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174章

作者:寒武记 标签: 穿越重生

楚谦谦却机灵地开口问道:“母亲,请问你派了多少人跟着秦管事出去寻爹爹?”声音童稚可爱,似乎是毫不经意的样子。

裴舒芬却被噎了噎。她打算治秦力生的罪,当然不会给他派帮手,再说侯爷又没有丢……便想含糊过去,道:“大人说话呢,小孩子不要插嘴。”

楚谦谦却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追着问道:“母亲这样说,是不是没有给秦管事派帮手?”说完这话,楚谦谦大大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看着太夫人道:“祖母,爹爹多日不归。母亲不说多派人去寻爹爹回来,反而急着去寻一个外院管事的不是。谦谦虽然年幼,也知道我们府里,没有爹爹是不行的。可是如今只有秦管事一个人去寻,京城这么大,秦管事就一个人,就算一家家府上问过来,半天也是不够的。”

说着,楚谦谦已经扑到太夫人怀里,大哭道:“谦谦已经没有娘了,谦谦不想再没了爹……”

太夫人已经脸如寒霜,一边拍着楚谦谦的背哄着她,一边对裴舒芬道:“你可知错了?连个孩子都知道轻重,你却在这里耍心眼子!我跟你说,赶紧去派人寻老大去!十个不行派二十个,二十个不行派四十个!总之寻到老大为止!”

裴舒芬吓了一跳,想要提醒太夫人,侯爷去干什么去了,可是又担心走漏了风声,只好自己将这杯苦酒咽下,只能怨毒地看了楚谦谦一眼,对着太夫人行了礼,甩着帕子,扶着丫鬟,急匆匆地回正院去了。

这一次,裴舒芬不再拖延,又派了几拨人出去。另外偷偷派了个心腹去宁远侯府的庄子上去给侯爷送个信。

谁知后派出去的还没有回来,大管事秦力生已经打探到了消息,急匆匆地直接去了慈宁院回报给太夫人,道:“太夫人!侯爷惹了大麻烦,恐怕要皇后娘娘出面才行了!”

太夫人吓得一哆嗦,将虾青杯又砸了一个,此时也顾不上心疼,忙忙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使人去叫裴舒芬过来。

裴舒芬听说秦力生回来了,却越过自己,直接去太夫人那里回报去了,心里已经燃了一团火。

来到太夫人那里,裴舒芬一进门就对秦力生道:“秦大管事,你做得好事!”

太夫人却出声喝止她道:“别紧着你那些破事儿!—还是听秦管事说。”

裴舒芬脸上涨得通红,却不得不住嘴。

秦力生这才给太夫人和裴舒芬分别行了礼,道:“回太夫人的话,小的打听到,侯爷,侯爷,被关到诏狱里面去了!”

“什么?!”太夫人和裴舒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出了什么事?”侯爷明明是去了别庄,怎么会被抓到诏狱去了?裴舒芬心乱如麻,一时方寸大乱。

太夫人也急着从炕上下束,跻了鞋,对着外面叫道:“给我拿朝服过来,我要进宫见皇后娘娘!”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谁是鱼肉 下

诏狱是什么地方,太夫人比裴舒芬更明白,自然一听就担心得不得了。

  不过裴舒芬也今非昔比,对大齐朝也了解甚多,对诏狱也知之甚详,闻言也是吓白了脸,对着太夫人道:“娘别急,先让媳妇进宫一趟。若是不中用,娘再跑一趟。”

  太夫人却等不及,对着裴舒芬骂道:“你去有什么用?—多拖延一刻,老大就要在诏狱里多受一刻的苦。我得亲自去见皇后娘娘,如果不成,我还要亲自去见圣上!”

  裴舒芬一听有些急了。她还不清楚是不是因为那位管事姑姑的家人坏了事。若是因为那一家人,皇后又不明所以,去向圣上求情,他们宁远侯府就跳进青江也说不清了。

  “娘,您听我说,侯爷上次出去办事,您还记得吗?”裴舒芬使劲给太夫人使眼色。

  太夫人一时心急,没有想起来,只是在屋里忙乱着,对秦管事道:“快去备车,我一会儿就要出去!”

  秦力生也晓得这次不一般,赶紧行礼退下,去外院备车。

  裴舒芬只好退而求其次,对太夫人道:“娘,媳妇陪您一起去。”

  太夫人心里也惶惶的,一听儿子出了事,就算女儿是皇后也减缓不了心里的慌张,闻言只是点点头,道:“快去换了衣裳过来。”

  裴舒芬回去自己的院子,换了一品侯夫人的朝服过来,跟着太夫人一起,坐了宁远侯府的车,往宫里去了。

  在宫门外头,裴舒芬命人送上求见皇后娘娘的帖子,岂知等了半日,宫里的内侍出来道:“娘娘病了,这几日要静养。还请宁远侯太夫人和宁远侯夫人先回去候着,等娘娘病情好转了,再递牌子不迟。”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太夫人一急之下,便晕了过去。

  裴舒芬无法,赶紧命人赴车回去,又使人去请大夫进府。

  回到宁远侯府,裴舒芬亲自送了太夫人回慈宁院,便在那里等着大夫过来。

  没过多会儿,二房的夫人黄氏也带着侍女过来,关切地问道:“大嫂,听说侯爷出事了?”

  裴舒芬柳眉倒竖,厉声道:“谁在那里乱嚼舌根?”

  黄氏脸上过不去,讪讪地道:“我也就是白问问,并没有人说闲话。”

  裴舒芬想了想,当时秦力生过来回报的时候,似乎没有瞒着众人,这慈宁院里丫鬟婆子一堆,大概都知道了,便对黄氏道:“二弟妹,我和娘刚才去宫里见皇后娘娘去了。娘娘说没事,让我们别大惊小怪的。”还是要先稳住家里人要紧。若是家里先乱了,可就难收拾了。

  黄氏“哦”了一声,有些半信半疑,又探着头往太夫人的内室窥视,问道:“娘呢?娘怎么样了?我有些事,想跟娘说说。”

  裴舒芬站在太夫人的内室门前,挡住了黄氏的视线,道:“我和娘一会儿有事要商议,二弟妹先请回吧。”

  黄氏还想再看,裴舒芬已经对两旁的丫鬟婆子使了眼色,让她们过来将黄氏强行请了出去。

  黄氏刚走,楚华谨的几房姨娘便派了婆子过来打探消息。裴舒芬不动声色地应付了过去,终于等到大夫过来了。

  裴舒芬急着请了大夫进去。太夫人年岁大了,忌讳也不那么多。再说太夫人晕迷之中,大夫也需要“望、闻、问、切”才能做出诊断。

  这边大夫耐心地号了号脉,又看了看太夫人的脸色,道:“老夫人是累着了,气血有些亏损,睡一觉就好了。”

  裴舒芬脸色十分难看。-—敢情太夫人是装晕!

  可是大齐朝讲究一个“孝”字,她也不能大咧咧地说太夫人的不是,只好咬了牙,陪笑着道:“大夫,还请开个方子好抓药。我们太夫人身子不适,不能累着。”故意将话反了说。

  大夫点点头,道:“我避里有一个方子。若是愿意,就煎两帖吃一吃。若是不愿意,多睡几觉也是一样的。”

  裴舒芬使了人过去跟着抓药,又让人煎了一碗过来,亲自服侍太夫人喝了。

  太夫人像是如梦初醒的栉子,拉着裴舒芬的手泣道:“好媳妇啊,我们这个家,可全都要靠你了。你可得记着,要将老大从诏狱里弄出来,还有娘娘那里,不知病得怎样了,居然不让我们进宫见一面……”

裴舒芬陪了半天的笑,笑得腮帮子都僵了,才把太夫人哄得歇息过去。

  出了慈宁院,裴舒芬一路琢磨,越想越觉得蹊跷。可是府里头侯爷被关了,娘娘又不得见,她发现自己好像一下子就一无所有了起来。

  裴舒芬的丫鬟桐月见夫人一直愁眉不展,悄悄提醒道:“夫人不如回娘家一趟?我们老爷和老夫人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裴舒芬有些为难,道:“父亲和母亲一直对我不冷不热。”

  桐月悄悄地指了指太夫人的慈宁院所在的方向,低声道:“夫人怎么忘了?夫人不是为自己去求老爷和老夫人,夫人是为了世子和乡君……

  裴舒芬眼前一亮,对着桐月赞道:“好丫鬟!若不是你提点,我差点都想不到这上头去。”说着,便忙忙地让桐月给她梳洗换装,将一品侯夫人的朝服换了下来,另挑了一件湘妃色织锦缎镶桃红边的褙子,底下配了一条桃红色湖绸绫裙,外面披了一件大红羽纱面银鼠里子大氅。又将头上的珠钗冠取了下来,只将了一朵侯府暖房里养出来的粉色芍药花戴在鬓边。

  桐月看了看,抿嘴笑道:“夫人真是人比花娇!”

  裴舒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亭亭玉立,有些紧张的心情终于松弛下来,笑着斜了桐月.一眼,也不说话,手里戴了灰鼠暖筒,扶着桐月一径到二门上去了。

  从二门上坐了暖轿,裴舒芬命人一路直接抬出了宁远侯府,往自己的娘家裴家去了。

  此时仍然是年节当中。裴舒芬还是正月初二的时候回过娘家,现在不过十天的功夫,又回到娘家,让裴家的门房也颇为惊讶。

  裴家今日正好在待客。裴家的大少爷裴书仁去年就入了文渊阁做阁臣,乃是二品大员,再柱,便是文渊阁阁臣的领柚首辅一职。

  裴家圣眷正浓,往来的客人自然川流不息。

  裴舒芬是裴家的四姑奶奶又是有诰命的一品侯夫人,裴家的门房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传。

  裴老爷裴立省听说是裴舒芬回来了,颇为惊讶,看了夏夫人一眼。

  夏夫人起身道:“老爷待客要紧,我去看看就是。”

  裴家的大少奶奶沈氏今儿是主宾,脱不开身,夏夫人便没有惊动她,只是自己带了丫鬟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裴舒芬正被下人带了进束,惴惴不安地立在夏夫人院子的堂屋里。

  看见夏夫人进来,裴舒芬忙行了礼,有些怯生生地道:“母亲,不知父亲可在家里面?”

  夏夫人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若以前那样神采飞扬,反而有股丧的郁色,心里暗自奇怪,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问道:“你有什么事吗?”知道这个女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裴舒芬小心翼翼地斜签着身子坐在了夏夫人下首的椅子上,细声细气地道:“母亲,女儿有急事要求见父亲和大哥。”见夏夫人不置可否的样子,裴舒芬又加了一句:“是我们侯爷出了事。”

  夏夫人方才有些动容皱了眉头问道:“又出了什么事?—跟人争风吃醋被打破了头?”以前裴舒凡还活着的时候有一次据说就是楚华谨在外面跟人争一个清倌人,让人揍了一顿抬回来裴舒凡有意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让宏宣帝还笑话了宁远侯府好一阵子。

  裴舒芬涨红了脸,忙摆着手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们侯爷是为了娘娘的事,吃了挂头。”

  夏夫人看见裴舒芬言不由衷的样子,淡然道:“你要不说实话,也由得你。若是误了事,可别怪我们。”

  裴舒芬闻言站了起束,走到夏夫人跟前,扑通一声跪下了,抱着夏夫人的双腿泣道:“母亲,母亲,您让父亲救救我们侯爷吧。我们侯爷被关到诏狱里去了。”

  夏夫人吃了一惊,拉着裴舒芬的手站起来,急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关到诏狱里去?谁关的?圣上还是安郡王?”

  裴舒芬委屈地摇摇头,道:“女儿一筹莫展,又不敢去诏狱触霉头。今天早上,女儿同婆母一起进宫,去寻皇后娘娘拿主意,谁知内侍不让我们进去,说是娘娘病了,需要静养,不见外人。”言罢又哭了起来。

夏夫人听了心烦,可是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宁远侯被关到诏狱里,这件事实在可大可小,想起益儿和谦谦,夏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先坐会儿,我去跟老爷说一声。”

  裴舒芬点点头,拿帕子醉了醒鼻子,坐在堂屋里等着。

  夏夫人去了宴客的地方,使人将裴老爷叫了出来,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裴老爷一听就知道有问题,问道:“舒芬在哪里?我要见一见她。”

  夏夫人道:“在我们院子里。”

  裴老爷便让人去席上告了罪,自己跟着夏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裴舒芬看见裴老爷过来了,十分欣喜,忙忙地起身行礼。

  裴老爷抬了抬手,直接问道:“诏狱不会无缘无故抓人的。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

  裴舒芬窒了窒,有些慌乱地道:“没什么。侯爷出去访友,几日未归。等我们去寻他的时候,才晓得给抓到诏狱里去了。”眼神闪躲,不敢看着裴老爷的眼睛。

  裴老爷冷笑一声,指着大门道:“既如此,你自己回去吧。大门在那边,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敢在他三朝首辅裴立省面前避重就轻地扯谎,简直是既无君,又无父!

  裴舒芬吓了一跳,忙忙地给裴老爷跪下了,仰着头求道:“求父亲出手救救我们侯爷。若是没了侯爷世子和乡君……”

  裴老爷“哼”了一声,从裴舒芬面前走开,拂袖站到一旁,背着手道:“你们侯爷出了事,关世子什么事?让世子袭爵就是了,又何必麻烦!”

  乜?裴舒芬眨了眨眼睛问道:“侯爷出了事,世子还能袭爵?”

  “当然!你难道不知我大齐朝的爵位是怎样代代相袭的吗?”裴老爷对裴舒芬不假辞色,伸手拂了拂衣袖,举步往外走,又埋怨夏夫人:“问都不问清楚,白费功夫!”

  裴舒芬回过神来,见裴老爷居然转身要走,才不敢再支支吾吾,大声道:“父亲侯爷的事,跟皇后娘娘有关!”

  只这一句话,才让裴老爷刚刚迈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来,回身看着裴舒芬道:“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裴舒芬又羞又臊忍着气道:“非是女儿不说实话,实在是事关重大。”说着,往屋里看了一眼。

  屋里服侍的丫鬟婆子十分有眼色,赶紧行礼倒退着退下。

  裴老爷一手撩起半边袍子,回身坐在雕花高椅上,对裴舒芬道:“说。”

  裴舒芬见屋里只剩下夏夫人和裴老爷,便咬了咬牙,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裴老爷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自己怎么养出这样一个蠢货,实在忍不住上前兜头对着裴舒芬就扇了一耳光,咬牙切齿地指着她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是要弄得宁远侯府抄家灭族不成!你自己要死,给我死远点!不要连累了我的益儿和谦谦!”

  夏夫人也是满脸煞白,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裴舒芬被打得愣了愣神,半边脸立时就肿了起来,她伸手捂了脸,哽咽着不敢再多言。

  夏夫人走过去,轻轻给裴老爷顺了顺气,道:“老爷,别生气了。还是想想办法吧。”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宁远侯府栽了进去。

  裴老爷闭了闭眼,衬裴舒芬挥手道:“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一想。”

  裴舒芬顺从地起身,一个字都不敢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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