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泷芽
一个稍微大一点的,亚麻色的头发,蓝色眼睛,脸颊上一些可爱的雀斑,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后面跟着一个穿一身运动装的小姑娘,张抗抗觉得好像见过这样的衣服,应该是哪个足球队的队服,小姑娘比男孩小一些,也一样是黄色头发。
麦克牵着的还有两个,一个应该是亚洲的男孩子,黄皮肤黑眼睛。还有一个最小的,黑色皮肤,头发卷卷的贴在头皮上,眼睛超级大,眨巴眨巴的,看衣着应该是个小姑娘。
张抗抗立刻转头看着妮娜问:“你的?都是你的?”
妮娜点点头:“都是我的。是我和麦克领养的。”
妮娜说着朝他们招招手,几个孩子立刻跑了过来,叫妈咪。
妮娜一把把最小的那个黑皮肤小姑娘抱住了,对张抗抗说:“这是我和麦克去非洲的时候收养的。父母都没了。”
她低头看一眼小姑娘,见她手里拿着都是糖,便问:“中国糖好吃吗?”
小孩的中国话说的不太顺溜,但还是一字一顿道:“中、国、糖、好、吃。”
张抗抗看着眼前这一幅画面,转头又看向赵永红,赵永红也高兴的朝她点点头,最后两人都看向妮娜,只见妮娜一双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这四个孩子,从没有过的满足和幸福。
到了傍晚,麦克就带着四个孩子走了,晚上冯坤倒是露了个面,买来一堆好吃的,又匆匆离开了,说这个家就留给她们三个疯吧,他晚上要加班,正好住在厂子里。
张抗抗连忙问张和谐怎么样了最近,冯坤就说你可放心吧,那小子比谁混的都好。
张抗抗这才放心,想着等周励来了,一起去看看玉米穗去。
妮娜就在一旁惊叫:“那个二福都结婚了?”
“当然,”赵永红说:“人家孩子都很大了。”
“是吗!”妮娜不敢相信的说:“还说自己不老,能不老吗,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有下一代了。那时候我见二福他们的时候,他们只有那么小一点。”
妮娜说着,拿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么高吧,四个小萝卜头。”
赵永红也感叹道:“谁说不是呢。我和抗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刚刚生下五福,五福那时候就那么小一点,抱在怀里。我和周励还有冯坤,三个人经常轮流抱她。可现在呢,都大学毕业了,工作了。”
赵永红越想感叹越深,“自己还没觉得怎么样呢,突然这一年年过的,就那么过去了!”
“五福在哪里工作了?”妮娜问。
“在帝都。”张抗抗说,“和三福在一起呢。”
“就是那个单眼皮,十分冷漠,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妮娜问。
“是。”张抗抗说,“不过三福不是单眼皮,有一点点内双。”
妮娜挥一下手,“差不多就是单的了。后来我不是还见过她吗,你结婚的时候。”
妮娜回忆着那时候见三福时,三福的模样,“模样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细长的眼睛,尖下巴。不过她的长相在国外是很受欢迎的。”
张抗抗听了,便笑了,“好像就是,她之前还作为交换生出过国,听五福说有不少人追求过她,不过三福没和我说过。”
“做过交换生啊,那都是很优秀的人才能做交换生。看起来你家这三闺女可以啊。”妮娜笑道。
妮娜常年在国外,和张抗抗的联系也就是通信,或者偶尔打个电话,问的聊的都是张抗抗的事情和她自己的事情,别的事都很少说,所以也不太清楚张抗抗那几个孩子的事。
妮娜又接着道:“那大福呢,我记得当时他在上大学。那孩子一看就厚实,长相可靠,现在怎么样了?”
妮娜说着,就看见赵永红对她使眼色,可话已经说出来了,想收回去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张抗抗。
张抗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呢,微微一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赵永红立刻岔开话题,对妮娜说:“你还记得二福吧,那个你说长的最帅的小伙子,现在在我们厂呢,是技术部的主任,年纪轻轻,厉害着呢。”
妮娜赶紧说:“是吗,那在你们厂子工作,那是不是也在附近住?”
赵永红点点头:“离的不远,我们这是先前分的,他们这一批年轻的在后面那一排,是后期盖的。”
赵永红说完,看向张抗抗:“你这一趟去不去看玉米穗?”
张抗抗回答道:“要看的。等明天周励和周围回来,我和他们一起去。”
*
张和谐下班的时候,正好看见冯坤,冯坤看见他连忙说:“你妈来了,在我家呢,她们三个朋友聚一聚。”
张和谐便道:“是吗,那我一会儿去看看。”
“还是别去了。我都不让进家,以免打扰她们。我听你妈那意思,是明天等周围他们来了,一起去看穗穗。”
张和谐想了想说:“那行吧。明天再说,我今天也不去了。”
冯坤在食堂打好了饭,这是正端着往办公室走,张和谐连忙掀一下他的饭盒,往里看一眼,“今天有西红柿鸡蛋啊,不行,我得打一份回家,我家穗穗最喜欢吃了。”
冯坤摆一下手,“去吧去吧。”
张和谐去食堂打了一份西红柿鸡蛋和蒜薹炒肉丝,就往家里骑车。
张穗穗白天都在钱之云那里,自从王华娶了老婆,钱之云就觉得自己这儿子没有亲侄女好,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张和谐好,就决定一心一意的照顾玉米穗,就天天带着玉米穗,真的当成自己亲孙女带了。
其实很简单,人心换人心,而且钱之云也看透了自己这儿媳和儿子,知道指望他们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张和谐那是后妈,她自己觉得比不得亲姑姑的亲近,就主动要求在钱豆豆上班后照顾玉米穗,白天带着,晚上张和谐和钱豆豆来接走,第二天一早再送来。
原本养玉米穗的时候,钱之云是带着一点功利心来的,想着就是张和谐念着她的好,以后她钱之云老了,也会毫无怨言的照顾她。可养孩子这件事就是这样,那是一天天积累出来的感情,这养大了玉米穗,感情也出来了,钱之云现在就是离不开玉米穗了,晚上也经常不让她走,要自己搂着小穗穗睡觉。
张和谐来接玉米穗回家,带了一大份的西红柿鸡蛋,想着这时候他们一家也该吃过饭了,想着让小穗穗能吃一口是一口的,剩下的明天热一热再吃。
可这到了家,钱之云听到大门响,立刻就跑了出来,对张和谐小声说:“轻点,穗穗睡着了。”
张和谐看看天色,“怎么睡这么早?”
“中午没睡觉,和隔壁家的孙子一起玩疯了,吃饭的时候就在犯困,吃完就睡着了。”
张和谐有点为难,这要是钱豆豆跟着来,他骑车带着钱豆豆,钱豆豆坐在后面还能抱着睡着的穗穗,可今天钱豆豆上晚班,怎么办?
钱之云就说:“别傻了,孩子都睡了还接走,你进屋看她一眼,让她在这里睡吧。明天也省的你送了不是?”
张和谐想了想,把菜从车把上拿下来,递给钱之云:“姑姑,这是我打的西红柿炒鸡蛋,穗穗喜欢吃的,还有一份蒜薹炒肉,你喜欢吃的。”
钱之云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连连说:“你看你,来接个孩子还得想着我。明天中午吃,我给穗穗热了吃。”
钱之云说完拿着菜就往厨房走,还没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笑着说:“不行,这得放我们屋,放厨房,一会儿那两口子回来,肯定就给吃了。我得藏起来,明天给穗穗吃。”
张和谐也跟着进了卧室,看一眼躺在床上睡的香甜的玉米穗,这才回家。
张和谐回到自己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拉开灯绳,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打开电视机,准备看一会儿电视,顺便等钱豆豆回家。
张和谐看了一会儿电视,就听到好像有人在敲门,他站起来走到客厅门口,喊了一声:“是豆豆吗?”
外面没人回应,张和谐又重新坐下了。
可不一会儿,敲门声再次想起,张和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往外走,拉开大门门口的灯,然后把大门打开,往外看了一眼,竟然一个人没有。
张和谐气的不行,自己明明听见了敲门声,而且不只一次,却一个人都没有。
张和谐就决定不走了,站在门口往四处看,想着能不能找到是谁在恶作剧。
张和谐在大门口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看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往这边来,远远的一个身影,张和谐十分熟悉,叫了声:“豆豆。”
钱豆豆骑到家门口才下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张和谐实话实说:“刚才好像有人敲门,出来看吧,又没有人。”
钱豆豆警觉性的往后看一眼:“有人敲门?”
“是啊。”张和谐把自行车接过来,推进院子里,对钱豆豆说:“也可能是我听错了。”
钱豆豆不放心的往外看,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人影,便摇摇头跟着张和谐回了家。
“穗穗睡着了?”钱豆豆问。
张和谐说:“没接来,我去接的时候,人家已经睡着了。咱姑姑没让来。”
“哦。”钱豆豆说着,就走过去关大门,她关门关的很慢,特意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每人,毕竟这里是家属区,到处都是房子,天又黑了,没个灯,随便哪里蹲个人,谁也别想看见。
钱豆豆慢慢把门关上,就在两扇门马上就要合在一起的那一瞬间,钱豆豆就看见远远的,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
钱豆豆立刻叫道:“谁?”
钱豆豆迅速把门打开,紧跟着就跑了出去。
张和谐也赶紧跟出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跟着跑了很远,却什么人也没抓到。
张和谐就问:“你看见有人了?”
钱豆豆说:“没错,就在那石头后面蹲着了,见我要关门,就有人从后面站起来了。”
“男的女的?”张和谐问。
钱豆豆摇摇头:“看不太出来,弓着身子也看不出男女。”
张和谐想了想,“这几天还是别接穗穗了,我感觉不太好。先把人抓住再说吧。”
钱豆豆嗯了一声,拉着张和谐回家。
临关门的那一瞬间,钱豆豆又转头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一片漆黑。
“进屋吧,别想了,我在家呢还能有人敢进来?”张和谐道。
钱豆豆笑了笑,“我觉得也是。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
钱豆豆说着,挎着张和谐的手臂走进房间。
可她还有事没有和张和谐说,她也不准备和他说。
今天她上晚班,下午四点才接班。
她刚到厂子的时候,工友就告诉她,白天有人来找她了,就在工厂门口,说要找钱豆豆。
工友正好路过,就说钱豆豆还没来上班,钱豆豆的男人张和谐倒是在。
那人听了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钱豆豆也不知道来找她的人是谁,只是听工友说,是个女人。
钱豆豆心下就想起一个人来。
她在厂子里想了许久,决定先不告诉张和谐。这晚上又出这一档子事,钱豆豆就有点确定了,应该是她没错。
“想什么呢?”张和谐戳钱豆豆一下,“还想那人呢?可能就是谁在那里恶作剧,从明天开始,我和你一起下班,你上晚班的时候,我先去接穗穗,接了穗穗后我们爷俩再去接你,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吧。”
钱豆豆扭头看着张和谐,眼睛里亮亮的,真心真意的对张和谐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假期快乐啊。
先请个假,明天木有更新。
表姐携全家回来了,明天一大家人聚会,另外庆祝祖国七十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