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伽时
不过教养极好的世家娘子不会把嫉妒摆在脸上,毕竟能不能当太子妃,太子的喜欢仅仅是一个参考,只不过能踏进东宫了而已,最后谁是太子妃谁是良娣昭娣,还真不好说。
又有人说起了回礼。太子既然送了礼,众女郎们自然是要回礼的,大家都说不知道送什么合适,心里都差不多有了计较,得恰到好处地体现自己的涵养和特色,最好又能让太子天天用上。
众女郎们都好奇苏宓会回什么礼,毕竟苏宓能给的参考价值更大。
苏宓还真没想过这个事情,只能现场胡诌,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比如砚台啊狼豪啊这些不会出错的东西。
总算送走了众位女郎,苏宓想了想,让锦宜把砚台包一包送去东宫。
锦宜惊掉了下巴,“二娘子!这……这不好吧?别说这砚台是咱们从家里带来用了许久的,送太子殿下砚台,这礼也太轻了!”
苏宓准备去太医署找张医丞,最近太医署若出诊女官宫人,都会带上她,“那你定吧,哦对了,跟着韦娘子一道去。”
“您不亲自去?”
苏宓背上药箱,头也不回,“我很忙。”
锦宜咽了咽口水,韦娘子可是打算回昆仑血玉,她跟着韦娘子一道去,在东宫一摊开,也太寒碜了,她也要脸的好么!
锦宜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结果人家太子打都没打开直接退回,要二娘子亲自送过去,还说苏娘子好大的架子。
敲打意味太浓了,她即便是个奴婢也听出来了,她们家二娘子……把太子给得罪了!
锦宜回去这么添油加醋的一复述,苏宓怔了片刻,道,“不识货。”
苏宓把砚台重新摊开自己用,还让锦宜磨墨。
她要作画。
锦宜急道,“二娘子,怎么办啊?”
“他既然不要,那便算了。反正我已经回礼了。”
“不是,太子殿下不是不要,是让您亲自送过去。”
苏宓一声不吭继续作画,以前她就是太谨慎了,小心翼翼地怕把李承明得罪了,其实她就算把李承明得罪了,那又怎么样呢?
李承明要是气得把她赶出太极宫,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承明在东宫等了半天,苏宓迟迟不来,于是他决定主动去朝阳殿“兴师问罪”。
该怎么说怎么做李承明都想好了,他一开始要先声夺人地质问她,等到小娘子知道怕了再出言安慰她,要是能搂在怀里亲一亲就更好了。
李承明到了朝阳殿,却被告知苏宓不在。
嗯,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人之初性本贱吧,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火葬场来的有点迟。主虐太子,可能会波及到阿宓,不过只有一点点儿。 互相送礼……哈哈哈让我想到了相亲节目x动的signal,现在男嘉宾只有李承明。
第43章 重识
李承明决定在朝阳殿等她回来。他来都来了, 总不能走吧?东宫距离朝阳殿, 也不是很近, 他再来一趟, 岂不是麻烦?
“啊。”
阿宝还小, 并不会喵喵叫, 只能啊啊叫。看见李承明来了, 吧唧吧唧跑到他身边, 躺下去蹭他的鞋头。李承明笑了笑,一把把阿宝抱起, 放在自己肩头。阿宝顺势站稳脚跟,一副雄赳赳的模样偷偷打量着朝阳殿。哇,跟在地上看到的果然不一样。
李承明随意翻了翻苏宓的案桌,案桌上摊了一幅未画完的画作,李承明回头蹭了蹭阿宝的脸颊, 小东西, 画的是你啊。
阿宝啊了一声, 表示略微满意。
他侧目看到砚台下还垫着丝绸, 颇有些眼熟, 哦, 原来是打算用砚台来打发他。
砚台中还有墨, 画中笔墨痕迹未干, 应该是刚走不久。
李承明抬眸看了看天色,已近酉时,这个时辰她能出去干嘛?
韦娘子奉上她自己泡的桃花碧春茶, “殿下请用。”
“多谢。”
韦娘子低头去看案桌上的画作,柔柔叹道,“真像啊,神韵、姿态都活灵活现的,苏娘子画得真好,不像我,除了泡茶,什么也不会。”
“她一手丹青,一向很厉害。”
嗯?
“太子殿下与苏娘子,认识很久了?”
李承明笑了笑,没有接话。抬眸看了眼窗外,怎么还不回来?
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李承明突然想到了李愔事件,眉心突然一跳。
韦娘子看着李承明流畅分明的下颌角,鼓起勇气,回想着古籍中的记载,“殿下可知昆仑血玉的来历?昔年周穆王驾着八匹骏马,日行三万里,到昆仑山瑶池会见西王母……”
“苏娘子还知道回来?”
冷冷淡淡的声音,却含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韦娘子愣了愣,话截在了半空,李承明早已看向门口的苏宓,她微微低下头,退到一边。
苏宓明显怔愣了片刻,“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她进来放下药包,方才从陈司膳那里看完病回来,倒把药包落在太医署了,这才赶过去拿。
李承明皮笑肉不笑,“你说呢,苏娘子?”他特意把苏娘子咬得很重,意思很明确,我过来找你的。
韦娘子低着头,面颊有些红,看不清表情,欠身道,“那……你们聊,我出去,散散步。”
苏宓突然就有点揪心,记忆一晃而过。
那时候她以为武倾城是李承明的白月光,每当他们三人一起现身时,她就是这样,低着头,除了避让,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其实那时候她才是太子妃,就如同这个时候,韦娘子才是朝阳殿的主人。
“韦娘子不必出去。经瓜田不蹑履,过李园不正冠,殿下有什么指教就在此说吧。”
李承明:“……”
他轻轻笑了笑,下颚线紧抿,眸色幽深,看向苏宓的目光中带了点儿无可奈何的味道。苏宓直视着他的目光,一瞬不瞬。
阿宝啊了一声,从李承明肩膀上窜下来,滋溜一声躲到案桌底下去了。
韦娘子怂了,求救似的看向苏宓,仿佛在说,算了我还是出去吧,我不想让太子心生厌恶啊……
李承明大步向前,一把拉过苏宓手腕就往外走。苏宓用力挣却挣不开,脚下踉跄,只能跟着他的步伐向外走去。
“你放开!李承明你放开!”
李承明把她带到朝阳殿外的过道上,松了手,“你倒是可以再大声一点,好把人都吸引过来。”
苏宓抽回了自己的手,揉了揉手腕,一言不发。
李承明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红痕上,默了默。
苏宓嘲讽一笑,“太子殿下亲自来一趟朝阳殿,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苏宓你还知道啊?派个人送个破砚台就想把孤打发了?”
“那殿下想要什么?臣女这就准备,立马派人送到东宫。”
李承明眯了眼,气息喷在她脖颈,“我要你。”
孟浪。
“的画。”
李承明直起身子,唇边含着笑意,“孤方才看你画的阿宝还不错,画完了送到东宫。”
说完李承明觉得他应该再明白直接一点,“你亲自来。”
苏宓抿了抿唇,“还有几笔就画完了,殿下还是直接带走吧。”
“你就这么不想来东宫?”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李承明轻轻笑了,喉间带了点低沉的尾音,“那孤亲自来取,咱们还是要见面,有什么差吗?”
有,当然有。
态度不一样。
李承明低头看她,苏宓抿了唇,低眉敛目,神色冷淡,翅羽长睫遮住了眼眸,只能看到眼尾,不经意地颤了颤。
“阿宓,昨日你与孤说的话,孤仔细考虑过了,觉得十分地不合常理且逻辑不通。”
苏宓:“……”
你确定?
“第一,你说你已经向前看了,就不能再与孤在一起,这是什么道理?我们再世为人,当然要跟前世说再见,你想做什么便去做,跟孤重新开始,并不矛盾呀。”
“第二,你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你以为的基础之上。孤对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你比孤更了解?”
“第三,你说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对,孤同意,可是你怎么就把我们可以幸福下去这个可能给抹掉了呢?第四,感情这回事儿怎么你单方面说结束就结束,孤同意了么?”
苏宓打断他,“你应该明白我说的,现在逞口舌之快歪曲事实有什么意思?”
李承明默然,黑曜石般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仿佛浸润在深渊之中。他搭上她的肩,“孤只是想让你知道,未来不可期,能不能,再给孤一个机会?不需要你朝孤走过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待在原地,等着孤向你走来好不好?你要是觉得站着累,想往反方向动一动,也不是不行,但能不能让步子慢一点儿,你走一步,孤便走十步,这样总有一天,还是能追上的。”
心口不可遏制地一跳,苏宓别过脸,从他手中挣脱开,“你别这样。”
“苏宓。”李承明往前一步,“你心里还是有孤的,对不对。”
“没有。”
“不信。”
苏宓叹了口气,“随你怎么想吧。”
李承明笑了笑,不在意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既然我们再世为人,也确实需要跟过去一刀两断,你可以把孤忘得干干净净,最好一点儿不留。”
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下吧,在下李承明,字齐光,陇西成纪人。”
苏宓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时李承明已经离开,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见他抬起右手在空中挥了挥,“很高兴认识你啊,苏娘子。”
五月初,宜农桑。
往年四月时便要举行圣人主持的先农礼和皇后主持的亲蚕礼。因着皇后有了身孕,今年的大礼便往后延了一月,等到稳定了,方才举办先农礼和亲蚕礼。
亲蚕礼十分繁琐复杂,三四天前光禄寺就开始准备,祭祀、登坛、劳酒过后,亲蚕礼才算结束。
皇后身体不好,亲蚕礼之后孕吐更加严重,苏宓跟着张医丞日日待在立政殿,诊脉,施针,开药,苏宓知道前世皇后怀新城时十分不易,然而现在亲眼看到她虚弱无力,仍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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