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疯魔
“她喝了极为凉的东西,还好量少,开服药给她喝了,影响不大,只是这里面有一味东西男人喝了……”大夫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这里头牵扯到了宅子里一些阴私,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影响子嗣的,还是莫要再喝的好。”
谢氏脸色一下变得唰白,身子摇摇欲坠,竟然有人给老爷下这种东西,这可是要绝了沈家的户啊,李嬷嬷连忙扶着她,脸色焦急的问道:“这汤喝久了是否不会再有子嗣了?”
“这东西剂量下的不大,得看喝的时间长短。”大夫也不敢肯定,只能这样说。
谢氏听了更是心急,连忙唤人把沈茂给请了回来,这样的大事,她不敢瞒着,也不能瞒着,沈家无后这个责任,可不是她一个妇人可以担得起的。
半个时辰之后,沈茂从外头铺子赶了回来,谢氏先是说让他把个平安脉,待把脉之后,大夫收起袖子,脸色严肃,半躬身子行礼道:“对不起,夫人,这药物使用已久,在下无能为力了。”
沈茂满脸疑惑,谢氏已经接近昏厥,只有李嬷嬷战战兢兢的将事情的始末说出。
闻言,沈茂气的满脸发青,顺手就将旁边的六幅春日百花争艳屏风一脚踢翻在地,眼神里满是沉郁,狠狠的盯着一处黄木雕花摆设,眼神琢磨不定。
而这个时候,外头春巧却来传话,说是苏眉肚子疼的厉害,请老爷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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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生肖相克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的紧,没有人开口说话,也不敢说,沈茂虽然不常发脾气,可毕竟是一家之主,刚才大夫的诊断对于男人来说最是无法忍受的,偏偏春巧这个时候还不学乖,翡翠打发了她先回去,她还不肯,以为是谢氏吩咐了阻拦,连声在外头喊道:“老爷,眉姑娘肚子疼的紧,想要您过去看看……”
她如此作为,不是为了苏眉,而是想着苏眉反正都不能伺候老爷了,能把老爷拉过去,指不定晚上她能找到机会伺候,到时候得了孩子,也能升上去做个姨娘。
可是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说苏眉比任何时候都要让沈茂更生气,他刚被大夫诊断出来,喝了那汤药多年,以后不能有子嗣,所以这么多年府中无妻妾怀孕,这个苏眉肚子里的孩子那是谁的?
再想起那日女儿在厅中说的话,别人都没有,单单就苏眉有,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牙根咬得嘣嘣作响,背着手风一样的走了出来。
春巧一看见他,立即用自认为最柔媚的嗓音迎了上来,“老爷……”沈茂看都不看她,就是一脚踢过去,怒道:“给我滚开!”
不知缘故的春巧被踢的在地上打了个滚,被踹到的大腿一侧疼的她脸都白了,硬撑着站起来,完全不明白平时看起来儒雅风流的老爷怎么今儿个火气这样旺盛。
云卿看着沈茂气怒的背影,暗地冷笑,苏眉肚子里的孩子以前是个宝,以后只怕会比草还不如了,她收回目光,微笑着对大夫说道:“辛苦你今日来府上给女眷看诊了。”说罢,对着翡翠微微一笑。
翡翠知机的掏出一个荷包塞到大夫的手中,那大夫也是个精明人,接过荷包,知道这是封口费,大户人家这种事情是很忌讳别人知道的,他也不愿意将这种事情到处宣扬,捏了捏荷包厚度,沈府出手倒也大方,脸上表情更和悦了几分,开口道:“夫人平日里少操劳,多注重休息便可,其余女眷无碍。”双方都明了这是达成了协议,给沈茂看病一事当作没有发生过。
待大夫一走,谢氏也强撑着站了起来,带着几分忧思道:“扶我去兰心阁看看,老爷正在气头上,万一下手没个轻重……”虽说苏眉这人她不喜欢,可到底还是官家的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苏眉家人找上门来便会产生很多的麻烦。
看着她面目苍白,神色憔悴还要担忧家事,云卿心里不忍,连忙扶着她劝道:“娘,你还是在这歇着,我到兰心阁那去看看吧。”
听到女儿这般懂事关怀的话语,谢氏嘴角勉强拉出一道笑痕,点了点头。
兰心阁那厢。
苏眉靠在鸂鶒木雕曲竹式墨床上抱着肚子大声喊疼,朝外头看了一眼,拉着张妈妈的手小声问道:“你一切都准备好了吧?”
“都按照姑娘的吩咐准备好了。”张妈妈连忙说道,“姑娘别停,估计老爷就快来了……”
苏眉这才放心的躺在床上,又继续哼哼唧唧,“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透进来,苏眉心里又高兴又得意,老爷果然是在乎她的,听到她有事,就来的这样快这样急。
待竹帘一被掀开,连忙转头装病弱,娇声唤道:“老爷,你来了……”
这喜悦还没有来得及品尝一下,只见沈茂两眼微眯,射出的目光带满了戾气,吓得她连要说的话都卡在喉咙中了,只呆呆的望着他,不敢开口。
望着苏眉那张平日勾人魂魄的面容,沈茂突然觉得矫揉做作的很,来兰心阁的路上他的怒火已经慢慢的平息下去,这么多年做生意的修养能让他控制自己的脾气,刚才一时听到那个消息太过冲击才会激动过头,单凭一个大夫的话,不能百分之百确诊,也不愿意就这样确诊,还要多看两个大夫才能真正接受这个诊断。
但是在他心里对苏眉的肚子怎么都梗了一根刺,难以消除。待再找两个大夫看过后再说,那时候若是还是如此,那就怪不得他……沈茂那双与云卿一模一样的凤眸里掠过一道深沉的光,透出平日里难以见到的杀气。
云卿这时也到了兰心阁,流翠随着她走来,见沈茂并没有冲动的立即伤了苏眉,也不觉得奇怪,沈茂并不是个十分冲动的人,再说就一个大夫看过,他也不会全然相信。上前对着沈茂福了福礼,道:“听说苏姨肚子疼,娘让我过来看看究竟如何,千万莫伤了肚子里的弟弟。”
苏眉没想到云卿会过来,怕她坏事,暗暗咬了下牙,转念一想,她在这里也好,今日这局可就是为了她准备的,人在这里岂不是更好,于是抱着肚子皱着眉心道:“不知怎么,从早晨起,肚子就疼的很。”
“好端端的肚子又疼什么,没请大夫吗?”深呼吸一口气,沈茂决定先不说出来,表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声音少了平日里那种殷切的期盼。
苏眉沉浸在自己的大事之中,没察觉到沈茂的不正常,和张妈妈打了个眼色,按计划行事。张妈妈抱着苏眉,抬起的脸上一片苦色,道:“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毛病,姑娘这都疼了一天了,奴婢怀疑这是中邪了,让人请了道士来看看,为了避嫌,特意请老爷过来的!”
沈茂斜睨着苏眉,见她披头散发,脸色发白,比起昨天所见,完全是两个样子,想起以前曾听生意上的朋友说过这种事,半信半疑的问道:“人请来了,在哪里?”
“在偏厅那等着呢!”张妈妈见沈茂首肯,立即挥手让旁边的小丫鬟去偏厅那将人请了过来。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灰色道衣,圆头方耳,皮肤棕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一手持着拂尘,一手拿着八卦盘,貌似仙风道骨一般对着沈茂行礼道:“贫道见过施主。”
“嗯,你算一算,她是否是因邪物冲撞才会无故肚子疼的。”沈茂走到主位上,撩袍坐下,淡淡的开口道。
那道士得话后,与苏眉的视线飞快的在半空中交接一下,张妈妈装模作样的拿出一个八字递给他,道士接过后拿着八卦盘左旋右转,口中念念叨叨的在房中走起了八卦步,手指不停的捏算,眼睛半眯半睁,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忽然,他脚步一顿,手臂抓着八卦盘不断的抖动,好似有人在抢他的东西,坚持半盅茶的时间后,然后他猛的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睁开眼睛满脸惊愕的喊道:“施主,请问府中可有酉年出生,现住在府中南边之人?”
“啊,大小姐不就住在那里么,你胡说什么,大小姐怎么回事那冲撞之人!”张妈妈义愤填膺的站出来说道。
表面上是维护了云卿,其实是直接把这个冲撞之人定在了云卿身上!
话说到这里,云卿岂非还不明白苏眉今日要演的是哪一出了,竟然是针对她来下手的,可惜,苏眉这个人,太短见了,进门之后根基未稳,就三番两次的要出手,每一次都没讨得好,还不识趣。她属酉年出生没错,也是居住在朝南方向的院子,可是这府中,还有一个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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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别急,任何男人得知这个消息都是不会马上相信和接受的,就算现代,也要看几个医院才会接受这个现实,更何况一个没有儿子的男人,如果他马上冲过去将苏眉抽死,也太冲动了,沈府能有这么大家业,可见沈茂并不是个傻子。
她也蹦达不了了,下章就是……
028 苏眉被送庄子
流翠闻言满脸愤怒的看着张妈妈,面带不耻道:“张妈妈这话可说的真快的,道士刚说了方位和生辰,你马上就怀疑指到了小姐,进府才几日,你将小姐的生辰年龄那是全部弄的很清楚嘛。”
这个时候的人的生辰八字都是保密的东西,除非特别亲近之人外,其他人都不会告诉,以免有人拿了去做法下降头。这些什么道士,明明就是苏眉自己请来做戏的人,拿着东西乱舞一通,就指到小姐身上,没那么容易。
张妈妈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一下抢了话去,一时语结,转头看着沈茂,只见他眉头微皱,眸中并没有相信的神色,连忙开口否认道:“进了沈府的门,那便是沈府的奴婢,作为一个忠心的下人,对于府中主子的一切自然是要了解的,再说奴婢也只知道生肖,并不知道具体的,说到底,还是怕伤了眉姑娘肚子里的小少爷。”
这话圆的倒是不错,表达了忠心,又强调了眉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沈茂即便是不相信这个相克之说,为了没出生的孩子也得好好思忖一下。
云卿撇了那道士一眼,他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倒装的有那么几分像,只是那眼中偶尔透出来对四周摆设的贪婪,将他心底的**都泄露了出来。
她收起打量的眼光,微带疑虑的问道:“请问道长,你确定是不是只要是府中人,酉年出生,住在朝南方向的院落,就会与苏姨肚中孩子相克是吗?”
那道士本来该做的就做完了,这会老僧入定,等着完事收钱就是,听到耳边一阵如同初雪般轻柔的嗓音,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沈茂身边的云卿。
十三岁的纤柔少女,一头堆云盛雪的乌发挽成流云髻,髻上插着两朵掌心大小的粉色百合簪,穿着冰蓝色的对襟齐胸如群,长长的裙摆起伏如同站在海上波涛之中的仙子,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粉黛未施的面容上一双凤眸透出云雾般的光彩,整个人纤尘不染,竟让他瞬间觉得高不可攀,又心生起旖念,忙不迭的点头道:“当然,贫道所言句句为理,万万不敢欺骗,这相克之人若与胎儿一起,迟早要生出祸端。”
沈茂见他眼露淫光盯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不喜,微冷着脸道:“道长,那要如何化解呢?”
道长一听有戏,连忙将八卦盘一放,收回了目光,咳了咳开口道:“只有将相克之人其中一方送进远离府内的庄子中,才能避免一切。”只要到了庄子里,那里人少守卫疏松,到时候他半夜翻进院子里,这貌美如花的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苏眉一见机会来了,立即‘虚弱’的从床头爬起来,眼含泪水,开口道:“老爷,大小姐千金之躯,怎可去那里,眉儿愿意去庄子上,以免冲撞了大小姐,这样的罪眉儿承受不起。”
“姑娘,奴婢知道你懂事,可是庄子里那是什么地方啊,人少物荒的,你受累没关系,可你肚子里的孩子受不得这罪啊……”张妈妈也是满脸泪水,忠心耿耿的劝慰。
两人配合的十分不错,苏眉在这边扮贤惠,张妈妈在那里演忠奴,无非就是要提醒沈茂,苏眉是愿意去庄子上的,可是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那可是个宝,大人可以去,可孩子不能去。
云卿冷眼看着她们两人一唱一和的表演的差不多,这才出来道:“爹爹,苏姨如今怀了孩子,是不适宜去庄子上的,为了弟弟,云卿就是去住个大半年的也没甚关系,只是道长方才强调了,但凡酉年出生的,住在南方的都是相克的,云卿只怕……”
沈茂盯紧苏眉,皱紧眉头,问道:“只怕什么……”
“只怕祖母回来了,也要一同住到庄子上去,实在是有损爹爹的名声。”云卿十分困难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沈茂这才记起来,自己的母亲也是酉年出生,住的府中的荣松院,和云卿是在一个方向,只不过母亲这两个月去京城看亲去了,前两天还接了母亲的信,说是要准备动身回扬州了,他被那诊断弄的心神俱乱,一时没想起来。
苏眉没有料到老太太也是酉年出生的,她的目的本来是针对云卿,这下如果扯上了老太太,沈茂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娘赶到庄子上去的,心急之下连忙对着道士喊道:“道长,只有现在住在府里的人才是对不对?没有在府里的不算是不是?”
那边道士也没料到突然发生这种情况,看着金主这样喊,连忙点头:“是……”
一旁的流翠眼底是露出了讥诮,这个眉姑娘为了撇清老太太这样喊,那就是只愿意让大小姐去庄子上了,老爷又不蠢,加上发生了刚才大夫诊断的事,谁去庄子上还很难说!
只听一声大吼,沈茂啪的一下拍着桌子站起来,对着那道士怒道:“你说,到底是开始你算的是实话,还是她让你改口的是实话!若是乱说一句,我就拉着你去见官!”
道士被这声惊的发抖,看着沈茂脸色发黑,牙根紧咬,就知道事情不好,他本来就是苏眉请来的游野道士,为了钱才进来的,不想去吃牢饭,连忙摆出一副正直的模样,“贫道所言字字真实,确实是府中所有人都包含在内!”
没有预料道士会阵前倒戈,苏眉一听,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气的双眼冒火,又不敢再开口指责,强忍了怒气,抬手狠狠的在脸上擦了一把,一直盯着她举动的云卿黑眸微动,掠过一道暗光,似惊慌的开口道:“哎呀,苏姨,你的脸上怎么破了一个口子啊?”
闻声沈茂转头一看,苏眉那苍白可怜的小脸上一块粉掉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粉色的肌肤,他眼眸一眯,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粗鲁的拿起袖子在她脸上猛的擦去。
“老爷,别……”苏眉挣扎的后退,沈茂抿唇两指掐住她的下颌,不让她避开。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擦拭,她脸上本就是凃的白色脂粉,故意装出病容的,被这么猛力一擦,自然露出下面白里透红的肌肤。
“好,好,相克是吧,为了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来人啊,将苏眉给我送到郊区的庄子里好好养胎!直到她不会再与大小姐相克了为止!”看着眼前脸色红润的苏眉,沈茂嘴角绽开轻蔑的笑意,眼里透出凶狠的气息,语如寒冰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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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求医
恍如雷霹在身,苏眉没料到自己设局得来的是这种苦果,也顾不得那么多,从床上爬下来赤脚跪在地上抱着沈茂的腿哭泣道:“老爷,眉儿知错了,庄子又冷又苦的,眉儿在那里你舍得吗……老爷……”
她不说还好,一说沈茂更是火气直窜,看着站在一旁,眉宇间带着一点淡淡忧愁的女儿,那遗传自自个儿的凤眸中含着委屈微垂,一把将苏眉掀开道:“你现在知道庄子里又冷又苦了,可你设计我的云卿时,又没有想到她去了岂不是更苦!”
那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是锦衣玉食供养着,比起王卿贵族的千金绝对不差半点,苏眉竟然想让自己把女儿赶到庄子里去,简直过分到了极点!
苏眉从来没被沈茂这样对待过,自从跟了他之后,他都是软语哄着,即便有时候她耍子,他都不会摆脸色,一时适应不了这种落差,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望着他,抽噎道:“老爷,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就算不看眉儿,也要看在腹中胎儿的份上啊……”
岂料这样百试百灵的法子,在今日也失了效果,沈茂抿紧唇角扫了她一眼,当作没有听到一般,冷声道:“张妈妈,赶紧收拾东西,等会就安排人将你们主仆二人送到庄子上去。”说罢,一点插话的机会都不给苏眉,转身对着云卿,语气轻柔道:“和爹一起出去吧。”这样的地方,女儿还是少呆着点好,别学着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变得小家子气了。
“是的。”微笑着对沈茂点了点头,云卿从容的随着沈茂出去。
苏眉抽抽噎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低声的呼唤,“老爷……老爷……我不想去庄子里啊……”可是沈茂始终没有回头。
走出了兰心阁,云卿依旧能感受到背后那恶毒的视线,像是恨不得化成两把刀砍在她的背上,但她的背脊挺得越发的直,整个人好似一朵刺玫一般,迎风更是亭亭玉立。
她知道爹这次对苏眉是真正的厌烦了,相对于沈茂来说,一个确定是自己骨肉的女儿,和一个可能是野种的胎儿,他肯定在乎的是这个数十年看着长大的女儿。
日头渐渐偏西,霞光将天际慢慢的染上了一抹似黄似红的艳丽色彩。
与沈茂分散后,云卿并没有回自己的归雁阁,而是先去了谢氏的院子。
先看着躺在斜塌上休息的谢氏,又亲自喂她喝了药汤,云卿这才遣了流翠站在屋外头看风,望着屋中的翡翠,琥珀,以及李嬷嬷三人,全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威严,坐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缓缓开口道:“三位都是母亲身边的得力助手,这么多年伺候母亲,云卿也是看得到的,今日也在这里说句贴心的话,方才大夫的诊断希望你们能保守得住秘密,一切都未成定数,若是传出来给有心的人听到,沈府家大业大难保没有人会起那腌臜的心思,到时候沈府出事,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一番话是连收买带棒打,既说明了她们三人在谢氏身边的地位,表扬了她们的忠心,又表明若是敢泄露了出去,沈府出了什么事,沈家也必然不会放过她们。
李嬷嬷,翡翠,琥珀三人看着眼前的大小姐,虽然还是一张没有完全长开的面容,白皙细嫩的脸上已经有了端庄肃正的颜色,一双凤眸幽黑如墨,带着一股悠然的凌厉之气,仿若能将人心看透,无缘的让人觉得她说的话都充满了气势,比起谢氏来不差分毫。
心底隐约生出一股臣服的感觉,低头道:“大小姐,你放心,奴婢三人必定不会把今日的事说出去的,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可是发誓了,时人敬畏鬼神,不会随便违反自己的誓言,云卿放下心来,满意的点头。谢氏在一旁斜椅上靠着,看着女儿的举动,心里叹道女儿自从掉下水潭后,长大了许多,感觉欣慰不少,这才开口道:“她们三人都是跟着我多年的,可以放心。”
听闻母亲开口,云卿转头微笑道:“女儿知道,只不过谨慎一点,给她们提醒罢了。”
这样的做法,李嬷嬷并没有反感,小姐是沈府的嫡长女,以后嫁出去也是做当家主母的,若是没点威严和手段,那难保不给下面的人生吞活剥了。她是看着云卿长大的,比起常人多了一分濡慕之情,笑着低头对谢氏说:“夫人,那个姓苏的,如今被老爷赶到庄子里去了,以后要想回来可就难了!就这么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她可蹦达的欢,闹了不少事出来,这回总算是安静了。”
谢氏孱弱的点点头,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长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倒愿意那大夫诊断是误诊的。”那个回春馆大夫是扬州有名的,十有**不会是误诊,她也只能希望老爷出去多去几家医馆,能有别的结果出来。
“夫人,你先不必担心,大夫也说了他无能为力是医术有限,若是逢上比他医术好的,也许还有希望。”琥珀端了一碟子点心过来,巧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