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疯魔
顺着南宫止给出的证据,调查清楚那所谓宁国公涉及龙二谋反一事,确实是另有其因。
当年先皇怀疑龙二一党有存活,就秘密派了宁国公去调查,但是怕朝中余党知道,所以是秘密进行,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宁国公在扬州时,顺着线索,联系到了当初龙二下面的一个下属,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让那人相信,他因为无缘国公位(宁国公当初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详情见正文),想要谋助上面的主子成事。
就当这事要成的时候,他费劲心力攻略的这人因为意外死了。龙二的组织是很慎密的,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好找,一下线索就断了。
他禀报给先皇的时候,先皇让他把那些东西都处理了。可到底还是没处理干净,留下了痕迹。
先皇逝世,这事情就找不到人来说了,还是最早先皇身边伺候的一个老内侍在看到南宫止拿出的东西,想起了一些事,顺着这些碎片摸出来,才把整件事和宁国公的说法,真正地重合了起来。
如今这些已经呈交给圣上,圣上过目了,择日既会下圣旨。
安雪莹刚知道这事,心里头高兴,门人就递了个帖子给了她,李鹿说来见她,若是平日里,可能就不见了,可今天,安雪莹也就应下了。
谨王府这级别,一般人也很少能进来,李鹿一路看来,眼里放光,待看到安雪莹,心想都破落成这样了,还能住王府,算是仅有的一点福气了。
“表姐,我看你最近心情很闷,怕你不高兴,来陪陪你。”
安雪莹也没问李鹿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儿的。她没太刻意掩饰,李鹿要是有心,还是能查出来的。
不管这是真陪还是假陪,能有人说说话,比瞎呆着好,到京城也一个月了,大部分时间都在谨王府,有点闷,两人行到花园,安雪莹不时说两句,主要还是李鹿一个人在说。
“看到你这样,我心底真是不舒服。可是如今宁国府的案子就这样,我们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有心也出不了力。”李鹿看着安雪莹笑盈盈地说,听起来是安慰,其实那语气神态就是高高在上的。
昨天她在家里受了妯娌的气,就想着到安雪莹这儿找找平衡,看你们这些了不起的人,以后还不是一个破落的!
“没事的。”安雪莹摇头,反正父亲的案子是板上钉钉,就等圣旨了,别人出力不出力都没关系。
李鹿看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有点不高兴,怎么不乌云罩顶,哭一哭,说说痛苦什么的,难道是自己才刺激的不够?于是李鹿又道:
“我听相公说了,这案子基本没什么变化。到时候你父母被押着去刑场,你也别太伤心。做不了国公府的小姐也没什么,我以后尽力就尽力帮衬你一点儿。”
这话说的就过了,安雪莹听着很不舒服,就算没找到证据,圣上的圣旨没下来,你就当着我面这么说,是关系好呢?还是关系好呢?
她脸色一肃,望着李鹿就道:“表妹放心,我父亲的案子已经理清了,很快就会从牢中出来,不用你帮衬。”
她向来说话柔柔的,也不会给人脸色,现在这么说话,就是挺严重的了。
李鹿当即就不快了。
要是以前,李鹿也不敢有什么不快,可是她现在明明觉得自己比安雪莹高出好几等,安雪莹还给她摆个脸是什么意思,当即就冷笑了一声,
“要不是把你当作表姐我才不来看你呢,你不知道宁国公是个什么案子,挨你近点都怕被查呢!我和你好好说话,你不听,还硬要说什么案子翻了,你这个时候要这个面子做什么!虽然以前你是国公府千金,可你现在是个什么呢?还摆什么脸!”
这话说的,安雪莹也来了气,“我再说一次,我父亲不是罪人,你要是不愿意,就不要来找我。”她话虽然说的痛快了点,可声音还是比较柔和的。
李鹿可受不了了!
安雪莹连着说了两回她父亲没事了,这会不会是真的!
她又要变成国公府的小姐了!
安雪莹这人不撒谎,李鹿还是知道的,她气道:“那你不早说,害我在你面前说了这么多!你是又找回了优越感了是吧,看着我在你面前说话傻是吧!”
这事安雪莹若不是见她说的太难听了,真不会说!
她难得想找个有点儿亲戚关系的来分享下喜悦,结果就变成了秀优越感!
李鹿还觉得自己委屈了,“你别以为你什么了不起的,就算宁国公没有罪了,你现在还不是个外室!”
这下可把安雪莹气得头一晕!这都什么和什么!
她怎么知道什么外室的事!
难道京城里都知道了?
☆、安雪莹蒙了
难道京城里都知道了?
李鹿说完这句,也后悔了,这可是谨王府,她说什么做什么,不定就给那个商女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她赶紧又道:“本来想来安慰你的,没想到你家没事,没事那就不用安慰了。那我走了。”说完,也不等安雪莹有啥反应,带着身边的丫鬟就走了。
安雪莹看着她那近似逃走的背影,来不及拦着她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她和南宫止之间的事,除了自己就没人知道了,就连碧玉都不知道南宫止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而且碧玉也不可能对外传播她和南宫止的关系。
南宫止在谨王府住,是因为他和御凤檀有交情,帮着他在查案子,没有人会觉得异常。
那李鹿……
是不是上次被她看出什么来了!
她说外室,可没说是谁的外室!
不过就这样,也够让安雪莹心里不舒服了。本来今天心情该不错的,结果遇上这个事,连出来走走的心情都没了。好在这样的心情持续的也不久,为了李鹿那样的人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迎接爹娘出狱。
就这么过了两日,朝中的圣旨下来了,宁国公一府的人都被放了出来。
安雪莹高兴不必说了,云卿这也是笑呵呵的,说宁国公那边刚出来,下人之前也一直被看管着,国公府这么久没打理,在王府里调了十几个人,去帮忙准备出狱时要准备的那些事。
这一弄就是一天,再进宁国公府时,宁国公握着夫人的手,满满都是感慨。
虽然狱中没受太大的苦,可那种折磨是无形的,安雪莹就在家中,帮着安夫人处理府中的事情,忙得压根没时间管其他的事儿。直到接到圣上的旨意,说是举办个宴会,这日才出了门。
到了宫中,再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宁国公府的人都宛如隔世般。
谁都知道这场宴会,实际是圣上特意给宁国公办的,告诉朝中的人,虽然出了个这事,可宁国公府的地位,还是没变,不能让人看轻。
安雪莹到这儿,这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她发现,她和安夫人一进来,这里面的人眼神就有点不对。
她们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其他人看他们的目光,肯定是与一般人不同,可是既然知道这宴会是给宁国公长面子的,那眼神就不该是轻视探寻,特别点来说,那眼神就是针对安雪莹来的。
不是她敏感,安夫人进来也发现不太对,她从牢中出来,精神不大好,家中又乱,也没关心外面的事,想着难道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的?
找了几个原来相熟的夫人,人家说的阴阳怪气的,安夫人听出来意思来——
她家雪莹被叶家抛弃,做了一个老头子的外室?
她本来身子就没调理好,眼前就是一黑,亏得身边的人扶着,才站稳了。
“我们雪莹,绝不会做这种事。”
“会不会我哪知道,京城里女眷圈子里,现在都这么说,是不是,还是要问问安小姐了。”
安雪莹的脸色也是一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多来,遭遇了太多事情,她反而没觉得天塌了,扶着安夫人到一旁休息,自己想去找大夫来看看。
“怎么,今天还不开心?”南宫止不知道从哪儿走了出来,站到她身边。
安雪莹低头不理他,往前走。
南宫止皱眉,拦住她。
安雪莹忍着,往左移了几步,南宫止又挡住她。
“这时候还不谢谢我,还给我摆脸色啊?”南宫止调侃道。
想起安夫人刚才晕了的样子,安雪莹背脊都冷,是她,都是她,这一切的祸事都是她惹出来的。
如果不是她要嫁给叶鹏飞,那就不会发现后来被叶家人欺负的事,如果没有被叶家人欺负,她就不用为了救身边的人,去求南宫止,如果不求南宫止,她就不会要去做个外室,如果不做外室,她就不用让母亲面对这样的屈辱!
她不想去知道是谁说的,又是怎么传出去的,想着日后母亲要面对这么多夫人异样的目光,她就觉得心开始发慌发燥!
而眼前这个人,虽然不是罪魁祸首,可此时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让她好好的去给母亲找大夫不好吗?!
“到底怎么了?”南宫止看她低着头不出声,硬生生地板起她的小脸,映入眼帘的那双眸子,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就被他这一句话点燃了!
她努力克制了,不怪南宫止,可她忍不住了!
安雪莹抬手,啪的一下拍开了南宫止的手。
这是她从认识南宫止以后,做过最直接最决断的动作,南宫止看着自己的手背,眯着眼睛看着她,“闹什么?”
“我没闹什么!我母亲晕倒了,请王爷让一下路,虽然以后我会履行我们的交易,做你的外室。现在,我需要请个御医!”安雪莹声音有点冷。
南宫止的脸色听到第一句时还带着一点关心,第二句的时候就冷了下来。
安雪莹看到他这个脸色,一瞬间的气愤也落了下来,错的是自己,她有什么资格朝他发火,于是又道:“我去请御医了。”
南宫止看着她,没动。
安雪莹朝左边又走了几步,打算往前走。
“雪莹。”安夫人虚弱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娘,你
。
“娘,你怎么起来了?”安雪莹急忙转头,看着安夫人,不知道刚才的话,被母亲听去了多少。
安夫人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对南宫止轻轻点了下头,就对安雪莹道:“宴会马上就开始,我们过去。”
安雪莹知道,安夫人多半是听到了,否则的话,知道南宫止在宁国公府案件里出了这么多力,不可能是这么淡淡的表情。
不过现在她不能说什么了,只能扶着母亲,进入宴席。
这次宴会办的很隆重,做了两年的皇帝后,原来的五皇子在温润之外,又多了一股皇者的霸气,安雪莹思绪有点恍惚,没太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大概知道说了下父亲的事,皇帝还给父亲敬了一杯酒,周围的人也都纷纷恭喜着父亲含冤得雪。
然后有人说要感谢谨王,谨王又带着南宫止说了什么。
最后南宫止走到了前面,安雪莹瞧着他,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辰王是有何事要说呀?”皇帝问道。
“陛下知道,臣这么多年,还没娶妻的。今天想求陛下赐个婚!”南宫止说。
“看上哪家的闺秀了,你说。”皇帝这会子说话很爽朗,毕竟南宫止给他保了一个靠谱的臣子呀。
一听南宫止是要来求婚的,下面就有人家心里动了心思,琢磨着自己家有没有姑娘这段时间出了门的,一不小心给辰王瞅见了。
辰王长得好不说,到了辰州就和土皇帝似的,天高皇帝远,哪里都管不着。
而且呀,辰州还特别富庶,嫁到那儿,不会太差。
就是远了点儿,不太好。
安雪莹一听,呆了呆,心底顿时觉得很酸楚。要说她一点儿不喜欢南宫止,那肯定是假的。
甚至可以说,她对南宫止不是一丁点的喜欢,所以才会有以往那些个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