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光普照我
肖城直接拉着杨段飞往回走,简洁的解释了一遍。
杨段飞听了缘由,接受不能,抱怨道:“早不说晚不说,到了这最关键的时候才说要走,难道我们的安危不是安危?她留下能做些什么,不要成了卫家的拖累。”
“好了,不要再说了,人都离开了,现在汪漠正带着人在这附近搜索,我们得赶快离开!”
“不用你说,我也晓得事情的重要性。”
上了船,杨段飞仍旧管不住嘴,骂骂咧咧的讲着卫安遥私自离开的事,一旁的金如期听后,没有多问,只说了一声,“走吧。”
这回渡河,只多加了一位年纪三十上下的女船家,人面相和善,说话都带着笑,不由让人产生亲近之意。
听肖城讲,这位妇人在北络的地界独自一人生活,听镇上的官府在找一位有过苇河经验的船家,报酬丰厚,便主动找了上去。
官府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要人,对她的背景层层检查,确保万无一失后,才真正采用。
苇河比起隐华湖更加宽阔,但水流湍急的多,要是没有一点控船技术,河下暗流不知能把船推向何处,更不用说到对岸了。
越远离岸边,周遭就越寂静,船家可能看出几人脸色不是很好看,安慰道:“几位公子小姐忍耐些,这段时间刮的风正好是由南向北的顺风,接着河水的力道,不到天黑就能到达北络的。”
柳甜算是体会到计划的详尽,居然连风向,季节都考虑进去了。
如今得了安全,又靠在肖城身边取暖,柳甜不免又思量起这次汪漠突然的围堵行动。
暮存肯定已经发现暮子宴逃脱了,她以为他们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暮存传信的还要快,他们是坐火箭飞过来的吗。
信件的确是飞过来的,但不是坐火箭,而是用特别驯养的老鹰给汪漠送了信,他们能想到码头坐船,暮存自然也想到了离燕城不远的渡口。
当日宴会将将结束,暮存的心情被高睿搞得十分差,本想早点歇息,却得到莲蓉殿那边不同寻常的报告,说妍妃今日又跟花盆较上了劲,折腾的侍卫苦不堪言。
第79章
暮存听罢很不悦,这女人难不成还真当自己是宠妃了,眼中闪过几道厉色,“不是喜欢折腾吗,那就一直呆着摆弄花草吧。你马上再点一队侍卫过去,你们不必听她的任何要求,只需层层围住,不准她踏出宫半步。”
可刚踏出宫殿一步,立刻回味到一丝不对劲,妍妃似乎是在高睿到燕城后,才开始不安分的,随即想起宴会上,高睿明明不喜自己,却还一直拉着自己扯皮,说来说去没有具体内容,简直就像...就像在拖住自己似的。
不好!
暮存脸色顿时扭曲,神情狰狞的推开身旁侍卫,边走边下令;“传杜辰速速到御书房内,孤有要事相商。”
脚下一顿,又补充道:“再派人围住高睿所在的宫殿,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去!”
赶到御书房,让人在门口把守好后,暮存快速来到密道口,细看了一眼,机关并没有人动过,但他的脸色没有缓和,反而越来越难看,如果不是他这边出问题,便是那个女人背叛了自己。
开启密室,拿着灯盏一路向下,越往里,他心就越沉,往日进来总能听到铁链摩擦的响动,这会却全无声息,直至底部,真正看到石屋空无一人的时候,暮存再也压抑不住怒火。
可恶!可恶!
手指被他攥得发白,额头青筋爆出,内心是既恨北络,又恨自己居然大意了。
暮存眼睛气得发红,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缓住急躁的情绪。
再睁眼后,几步跑到石壁的一角,从一处凹槽处拿出一罐药瓶,径直对着密道另一条出口而去,边走边撒药粉,在烛火的照耀下,石面上渐渐显出一个个脚印。
来时两人,去时三人。
当真是可笑,可笑他居然因为念旧情留下了大祸患。
再次回到御书房时,杜辰已经在外等候,便赶紧让人入内,但却得到了更生气的消息。
那位上燕城的金大夫同样找不到人,连同两个奴仆一起消失了。
“那卫府呢?”一下子怀疑到卫铭。
“卫府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只不过有人见到金大夫的侍女上过卫府。”
暮存咬牙说道:“一个个的,好啊!好啊!”
“报!”外头又有人启禀。
不详的预感再次袭来,待听到王营突然暴毙家中,还死因不明时,暮存只觉气血直往脑袋上涌。
“王上,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身后杜辰同样一脸的阴沉之色,现在的他已知晓一切。
只是没想到,络帝那个老混账居然这么心狠,把高睿一个堂堂丞相当成了弃子,自己看不惯他,就想借他们的手除掉。
暮存冷笑一声,一下把手中瓶子捏得粉碎,“燕城到苇河距离遥远,骑马坐车太耗时间,他们必选水路。”
说罢,回到案前,提起毛笔,唰唰的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递给杜辰,“立即传信给益州的汪将军,务必截住反贼!”
而后又想到自己无意间留的后招,暮存目光嗜血,“他们笑不了多久。”
第三卷 权争北络人心险
第80章
苇河乃两方阵营边界,常有官兵成队巡逻看守,防止不明奸细混入。
但两岸之广,还是被北络的人找到了隐蔽的登船点。
北络南希几年前本就是一国,有那么一两个人熟悉两岸的地形,没什么好奇怪的。
当汪漠携手下军队在益州周围展开地毯式搜捕时,柳甜一行人已经乘船来到了苇河中央。
江河暗流颇多,叠叠浪花不断撞击着船身,尽管女船家很好控制了方向,不被打偏,但柳甜依旧被左摇右晃的差点晕船。
反观其他人,脸色都不是很好,最严重的要属一开始咋咋呼呼的杨段飞,看着比伤病的暮子宴还要虚弱,整个人趴在船尾处,连续吐了几回,有气无力、手脚发软的像个孕妇。
对比之下,肖城体魄强健,冷峻锋利,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察觉柳甜正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瞅着自己,踌躇片刻,便在厚实毛毯的遮掩下,暖和热意的掌心悄然覆盖住那双冰冷的小手。
柳甜垂眼,抿住将将泄出的笑意,当下回握住大手,凉凉的指腹有意无意的擦过手背。
肖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半是惊讶,半是脸热害羞。
“那边可就是北络的地界?”
金如期的问话使得众人皆往北方远眺。
远处,高大巍峨的山峰遍体生黑,云雾绕顶,似有群龙盘旋施法,错综变幻。
暮子宴被囚多年,今日乍然一见熟悉又陌生的故乡之景,眼角泛出泪意,“是祁方山,回家了,本王终于...可以回家了。”
*
苇河北岸聚集了一列人,他们身穿衙役服饰,守在此地已有几日,虽心生厌倦,但扔不敢违抗上头下达的命令,只是眼看天色渐暗,有人不免动了提前下班的念头。
难得谢钦差今日有公事要和知县大人商议,没空来这查岗。
李乐可不敢一人偷懒,瞄了瞄其他几位弟兄,状似无意的说道:“今年冬季的天晚得可真快,再等一会怕是要黑通通,看不清楚了,江面上不平静,今日应该也不会有人来了,要不...我们早点打个商量换班吧。”
刘能刚巡逻完附近回来,恰巧听到这些话,心是又惊又恼,直接一巴掌糊到李乐的后脑勺,低声斥责,“换什么换!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这种事也是你能偷懒的!圣上日盼夜盼,想太子都想得有些魔怔了,这做得好了是大功劳一件,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指不定一家子都玩完。”
“刘大哥别生气,别生气!我不就随便说说嘛。”
“哼!老子算是看错了人,这差事虽有风险,但有的是人主动要来。”
“别啊,小弟错了,错了!”
李乐见刘能真的生气了,赶忙讨好,实在这些天始终呆在一个地儿,心里难受的慌。
正拉扯间,眼角余光忽的捕捉到江面上的一个黑影,下一秒,手已经放到了腰挎上的长刀,其他侍卫这时候也都瞧见了,身体顿时绷紧,脚步放轻的包围了上去。
第81章
近了,黑影的轮廓也逐渐显现出来,那是一艘船只,上面好像还坐着好几个人。
刘能不废话,唰得一声,直接拔刀戒备,是敌是友,一靠近便知。
岸上早就燃了火照明,明晃晃的暗示这里有人,可那船只却目标明确的,就往这开,敌人的概率较低。
水流速度快,几乎是眨眼间,船只已至面前,刘能瞬间瞧见了肖城那张熟悉的脸。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赶忙收起刀刃,恭敬的迎接:“肖大人!你可算安全回来了。”
又见后头的几人,特别是趴在人背上的男子,这待遇这面相,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气度不凡,九成就是太子殿下,刘能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忍不住脸冒红光,心情激动,仿佛高官厚禄已经在未来向他招手。
肖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率先下船,招呼侍卫扶好暮子宴。
一帮人的小心程度,好似暮子宴是个瓷器娃娃般,一碰就会碎。
至于另外两位女子自然也是贵人,同样受到一众侍卫的热情关照。
为了方便侍卫换班,附近就有专门提供休息的场所,另有马匹和马车,就等着肖城带着太子回来,好立刻进城。
马车是特意备着的,里面很是宽敞,底下还铺着厚厚的毛皮御寒,等人坐齐,刘能殷勤的充当车夫,挥挥鞭子,朝着县城而去,而为了让谢钦差和知县大人知晓后好提前做准备,已安排人快马加鞭先行了一步。
暖烘烘的车厢内,暮子宴靠在柔软的毛毡上,半眯着眼疑惑道:“谢钦差?”
肖城先给暮子宴递了一杯热茶好暖暖胃,听得太子询问,动作一停,“回太子殿下,这位钦差大人乃今年的新科状元谢堂,圣上特派此人协助接应太子事宜。”
“想必这人很年轻吧?”
“的确,年仅二十岁,其才华智谋便享誉京城,圣上...有意重用栽培他。”
暮子宴听得肖城这番夸奖之词,起了思量,留给他踹息的时间并不多,在乘船时便得知父皇年迈,已病重卧床,身为太子的他,估计一回京城,就要被迫挑起大梁。
可是...
右手无意识的用力按了按干瘪的小腿处。
虽然金如期承诺会治好他的双腿,但多年来的绝望折磨,使他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思考。
青州府衙内,烛火通明,值班的侍卫们目光如炬,严密把守着一处屋门前。
透过昏黄的光晕,可以隐约辨认出窗纸上的两道人影。
是谢堂与青州知县方行。
他们正并排站于案前,对着新呈上的报告犯愁,最近一段时间的聚变天气实在邪乎。
谢堂身材高挑,五官明艳,一双眼眸如汇聚星河,又似有汪洋大海,专注而深远,长长的乌发束起,唯有两鬓垂落了少许的发丝,增添了一点魅惑的味道。
方知县从来没见过如此俊秀好看的男子,明艳的让人眼前一亮,盯得时间一久,人不免打了岔。
谢堂瞥见方行直愣愣的分了心,眉头不悦的一皱。
“方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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