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六零年代 第2章

作者:鸩离 标签: 穿越重生

可怜那小女孩儿像是被打习惯了,任她奶怎么打都不会逃跑,只蜷缩在地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把粘了泥巴灰尘的小脸弄得花猫一样脏兮兮的,徐老太太也没有停歇的迹象。

徐宝看不过去了,想过去救那女孩儿,指桑骂槐的话让方如凤气极,骂了句:“老不死的东西!”转头拉她一把,低声说了句:“不要多管闲事!”直接把她拽进自家院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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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前世姜音听信远房亲戚之言,离开家乡前往上海进厂干活,却在半路途中被拐卖到一处偏远山区生孩子干农活到死。

重生回来,姜音做得第一件事就是逃离魔窟,却在半路途中,偶遇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

姜音:同志!救救我!有人在追我!

某男:你求错人了,我不是公安。

姜音:可你身上穿的衣服……

某男:这是林场巡逻衣

……

这是一个八零女青年,被拐之后,逃离偏远山区,却到一处更加偏僻荒漠的林场,与男主共同努力生活的故事。

第2章

徐家的院子虽然只有一半,但占地面积依然很大,横着有四间土屋并一间堂屋,左边儿竖着一排是灶房柴房、茅房,并一间独立的用青砖修葺的徐宝专属‘公主房’。

原身徐宝在小的时候是跟方如凤住一间屋子的,可徐宝到了十三岁,来了初潮,青春懵懂期,时不时就能听到不隔音墙后边几个哥嫂的动静。

方如凤怕教坏她,就做主在一年前修了这间青砖瓦房。虽然靠近茅房,夏天有些味儿,但一个姑娘家,能独住一个房间,且住的解放前有钱人家才能住的青砖瓦房,可把原身得意高兴坏了,在村里炫耀了许久。

如今换了芯子的徐宝,被方如凤摁在床上,给她盖上松软的被子,就去灶房给她冲红糖鸡蛋了。

现在全公社都在本队吃大锅饭,社员家里的铁锅和一切铁具都在59年被收走拿去大炼钢了,上面也不允许社员们私自养家禽。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铁锅收没了,咱可以用陶罐,不准养家禽,咱可以用工分换粮票粮食,跑去县城的黑市买糖买鸡蛋。

不过黑市的物价比副食店贵上一半,社员们都是农村人,拿不到城里的指标,也就买不到副食店里的鸡蛋,想吃就得割肉似的舍花钱用票买。

不过上面和大队的人近两年查得严格,白天要是看见村里人家有烟囱冒烟,绝对会带人闯进屋子,把你抓去公社,进行批/斗调查!

所以,自己有陶罐石锅的人家,想偷摸着吃点什么好吃的,大多选择在三更半夜,或者跑去深山老林煮熟再吃。

像方如凤要给徐宝冲的红糖鸡蛋,那开水都是大队食堂统一烧的,社员私下是不准自己上山砍柴回家烧水的。

因为这时代的一草一木都是国家的,属于国有化,这两年又在大面积砍伐树木拿去炼钢,去年末开始还闹起饥/荒,田地里的草藤玉米麦秸秆等等都不能拿去烧。全都被磨成粉,合着粗面,制成比石头还硬的粗面馍馍给人吃。

人吃进嘴里割拉嗓子不说,肠道消化不好,好几天都屙不出屎来,一拉就刮刺着屁股疼,小孩儿们每次上厕所都疼得哇哇叫。

这还不算,有些人家穷的,一天到黑吃这个,搭不上精细点的米面菜团子。一家人,无论大人小孩儿,明明看着面黄肌瘦,身形干瘦,但那肚子硬是长期缺乏营养,饿得肿得像怀胎六月一样,肚皮水肿得亮晶晶的,一戳就会爆开似的,看着都叫人心里害怕。

不过徐家人丁多,都勤奋肯干,家境又好,吃的都是用工分换的粗面细粮搭配着来,倒没有出现水肿肚子的现象。

家里的鸡蛋吃食,都锁在方如凤屋子里的四方榆木柜子里,平时徐家得人都不敢进她屋儿翻找吃食。

因为他们都明白,那些好吃的吃食儿,铁定是留给徐宝吃的。要是敢背着方如凤偷吃,她铁定会跟他们拼命!

有他们的自知之明在,方如凤倒没那么大的提防心,有时候忘记锁柜子也不甚在意。

不过今天例外,方如凤明明记得自己柜子里有八个鸡蛋,两个拳头大小的白面卷子,还有她在北京的小妹,给她邮寄过来的一小袋用油皮制包住得两斤方形红糖,两罐稀罕得云南红旗牌奶粉,并徐宝吃得只剩下半罐的麦乳精。

可现在,当方如凤打开柜子,就看见剩了七个鸡蛋,一个半白面卷子,红糖缺了指甲那么大一块儿,麦乳精像被舀过一勺子,放在她屋里的竹编外壳热水瓶也有挪动过的迹象。

方如凤登时怒火中烧,急冲冲跑到老三两口子住的西屋儿,哐当一脚踹开房门,对还在坐月子的老三媳妇破口大骂:“好你个李红艳!我念刚生了孩子,特意照拂你,让你坐足满月,不似人家的媳妇,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农活,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带孩子。你居然敢沉我不在偷嘴儿!是不是在徐家当儿媳妇太顺心了?忘记自己几斤几两?给我滚回你娘家去!”

她嗓门大,这一吼,直接把已经睡熟,不到二十天的小孙女儿给吼醒,哇哇大哭起来。

李红艳一边手忙脚乱的把孩子抱进怀里哄着,一面委屈的红着眼眶解释:“娘,我没偷吃......”

“还说没有!”方如凤火冒三丈,指着她床头上放着的一碗还在冒热气的开水道:“那是啥?你没偷吃,咋有开水?!”

因为不允许社员们自己烧热水的缘故,大队食堂每天下午吃完晚饭统一烧热水,社员们要想洗热水澡,喝热水,就得自带木桶和热水瓶去打。要是错过那个点儿,就得一整天没热水喝。

可要买热水瓶,需要五张工业劵和六块四毛钱,才能买到最廉价,最易破碎的竹子外壳热水瓶。

整个红旗社都是农村社员,国家不给社员们发工业劵,只给城里人发,且六块四毛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很多人家都买不了,只能每天喝冷水。

徐家因为有徐宝小姨方如兰在北京工厂上班的缘故,省吃俭用的换了十张工业劵邮寄给方如凤。她便花了八块七毛并五张劵,买了个大红铁外壳,银色壶嘴,看起很洋气,又不容易碎裂的热水瓶放在徐宝屋里,让她渴了,随时都能喝口热的。

另外又花了六块四毛,买了一个竹子外壳的热水瓶放在自己的屋子里,供全家人喝。

只是她没料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看起来老实本分,才进徐家一年的老三媳妇儿,居然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偷儿,登时说话越发不客气。

李红艳委屈的都快哭了:“娘!我真没偷吃啊!我就是口渴了,刚刚进您屋子倒了碗白开水,您屋里的其他物件儿,我是真没动过啊!”

“还敢狡辩!”方如凤也气得不轻,“我没老糊涂!我屋里有多少吃得,我能不清楚?那奶粉可是精贵货!四块二毛一罐!要用华侨劵买,一般人根本买不着!那红糖,一块八毛四一斤,割一块都是我的命!还有那麦乳精,我家宝儿最爱喝,那鸡蛋......”

另一边,徐宝躺在硬炕上,正在瞧屋里摆设,发现除了床尾有个五斗橱,旁边有个放杂物得小方桌,上面放了一个热水瓶,一个大大的搪瓷喝水盅,桌下放了个夜壶,靠门得那一面挂了不少坐农活儿得物件儿。整个屋子就没其他家具,简陋得有些可怜。

可在这时代大多一家老小脚对脚挤在一间屋儿,挤一张床的情况下,能有自己独立的一间屋子,徐宝心里还是挺满足。

毕竟她在现代习惯了单人住房睡觉,猛地要和人家挤,她是真不习惯。而且她有空间和积分金手指,要是突然出现什么东西或者人突然消失,跟她一起住的人,不得吓疯。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原身的公主病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给咱挣了一间独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