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芹酥酒
当时好像是生完孩子第二天,大半夜他们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也是他警醒,心里总担心孩子,睡得并不是多安稳,所以门被推开就立马察觉到了。
后来总觉得怪怪的,所以后天一大早就带着陈玉娇出院了。
记得陈玉娇那时候还说过,白天有个脸生的护士跑过来问这问那的,感觉莫名其妙。
果然他们一走就出事了。
后来他去医院讨单子时,还在碰到那个门口床位的孕妇,说了一大通话,反正就是查出来那家儿子是个傻的,夫妻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猜到自己孩子可能是被人给换了。
照陈玉娇这么说,难不成那孩子现在在这儿?
怎么可能,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而且还就被他们给碰上了。
第一感觉就是有些荒唐,但俞锡臣心里清楚,当初那对夫妻的孩子肯定是被偷了,至于被谁偷了,他倒是不清楚。
刘家和何家关系近,他也是知道的,能把刘家拉下来,他自然愿意,若是这事真是如此,感觉老天爷都在帮他。
陈玉娇见他发呆,忍不住拍他,“要不我俩这次去找人看看,你在省城不是认识很多人吗,去查一查呗,又没什么损失。”
“再说,也就五六年前的事,医院都是有记录的,随便一找就出来了,查查当时住院的孕妇有哪些人不就成了?”
“刘师长夫人不是姓何吗,就是跟你外公不对付的那家,听说沾亲带故的。”
孩子不好找,可以直接找妈呀,住院的时候都是有记录的。
认真找肯定能找得出来。
俞锡臣抿了抿嘴,被陈玉娇这么一说,心里还有些紧张起来。
如果真有这事,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偷人孩子,滥用职权……再把那对夫妻叫过来闹一闹,别说是刘家这对夫妻,他们上面的何家都要跟着动一动。
脑子里思绪翻腾,但面上却一派平静,还有功夫拍了拍陈玉娇的手,“先别想太多,我这次有空就去看看。”
“有可能就是长得太像的缘故。”
陈玉娇听了撇撇嘴,以为俞锡臣不信她,“我有预感,这事绝对有问题。”
“你看着吧,肯定是我想的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觉得刘家孩子跟那对夫妻有关系。
那长相,那耍无赖的样子,还有看人时脸上露出小算计的表情,绝对是亲生无疑。
俞锡臣笑笑不说话。
他也只是不想把话说太满,怕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
坐了一天的车,下午五点多达到省城,今天有点晚了,主要是因为刚过完年,火车比平时少。
展红星开着车过来接他们,直接去了展家。
展家婶子已经在煮饭了,看到他们来顿时笑容满面,热情招呼道:“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可冷了。”
“冻坏了吧,家里有火桶,快坐下来烤火,”
“红兵啊,去拿两双鞋过来。”
陈玉娇也不客气,进了屋后,赶紧搓着手抱着孩子去了火桶里坐着。
还打了个哆嗦,“太冷了,脚都冻僵了。”
展家婶子冲了四碗红糖水过来,“快喝,暖暖胃。”
“可不是,昨天出了趟门,我就冷的受不了。”
刚好这时候,红兵拿了两双鞋子过来。
安安看见了笑,还激动的挥了挥手,“红兵叔叔,我可想你了。”
每次见面都要说这句话。
展红兵咧开嘴笑,“安安,我也想你。”
蹲到安安旁边,两人凑在一起说话。
小家伙捧着碗喝红糖水,但只喝了一小半,剩下的要给红兵。
红兵看了有点馋,不过却使劲儿挥手,“不要,你自己喝。”
“你喝,我喝饱了,待会儿要吃饭。”
展红兵听了眼睛亮晶晶的,把头凑过去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喜欢的弯起眼睛。
但还是道:“我们一人一口。”
说着便把碗往安安面前推了推。
“好。”
两人还真一人一口喝了起来。
晚上吃完饭,陈玉娇便和孩子先回了房洗漱,本来准备去附近的群众旅店住的,毕竟这次在省城恐怕要待好几天。
俞锡臣这次过来不仅是要找红星说些话,好像还有事情要办。
但展家人不让,非要他们留下。
说他们一来,家里都热闹了不少,又不是外人,去外面住干什么?
都这么说了,干脆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刚好可以省点钱去看电影。
在省城呆了四天,前三天几乎都看不到俞锡臣人影,每天一早就跟红星出去了,晚上天黑才回来,有时候身上还有酒味。
小丫头闻不得这个,每次都奶声奶气叫唤,“粑粑……臭……”
还捏起鼻子赶人,嫌弃的不得了。
“不要……跟……粑粑……睡……”
俞锡臣偏偏稀罕闺女,一回来就抱着闺女不撒手,越说他臭越不放人。
小丫头气得哇哇大叫,然后扭过头找陈玉娇,嘴里还喊着,“……麻麻……救我……”
小家伙还在一旁看得笑。
有时候展家婶子和红兵还跑过来凑热闹。
走之前,俞锡臣还真抽空带着陈玉娇去看了电影、吃饭、拍照,两个孩子也一起,一家四口,在外面疯玩了一天。
小丫头拍照还不乐意,一会儿把脸埋在陈玉娇怀里,一会儿扭过身子看不到正面。
陈玉娇不罢休,直接捏着她的脸不让她动,旁边俞锡臣和小家伙则一人拽住她的一只脚,不让乱蹬。
小丫头委屈上了,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小嘴瘪着,要哭不哭的样子。
最后只得把这一幕给拍下来。
算是一张完整的全家福了。
最后一晚,俞锡臣在国营饭店请客招待展家人,不管怎么说,红星这几年确实帮了他不少,还有展家婶子,省城筒子楼也是她一直帮忙看着,他们去看了,家里都没什么灰层,应该是她经常过来打扫的缘故。
虽然当初他帮了忙才让红星走到这一步,但跟他们做的比起来,还是有些少了。
展家婶子都没来过国营饭店,坐在凳子上还有些手足无措。
等菜上来时还拽着陈玉娇衣服道:“下次可别这么浪费钱了,还不如买了菜我们自己回去做,保证比这多。”
“还能吃好多天呢。”
陈玉娇没好气看了她一眼,“婶子就敞开肚皮吃,浪费啥钱啊,都吃到自己肚子里去,又没便宜别人。”
“自己做饭多累,坐着等吃才舒服呢。”
“哎,你这孩子,留着钱以后给安安娶媳妇,给宝珠当嫁妆啊。”
“行了,有阿臣呢,您操啥心?我都不急呢,下次我们去帝都吃,听说那里有种烤鸭,特别香,我们到时候也去尝尝。”
“啥烤鸭呀,我们自己买一只回去煮,肯定也香,别浪费那钱。”
……
边吃边聊着,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家。
陈玉娇一回去就开始收拾了,明天早上就走,这两天她带着孩子买了不少东西。
泰安县供销社里的东西不多,比如有的糕点材料就不怎么全,还有布料,也都是比较粗糙,不像省城这里种类多一点。
扭过头来看正给闺女洗脸的俞锡臣,忍不住问他,“对了,你那事查了不?”
好奇他这两天有没有调查刘师长家那孩子的事。
俞锡臣把毛巾挤干,然后轻轻给女儿擦了擦,听到这话,眉眼间居然露出笑来。
“真的?”陈玉娇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有情况。
东西也不收拾了,直接跑到他面前蹲下,使劲儿推着他,催促道:“快说,到底咋回事?”
小丫头还以为爸爸被欺负了,皱着小眉头,把俞锡臣胳膊上的手拽开,“别打……粑粑……”
“粑粑……疼……”
陈玉娇没好气揉了揉她脑袋,“没打,小没良心的,我还是你妈呢。”
俞锡臣看了,脸上笑容加深,不知道是想到那孩子的事,还是被闺女这么护着的缘故。
不过也没隐瞒,直接道:“现在也不能说是百分百确定,但也有一定的把握。”
“我前天让人帮忙去医院查了,翻出当初生安安那段时间里,楼上当时就住了一个姓何的孕妇,叫何彩霞,如果我没记错,刘师长夫人就叫何明霞。”
陈玉娇听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我听舅妈这么叫过她,是明霞还是云霞来着,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什么霞。”
然后激动的一拍手,“这名字一听就像姐妹。”
“嗯。”
俞锡臣脸上带了丝笑意,“最重要的是,何彩霞就是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
“当时住院就是以何彩霞的名字登记的,可能是怕留下什么痕迹,加上何彩霞在医院有些人脉,就算出了事,大家也会下意识自动忽略。”
毕竟是平时一起工作的人,很难怀疑到她头上。
“何明霞在医院住了十天,本子上记录的是产妇身体有些不佳,需要留院观察,但具体是怎么样却没有细写,而她出院的时间,刚好是在我们走的当天晚上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