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子哲
苏翼再次想到了初见时,她望着他怔怔出神的模样,难道之前真认识?可是回京后,他确实不曾见过她。
苏翼想了半天,总觉得他不至于调戏一个小姑娘,但是仔细回想的话,她生得确实很美,万一真混账了,怎么办?
他当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日还让苏皖和赵冉桐帮着问了问,为何唯独他不行,顾茗筱嘴巴很严,自然没问出什么来。
见哥哥也有些怅然若失,苏皖满心遗憾,不由叹口气,“我本以为那人迟迟不提亲,你就有机会了,谁料……”
苏翼拧眉,“什么那人?”
见他追问,苏皖便将顾茗筱被救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苏翼听了却犹如晴天霹雳,脑海中总算浮现出一个小姑娘的模样来。
难怪他总觉得她隐隐有些眼熟,竟是八年前遇到的。
她被拐子挟持后,恰好遇到在后山打猎的苏翼,苏翼瞧出不对后,就救下了她,本以为小姑娘生得文文静静的,肯定吓坏了,谁料被救下后,她并未哭泣,而是郑重道了谢,还问他是哪家公子,日后好让父母登门感谢。
她个头小的,生得也唇红齿白,瞧着明明才不过七大岁大,却跟个小大人似的,一再询问他的名字。
苏翼不由有些好笑,就逗了逗她,说什么他是江湖侠客,讲究做好事不留名,要是非要感谢,被武林盟主知道了,他这个侠客就当不成了。
小姑娘睁着一双澄清的大眼,听得一愣一愣的。
胡扯了一会儿,打算将她送回去时,苏翼才发现她的脚扭伤了,走不了路,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见她年龄又小,就说要背她,谁料她却守规矩得紧,就是不让他背。
苏翼总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深山里,便顺口说了一句,等她长大了可以娶她,她这才乖乖趴在他后背上。
谁料一句玩笑话,小丫头竟记了这么多年。
苏翼愣了半晌,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有人因他一句玩笑话,等了那么多年。
见哥哥神色不对,苏皖蹙了下眉,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她想确认时,却被苏翼推了出去,他垂眸道:“你别管了,这事我自己解决。”
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苏皖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见哥哥不乐意说,也没再追问,不过见他总算开了窍,苏皖倒也有些欣慰。
接下来两个多月苏皖都没再过问哥哥的事,他跟顾茗筱也依然是那个状态,两人谁都没有定亲。
时间缓慢走着,变化最大的自然是宝宝,她几乎一日一个模样,先是学会了翻身,最后也能坐稳了,六个月大时,还学会了爬行。
苏皖一不留神,她就能从床的这头爬到那头,好在身边还有丫鬟奶娘跟着,倒也没让她从床上掉下来过。
他们如今已经搬回了景王府。
哪怕是在定国公府时,苏宝的课程也没怎么落下,如今教导他的夫子也变成了三位,他理解能力很好,加上记性不错,小小年龄就被夫子夸了无数次,不知怎么传的,竟有了小神童的称呼。
这位小神童却不像外界以为的那么努力,除了会按时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旁的时间他极少学习,空闲时,有大半时间都拿来了哄妹妹。
小丫头也跟他最亲,一瞧到哥哥就笑得眉眼弯弯的。
之前因为她眼睛长得像楚宴,苏宝着实担忧了一阵儿,好在妹妹也只是眼睛像而已,如今六个月的她,已经能瞧出五官轮廓了。
她生得白白嫩嫩的,眉眼极其精致,挺直的小鼻梁和粉嫩的唇,都像极了苏皖,越长越像,苏宝每日瞧到妹妹,心情都极好,甚至在盼着她的眼睛也能像娘亲。
这一日,苏宝下课后,就飞快跑了回来。
如今已经六月底了,天气早就热了起来,这么一跑动,他身上就出了一层汗,他却浑不在意,一直跑到凌霄堂,他才停下。
苏皖正带着宝宝在榻上玩绣球,小丫头笑得咯咯响,苏宝听到妹妹的声音,就又一鼓作气跑了进来,“妹妹快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小丫头对他的声音极为敏感,扭头就朝哥哥看了过来,见哥哥手里拿着一个小东西,她水润的桃花眼睁大了些,伸着小手啊了一声。
她如今还不会说话,却极喜欢跟人交流,开心时不开心时都喜欢啊啊叫两声。
瞧到她好奇的小模样,苏宝便笑了,他走过来将刚编好的大蚂蚱递给了妹妹。
这是课间休息时,夫子教给他编的,苏宝编好后,就小心收了起来,想送给妹妹。
小丫头冲他甜甜笑了笑,好奇地捏着蚂蚱扯了扯,她小手很有劲,一下子就将蚂蚱的大腿扯歪了,苏宝也不恼,耐心地将蚂蚱腿弄正了,小丫古灵精怪的,故意伸出白嫩的小手又扯了一下。
见再次歪了,不等哥哥来摆正,她就咯咯笑了起来。
见她笑得开心,苏宝也笑了笑。
她手里的蚂蚱一瞧就是孩子编的,做工并不算细致,清楚是苏宝编的,苏皖伸手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对上她灿烂的小脸时,说了一句,“哥哥辛苦编好的,你就这么扯坏了,多可惜?”
小丫头神情有些懵懂。
苏宝却笑道:“妹妹喜欢玩就行,没什么可惜的,坏了我再编就是。”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苏皖也不再管他们了,心中又想起了楚宴,明明也不过过去几个月,她却觉得久得一生都要走完了,每一日都格外漫长。
苏皖几乎望眼欲穿,每日都在盼着楚宴尽快归来,可是她前两日才刚收到他的信,他在信上说,他才刚到江南。
江南离京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苏皖本以为他七月底能回来,如今一算,竟得等到八月份。
两个月对她来说自然是格外难熬。她叹口气,趁苏宝跟妹妹玩时,又将楚宴的信拿出来瞧了瞧。
他一共寄回十几封信,皆是路上的一些见闻,每到一个大点的城镇,他就会写封信回来,读着他的信,苏皖也好似跟着他一并离了京。
他到了百野后,亲手为战士们报了仇,又在那儿待了两日才回京,归途时信稍微少了些。
见娘亲又在看爹爹寄来的信,苏宝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一天能看上几遍,怎么也该背会了吧?”
苏皖耳尖的听到了他的话,一本正经地将信收了起来,“我只是确认一下,看看下一站该到哪儿了。”
苏宝才不信,她记性那么好,怎么可能记不住?实际上,苏皖也确实背会了,尽管闭着眼睛都能默念出他的一字一句,苏皖还是忍不住想多看几遍,又没人规定只能看一遍?
她没理苏宝,想着楚宴还有两个月才能回来,心中满满的失落。本以为再等一个月就该回来,谁料还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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