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十三
绮罗闻言笑道:“你客气了。”神色里并无不快。
看着苏清远陪同苏老夫人领着绫罗绢罗等人离去,绮罗转身回了春晖院。
对着菱花铜镜,绮罗扭着身子左右照照。
初一见她这模样,好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方才你没听绫罗说我体丰?”绮罗说道,又照了一圈,见着自己的锁骨突出来,锁骨之下确实是圆滚滚的。
“小姐这哪里算是体丰,你这肉结实着呢,人家走一步,身上的肉跟着摇一下的才叫肥呢。”初一笑道。
外间正做针线的何妈妈听着两人说话,插嘴道:“便是体丰才好,瘦巴巴的,进了别人家,人家还担心不好生养呢。”
绮罗闻言脸上一红,初一啐道:“妈妈就会胡说,这种话也能在我们胡说了?”
“这话有什么,便是老夫人面前我也说的。”何妈妈不经意道。
随后,一同与何妈妈做针线的十五等人也笑着问何妈妈她儿媳妇可体丰否。
绮罗放下镜子,便又去梳妆。将头发披下来慢慢梳着,先梳了个望仙髻,之后又将头发散开,梳了个坠马髻。
正折腾着,青青进来道:“莫非这就是旁人说的心有灵犀?不然,大小姐这边正梳着妆,那边楼少爷就等在外面了。”
绮罗闻言笑道:“我也不知他要来,想着他不过来,我就去找他的。”因此忙拆了头发重又梳过。
何妈妈听了这话,忙进来要劝绮罗不出去。
绮罗笑道:“怎么这时候了妈妈还这样说,若是我不出去,今日他捡着别人的香囊、香帕,那该怎么办?外头玩的人多着呢,妈妈说,我该不该出去?”
何妈妈无法,只得点头,又见她折腾了半日,只是做男装将头发都绾在头上,身上也是上次穿过的男装,忙道:“便是要出去,也不该这样马虎,好歹将那新做的石榴裙穿上。”
“不用了,我骑马呢,那裙子不便利。”绮罗笑道,又拿了自己的鞭子缠住腰上,匆匆忙忙的便向外走。
今日张大娘有事出去了,独有初一、十五两个人跟着绮罗。
绮罗出了门,就见楼翼然背着弓箭等物,身旁的几个随从马上也挂着竹篓。
“咱们去城外抓大雁。”楼翼然见着绮罗出来,将手中的艾草丢开。
“好。”绮罗应了一声,伸出手道:“这个给你,前两日做的。”
楼翼然看着她手中绣着雄鹰的香囊,伸手接过来放在鼻下闻了一下,陶醉道:“果然很香,只是跟了我久了,怕是会染上臭气,不如晚上你戴着,白日里再给我?”
“胡说什么,哪里能这样拿来拿去的,不要还我。”绮罗伸手要抢回来。
楼翼然忙藏在衣襟里面,笑道:“如今拿来拿去的麻烦,往后就便宜了。”
心知他说的便宜是指成亲之后的事,绮罗啐道:“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楼翼然嘿嘿一笑,悄声避过随从丫头道:“跟着何寻之学的,他那人忒坏了,跟我说了几句话,就将我到手的名家之作讹去了。”
绮罗微微蹙眉,疑惑地看向楼翼然:“你还有名家之作?是什么?字画还是古玩?”
楼翼然咧着嘴笑笑,却不回她。
两人带着随从一径出了城,路上游人众人,大多向着春分湖走,往日众人常去的广源寺,却是鲜少有人去了。
出了城,人烟更加稀少。
楼翼然看着前路,扭头对绮罗道:“早些年,你跟着七姐跑了,伊人姐姐也跟着你们走了。只剩下我在后面坐在马上干着急,如今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说完,策马向前跑去。
绮罗微微撇嘴,心想他小孩子心性还在的,轻扬马鞭,向楼翼然赶去。
闹腾许久不曾这样撒开蹄子飞驰过,此时到了这宽阔地面,便不理不顾地只管向前冲去,竟隐隐有超过楼翼然的趋势。
绮罗冲楼翼然得意一笑。
楼翼然不甘心地皱鼻子,两人你追我赶,慢慢竟是上了原先楼七娘与何伊人上去的那个山坡。
随从侍女因带了东西,且心知他们要独处,便有意放慢马蹄,慢慢跟在后面。
上了那山坡,绮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迎着风立着,那风吹在脸上痒痒的,眺望远处的山野河川,山坡虽小,也有一股浩然之气盈于胸怀。
“干娘过来。”楼翼然下了马,将手伸向绮罗。
绮罗握着他的手翻身下马,低头叹气道:“怎么到了这里,怪想七姐她们的。”
“我也是。”楼翼然低声道,拉了绮罗坐下,在袖子里翻了翻,竟掏出一把五彩丝线来。
“你也学了人家打络子?”绮罗打趣道。
楼翼然笑道:“大过节的,当然是要孝敬干娘了。”说着,抓了绮罗的手过来,将她的袖子撸上去,伸手捏了下她的手腕,“也不见你胖,怎么肉就这么多。”
一日内被人说了两次胖,绮罗要抽回手。
楼翼然抱着不放,依旧笑道:“谁也没有干娘胖的好看,你看这手腕圆圆润润的多好看。”伸手在她皓腕上摸索。
“我随二婶骨头小。”绮罗顿了下,小杨氏是她心中的刺,什么时候提起来,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难怪,原来肉都包着骨头了。”楼翼然低头亲了一下,想了想,又低头张嘴在那皓腕上咬下。
绮罗起先以为他只是摸摸,等着手腕上一疼,才反应过来,急道:“疼死了,你做什么?”
楼翼然抬头,用袖子将绮罗手腕上的口水擦去,笑道:“旁的地方不好留印子,这里好,袖子一盖什么都看不到了。”
绮罗伸手向他背上掐去,骂道:“你身上旁人也看不到,我也留个印子?”
楼翼然闻言一喜,自己将袖子撸起,将精壮的手臂伸到绮罗面前,“来吧,给我烙个你的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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