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烨
自从家里的钱都砸在救牧宏的事儿上后,那些亲戚就不待见她了。
钱花光之后,陈月蛾还想借钱来找人脉,可惜没人愿意借钱了。
所以现在……儿子的手表,也是牧家唯一的出路。
牧然立刻打电话给何名,他们在分别的时候,分别留下了电话号码。
何名一听是牧然打来的电话,高兴得不得了。
不过听说他要卖手表,不由得皱皱眉,这大大咧咧的娃娃脸男孩,终于惊觉牧然的窘境。
“你的手表是哪个牌子的?我也想买一个,不如你当给我吧,我们这小镇上没有曲当行。我的零花钱还有几万,我过去找你,你告诉我你家地址。”
何名这豪迈的性格,让牧然一阵沉默。
十几秒后,牧然终于将地址告诉了他。
十多分钟后,何名到牧然家楼找等他,他骑着一辆组装得非常酷的摩托车,衬得他那张娃娃脸竟然格外的成熟。
牧然直接将手腕上的表给他看。
“哇塞,这是XX表啊,还是潜水表,我挺喜欢的。”何名笑道,他拍了拍牧然的肩膀,“兄弟,我挺喜欢你这个朋友的,所以这表你留着,你要多少,我能借多少就多少,怎么样?”
牧然怔了一下,“你……不要这只表?”
“这是你家里人送你的吧?这么名贵的东西,也只有家里人送了……我哪里好意思,反正都是朋友,你急用钱我就借你呗,你不要客气!”何名说道,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信封,“这是五千块,不够的话我们到银行里取……”
牧然怔怔地站在那里,面对爽快的何名,他心底里涌动着感动。
“不要说谢谢,都是兄弟啊!拿着,别客气!”何名将信封塞到他手里,“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玩?”
牧然苦涩地笑笑,“不了,我可能要在家里照顾奶奶。”
何名轻叹一声,看牧然这样子,也知道他没说谎,“那行,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给我来电!”
他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做一个打电话的姿势,娃娃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要发愁,没什么困难是熬不过去的,何况还有我这个兄弟呢!”
“谢谢你,何名!”
何名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好事,何名的心情一直很好,在外面逛了一圈,和朋友吃个饭,晚上回家的时候恰恰听到老妈子在接电话。
“你好,朱老师,阿名……是不是表现不太……好?”何母压低声音,不想让他听到。
“不是呢,我是想做个调查,如果我这边……开一个补习班的话,你们家长会愿意给孩子报名吗?”朱妍轻声地问。
何母立刻明白了,“朱老师,当然愿意了,对孩子好的我们当父母的都会尽心尽力地支持的。”
“我这边打算按月,一个月两百块,每周日可以到我家补课。如果你有意的话,可以过来报名的。”朱妍的声音甜美无比,完全没有在学校时的尖刻。
“好的,什么时候报名?”
“明天就可以过来了,我的地址是……”
何母记下了朱妍的地址,两人说了一些客套话,就挂了电话。
何名站在一边,大概听到一些内容了,“妈,朱老师让我们去补课?”
“当然啦,你们老师真是负责任呢,想着给你们补课呢!”
何名冷笑一声,“妈,你以为朱老师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我找她解题,人家说忙,让我去问比我厉害的同学呢!”
何母一听,顿时不悦了,“你们老师真是这样的人?”
第18章 第18夜的呢喃
何名对朱妍真的没什么好印象,将牧然将自己送医务室后还被朱妍惩罚的事说出来。
何母瞪大眼睛,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那个同学救了你?那你怎么不请他到家里作客啊?让我好好谢谢他才行!”
何名哭丧着脸,“妈!人家忙得很,家里条件也不怎么样,要照顾奶奶呢。”
何母皱眉,“那有时间再说吧,你老师的确过分了,不过……你老师这种脾气在社会中也常见的,你交钱去她那儿学习,她的态度一定会比课堂上好很多。当然不好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所以……明天你得去报名。”
何名瞪大眼睛,“不是吧,怎么还要去报名?朱老师的教学方法根本就不怎么好,还不如牧然讲解得好呢,花钱也是白花的。”
何母扬眉,冷笑,“难道我还差那两百块的补课费?你别忘记了啊,你一双鞋子都不止两百了,乖,明天去报名,只要对你好的,你都得去做!”
何名痛哭流涕,看来不管他怎么说朱妍的坏话,何母还是会让他去补课的!
要不要……举报朱妍私下收费补课呢?
何名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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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的这一天,江鱼舟剪了头发后就回家帮养父母干活了。
父母都去打鱼了,她跑去江帮没有找到可以帮忙的活,只能回家搞个大扫除什么的。
幸好深秋了,今天还不算热,剪了头发的江鱼舟干得特别的起劲。
作为邻居的孙盈露倒是在傍晚,夕阳西下、满天晚霞的时候才回来。
她一回来就冷冷地瞪了一眼在家门前收咸鱼的江鱼舟。
她提着一个大袋子里,孙母王婶出门看到女儿,立刻笑盈盈地问:“盈露,你又买了什么了?”
“不是我买的,是同学送的。我本来不想要啦,可是她们硬是塞到我手里,没办法,我只能带回来了!”孙盈露的口气有着几分炫耀的味道。
其实这一袋子的东西,是她自己买的,同学们知道她污蔑江鱼舟之后,都不跟她玩了,连同桌也不愿意跟她逛街了。
“姐,你不会骗人吧?你同学都穷,怎么可能送这么多东西给你?”孙盈露的弟弟扯扯嘴角,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江鱼舟低头收拾着父母晒在外面竹排上的咸鱼,仿佛没听到母子三人的对话一样。
“哈,你没朋友可就是这样说,我同学可有钱了,花钱都不眨眼的,哼!可不像某人,交的都是穷人,弄得还很神气的样子。”
孙盈露冷笑一声,然后看向了孙母,“妈,今天她还让我写道歉书呢!”
说完,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江鱼舟。
孙母爱女如命,两个孩子都被她宠得不行,家里又开船,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总比江鱼舟家好多了。
听到女儿这样说话,孙母腾地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质问道:“江鱼舟,你凭什么让盈露向你道歉?你脸够大啊?”
江鱼舟抬头,看着孙母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对方手一扬,立刻将还没收的咸鱼打落了一大片。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个女人多讨厌,她的女儿就有多讨厌。
“王婶,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江鱼舟冷笑,“你也是的,我是小辈,你不分青红就过来质问我,还将我的咸鱼都弄掉在地上,你这是以大欺小啊?”
江鱼舟哪里怕她,大声地提高了嗓门。
不少工作回家的渔民看到这一幕,都皱起了眉头。
孙母是什么德性,大家都知道的。
江鱼舟这孩子一向乖巧,绝对不会乱冤枉人。
“哟,还以大欺小?你欺负我家盈露的时候怎么不说?”孙母伸手就要拧江鱼舟的耳朵。
孙母就是一头泼辣的母老虎,江鱼舟小时候不知道多少次被她拧耳朵,拧得可痛了。
江鱼舟可不是包子,她后退几步,大声叫道:“王婶,你别拧我耳朵,我小时候耳朵差点被你拧掉了你怎么不向我道歉?还有,孙盈露冒充我写情书给男生,污蔑我和别人谈恋爱,要不是有监控,她还死不承认!大家来评评理,她这样做对吗?”
隔壁的四婶走了出来,大步地走到江鱼舟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我说王婶,你脸皮蛮厚的啊!明明是盈露的错,你作为大人不好好管教孩子,反而来责怪受害者,我说啊就是你这种黑白不分的人,才养了这么坏的女儿。”
四婶对江鱼舟一直都很好,因为她生了两个儿子,一直渴望着有个女儿,结果后来一直未能怀孕了。
加上江鱼舟小时候的脸蛋儿总是胖乎乎的,非常招人喜爱,四婶一直将其视为女儿看待。
“管你什么事啊,给我滚开!”孙母开始发挥泼妇性格,厉声叫嚷,“今天我就要教训小江这个贱蹄子!”
哗啦!
叉腰站在那里骂江鱼舟的王婶,突然被人从身后倒了一桶鱼。
那桶鱼还没杀,和着水一起从她的身上滚滚而落。
水哗啦一声,透过了王婶落到了地上。
王婶顿时成了一个落汤鸡,全身都湿掉了,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鱼腥味。
“骂我女儿?老王,以前孩子之间的争吵打架,都是你家盈露欺负我家鱼舟,看在孩子小,我不跟你们计较。可是你这样骂她欺负她,还当我是病猫?”赶回来的江明双目怒瞪,厉声地怒斥道。
江母上前站在江鱼舟的面前,“我家鱼舟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骂她?”
两夫妻以前一直隐忍,虽然对方有点过分,但是两夫妻都让江鱼舟忍让。
然而今晚听到“贱蹄子”三个字,夫妻二人压抑在心里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孙盈露直接吓呆了,她从来没见过江明这副模样。
孙母啊啊啊的尖叫几声,正想嚣张地扑上去,却被孙父上前拉住了。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孙父一直在屋里,刚刚江鱼舟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自家女儿是什么样,父亲的最清楚了,江鱼舟没理由污蔑她的。
“天杀的啊……我被欺负了你作为男人也不管管,呜呜……你们欺人太甚了!”孙母大声哭叫,因为哭得很假,引得围观的村民都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鱼舟,你和孙盈露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母说道,“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妈,就是她欺负我,她冒充我写情书给我同桌,还将信交到班主任那里去,污蔑我和别人早恋!”江鱼舟说道。
孙盈露气急败坏,“才不是……你……你污蔑我!”
“孙盈露!你敢请家长一起到老师面前说这句话吗?怕只怕你还要再写几封道歉信呢!”江鱼舟冷笑声,眼底全是讽刺。
孙盈露咬着唇,不敢再怼江鱼舟了,扭头对孙母说:“妈,不跟这种人计较了,我们回去吧!”
孙母见到身材健壮的江明满脸愤怒,眼神冰冷到极点。
江明可是春石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她当然他邻居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暴怒,孙母怂了,低声地骂着往屋里走去。
江鱼舟将掉在地上的咸鱼捡起来,吹了吹,放进了袋子里。
“鱼舟,你没事吧?”江母担忧地看着女儿,生怕她被孙盈露气哭了。
哪料江鱼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妈,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