角勾起:“是,我是疯了,你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桑桑一愣,她觉得她没法和陆珩对话了,她想离开,可陆珩的手握的很紧,她根本动不了。
陆珩低下头,气息浅浅:“你喜欢赵询,是吗?”
桑桑抬眼,她气笑了,陆珩这样来兴师问罪就是为了这个:“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再没关系了。”
听着桑桑这样说话,陆珩越发觉得他确实如桑桑所言一般,他疯了,看着桑桑嫣红的唇瓣,他想他还能干出更疯的事。
陆珩稍一探手,将桑桑的腰肢往前一送,然后低头便吻上了桑桑的唇。
桑桑的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陆珩竟然真的敢,疯子!
桑桑用力挣扎,可半点用处都没有,陆珩用力地揽着桑桑的腰肢,起先只是触碰着桑桑的唇,后来更是趁桑桑不注意探进了桑桑的口中,一个极致的吻。
桑桑用力掐着陆珩的胳膊,可他半点没有放开的意思,唇齿间全是他身上的那股子雨夜一般的清冷的味道。
“嘶,”陆珩终于退开,离了桑桑的唇,原来是桑桑狠狠地咬了一口陆珩。
陆珩的唇瓣上一抹血迹,目光沉沉,像话本子中的俊美的妖魅:“桑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长长的一章哦!!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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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7章
陆珩衣带风流,眉眼俊秀,若是旁的小娘子见了怕是要暗暗脸红,可在桑桑看来却只觉得叫人厌恶。
是的,就是厌恶。
桑桑一向知道陆珩的性子,也知道他是个偏执且占有欲强的人,可她没想到,在两年多以后,在她成为圣女之后,他竟然还刚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桑桑的唇齿间还有血的残余味道,是陆珩的血,桑桑狠狠地抹了抹自己的唇:“陆珩,你真的疯了,我和你之间绝无可能,现在甚至连寻常朋友都做不得了!”
听着桑桑的话,陆珩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才想起他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事,他竟然又强迫了桑桑,明明他知道桑桑最厌恶有人强迫她。
纤弱的背脊被树干抵的发疼,桑桑轻嘶着气起身。
陆珩这时才觉得他刚才真的是疯了,明明他和桑桑之间有那么多的误会和过往放不下,如今她能和他好好说话已然不易,他也打定了主意要改过,好好对桑桑,让桑桑回心转意,可他竟然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陆珩隐约觉得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他修长的手下意识地去拽桑桑的衣袖,他艰涩的声音道:“刚才的事是我一时糊涂,桑桑,我以后绝不会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吗?”
桑桑拂了衣袖,甩开陆珩的手,她心头的火气半分没有消散:“陆珩,你说要强迫我便强迫我,说要我原谅就原谅,你果然一点没变,和之前的你一模一样。”
桑桑嗤笑:“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你开心时逗一逗的玩物了。”
桑桑转身,然后回宫,再没转过头一次。
陆珩久久地站在树下,他之前说过要好好追求桑桑,要让桑桑知道他改了许多,可如今一看,他就像桑桑说的,还是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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