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烨
第25章 第25夜的呢喃
牧然的心里自然是有点儿难受的，然而想想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就释然了。
知道了她不嫌弃自己，那就足够了。
“没事，调座位又不是让你转学，这多大的事儿呢？”牧然淡笑，用笔敲着桌面，“你别内疚，我其实也想让老师调座位了，毕竟……全班人只有我和你是男女同桌，外人不理解会用有色眼光看你的，你还是和女生坐着一起的好。”
江鱼舟怔住，她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他……真的不难过吗？
少年在笑，笑得很自然，弯弯的眼睛让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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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淮坤上课后，便清清嗓子，直入正题。
“有同学反应说在后面看不到黑板，而且有些个子矮的同学的确被编到后面了，所以今天重新调一下座位吧！”
鲁淮坤这么说，大家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因为之前朱妍调座位就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看顺眼的在前排，不顺眼的在后排。
倒是孙盈露暗暗得意，她觉得江鱼舟的进步都是牧然带来的，全然忘记此前别人本来就是那个成绩。
“刘健，你跟周正坐。”
“江鱼舟，你上前，坐到黄浅薇身边。徐婉同学，你到第一排来……”
江鱼舟重新和黄浅薇成为同桌，两人都有些感慨，没想到高二的第一个学期，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牧然被调到了第二组的最后一位，因为他个子真的太高了，坐前面的话会挡到后面的同学的。
和他同桌的是何名。
鲁淮坤这一次的调座位可以说是相当的机智，将和牧然关系好的何名调到他身边。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调好座位之后，班里的学习气氛再次浓烈了起来。
江鱼舟却有些隐隐的难过，她知道牧父是被冤枉的，可是无法说出来。
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她，只有等时间来证明一切。
现在江明还让孙盈露盯着她，不许她跟牧然走得近，简直就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全身难受！
孙盈露就是一台监视器，在班上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
若是她继续搬弄是非，江明绝对会给她办转学的。
中午用餐的时候，江鱼舟和黄浅薇依旧坐着之前的位置，但是牧然和何名却已不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孙盈露就坐在不远处，那双小眼睛时不时往江鱼舟身上扫来，就像雷达一般，随时定位她。
江鱼舟被恶心得不行，脑子转得有些累，就是想不出一个对付孙盈露的办法。
揍她一顿？不，体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不对方到老师、爸爸那边告状，吃亏的是她。
威胁她？孙盈露这么好威胁的话，那就不是孙盈露了。
江鱼舟苦恼之余，孙盈露却留意到不远处的孟杰超。
孟杰超上次被牧然震慑之后，再也不敢到教室找江鱼舟了。
但是这几天里，他又开始盯着她，吃一顿饭，就要抬头看上十几次。
孙盈露暗暗咬牙，看来对方真的很喜欢江鱼舟了？
孟杰超吃完饭后，将餐具放到了学校的洗碗池里，孙盈露则跟在他的身后，如影似魅。
孟杰超走到了校园的小道上，突然回过头，冷冷地看着跟在身后的孙盈露。
“你跟着我？”
孙盈露咬着唇，“我……我……”
她紧张得不行，其实她想说一些江鱼舟的坏话的，然而被孟杰超一瞪，她居然说不出话来。
“你跟江鱼舟有矛盾吧？”孟杰超突然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
他现在还在觊觎着江鱼舟，但是因为学校严禁早恋，他不敢有什么行动。
更重要的是，江鱼舟根本就没给他机会，就算在外面造谣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也没几个人信。
“没有……我……我是她的邻居，比较了解她而已！”孙盈露轻声地说，“其实她是弃婴，据说刚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了。我隔壁的江伯伯在一条破船上发现了她，你说啊……十几年前……那些扔孩子的人不是生得太多，就是私生子，对吧？”
孙盈露那双小眼睛充满了期待，孟杰超看着她，半晌才轻声笑了起来，“孙盈露，其实你也长得不错。”
她一顿，脸立刻涨得更红，“真……真的吗？”
“嗯，以前谈过男朋友吗？”孟杰超双手插袋，吊儿郎当的模样，看样子像在开玩笑。
“没有！”孙盈露连忙摇头，“我从来没喜欢过别人，只喜欢……你。”
她羞涩地低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孙盈露的眼睛是小了一些，但是小脸尖尖，还是显得很清秀的。
在孟杰超的眼里，只要清秀，就能玩了。
这个男生明明就是情场老手，可是孙盈露却只看颜值，被夸了一句，幸福得像得到了天下。
“我……我可以加你QQ吗？”孙盈露小声地说。
孟杰超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可以啊，下节课下课后，你在这里等我。”
孙盈露感觉到可以幸福地死去了。
回到座位之后，她都忘记当小间谍的事了，脸上持续发热，连眼睛都仿佛还在冒着粉色的泡泡，她撕了一张草稿纸，抄下了自己的QQ号码。
孙盈露家里没有电脑，但她都是偷偷到网吧去上网的。
想象着自己即将能和孟杰超成为“好友”，她的唇角一直含着笑，早就将监视江鱼舟的事抛于脑后了。
只是她没想到，未来的孟杰超会给她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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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重新编排之后，江鱼舟和牧然相处、交流的机会自然少了。
平时江鱼舟起得早，但是江明有意无意地留她在家里帮忙，一般都是踩点到学校。
然后有孙盈露的“监视”，江鱼舟根本就不敢接近牧然，生怕江明一个大怒，将她调离一中。
在江明的眼里，就算去一个差一点的学校，也总比她的人生出问题的好。
而晚上放学，江明也会在路口等她，所以江鱼舟和牧然的相处，也就只有出了校门之后，相伴十分钟左右就得分开了。
不是江鱼舟先走，就是牧然先走。
有时候在班里，江鱼舟会写字在草稿纸上，让黄浅薇拿去给牧然。
有什么不懂的，也让她帮着拿过去让牧然解题，总之两人是有文字的互动的。
虽然有时候牧然感觉到有点儿难受、孤单，但是身边有着何名，他也不至于孤单寂寞冷。
现在江鱼舟面对的是来自父母的压力，他应该跟她保持距离。
就从鲁淮坤调座位的事来看，牧然觉得没这么简单，他不是傻子，如果觉得座位不合理，为什么要等家长要求之后再重新编排？
就从那天江明对他的态度，牧然就明白，对方极可能认识他，了解他的身份才会这么敏感。
大家都没有错，牧然才会释然的。
他不会像当初那般失落、绝望，起码他的生活，还有妈妈、奶奶、江鱼舟和何名。
光阴似箭，转眼之间就到了寒假了。
高二和高一终于能同步放假了，高三才苦哈哈，假期也只有那么一周。
尽管放假了，江鱼舟依旧很早起来，但因为天气冷了，江母心疼她，从来不许她帮家里杀鱼、腌制咸鱼等等。
所以早起的江鱼舟闲着没事，将堂弟江健安拉上，一起朝着公路边晨跑，跑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绕一圈就回来。
路途大概有三公里，江鱼舟和堂弟都是刚刚跑，跑跑又歇歇，跑上几天就习惯了很多。
这个时候的小公园，还没有广场舞大妈，也没有人将它当成K歌场地，周围都静谧无比。
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伯伯在角落里练太极拳，他们精神抖擞，寒风轻拂，他们丝毫不惧。
“呼，姐……先歇会……歇会啊！”第三天跑到小公园的时候，江健安停了下来，累得气喘吁吁的。
江鱼舟全身开始暖了，刚刚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寒风括面，几乎能将她的脸皮都括下来。
两姐弟停了下来，做一些拉伸的活动。
“江鱼舟，是你？”一个声音突然从前方的一棵百年榕树旁边传了过来。
熟悉的声音，让江鱼舟惊喜不已，她抬眸，便看到从那榕树下走出来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稀疏的晨光作为背景板，少年就像一个黑色骑士，潇洒又写意。
“牧然，你也在啊？”江鱼舟眨了眨眼，心里有点小惊喜。
牧然不由得弯弯唇角，欢喜像花般绽，“嗯，我起来得早，无聊就到处走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他前半句话是真的，因为生物钟已固定了。他闷得慌，又不想温书，所以沿着公路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春石村的路口。
在那里小站了几分钟后，牧然又朝前方走，直到在这里看到有几位老爷爷晨练，他便坐在榕树下，想让这安静的清晨洗涤他心间的烦躁。
然而他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江鱼舟。
“姐，他是谁啊？”正在二中上初三的江江健安看向了牧然。
“他……是我的同学，牧然，这是我堂弟健安。”
两个少年对望一眼，打了声招呼。
“你们在跑步吗？”牧然问。
“嗯！我也闲得慌，总不能一直看书温习的，所以我拉着健安出来跑步了。”江鱼舟抿着唇，心跳好像还加速了，明明现在停了下来。
“原来这样。”牧然低笑，“一会儿……”
他顿住了，他本想说一会儿他跟着她一起往回跑的。
然而调了座位之后，牧然和江鱼舟就很少接触了，虽然他们还有文字的交流，可是现在这么近，万一被江父看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