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伽时
他低笑,“这回真走了。”
苏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尖一颤,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
经历种种,过往烟云,她好像仍是会对他心动,他矜贵清冷的样子,散漫惫懒的样子,闲适讨好的样子,甚至说胡话的样子,就像是刚刚掉到她的碗里,都会让她心动,让她忍不住去靠近。
甚至是……喜欢。她好像,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又重新喜欢上了他。
然而前尘已矣,今生,她太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她也太清楚自己不想要的是什么。
而李承明的身后,是她最不愿意再去参与的斗争和权谋。
喜欢也好,情爱也罢,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仍喜欢他,但他已不再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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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监国
李承明连夜赶回长安, 歇了两个时辰天便亮了, 匆匆洗漱进宫复命。
淮阴杨氏告一段落, 圣人在大朝会时严斥杨恭仁管教不严, 夺了他开府仪同三司的待遇, 以杨师道为首的在朝重臣皆受牵连。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杨家这回牵连进刺杀太子案, 又触了帝王禁|忌, 还在农田改制上撞上了刀口,怕是不会好过。
阖族兴衰, 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但圣人不会除掉杨家,这点李承明心里清楚的很。淮阴杨氏,百年望族,又是关陇军贵,本质上和他们李家属于同一阵营, 休戚相关。何况家族中不乏肱股之臣, 杨恭仁、杨师道之辈, 亦是能臣。
若是赶尽杀绝, 不免令朝臣寒心。
巢剌王妃那一支已皆尽覆灭, 罪不迁无辜者, 就事论事, 如今对杨氏的追究, 只限于农田改制。
李承明心里明白,圣人对杨氏的打压,是为了他在农田改制上不受束缚, 更加放得开手脚去做。
父亲为他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父子俩把朝政一交接,圣人就开开心心地起驾九成宫。
李承明坐于东宫,召集三省六部开始大力推进农田改制。
……
圣人起驾没多远,就直接翻身上马带着几十个玄甲军铁骑直奔九成宫,把帝王仪仗远远地甩在后面。
赶在日落前到达九成宫时,苏宓等人刚好为皇后看诊完。
一看到圣人驾到,众人连忙行礼。
皇后托着笨重的身子勘勘要起身,便被圣人一把扶住,“皇后不必多礼。”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一起坐下。
“张医丞,皇后现下如何?”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身子康健,现下气疾之症已经稳住,小皇子也在母胎中健康成长。”
圣人低笑,“如此便好,九成宫果然是养人。”
便挥手让他们退下,苏宓低眉敛目地跟着一道出去。
圣人看着眼前这个小娘子有些眼熟,等到她退出去了,方问妻子,“这就是那个……南康家的小姑娘?承明属意她?”
“嗯。”皇后抽回被圣人细细磨搓的手臂,抬眸问他,“陛下觉得如何?”
“武功苏氏,门庭还行,看着也算乖巧得体,既然承明喜欢,朕来赐婚便是。”
“你可别掺和。”皇后打断他,“人家小姑娘还不一定看得上承明呢。”
圣人剑眉突地拧紧,嗤笑一声,“这天下还有比东宫太子妃更好的姻缘?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她还看不上承明?呵,不知所谓,那让她赶紧歇菜,朕来替承明选个更好的太子妃。”
“你这人……”皇后忍不住拍了下他的手背,“先不急,水到渠成之后承明自然会来请旨的。”
“水到渠成?那万一不成呢?承明是太子,国之储君,婚姻大事关乎江山传承,也就你由着他折腾。”
“可不就是你临时把他召回去么,不然早水到渠成了。”
圣人静默着凝她半晌,拢了她的手在掌心,“那得赖你,偏生生着气离开太极宫,让朕好生想念。”
皇后虽然人在九成宫,不代表她不知道在皇城里发生了什么,轻叹了口气,道,“淮阴杨氏之中不乏肱股之臣,陛下还当以社稷为重,莫要让老臣寒心。”
“朕有分寸。”
“承明虽是太子,但也是我们的儿子,你……从小就对他要求颇高,几个孩子就他不喊你阿爹,你可知为何?”
“我们是父子,亦是君臣,阿爹叫习惯了朝臣听见也不好。”
皇后还待再说,圣人已经开口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也别太操心了,张医丞不是都说了让你平心静气么,怎么还想这么多,来,让朕来听听小公主,嗯?”
他蹲下身,附耳听去,虔诚又认真。
皇后轻笑,“你怎知是公主?”
“朕猜的。”他抬眸看向她,“兕子太像你了,简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朕还想要个像朕的小公主。”
“女生男相,那也太丑了。”皇后不会承认自己是个颜控。
圣人摸摸自己的脸,“朕也不差吧?”他眉眼更像母亲,俊朗柔和,只是征战多年,平添了杀伐狠厉之气。
皇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嘘——朕听见小公主在叫朕阿爹了。”
“胡说,她哪里会讲话。”
圣人抬起头来,手指在她掌心滑啊滑,“小公主还说,让阿娘快些原谅阿爹。”
皇后愣了愣,知道他还想着她生着气离开太极宫,将他手掌合在双手掌心,抬眸看他染了风尘的倦怠神色,轻声道,“下不为例。”
圣人一喜,手顺着皇后的衣袖爬进去,喑哑了声音,“朕想你了。”
被皇后一掌拍开,“太臭了你现在,赶紧先去洗洗!”
……
自从圣人亲临九成宫,苏宓发现皇后的睡眠质量直线上升,把了脉象,笑嘻嘻地收回手,“娘娘身体越发康健了。”
皇后开心,圣人就开心,连带着颇多赏赐,苏宓虽无心于金银,但她现在也是要支撑医馆开销,拿了赏银,自然也开心。
除却每日给皇后看诊,就是看书作画,苏宓觉得日子也是逍遥自在。
李承明人虽然不在,却常常派人送来太常寺新进的贡品,美名其曰孝敬父皇母后,拐弯抹角地还给苏宓留了点番邦进贡的小玩意儿赏玩。
西域的手串儿与中原不同,戴在手上铃铃作响,别有一番风情。小姑娘总是爱美,苏宓还抬到铜镜前,看自己戴着手串儿的样子。
臭美够了,再摘下来,让锦宜收起来。
“二娘子戴着真好看,为何要摘下来?”
苏宓看她一眼,并不说话。
李承明送了几次之后,又来了封信。
苏宓好笑着打开,看看他会写些什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一开口就质问她,怎么孤不亲自来你就没声儿了?
她闭着眼都能想象他挑眉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唇角。
苏宓倒也没细想他话中的含义,只当他又在逗她,便没在意,继续该干嘛干嘛。
直到几日后的夜晚,她沐浴完之后将将要睡了,却在窗台前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他。
风尘仆仆,披星戴月,眸色却是极亮,一下子,就灼地她心口发烫。
“你……”疑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颈间清香,青丝柔软,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苏宓僵在原地,他的气息清冽又温暖,把她包裹地密不透风。
回抱的双手伸到半空,她闭了闭眼,掐了手心,理智渐渐回笼,用力挣开他的怀抱。
他问,“想不想我?”
她低下头,轻轻抿了唇,再抬眸时眼神清明,不含一丝情意,“不想。”
李承明不以为意,轻笑道,“但是孤想你啊,想你想得要发疯。”
苏宓别过脸,仍旧紧抿了唇。
女郎低垂着眼睑,面容白皙,透着粉嫩,丰润的耳珠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李承明忍不住又搂住她,在她头顶轻蹭,多久不见的人儿啊,终于又抱在了怀里。
“你……”苏宓去推他,“你松开。”
“不松。”他弯着唇角调笑道,“怎么,亲都让孤亲过了,抱一下怎么了?”
心口像是被人揪住,苏宓猛地清醒过来,声音变得清冷,“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嗯?”
李承明感觉到语气的变化,松开了她,看着女郎突然严肃的面容,他摸了摸鼻子,讨好道,“怎么了?”
苏宓退后一步,肃然道,“还请太子殿下自重。”
李承明愣了愣,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却被苏宓避开。
“怎么了?孤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李承明有点懵,他设想过苏宓的不主动,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拒人千里之外。
“可能是我之前的举止不恰当,让殿下产生了误会,今后我会注意的,也请殿下自重。”
“误会?”李承明眸色沉了下去,亲都亲了不止一次了现在告诉他是误会?
苏宓走至箱笼,把李承明送她的贡品都拿了出来,看向他,“殿下送我的,都在这儿,现在……物归原主。”
李承明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闭了闭眼道,“别闹了,不是说好了不躲着孤的么?”
苏宓咬牙道,“这些日子我仔细想过了,与殿下终究是不可能,既如此,还是别再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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