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伽时
所有她不想要的, 他也可以不要。
可是媳妇儿就是不再回头。
他总以为她永远会原地等他,可是好像在某个不在意的瞬间,他把她弄丢了。
一起走过十年时光,她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李承明回想,那该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喜欢她的呢?
也许是她温柔弹琴时的模样,也许是她骑在马背上冲他灿然而笑,也许她寒冬骑马也不轻言放弃,也许是她在常乐坊受伤流血时依旧淡然自若,也许是在黔州来给他送饭时那莞尔一笑,也许是他油尽灯枯时她含泪说‘好’,也许是无数个陪伴的夜晚,也许可能更早,在某个他不自知的瞬间。
看着此刻她冷淡疏离的双眸,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孤喜欢你的啊,在很早的时候。”
苏宓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喜欢我?你觉得我会信?”
她也喜欢过人,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会做什么样的事情,但绝不是李承明这样的,在她艰难的时候不闻不问,把她捧出的真心随意践踏。
“对不起,是孤不好,曾经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孤那时候……其实孤那时候自己也过得一塌糊涂,是孤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苏宓一直听他说着对不起,一声声的对不起离她越来越近,近到仿佛紧贴着她的耳垂,她恍然惊醒,一把推开他。
“你……你走开!”
李承明抬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靠近她。苏宓觉得她现在不能再跟李承明待在一个地方了,转身就走,却被李承明拉住,他拽住她的手臂,迫她与他对视。
温热的气息透过衣衫透进肌肤,满目星河,苏宓听到他的声音低醇迫切,“那你呢?现在,你对孤可还有情意?”
“没有。”苏宓用力挣开他的束缚,退后几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说过我已经放下了!”
“撒谎。”
“随你怎么想,如果我选择进宫给你了误解,那我道歉,奉召入宫,不得不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破镜难以重圆,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
不给李承明反应的机会,苏宓转身就走,一路朝朝阳殿疾步而去。
月华似水,女郎在前面快步疾走,郎君在后面静静跟着,直到她进了朝阳殿,他方转身离开。
苏宓跨进朝阳殿就赶紧关上了门,瘫坐在地上,韦娘子已经一觉睡醒了,看见苏宓脸色不太好,软软问道,“苏娘子你怎么啦?”
“奥,没事儿,就是绕着北海走了太久,腿有些软。”
“哦,那我扶你起来,去塌上坐会,舒服。”韦娘子不疑有他,上前扶起苏宓。
这时候锦宜忙出来接过苏宓,她们进宫可以带贴身侍婢,其他服侍的便由尚宫局指派,苏宓带了锦宜入宫,为此锦音还闹了点小脾气。
锦宜扶苏宓坐到塌上,又叫宫人过来给苏宓捶腿,苏宓摆摆手,“不用了,我活动一下就好了。”
“苏娘子,方才立政殿的掌事姑姑来说,明日皇后娘娘会在千步廊举办赏花会,宫中的嫔妃、公主好像都会参加,我们可能要走好多路的,你的腿……能吃得消吗?”
“嘶——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的腿好像还很疼,啊,我好像还着凉了,腹也痛……”苏宓突然疼痛难忍,把韦娘子吓了一跳,怎么腿还没疼完,腹又痛了,这可如何是好?
“实在是疼,这副身子,怕不能参加明日的赏花会了。还请韦娘子替我转说。”
好像很疼的样子,韦娘子赶紧道,“好好好,苏娘子赶紧去歇息吧,放心,我会禀明皇后娘娘的。”
“多谢。”
苏宓赶紧让锦宜扶她进去休息,一进房间,苏宓立马恢复了正常。
变脸之快,锦宜呆了,“二娘子,你不是腹痛吗?”
“你看我像腹痛的样子么?跟了我这么久,还看不出来?”
锦宜惭愧至极,决心显示一下自己能懂主子的心,“二娘子是不想参加明日的赏花会?”
苏宓叹了口气,“锦宜,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难道没有说对?锦宜方了,真是愧为苏宓身边第一人,她决定再好好研习第一婢子手册。
夜凉如水,月光透过窗子映照进来,似在床榻之上泄了一池琼浆。苏宓靠在软垫上,躲在一片阴影之中。
明日的赏花会,是不能去的了,皇后在这个时候办赏花会,还要她们都参加,意思再明显不过,明日李承明是一定会现身的。
还是尽量不要碰面的好。
纠缠争吵,只会让他们之间更近。
重生不过几月,前世的记忆却好像越来越模糊,有些纠葛过往细想起来,却如镜花水月,只记得当时真的好难过,难过得生不如死,若要一字一句的复述到底哪里难受,却实在不能。
种种细节,她实在已经快记不清了。
这是好事,似乎也是坏事。
曾经真实发生的的那一切,已经不会再左右她的人生,但是,也是真的慢慢消散了。
如果李承明喜欢她……苏宓失笑,他对她那样冷淡,打死她她都不信李承明喜欢她,就算是真的,那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既然已经淡忘,那就是过去的事了,可能是有点唏嘘,但是不会改变现在的任何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哄不好了
第33章 皇后
翌日一大早, 韦娘子就来看她, 苏宓为了像点, 真的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还用凉水洗了澡, 不会太严重, 但是装装样子是一定够了。
苏宓本就瘦, 面带病容, 更显娇弱,韦娘子见了都有些心疼, “苏娘子好好休息,皇后那边,我来应付。”
“多谢韦娘子了。”
“不必客气,咱们同殿而居,本就该多多照应。你且好好养病, 我去啦。”
苏宓点点头, 韦娘子走后, 苏宓让锦宜拿来靠枕和书, 漫长的一天, 总得做点什么事情来打发。
锦宜心疼道, “二娘子不是说假的吗, 怎么还真的病了。”
苏宓抬眸瞥她一眼, 耐心与她道,“这是太极宫,做得真一点, 有备无患。”
锦宜瘪瘪嘴,姑娘也太小心了些,又不会出什么事,何必折腾自个儿的身子。
她叹了口气,拿了针线,搬根小矮凳坐在苏宓塌前。
一主一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苏宓见她在绣帕子,一块已经绣好了,绣着白色百合,另一块正在绣,也是百色百合,只不过形状不一样。
苏宓好奇道,“你绣这个做什么?”
锦宜有些不好意思,“二娘子与永安县主关系这么好,还没有互赠过手帕吧?手帕交手帕交,自然是要有信物的,等我绣完,送给二娘子和永安县主,希望你们,友谊长存。”
苏宓一阵感动,笑道,“你有心了,锦宜。”
锦宜咧嘴笑了笑,昨日的第一婢女手册果然没有白看。
“啪。”苏宓把书覆下,说到永安,可提醒她了,昨日她隐隐猜到武倾城示弱的目的,可要证实,还是要知道前世永安和武倾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想要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却绕不过李承明。
李承明是唯一一个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的人。
但是苏宓不想找他。
于是,就成了一个死结。
苏宓把书扔在一边,抬头望向雕工精细的横梁。
她得想一个办法,就算不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她依然可以证实自己的猜测,不让武倾城伤害永安。
朝阳殿外突然有了响动,似乎人还不少,锦宜还待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朝阳殿的小宫娥就已经小跑进来,“苏娘子,准备迎驾,皇后娘娘来了。”
苏宓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迎驾,她听见声音,一片宫裙摇曳之中,一双纤白玉手已经扶住了她,声音沉静温柔,“苏娘子还在病中,不必多礼。”
她怔怔地抬头,面前的人雍容温婉,指尖温热,之前虽有宣召,也不过远远地看着,现在她就站在自己面前,还一如往昔,苏宓鼻尖有些发酸,呜呜呜,她的白月光啊,还活着。
长孙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道,“皇后娘娘听说苏娘子病了,赏花宴散了便特意来看看。”
苏宓乖乖巧巧,“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苏宓抬眼看去,长孙皇后身后是一同奉召入宫的世家女,或是露出关心之色,或是偷偷伸长脖子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病了,或是面无表情置身事外,长孙溪倒是个异类,苏宓还没见到哪个女郎如她这般,把幸灾乐祸写在了脸上。永安也来了,站在长孙皇后身侧,抬起眼皮撩她一眼,嘟起小嘴,好像有些愧疚。
怕不是以为她拉着她在北海边吹冷风,她才生病的吧。
苏宓对上永安的视线,冲她眨眨眼。
永安愣了愣。
嗯?
长孙皇后帮她捻了锦被,“请太医署看过了吗?”
苏宓不好意思道,“小毛病,不碍事的,就不用麻烦医丞啦。”
长孙溪适时道,“姑母,要不还是请太医署给苏娘子看看吧,小毛病不当心,变成大病,那可就不好了。”
她可不信苏宓真的病了,昨日还生龙活虎地可以打马球,今日就病倒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再说,看着苏宓气色也不是很差,不会是不想参加赏花宴,故意推脱说生病了吧?
苏宓看了她一眼,浅笑道,“真不是什么大病。”
长孙溪扬眉笑道,“苏娘子为何不敢召医丞前来?怕不是心里有鬼吧?”
“五娘!”长孙皇后皱眉斥道,“胡说些什么。”
“姑母~”长孙溪撒娇道,“本来就是嘛,今日姑母请了后宫诸人来参加赏花会,连陛下和太子哥哥都来了,就苏娘子没来,好大的架子。若是苏娘子真病了,那请医丞医治,岂不是更好?”
说来说去,就是说她在装病。
永安扒着长孙皇后的衣服,学着长孙溪的语气说道,“舅母~你听听五娘说的话,阿宓病了已经很难受了,她话里有话的什么意思嘛?”
“姑母~永安她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是为了苏娘子好。”
苏宓忍住笑意,听得长孙皇后道,“你们两个,一天不针锋相对就难受是不是?五娘,替苏娘子请医丞本是好意,可其心不正,就多了闲言碎语,倒显得是让苏娘子自证清白,如此咄咄逼人,可是世家女所为?”
长孙溪嘴一瘪,“我错了,姑母。”
永安在一旁洋洋得意,被长孙皇后一拍,“还有你,幸灾乐祸。”
永安吐了吐舌头,又冲苏宓眨了眨眼。
话已经说清楚了,长孙皇后便命宫人去请医丞。医丞已经胡子花白,把过脉后,确认苏宓确实是风寒。
“骤暖还寒,冷热交替,苏娘子身子亏虚,以感风寒,某为苏娘子开些药,苏娘子按时服用,好生修养即可。”
苏宓抽回手,“有劳医丞了。”
真病了?!长孙溪有些懵,这也太巧了吧!
长孙皇后拍了拍苏宓的手,“那你好好修养身子,有什么想要的,便跟本宫说,不要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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