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寡妇养娃 第46章

作者:泷芽 标签: 穿越重生

  大福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二福转头看一眼后面,感觉张抗抗是要和他大哥说什么,便没有靠近,和宝根宝华一溜烟跑远了。

  张抗抗和大福并肩走着,两个人走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只是捡着荫凉地儿走。

  虽是进了九月,可这中午头还是热。两个人走了一小会儿,都出汗了。

  张抗抗擦一下汗,顺手把手里的手帕递给大福。

  大福正犹豫着接不接,就见张抗抗把手帕展开了,拍在大福的脸上。

  大福的脸被手帕蒙住,立刻就不能走了,他看不见前面的路了,连连停下脚步,把手帕扯下来,看着张抗抗。

  张抗抗笑着说:“用完把手帕放书包吧。”

  大福点点头,擦好了汗,把手帕放进书包里。

  张抗抗和大福并肩走着,低头看一眼大福小小却十分坚定的小身板,道:“大福,我有话和你说。”

  大福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张抗抗一边走一边说:“大福,你知道我吧。”

  “嗯?”大福不懂张抗抗说什么。

  张抗抗继续说:“我是地主家的,成分不好。我爸爸妈妈都没了,一个爷爷现在也在监狱。我想去看看他都不可能。”

  “还有两个姐姐。我二姐你见过,大姐在县里。”

  “虽然有两个姐姐,但她们都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张抗抗抬头看一眼宽大树叶中晃眼的大太阳,拿手遮一下,继续说:“你可能不太明白,一个成年人,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家是什么意思。那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最近的,就是自己家的家人。最重要的也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男人。”

  张抗抗说:“你长大了大概就懂了。我想说的是,对于我来说,我的姐姐,她们有自己的家人要照顾,有自己的家人需要她去奋斗。而我,有的就是你们。”

  “大福,我说这些话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你们四个虽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们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们,我们是互相依靠着才能过下去的。其实,这也是我努力活下去的理由,有时候我就想,如果你们四个都不在,我带着五福,该怎么生活下去。你们小的时候,我带着你们长大,等你们长大了,我干不动了,你们也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大福?”

  大福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张抗抗,只见张抗抗笑着看着他,“有没有血缘有什么重要的?我们在一个屋檐下吃饭,一个房间里睡觉,时间长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有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我们是要互相靠在一起,才能活下去的,互相依偎,互相帮助,互相依靠。就像我给你们做饭,你们每天早晨都去割草喂羊一样,这个家是我们六个人的,是不是,大福?”

  张抗抗看大福时,只见大福眼睛里闪亮亮的。

  她笑着把手放在大福头上,小光头已经长出了新的发茬,张抗抗手放上去就感觉到了,看着大福道:“你头发长出来了,等晚上我给你剃一下,好不好?”

  大福听懂了张抗抗的意思,他点点头,说:“好。”

  “好,那就去上学吧。到了学校把钱交给老师。然后提醒二福也交上。放了学就赶紧回家,吃完饭再出去玩。”

  大福说了声好的,就看见张抗抗朝他挥挥手转身往回走了。

  大福站在原地,看着张抗抗的背影,他努力了很久,终于把手举了起来,朝张抗抗的背影,挥了挥。

  张大福再往学校的路上,脚步异常轻松。

  等他到了班里,乔老师下午上完课后,张大福突然站了起来喊一声,“乔老师。”

  乔老师停了下来,看着张大福问:“怎么了?”

  张大福从书包里拿出那一块钱,那钱早就被他理的平平整整的,一点点的压平了,又在手心里攥了好久,钱湿了又干了,又湿了,又干了。

  张大福双手拿着那红色的一元面钞,递给乔老师,高声道:“老师,我交学费。”

  乔老师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张大福竟然主动交了学费,而且还不是全班最后一个,看一眼那一块钱问:“你的?”

  张大福郑重的点点头,“是,老师,这是我的学费。”

  乔老师不可思议的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你会拖到过年还不交呢。这次怎么交的这么快!行行,好,老师收下了。”

  此刻班里所有的孩子都看向张大福和乔老师,原本闹哄哄的班级,都安静了下来,这是大家第一次见张大福在班里交学费,以前他的学费都是老师每天都班里点名批评还没有交,然后一拖就要拖到过年呢。

  当所有的同学把目光都放在张大福身上时,张大福觉得自己终于直起了腰,他看着乔老师继续说:“乔老师,我弟弟也要交。”

  乔老师也笑了,道:“行啊,下节课我去他班上,会提醒他交上的。”

  张大福点点头,转头回自己座位,一转身,就看见全体同学的眼神。

  张大福上学两年,第一次在班里把腰挺直了。

  他很高兴。

  今天是他最最高兴的一天。

  *

  张晓从革委会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一蹦一跳的走。

  大家中午都蹲在地头吃饭,找个荫凉处一坐或者一躺,休息一会儿继续上工。

  赵晓才不在地头吃,她嫌风大,吹过来的尘土都把饭弄脏了,便跑到革委会跟着她爹在办公室里吃,吃完了还能坐在那里歇歇脚,反正没人管她,也没有人敢管她。

  张晓吃过饭,端着她爹张来福的搪瓷杯喝着浓茶。

  喝了几口,就看见人从县里来了,还捎了一些东西,其中就有信件。

  张晓端着杯子就往外走,见那人哗啦啦一下都放在了桌子上,说:“这还有些文件,谁的谁自己来找吧。”

  张晓喝着水翻一翻,就看见一个信封上写着周励的名字,字体很娟秀,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字。

  张晓连忙把信拿了起来,着急忙慌的把杯子送到屋里,就往地头上跑。

  张晓拿着信,在地头转一圈,知道人多的地方肯定没有周励,他指定又找个没人的地儿凉快去了。

  找了一会儿,张晓终于找到了在树荫下躺着的周励。

  他脸上盖一个草帽,遮住了他的脸。可张晓依然一眼就能认得出是周励,便往周励身边走过去,小声叫:“周大哥。”

  周励睡着了,睡的死沉死沉的。

  张来福不让他挑粪了,可分给他一个掰玉米的活,周励他们小队负责一大片,几个人又被临时抽调走了,剩下了三个人掰玉米,除了周励,还有两个妇女。周励干的就要多了。掰了几天的玉米,掰的手腕子都是酸的。

  张晓走到周励身边,喊了两声没喊醒周励,就蹲了下来。

  张晓这一靠着周励蹲下,周励好像梦里觉察到什么一样,立刻一个激灵,忽地坐了起来。

  张晓被他猛的起身吓一跳,惊呼:“你醒了?”

  周励这才看清是张晓,便道:“哦。”

  张晓笑着说:“我喊了你几声,你一直睡,喊不醒。”

  周励连忙站起来,走远了两步,才问张晓:“你有什么事?”

  张晓见周励看见她就跟什么似的躲的远远的,气的脸都红了,一双眼睛看着周励,好像要哭出来一般,可酝酿了一会儿情绪,觉得可能是这大太阳太毒了,把她的眼泪都给蒸干了,气呼呼的把信往前一递:“你的信,我给拿来了。”

  “哦。”周励接过去,低头看一眼信封,然后说:“谢谢。”

  张晓自觉没趣,站起来拍拍身上,说:“那我回去了。”

  周励看都没看她,一手拆着信,低头说:“好。”

  周励把信打开,抬头就是大哥好,周励便知道是周星写来的。

  他往下看了看,署名的确是周星,又把信给合上,重新放到信封里。

  放好后,周励一抬头吓一跳,张晓竟然还没走。

  他原以为她已经走了,没想到还在那里站着呢。

  周励吓一跳,问:“你没走啊。”

  张晓没回答,却问一句:“信是谁写来的啊?你怎么不看了?”

  周励把信放上衣口袋里,说:“回去看。”

  张晓咬咬下唇,皱着眉说:“是个女孩子写的?”

  周励看她一眼,眸子深了许多,道:“是。”

  张晓熟悉那种眼神,那是周励爆发前最后的警告。

  就像那天,她一直拉着凳子靠着他坐时,周励看她就是这种眼神。

  张晓不敢再问了,心里又特别想知道是谁寄来的信,可看到周励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张晓只能退一步,咬着牙说:“好吧。”

  张晓见没办法在聊下去了,深深看一眼周励,转头就要走。

  她走了没多远,停下脚步往回看,就看见周励又躺下了,脸上依然遮了一个大草帽。

  张晓就那么看着周励,看着他那两条大长腿伸的直直的,坚实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张晓就觉得自己好像就坐在他身边一样,随着他的呼吸,自己也在呼吸的,同步同频率。

  周励的呼吸声好像就在自己耳边响起一般,张晓痴痴的看着他,直到周励轻轻翻一□□,张晓才缓过神来,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往回跑。

  周励傍晚下了工,回到家就躺下了。

  赵永红感觉不太对,就问冯坤:“周励怎么了,第一次见他回来就躺下。”

  冯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进去看看。”

  冯坤进了屋,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对赵永红说:“好像是发烧了。”

  张抗抗端着碗正往外走,听到说周励发烧了,停了一下,把碗放在桌上,看着冯坤问:“这么热的天,一直干活,是不是脱水了?”

  冯坤便说:“你不知道,之前是让他挑粪,挑了几天的粪,周励肩膀都是血印子。他只是没说过,晚上睡觉的时候,衣服都脱不下来。”

  赵永红在一旁站着,听的眼圈里闪着泪,说:“他们欺人太甚了。去挑粪的,至少两天就换一拨人,就周励,一次也没换过,一连挑了好几天。”

  冯坤叹口气,“谁说不是呢。”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又看不见,你和他一个屋里住着,怎么不帮他上上药什么的?”赵永红看向冯坤问。

  冯坤也委屈,说:“你得让我能摸的着才能给他上药啊。他说吗,他连我也不说。他每天都要熄了灯之后才脱衣服,每次脱的时候我都看不见,黑灯瞎火的,有时偶尔听到他嘴里发出嘶的一声,我问他怎么了,他就说碰到了。我也是后来在他床上看到他的衣服才知道。”

  冯坤指一下肩膀那里说:“就衣服这里,都是血印子。我才知道,他受伤了。”

  赵永红的眼泪啪嗒嗒就流了下来,气狠狠的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啊。”

  冯坤说:“谁说不是呢,就这早起还出来拍球呢。我压根就没想着有这么严重。这几天又让他去掰玉米,我看他们小组里的壮劳力都给抽走了,就他带着两个女人在那里掰玉米,那么一大片,手都掰肿了。旧伤没好,新伤又上了,能不发烧吗?”

  “那那……”赵永红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要埋怨冯坤什么了,自己心里知道这怨不得冯坤,可又没有个地方抒发情绪,气的直流泪。

  他们三个一起来的,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就像一家人一样,赵永红心疼。

  她抬起头问冯坤:“现在怎么办啊?”

  冯坤说:“我刚把他叫起来喝了一大杯的水,他就睡过去了。一会儿我去找赤脚医生那里看有没有退烧药,再要点什么药来给他肩膀上的伤消消毒。”

  赵永红无奈:“也只能这样了。”

  张抗抗招呼着孩子们吃饭,听两个人说着话,抬眼看向周励屋里。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屋里,烧起了水。

  冯坤胡乱吃了几口,就匆忙去找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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