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疯魔
云卿对柳家人没有什么感情,柳家倒台对于她来说,是除掉了一个大患,可是谢氏和她却是不同的。
谢氏和柳老夫人有感情基础在,再者她双亲早逝,一直都是把柳老夫人这个姑姑作为最亲的亲人看待,谁曾想,出手对于自己的,却是自己的亲人。
她用帕子抹着眼泪,满脸的伤心神色,李嬷嬷见她本来胃口就不好,如今更是粒米难进,劝慰道:“夫人,你何苦为了她们再伤心了,当日柳家做出那等子的事情,有将你和小姐当成亲人来看吗?不管是将小姐嫁进柳家,还是那传言传出去,小姐都没法活在这个世上了啊。”
李嬷嬷故意把话往严重里讲,就是要让谢氏不要再神伤了,虽说是对柳家失望了,可是谢氏也未曾想过柳家有一天会变成这样衰败的模样。
“嬷嬷,我不是为她们伤心,我是为自个儿,这些年,大表哥,二表哥的差事,都是沈家使了银子才一步步的升上去的,谁知道到了今日,什么都化成了泡影,这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事的原因还是因为亲人在背后捅了我的刀子,这让我以后如何面对老爷啊。”谢氏眼神有些黯淡,柳府的事情,她知道沈茂在其中肯定是动了手脚的。
否则,000也不会就那么巧的在这个时候来了扬州,刚好就遇见了安知府审查这个案子,还在最快的时间内,将柳府的事情飞快的呈上了京城。
可这也怨不得沈茂,那都是柳府自作自受,若不是他们将人逼得没有办法,谁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扬州这边已经将事情处理的完美了,而铭儿的信穿过了千山万水,终于到了西戎和大雍交界的边境上了。
北风呼呼的刮着,鹅毛般的大雪从天上刮下来,给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被子,远处一处凹陷处,有多处白馒头一样突出,远远看到有黑色的小点在快速的移动。
御凤檀穿着厚军衣,外头披着白狐毛镶边大氅,狭眸透着和北风一样冷冽的光,正埋头在沙盘上划道。
与西戎的战役并不顺利,敌人的军队数量出人意料的多,一批一批的分开来攻,让大雍兵士疲于应付。
而越来越冷的天气让不习惯寒冷气候的大雍士兵连握紧兵器都有一定的难度,而衣裤和粮草的补给却越来越慢,这样相差悬殊的战役让人打起来并不痛快。
在御凤檀之前,已经有三名老将败给了西戎,屡屡失败,此时已经延河退了五十里,这一个月靠着御凤檀,才站稳在这块一直未曾再退。
外头守门的兵士拿了一封信进来,禀报道:“将军,有来信。”
御凤檀扫了一眼,点点头,让兵士放在一边,继续埋头在沙盘之中,直到将下一个战役的打法安排好,才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放在黑色矮台上的信。
是铭儿写来的信!
狭眸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御凤檀将手中的木棍放到一盘,大步走过去拿起信来,熟练的解开信封,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还是如同往日一样,这几日云卿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如今没有上学了,很少看的到她的人,铭儿给的消息也十分有限,不过没有消息也等于是好消息。
枯燥的军营生活里,这信是他心内的一点期盼,三天一次的信,里面的内容不会有太多的变化,御凤檀却会在脑中根据信中的内容补充内容,比如她医术学的很好,会想起她埋头配药的样子,比如她马如今骑得也有模有样,便会想到她小模样坐在高头大马上,柔美中有着坚强的表情……
不过,御凤檀目光在信上流连了一会,信上的字似乎是汶老太爷的,他知道让铭儿写信的事瞒不过他,可是汶老太爷什么时候有闲心来帮人写信了,眸光中流过一丝狐疑,御凤檀将信纸翻转过来,朱红的唇抿紧了。
只见信纸背面有一大片黑乎乎的东西,用手一摸,指尖沾染上了黑色的墨,他举起来对着油灯一照,模模糊糊能辨认出“沈…名…人……了”几个字。
这个铭儿,难道汶府穷得连笔都没了吗?非要用炭在纸上写字,经过几次传输,在路上颠簸,黑炭的碳粉早就混做一团了,哪里还认得出啊?
御凤檀眯起狭眸,眸中流露着精锐的光芒,汶老太爷是不会来写信的,这种无关紧要的信他更不会写,若是有要紧事,是什么事?
沈,名,人,了,这四个可以得到的消息确实是有限。
沈云卿要成为扬州有名的人了?
沈云卿出名,天下人人知道了?
沈府出事,名动天下了?
……
御凤檀发现,这几个字乱七八糟的排版,让他真的没有办法去猜测,究竟是什么事!但是他能察觉,一定不是好事!
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要加快速度,将这场战事给解决了!
否则若是因为晚回去几个月,发生什么意外,他不可以接受。
当然,在后面的信内,铭儿还是将这件事写了出来,已经顺利解决,御凤檀得知后,恨不得马上披了飞甲能去到扬州,却知道这个时候只要他一走,瑾王府要面临的问题将会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走得了,于是只有加快了战役的速度!
云卿从汶老太爷处也得知了御凤檀被派到了战场的事情,难怪她一直都未再见他,原来如此。
倒是现在她才想起来,好像御凤檀就是在今年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战役,大退西戎兵马,明帝才封的镇西大将军,那么如今他便是如同前世一般,开始了人生辉煌的起步处。
想起那个面容绝美的男子,云卿淡淡一笑,重生后很多事情在改变,但是大事却依旧按照它所运行的轨道在前行,只是不知道,在众多小事的变化中,是否能影响到大事的改变呢?
比如,沈家的灭门。
她收回漂浮的心思,认真的听汶老太爷讲解今日的针灸之法。
“针灸是针法和灸法的呵成,针法是把毫针按照一定穴位刺入换着体内,运用捻转和提插等针刺手法来治疗疾病。炙法则是把燃烧这的艾绒按一定穴位熏灼皮肤,利用热的刺激来治疗疾病。那么在治疗病人的时候,首先通过把脉,诊断出病因,找出疾病的关键,辨别疾病的性质,确定病是由哪一部分引起的,然后再判断,它是属于表里?寒热?虚实?中的哪一个类型,再相应的做出诊断。之前我让你学把脉,经考验你已有所成,对于经脉的位置,之前给你的看的《灵枢经》,你可记清楚了?”
汶老太爷一面说,一面拿出那个云卿在药方看到的与真人一般大小的木人出来,不过这个木人上面却没有那些经络名称,汶老太爷指着一处,要求云卿飞快的说出了。
“这里是?”
“手足经脉中的手三阳经!”
“走向!”
“手三阳经从手走头……”云卿一丝都不敢怠慢,只有记住了这些,她才能学好针灸。
连续考问了几个问题,云卿都答的非常的好,不管是穴位的位置,还是经络的走向,汶老太爷提出的问题她都一问便能答出来。
汶老太爷看着一脸沉稳的云卿,眼底的神色越发的满意,他虽然老,但是还不瞎,可以看出云卿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
学医是件吃苦的事情,何况他还知道,云卿在书院的成绩,五科都属于中上层,可见她都是下了心思的。于是对自己收了云卿这个徒弟,是越发的满意。
当然了,在五门课程中,云卿其实是有小小作弊的,上一世,她的琴棋书画就不差,今世加了一门骑射,再有汶老太爷这的底子,学起医科也容易,若她真的要这一世来将五门全部学得拔尖,不通宵达夜是不可能的。
汶老太爷给出的抽背时间都很短,不花大量时间,很难记下那些复杂的东西。
“好了,你现在可以学习针灸了!”汶老太爷将木人放在一旁,满意的宣布道。
过了两个时辰后,汶老太爷将针收起,活动活动肩膀,感叹道:“老了,坐久了骨头就痛。”又转头对着云卿道:“前日发生的事情,倒让我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