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坐酌泠泠水
秦忆死死地盯着她,忽然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然后还没等江凌反应过来,他就推着江凌往旁边的床上倒去,扑上去压住她,迅速地用嘴堵住了她想要叫喊的唇,狂野地攻城掠地的同时,手也极不老实地四处摸,想要结开她的腰带。
江凌被他吻得头脑发晕,不过身上游走在她的腰际胸前的那只大手,还有身下顶着她的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让她很快从晕眩里清醒过来,心里羞恼到了极点,伸手摸过她放在床头的一个装书的木匣子,往秦忆背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唔。”那木匣子本来就棱角分明,再加上江凌羞恼之下下手不轻,顿时将秦忆的肩背处砸出血来。秦忆松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凌。
江凌砸完这一下,头脑也清醒起来。扔掉匣子,伸手摸了摸秦忆刚才被砸的地方,竟然摸出一手的血。她看着那手血,神情有些呆滞。
秦忆眼里的情欲渐渐褪去,他翻身站了起来,反手摸了一下后背,忽然笑了一下,笑容极冷:“好,好,江凌,砸得好”说完,转身拉开房门,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江凌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掌上的血,脑袋一片空白。好半天,她才放下手掌,坐了起来,走到门口用空间水将手洗干净,再把门栓上,回到床上抱膝坐着,盯着那盏油灯怔怔地出神。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但她并不后悔。无论是默认李青荷的“考虑考虑”,还是刚才的那一砸,如果时光倒流,事情重来,她仍会这么做。
女人天生是弱者,她不得不如此保护自己。她又如此骄傲,容不得别人对她挑挑拣拣,更容不得男人对她用强,让她在这古代婚前便成了残花败柳,从而使自己沦落到乞怜爱情的地步。她绝不
想到这里,她昂起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将桌上的油灯吹灭,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温暖湿润,灵气充裕,白白胖胖的卷心白菜卷缩在地头,一根根碧绿的黄瓜挂在竹篱笆上,一个个大大小小或黄绿或金黄的南瓜匍匐在大大的叶子下,原来收进来的那几只蜜蜂现在已经繁殖了一群,正在花间忙忙碌碌地采蜜,空气里弥漫着花香与隐隐的蜜糖香味。
江凌在池塘边坐下来,看鱼在水里吐着泡泡,看她种下的稻穗已沉甸甸地压弯了腰,伸手掠过一粒粒饱满的稻穗,她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跟植物在一起,她的心便会特别的静。她总觉得人的成长与植物的生长过程一样,只有把生活的不如意如枯叶一般毫不留恋的让它掉落,才能长出新叶,才能以蓬勃向上心态去面对未来的生活。
泥土很松软,她将稻穗连根从拔起,抖干净根部的泥土,然后竖靠到空间壁旁,准备让它们自然晾干后再脱粒。她已在空间里种了两茬稻谷了。现在已是六月,再过一个月,待外面的早稻收割、晚稻播种之时,她准备把这些稻种种到她在新宅子外开垦出来的水田里。原来在空间里种出的白菜种子她拿到外面菜地里试过,在没浇空间水的情况下,长出来的白菜既不长虫,生长得又快,味道虽然比不上空间菜和外面浇了空间水的菜,但比起别的白菜来,味道又好很多。这便证明了空间可以改良植物的品质。因此,她对于这些稻种也很有信心。至于这种优质品种是否可以在空间外一代代延续下去,还有待于观察。
空间面积虽然扩大了一些,但种了菜又种了花,池塘也占了不小的面积,所以能种稻谷的地方不过三、四十平方米。江凌一会儿功夫便把稻谷拔完了。培育的秧苗尚未长大,土地便暂时不用翻垦。
做完这些,她又把原来已清理好的兰花植株从泥土里拔出来,找出两假鳞茎相距较宽的缝隙,将两个假鳞茎剪开,轻轻摇动它分为两丛,适当修剪后,又用空间水将根部浸泡了一下,然后将它们晾起来。明天早上,就可以种到地里去了。绿云虽然分种不易,但她相信,有了空间这个逆天的宝物,种活这两株分了株的兰花,完全没有问题。
将手洗净,江凌又拿出一个细瓷罐,将蜂巢里的蜂蜜小心地弄出来,装到罐子里。这些蜂蜜,明天她打算拿去给陆夫人。虽然她陆文远一定会把那株空间种出来的天麻给陆夫人服用,但再服用这蜂蜜,效果会更好。《神农本草经》里就曾说蜂蜜“安五脏,益气补中,止痛解毒,除百病,和百药,久服轻身延年”。用鲜百合加蜂蜜拌和,放碗里上屉蒸熟,睡前服用,尤其适宜于失眠患者。她打算再在空间里种些百合,与空间里出产的蜂蜜一起让陆夫人长服用,一定能让陆夫人的身体变好。
把这些活一口气做完,江凌的心里所有的躁动不安已全然不见。她洗干净手,出了空间,回到床上,辗转片刻便安然入眠。
朦胧入睡前,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对于秦忆的这份感情,虽然她会珍惜,但她却不想去做什么挽回的举动。有些事,与其多想,不如顺其自然。
第一百八十章 出游
第二天江凌照例在天还未亮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到空间里练了一个时辰的功,然后在窗外鸟儿清脆的啼叫声中出门看江涛练功。江涛原来练功就很自觉,那天在看到江凌与钱老2比试之后,触动很大,现在练功就更为刻苦了。而且他不过十一岁,正是最适宜练功的年龄;再加上天资聪颖,进步很大。现在缺少的,就是实战。所以江凌看他把一套拳打完,指点了几下,便开始跟他对练起来,直练得两人额上都冒了微汗,这才收了手。
看看时辰,酒楼的人差不多来拉菜了,江凌交待江涛去碾鱼粉,自己则把菜地里的菜都检查了一道,将熟的摘下来,又将青菜拔了,再从空间里把菜秧弄出来种到空出来地上,浇了空间水。
待她把鱼也从池塘里捞出来,酒楼里的人便到了。将菜跟鱼交给他们,江凌回便了厨房,跟江涛、李青荷一起,忙乎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把烤鱼碾碎装瓶。这一次弄的味精,又有五十瓶,应该可以支撑一阵了。零陵城并周边小镇,酒楼不过十三、四家,有钱人家舍得把钱花费在美食上的,也不过是那么二、三十家,这五十瓶味精,基本上能满足市场需求了。而且江凌决定只拿二十瓶出去卖,这二十瓶味精还是以满足各官宦夫人家的需求为主,以保持求大于供的市场状态,把味精的名气给炒起来。
忙完这些,已是上午十点半左右的光景了,草草弄了早饭吃,见李婉没来骚扰自己,江凌很高兴,终于有时间可以一个人呆着了。她回到房里,拿了一本书,闲闲地坐到桌前看起来。陆文远借给她的书,还有送给她的种子,她都放在了空间专门装东西的柜子里,既安全又方便。此时正好拿出来看一看。
她这个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多愁善感,发生过了的事,她一般都不再纠结;未发生的事,只要拿定了主意,她也不会再去左思右想。所以虽然昨晚的事想起来会有一瞬间微微的烦意,但她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书上。
不过还没看多久,外面就响起了马车声、马蹄声、嘈杂的人声,江凌放下书,朝书桌翻了一个白眼。这李婉,也不知她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明知道她在做味精,还是只忍了半天的功夫,就又跑来骚扰她了。
看看身上的细棉衣衣裙,江凌也懒得换衣服,站起身对着铜镜照了照,正要转身去开门,就听到李婉的叫声:“江凌,出来。”
江凌笑着摇摇头,拉开了房门。
“走吧,赶紧上车,跟我们出去玩玩。”李婉正跟李青荷站在院子里,见江凌出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极为灿烂。
江凌盯着她,心里有些奇怪。她怎么不知道李婉对她这么有感情,不过是一晚不见,她这笑容怎么就灿烂了许多?
不过江凌也没多想,有些懒懒地摆了摆手:“我这事还没做完呢,昨晚忙到好晚,今天一大早又起来忙,这才刚刚歇一口气,你就来了。行了,你找世子他们去玩吧,后天忙完了,我再去找你。”
空间里昨晚空出来的地方,她还打算再种一茬稻谷呢;还有陆文远给她的花种,她也打算种出一两种出来,做个嫁接试验;陆文远给她的书,她也要誊抄下来。这年头印刷术不发达,好的、适合她看的书籍实在少,现在遇上了,她只能自己用小楷抄一遍。这么多的事要做,她实在没时间也没兴趣陪李婉这些权贵人家的孩子四处无聊地乱窜。再说,跟他们在一起,总少不了秦忆。她现在,不太想见他。嗯,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原因,其实还是最后一个。
“我刚刚问过你母亲了,她说你们已把味精做好了。”李婉却不好哄,跑上前来将江凌的胳膊一把架起,拉着就往院子外面拽,“赶紧走吧你你原来可说了做好了味精就来陪我的,说话却不算数。现在我大人有大量,亲自来请你,你还推三阻四,真是太可恶了”
“味精做好了一部分,可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啊,大小姐”江凌无奈地回过头来看了李青荷一眼。
“去吧,家里的事有我,你陪县主玩玩。”李青荷不明就里,还以为江凌是放不下家里的事,挥挥手让她放心去玩。
听得这话,江凌哭笑不得。又见江涛站在院外跟李续说话说得正高兴,只得顺着李婉跟着她出去。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走到院门处,看到那匹熟悉地白马旁边站着高大身影,江凌还是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秦忆此时双手抱胸,倚在院门前的那棵树旁,背对着她们面朝着湖的方向。此时已是六月,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绸缎长袍,脖子下的肩背部昨晚被江凌砸伤的地方,很明显能看得出有一个鼓出来的包扎的痕迹。
听到江凌她们的脚步声,他立刻站直了身体,转过身看了过来。他大概一晚都没睡,眼睛里红红的有些血丝,整个人也有一些萧然的感觉。对上江凌的目光,他眼神有些复杂,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但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江凌脚下不过是顿了顿,一看秦忆转过头来,便迅速地转过头来,看向李婉:“一会儿准备去哪儿?”脚下走得比李婉还快。
看着江凌这副样子,再看看秦忆,李婉伸出手捂着嘴笑了起来,跟上她的脚步踏上马车,眨了眨眼睛道:“也没别的地方好玩,咱们去龙兴寺逛逛吧。”说完,用眼睛一个劲地瞧江凌。
那边李续见江凌出来,也拉着江涛上了车。
“老瞧我干嘛?我脸上没长花。”江凌斜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投向了窗外。但无意中却又对上了秦忆的目光,她咬了一下嘴唇,只得转过头来,看向另一边。
好在见大家都上了车,马车便缓缓而动向前行驶起来。感觉到车窗外那一束一直关注她的目光,江凌干脆把车帘放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正经危坐。
“怎么了?你跟秦忆,发生什么事了吗?”李婉看看窗外的秦忆,再看看江凌,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今早我本想着你要忙家里的事,如果这个时候缠着你拉你出来玩,为免也太不懂事了。可续弟却神神秘秘地交给我一件事,说一定要把你拉出来玩。如果做得到,他便把他手中的一个玩意儿送给我。你可不知他有多宝贝那个玩意儿,以前连摸都不让我摸,现在却这么大方要送给我。我看你跟秦忆很不对劲呢,是不是因为林司马女儿的事?不过我听续弟说,秦家并没有要娶林姑娘的打算,只是想缓缓再拒绝。江凌,如果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我倒要劝劝你。你不知道在官场里,有很多事情很无奈的,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江凌笑了笑。这个道理,她又如何不知?她生气的,是秦忆虽然对她的感情很真,但他却没有为她着想,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听到赵峥明来提亲,听到她说要考虑考虑的那些话,他心里发急,她能理解。可再如何发急,也不能对她用强想强占于她。这是赤luo裸的伤害,难道他不知道么?婚前失贞的严重性,难道他就不清楚?他只顾着他的感受,却把她置于何地?现在是他感情最炽烈的时候,他都这样,那当他的激情像潮水一般退去,他又会怎样对待她?
江凌两辈子虽然没谈过恋爱,可身边的朋友、古今中外的爱情故事,都告诉她,感情这东西,除非在最深爱的时候骤然失却,让人刻骨铭心。除此之外,激情之后便是平淡。如果秦忆只是一个只顾自己而不顾别人感受的人,一旦成了亲,在剩下的几十年的平淡的光阴里,她又该如何与他相处?
看到江凌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只是望着车帘愣愣地出神,脸上有着一丝寂然,不用回答李婉就知道她与秦忆之间出了问题。她倒也没有穷追猛打,幽幽地长叹一声,用手托腮地倚到另一边车窗前:“看来,你与秦忆之间,也不如想像般的那么美好。”
马车出了村,往零陵城方向驶去。去龙兴寺,是要从城门口路过,往另一个方向去。
“车里的可是世子?”一声清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江凌眉头一皱,欲要伸头看向窗外,却又中途缩回了头。
李婉见前面有情况,江凌不伸头出去看个究竟,反倒把脑袋给缩了回来,不由狐疑地看了她一下,想了一想,叫道:“咦,这是……赵公子的声音?”说完伸出头去看了看,肯定地点了点头,“真的是赵刺史家的公子。他不是被续弟放了泄药,在家生病吗?怎么今天就骑马出城四处溜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