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波江南
秦烨应了一声。
夏挽秋自然知道那张姨娘是谁,不就是上辈子被席世珽称赞如空谷幽兰一般的兰姨娘吗?这辈子怎么……思索了一会,夏挽秋才想起来,席世珽这被子妻子的名字叫方兰,那张媛媛自然不能叫兰姨娘了。
那一碗药,夏挽秋永远不会忘记,她下意识地起身,秦烨拉住她的手,“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安忻。”夏挽秋抿唇说道。
“怎么忽然要去看儿子?”秦烨虽这么问,还是起身,先拿了衣服给夏挽秋披上,自己再随手披上外衣,与夏挽秋一起往旁边的屋子走去。
夏挽秋靠在秦烨怀里,“不知道,忽然有些想他了。”
秦烨不再问,陪着她一起去看安忻,制止了要行礼的人,夏挽秋做了一下不要说话的手势,那下人福了福站到一边了。
安忻正在熟睡,他乖得很,白日玩晚上吃饱了就老老实实睡觉,红润润的小嘴角还有口水,夏挽秋伸手帮着擦去,这才安下心来。
秦烨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夏挽秋,夏挽秋伸手与秦烨牵着,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安忻的小脸,“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可能快完结了。。。捂脸正文还剩下十来章把。。我也拿不准~
第一百零八章
席世珽觉得自己开始倒霉了,自从张媛媛差点小产后,他诸事不顺,先是回来方兰与自己吵了一架,去赌场又输了个精光,那赌场老板倒是个知情识趣的,直接派人送了银钱来。 几个朋友倒是劝了他几句,只是要知道染上赌瘾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劝下来的,席世珽输的眼睛满是血丝。 那赌场老板也来劝道,“席少爷,不如你先休息休息?等明日手气好了再来?” “再借我点银子。”席世珽根本听不进去,眼睛还死死盯着赌桌,吼道。 赌场老板一脸为难说道,“席少爷,您也看见了,我这是小本经营,刚刚那五十两已经……不如您先与其他几位少爷出去用饭,等家里送了银两来,再过来翻本?” “是啊。” “崇之,也不早了,倚翠楼的姑娘还等着呢。” 席世珽又看了眼已经开了的赌局,才哼了一声,“那好。” 赌场老板搓搓手,把几位惹不起的送出去,其实他是有些同情这个席少爷的,明摆着其他人弄了圈套等他跳进去。
赢钱?在赌场想赢钱那是做梦,赢不赢不都是庄家一句话,给正在摇色子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又指了一下席世珽的背影,那手下点了下头,赌场老板就回楼上了。 五十两虽不少却也不多,借出去又不是要不回来,也不知道那些个贵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不过这可不是他这样的人能管的,要知道他也只是看脸色吃饭的。 想到将要到手的钱,赌场老板就露出笑容,还吹起了小曲儿。
相对于赌场老板的喜悦,席家可就惨淡多了,方兰瞪着席世珽,怒道,“你还要银子?你都拿银子干什么去了?” “妇道人家管这么多干什么。”席世珽现在很不待见方兰,甚至连张媛媛也厌烦了,要不是张媛媛小产见血了,他还不一定会输成这样呢。 方兰开口道,“不给。” “你说什么?” “给你让你去找那些骚蹄子?做梦。”方兰站起身,指着席世珽骂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想把那骚蹄子买进府里?那个千人压万人骑的玩意儿,别想脏了我的眼。” 席世珽觉得大失颜面,要知道现在外面,席世珽可都是被人捧着,那倚翠楼的姑娘又都小心讨好,而且如今方兰还说中了他的心事,“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
方兰开始被打懵了,头上的金钗摔落在地,她捂住脸,还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席世珽,这个男人如今她都不认识了,“你敢打我。” 席世珽第一次对女人动手,不自在的握了握拳头,才硬着脖子说道,“你不守妇道。” “有本事你休了我啊。”方兰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冷笑道,“没本事的东西,只会打媳妇。” 席世珽说不过方兰,毕竟是他理亏,摔了下袖子,“我不和你计较。”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苑雨小心翼翼地靠过来,递过拧干的帕子,“少奶奶,冰冰脸吧。” 方兰这才趴在桌子上哭出声来,“我是造了什么孽,竟嫁给这么一个人……” “少奶奶……”苑雨不知道怎么劝好,她刚刚都吓傻了,没有想到少爷真敢动手,“不如写信给老是?” “不许。”方兰想也没想地说道,“让那几个人知道,定会笑话我。” “可是少奶奶,少爷这段时日,光从家里拿银两,如今又要赎青楼女子回来。”苑雨觉得真是荒唐透了,男人好色,去青楼什么的苑雨看多了,可是堂堂书香门第,竟然想要接青楼女子进门,这脸就丢大了。 “那狐狸精别想进这个家门。”方兰接过帕子擦去眼泪,“去见婆婆。”
“是。”苑雨帮着方兰整理头发,却被方兰阻止了。 “不用。”方兰不仅阻止,还伸手把头发弄得更乱,“他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他全家不好过。”弄完了,看着铜镜中狼狈的样子,满意地往外走去,“一会你给我使劲的哭。” “是。”
席世珽出门后,就到了张媛媛屋子里,他现在也顾不上晦气不晦气了,想到倚翠楼那丽儿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心疼。 张媛媛本来见到席世珽还很高兴,毕竟她也有段时日没有见到了,可是听到他的来意,脸色一下变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道,“玲儿,把我放银钱的那个箱子拿来。” “好媛媛,前几日我看到一个金钗,你戴着一定好看,等这几日我就买来送你。”席世珽笑道。 张媛媛应了一声,“崇之多注意身子才是。” “会的会的。”席世珽看了一眼玲儿放在桌子上的木箱,虽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白。 张媛媛掏出钥匙,直接当着席世珽的面把箱子打开,里面放着些碎银,只是加起来还不够二十两,连赌场还债都不够,更别说赎人了。 席世珽脸色有些不好,张媛媛柔声解释道,“我这段时日身子虚,买了不少补品,少奶奶当家……我都用的自己私房钱,所以就剩下这么多”
想到方兰,席世珽也算理解了,他管方兰要银子都要不出来,更别提张媛媛了,面色缓了缓,把所有的碎银装起来,“嗯,你好好养身子。”说完就起身走人了。 二十两虽不多,可也够他赌几局的,到时候多赢点也就出来了。 送走了席世珽,张媛媛脸色就沉了下来,抚着肚子的手都有些用力,玲儿站在旁边不敢吭声,怪不得自家主子让拿了所有银子出去置办,这……少爷也太荒唐了。
秦烨本就派人私下注意着席家,席世珽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摇了摇头,太子招虽损,可这个席世珽也是烂泥一块。 如今秦烨已经重新回到朝堂上了,工部侍郎正四品下,算是升官了,却仍是没有任何油水的。
安忻这段日子又开始发热,弄得刚刚养出点肉的夏挽秋,又瘦了下来。
席母看着儿媳的样子,再听着儿媳说的话,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那个人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 “不可能……” 方兰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儿媳也不敢相信,因为儿媳不给他银两,他还扇了儿媳。”
说着就露出脸上那巴掌印,“儿媳哪里还有银钱,来都城后,家里就没有进账,崇之还时不时要了出去,儿媳连嫁妆都拿出来了……可是仍不够啊……张姨娘要生了,儿媳不敢对她有丝毫亏待,公公婆婆是长辈,儿媳更不敢缺了东西……” “你先起来。”席母上前拉着方兰的胳膊。 “婆婆……再不去,相公真的把那青楼女子接进门,席家的名声可怎么办啊……”方兰不仅没起来,反而直接趴在地上,哭个不停。 “什么青楼女子,什么席家名声?”席父其实一直在里屋,此时再也忍不住,“把那个孽子给我抓回来啊。” “是……”席母也是满眼泪,“儿子不可能的……崇之不会这样的……” 席父直接拿了茶杯砸向一边的管事,“去把那个孽子给我抓回来……听到没有……” “是。”那管事赶紧行礼后下去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席母也瘫坐在椅子上,大哭起来。
夏挽秋摸了摸刚刚退热了的安忻,松了一口气,青皮端了冰糖粳米粥来,“少奶奶,先歇会吧。” 夏挽秋接过粥,喝了几口后就放下了,“安忻还那么小,就受了这么多罪……”抿了抿唇,满心的不舍。 青皮没有接话,只是摸了摸壶中的茶,然后递给一边的青果,青果接了后,就下去换了。 “少奶奶上次不是还说这小豆糕不错,尝尝仅次的吧。”青黛柔声劝道,“小少爷已经睡着了,少奶奶爷歇息一会吧。” 夏挽秋也知道若是她身子不好,就更不能照顾孩子了,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咬了口,勉强吃了一块,就不再动了,看了看在摇车里的安忻,把他的小手放进被子里,“我靠会,安忻一醒就叫我。”
“是。”青皮跪下帮着夏挽秋脱了鞋子,青蒿拿了小被来盖在夏挽秋腿上。 只是夏挽秋刚刚闭眼,秦母身边的婆子就过来了,青果低声问道,“可是是有事?” “少奶奶呢?”张婆子问道。 “小少爷刚刚退了热,少奶奶才歇下。”青果开口道。 “谢天谢地,小少爷可没事了。”张婆子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知道,是一宿没睡,就担心小少爷了。” “怕您和山楂姐走岔了。”青果笑道,“山楂姐去给是说这个好消息了。” 张婆子点点头,又看了眼里面,“少奶奶刚歇下,按理说做奴婢的不该打扰,只是……那席家是来了,是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是少奶奶长辈,就让我来问一句。” “这……”青果也有些犹豫,看了眼里面,“那张嫂子与我一同进去,和少奶奶说下好了。” 张婆子点点头,这次若来的不是席母,她们谁都不会去打扰夏挽秋的,只是恰恰是席母,这是夏挽秋的长辈,若是直接不见,一个孝字就让夏挽秋站不住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了,我估计是吹空调吹的……大家也要注意了,这几日只能更新三千字,吃了感冒药总想睡觉,迷迷糊糊的,等我好点了,多更新点补上。鞠躬~
第一百零九章
“与婆婆说我身子不适。”夏挽秋话一出口,就连青皮都愣了一下。
“夫人本也不想让她打扰少奶奶的。”张婆子解释道,“只是她说……”
席母会说什么,不用张婆子学,夏挽秋就知道,当初自己可被她压得死死的,“做儿女晚辈的是不应该违背父母,家里长辈以及先人的意思。”不用张婆子说,夏挽秋就先说了,“只是我父母健在,公公婆婆健在,丈夫健在。”言下之意,那席母就算是长辈,也是排在后面的。
“劳张妈跑这一趟,你这就把我的话直接与舅母说了。”夏挽秋重新闭上了眼睛,“等安忻好些了,我再亲自去与婆婆说。”
“是。”张婆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福了福身就退下去了,回到秦母那悄声把夏挽秋的话学了一遍,秦母笑着眯起了眼睛,若不是看在夏挽秋这个儿媳的面子上,秦母哪里会对这样的人客气,直接家里的管事就给打发了。
谁曾想这个席夫人是个拎不清的,说是夏挽秋的长辈也是秦烨的长辈,他们这样是不孝顺长辈,秦母这才亲自见了。
她本就心情不好,毕竟安忻宝宝刚病好,如今见席母胡搅蛮缠,还真是……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
“席夫人,平悦如今身子正不适,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秦母柔声说道,“怕是真的见不了了,等改日平悦与安忻身子都好了,我让平悦登门道歉,你看可好?”
席母开口道,“平悦病了,我这个做舅母的也不好当做不知道。”
秦母眼睛眯了一下,并没有打断她的话。
“我去看看平悦。”
秦母笑道,“知道席夫人最是关心小辈,只是平悦刚刚歇下,为了安忻的事情,平悦已经两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席母捏着帕子的手一紧,“那不知能否请当初平悦生产时候的大夫一用?”
秦母面楼关心,“可是席夫人身子不适?”
“不是。”席母开口道。
“那是席少爷?”
“也不是。”席母说道。
秦母皱眉看了下席母,“那是是你?”
“也不是。”
秦母开口道,“那是怎么了?”
“是……”
没等席母说完,秦母就开口道,“当初也是我家是厚着脸去求了圣上,才使得宫中太医留在府中。”
言下之意,没点身份的还是不要开口自取其辱的好。
席母也不是真的不通世事,“那当初的产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