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疯魔
陪着御凤檀来的世家公子,哪一个不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听到这汉子的话,不由的生怒,徐砚奇冷笑道:“财物咱们不缺,只看你们是要多少了?”绢丝银钱都是图个喜庆,多少就是个意思,这样猖狂的他还真是少见。
黄衣汉子似乎完全没看到这群公子身上的锦衣华服不同反响,也不在乎他们的表情隐隐生怒,只说着自己的要求,抬起横肉重叠的下巴,伸出大掌来,“五千两黄金,我就放你们过去!”
五千两黄金?
人群里一片哗然,要知道如今的市场里,一两黄金可以换一百两银子,五千两黄金就是五十万两白银,哪个障车是这样狮子大开口的,别说是普通人家,就是王侯之家也不可能说给人五十万两白银就能给的出的,五十万两这可以说是一个超级大的数目了!
这根本就不是来障车的,这纯碎是来破坏大婚的!云卿在心头闪过一丝不悦,继续看下去。
御凤檀狭眸的黑眸中闪过一缕寒芒,目光落到那一群汉子,看他们步伐沉稳,身子魁梧,身上像是有武艺的,人数也有十来人,朱红的唇冷然的道:“这五百两是我请各位喝酒的钱,还请各位让路,莫要误了本人婚礼吉时。”说罢,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银票,稳稳当当的掷到了黄衣汉子的衣襟处。
“好!”
“好身手!”旁边的百姓里有几人忍不住的出手赞美道,御凤檀淡淡的扬唇一笑,又露出他那副邪魅慵懒的模样,俊美的面容更添了一层无与伦比的魅力。
那黄衣汉子抬手将银票扯了下来,暗自生恼,他什么都没看到,这银票就到了自己的身上,可见这位生的绝丽的新郎官身手并不是和外表这样只是好看不实用了,他拿着银票狠狠的一扯,丢在背后,狠声道:“五百两?你当打发叫花子吗?不是王府和郡主结亲吗?连个五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我听说新娘家可是皇商,五十万两对你们来说不算是什么吧!”
他说话时斜着脑袋,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那一脸的横肉让人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御凤檀淡淡的望了自己身侧的花轿,狭眸里瞳眸幽闪,唇角的笑容却是越扬越高,坐在高头大马上,红色的新郎袍被风吹的扬起,随即将目光转到了那一群汉子身上,“叫花子我可不会打发五百两给他的,今日是爷我的大喜之日,我不想跟你们计较。”
大婚之日,一切都是讲究个喜庆,说话做事都是图吉利,若是平常有人这般的故意挑衅,御凤檀早就不客气了,但是今日,他还是颇有耐心的。
可是黄衣汉子显然不将他的耐心放在眼底,不过扬手一挥,“不是喜事咱们也不会来设障车了,想世子爷你还要去赶着时辰拜堂的吧,你就把银子给了我们兄弟,这条大道我保证是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人敢到这里来阻拦你们去拜堂了!”
王府的侍卫一听这话,更是来气,手中用力的一推,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却推不动这些腰圆膀粗的汉子,可见这些汉子真的不是普通地痞流氓来闹事的。
“反了啊!”方宝玉看着那些汉子一脸不拿钱绝不让路的样子,秀丽的面容气的涨红,大喊道:“你们以后还想不想到京城混了!”他是侯爷,御凤檀是王府世子,敢在他们面前叫嚣的人实在是不多。
“哈哈,公子,你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只是设个障车而已,你们不能这么仗势欺人啊,难道这周围的人你们都要抓去吗?!”那黄衣汉子显然是抓准了大婚之人的心理,得意非凡的仰头一笑。
虽然他说话是将旁边的百姓牵扯进去,意在引起民愤。但是百姓们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对的,只是看他们那一脸凶蛮的样子,怕惹祸上身,不敢开口否认,哪里有这样拦障车的人啊。
方宝玉是又气又怒,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对着御凤檀道:“再耽误下去,只怕要误了吉时了,这可要怎么处理?”这些人死皮赖脸的,看来是不拿到钱就不打算走。
可是又会有谁拿五十万两白银做障车费,就算是明帝的公主出嫁,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阔气!
徐砚奇拧眉道:“这不知道是谁买通的人来的,明显就是来捣乱的!这样缺德的人真是不得好死!”
御凤檀瞳眸里带着淡淡的冷锋,望着那群大汉,又朝着轿子看了两眼,冷然道:“确实是不得好死!”
就在一群汉子发出得意的笑声之时,只听御凤檀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磁性悦耳,比起他们浑浊的声音悦耳的多,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玉面似神,风度翩翩的新郎嘴角依旧是含笑,然而眼底却是含着一抹嗜血的光芒,“新婚之期,本世子的确是不喜欢有人血溅当场,但是若是有人故意来给我和新娘子找不痛快,来耽误我们的良辰吉时,对于我来说,这是比见血还要令人不开心的事了!”
他的声音虽然好听,但是此时已经含着淡淡的杀意,已经浓浓的威严,使得所有人一震。
那群汉子乍一听到他的话,齐齐停下了笑声,目光里带着怀疑的望着御凤檀,似乎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只看新郎扬起玉一般的修长手指,对着王府的侍卫道:“来人,把他们全部拿下,一个都不许逃,若不能生擒,便以侮辱皇族罪,就地行刑!”
早就憋着一股子气的瑾王府侍卫听到世子发话,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对着那些大汉冲了过去。
那群大汉本就是看着大婚之日,新婚的人家都不愿意刀剑相向,见血见伤,才故意来这里拦路的,谁知道这个新郎和别人家的不一样,不会急的满头是汗,措手无策,而是直接就喊人上来了。
他们是帮人做事,可不是来卖命的,看到侍卫们拔出锐利的长剑,满身煞气的上来,立即吓得面无血色,一群人哗的就散在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之中。
两旁的百姓太多,侍卫们不方便追行,纷纷顿足,御凤檀见此,扬起一边的唇角,不屑道:“不过是乌合之众,众侍卫归队,继续接亲!”
围观的众人本以为今日这一对新人得被这些汉子为难好一阵才行,谁知道就这么容易解决了,虽然觉得见了刀剑不吉利,可是不得不说,新郎官这种果断又雷厉风行的做法,才真正是最恰当的,否则的话,难道抬着新娘子就一直在这路中央被人堵着吗?!
将一切收在眼底,流翠放下车帘,道:“小姐,那些堵路的人已经散了。”
云卿在头盖之下,虽然看不到,却也听到方才的动静,十六人的花轿又被抬了起来,装饰的豪华精致的花轿内,云卿淡淡的道:“当然会散了,他们也知道命比钱重要。”
“那倒是,虽然退了,可是到底是见到刀剑了。”流翠有些担忧道。
云卿长长的睫毛慢慢的垂下,缓缓的道:“见到刀剑又有什么关系,总比被人愚弄一直停留到了此地好。”她刚才就觉得像那样的地痞无赖,根本就不需要和他们说那么多,能开口要出五十万两白银的,就是故意找茬,想要耽误他们婚礼吉时的人。御凤檀所为和她心中所想一般。什么样的事情就要用干什么样的手段,一味死守陈规是不行的。
若是什么都要讲究吉利,被拦在路上一直不走,误了拜堂的时间,让所有宾客和长辈都在正堂中干等着,难道就吉利了吗?她淡淡的一笑,不觉有些讽刺。
流翠想了想的确如此,再说又没见血,便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心中存了疑虑道:“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出的主意,喊了这么些粗人来拦咱们的轿子?”
云卿双手在宽大的红色鸾纹袖袍下交握着,这些人是谁派来的?皇后她们是不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法,这样的拦路对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伤害性的作用,只是会给人的婚礼,添加许多的不痛快就是的。她摇了摇头,“不管他是谁,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后总会知道的。”
流翠点点头,伸手将云卿的喜服和方巾整理了一下。
大概四分之一个时辰后,轿子终于停下了,这次不是有人拦路,是到了瑾王府的大门前。流翠作为陪嫁丫鬟,首先下了花轿,留云卿一个人坐在花轿内,静静的候着。
片刻之后,有人踢了一下轿子,接着有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从轿门伸了进来,悄无声息的听到了云卿的面前。
这样漂亮的手,似玉石一般有着精致的弧度,握上去的时候,却能感觉到指腹有着薄茧,温暖而干燥。她缓缓的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掌心,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云卿心房有些颤抖。
御凤檀觉得这放上来的手,就是云卿郑重其事的将自己的一生都放到了他的手中,他紧紧的握住了云卿的手,牵着她出了轿门,从大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瑾王和瑾王妃皆是一身庄重的华服,已经在府中正堂与宾客交谈,待到御凤檀和云卿走了进来的时候,瑾王眉眼里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关于突然出现的拦路贼之事,他已经知晓了,他的儿子也将这件事处理的很漂亮。
而瑾王妃唇角也挂着合宜的笑容,在看到御凤檀和云卿准时到了正堂的时候,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淡淡的诧异,转瞬之后,依旧是带着笑意的浅淡眼眸,端庄华贵的与瑾王一同坐到了父母所坐的主位上,等待着婚礼的开始。
新郎新娘在场,吉时也已经到了,接下来的便是拜堂,礼赞者将大红绸花递给御凤檀,然后将另一头塞到云卿的手中,开始唱拜。
在场的宾客虽然看不到新娘的容颜,但看那婀娜的体态,玲珑的身姿,也不禁可以想到该是一张美丽的容颜,都发出啧啧赞叹之声。
四皇子望着那个被新郎牵进来的新娘,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身边的男人,姿态是全然的信任与跟随,那样喜庆的颜色,那样耀眼的红色,简直要灼伤他的双眸。
他怔然的凝视着那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眼底的复杂的神色最终凝为一点痛恨。
为什么她一定要选择御凤檀?他一直都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御凤檀?若是说荣华富贵,他的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他才是帝后所出的皇子,有着天底下最尊贵的血缘。
不管是拿哪一样,让他和御凤檀来相比,他都不会落于下风,她为什么对上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问过她许多次,可是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能接受那份答案。
今日他不想来参加婚礼的,可是偏偏又忍不住的来了,而他也不能不来,瑾王是他的皇叔,御凤檀是他的堂弟,无论如何,他都是要来的。当时他就不想来,那时候脑海里一出现她嫁给别人的情景就觉得愤怒。
当现在亲眼看到的时候,才知道愤怒根本就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他的胸腔里像是有地狱的业火在燃烧,无限的焦灼,烦闷,怒恨在他的胸腔里翻转呻一吟,像是要将整个人就这样点燃了一般。
听着礼赞的声音,他的双眸里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灼热情绪,在他冰一样冷漠的面容上,形容了鲜明的对比。
他紧紧握住袖下的手,忍住自己很想上前一步,将他们拉开的冲动。任手指抠在手心里,流出不甘的血液。
他不能,他不能。
因为古晨思的死,最后被认为是莹妃下手,而他当时也在场,变成了一场党派之间的战争。如今三皇子与他的矛盾更上一层楼,两人表面上那种兄友弟恭的模样也全部崩裂。三皇子一党的人开始对他的人开始发起猛烈的攻击,不断有奏折弹劾他这一派的人。他每日里不断的处理这些事情,被明帝训斥,责骂,日夜忙的焦头烂额。他不能再有任何冲动的举动,如今的他在三个皇子里,由于薛家的倒下,他已经没有了原本那种突出的优势了。他再犯错,就只会让自己离皇位更远。
他反复在心中告诫着自己,却不知怎么,始终觉得有一块是自己无法说服的地方。像是他一直想要抓紧的东西,就这样从自己的手心漏了,而且这一次是确确实实的走了,即便他再伸手,抓住的也不过是一抹云烟。
四皇子讨厌这种感觉,他眉头紧紧的拧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戾气。然而堂中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甚少有人发现他这抹阴鸷的目光,只有御凤檀敏感的感受到了,转头望着坐在人群最前方的四皇子,露出一个如飞雪一般炫丽又冷清的笑容,狭眸中含着一抹浓浓的宣誓。
云卿是他的。谁也别想抢。
收到他的目光,四皇子手指瞬间收拢,骨头因为压力太大,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幽黑的眸光中露出阴森森的气息,如同霜染一般,冷冽的让人心惊。
他在心中咬牙道:你等着,御凤檀,现在是你的,以后不一定永远都你的。
“三,夫妻对拜……”扬长的嗓音重重的拉下,御凤檀转过身来,望着面前蒙着盖头的女子,唇角的笑容似春风拂过,带着令人心动的色泽。
云卿是他的,以后也只会是他的。
礼毕之后,便是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拥着将新郎新娘送到了院子门前,便由御凤松和御青柏请着到了喜宴上去。
御凤檀引着云卿踏入屋内,望着盖着真丝方巾的云卿,心跳如雷,狭长的凤眸目光停在那方巾之上,心里涌出一股股的冲动,很想上去立刻掀开盖头,看一看云卿的面容。可是现在还不行,他还要出去敬酒招待客人,这样美好的一幕还是留待夜晚吧。
只听到外面有喧闹声跟着过来,有人大喊道:“新郎官哪里去了?还不出来给我们敬酒啊……”这是有人在催促了,若是不去,等会到了洞房来闹,更不好了。
御凤檀也不耽搁,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朝着云卿温柔地道:“我要出去接待宾客,大概要晚一点回来。你若是饿了,就取点心吃,若是困了,就先睡一会,不用干坐着等我。”虽然他还是很想掀开盖头,但若是回来的太迟,一直让云卿这么干坐着,于心不舍。
随即,就朝着外头走去,走到门边,对着一直站立在这的流翠道:“别饿着夫人了。”
流翠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一愣之后才对着云卿,满脸的纠结道:“小姐,你现在是夫人了啊。”她还真有点不习惯啊。
听她一边喊着小姐,一面又说夫人,云卿知道流翠是一时半会改不了口,心中好笑,但是她心里甜蜜的是刚才御凤檀的关心。
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喜乐之声,流翠走到云卿的身边,问道:“小姐,你饿不饿?”新姑爷都吩咐了下来,她自然是要好好伺候,免得饿到小姐了。
云卿摇了摇头,她早上吃了不少东西,饿倒是不饿,就是有一点累,便对从早到现在一直守着自己手脚不停的流翠道:“你若是饿了,就去吃些东西,不用坐在这儿一直陪着我。”
“小姐都不饿,奴婢自然更不饿了。”流翠摇了摇头,也不管云卿此时看不看得到她的动作,站在一旁陪着云卿。
外面的喜乐声声,传到一些人的耳中,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韩雅之强撑着观完了御凤檀和云卿的拜堂礼后,便打发了丫鬟,冲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趴在枕头上默默的流泪来,独自一人伤心欲绝。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第一次见到御凤檀的时候,七岁的御凤檀就已经出落的翩翩如玉,笑起来的时候宛若花儿绽放,无论站在哪里,她都可以一眼就找到他的身影。
那时候的她才五岁,御凤檀虽然不时常在府中,然而每次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也会和她一起玩耍,还会讲笑话给她听,她的檀哥哥是世界上长得最清逸绝美的男子,是对她最好的男子。她从那个时候起,就想着以后要嫁的话,一定要嫁给檀哥哥这样的男人。
直到九岁的时候,御凤檀因为京城的一封宣召,不得不动身来到了天越城,那时候自己拖着他的衣服,不想让他走,但是她留不住他,他只是对她说他必须要去,然后就一去不回头了。
从那以后,她梦里面出现的总是同样的一个人,她本来是觉得瑾王府有些陌生的,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然而因为是御凤檀出生的地方,她愿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他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
她知道自己父母双亡,是个孤女,除却瑾王的爱护之外,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要想嫁给檀哥哥,她的条件并不好,为了能离御凤檀更近,她在王府里,讨好瑾王和瑾王妃,与御凤松以及各种得力的下人也处理好关系,只有这些有势力的人喜欢她,她才有可能做御凤檀的妻子。
在努力之中,她的确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王妃对她不错,还告诉她,当年韩将军和瑾王有过约定,要将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御凤檀。
得到了这个消息,谁都不知道,她当时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比起以前来,她更加的努力,努力的去学习王妃的着装谈吐,就是想要以后也能当起这个家来了。
可是没有想到,等到的却是一封圣旨,等到的是檀哥哥和别的女人成亲的消息。她激动,她焦躁,她烦闷,她不解,这些情绪在到了京城之后,更上了一层。
御凤檀如今对她只是普通之情,他对每一个人都像是对她一样,礼貌而疏离的说上几句话,目光似乎从不在她身上停驻,话说上两句就找借口走了。明明小时候的檀哥哥不是这样的,自己那时候刚进瑾王府,有些害怕,是檀哥哥陪她说话的。
他怎么会变了?变得对她不理不睬了?
是不是就像王妃说的那样,因为那个商女比她有心计,勾引了檀哥哥的心,王妃说的没错,沈云卿的确是生的很貌美,可是她也不错啊,难道她生的不好看吗?她也不比那个沈云卿差多少啊,而且她和檀哥哥认识了十一年,这情分比沈云卿更长才是啊。
韩雅之越想越伤心,眼泪如泉涌一般打湿了她的衣襟。她想起喜堂里女子的那一身喜服,那应该是穿到她身上才对的,应该她站在檀哥哥的身边才对的。
可是檀哥哥不仅不要她做他的妻子,就连做他的妾,他都不要。他就被那个商女迷得这样七荤八素,完全不记得她了吗?
小时候的御凤檀不过是出于对韩将军的敬佩,以及对小妹妹的照顾之情,才去陪韩雅之的,可是韩雅之却将那当成了其他感情。那时候的御凤檀才七岁,他哪里会有这样复杂的感情。难道每一个小时候说过话的女孩最后都要成为男人的妻妾吗?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可是韩雅之就进入了这种思想的误区,走入了这条死巷子里面,她只觉得是御凤檀变心了,是沈云卿勾引了御凤檀,不禁握拳捶着床上的被子,咬着牙狠狠的泪流。
伺候她的丫鬟碾玉从外头走进来,一看她耸动的肩膀就知道自家小姐又哭了起来,不禁觉得疲累,又不得不上前劝道:“小姐,你不要哭了。今儿个是世子的大喜日子,等会你还要出去敬酒的,若是让人看到你的眼睛,对你的名声不大好。”世子结婚的日子,收养的妹妹流泪,不但会传出对韩雅之不利的流言,只怕是对御凤檀的名声都不好。
韩雅之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红红的,透出一丝怒色看着碾玉,喝道:“你现在也来教训我了?”
碾玉在韩雅之身边伺候多年,知道她并不是如同在瑾王和瑾王妃面前乖巧可爱,连忙收了目光低头道:“奴婢不敢。只是外面的喜宴已经开了,宾客都到场了,王妃让人过来催小姐早些过去。”
听到是瑾王妃让人来催自己,韩雅之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徐徐的站起身来,坐到了梳妆镜前,拿起桌上的粉在脸上补了补妆容。她一点点遮盖自己刚才哭过的痕迹,望着镜子里女子端庄的容颜,不禁顿下了手。
她也生的很不错的,当时在肃北,也有不少人家想要到王府里对她提亲,可是她都拒绝了。其中还有一个四品的将军,又年轻又英俊,前程似锦,她也拒绝了。可是现在呢,她十八岁了,年纪不小了,檀哥哥也不要她了。
如果那时候她硬要跟着檀哥哥来京城,说不定王爷也是会答应的。可那个时候檀哥哥是要来做质子的,他又那么小,能不能保护自己还是问题,自己来岂不是更没保障?!
不该的,不该的,如果爹还活着,早就可以跟瑾王提亲了,十五岁的时候她便可以嫁给檀哥哥了,不用等到现在被沈云卿将檀哥哥夺了去。
这些天她日日夜夜躲在屋中难过,王妃来劝过她的时候,她也只能柔顺的点头,因为她必须要保持着自己的形象,不能让王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