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你若是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跟额娘说,额娘有不允的时候吗?偏偏你拿额娘的宠爱当做理所当然,满院子的下人都是你们的帮手,一个个都不把额娘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一而再的算计额娘,那将来呢?你还想着怎么算计额娘?”松格里说着眼圈都红了。
一旁本来着急走来走去的常嬷嬷这会子也不敢动弹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松格里僵立在一旁,其他几个人也都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喘。
“额娘,不是的,儿子没有。”弘晖抬起苍白的脸,处在变声期的嗓音多了几分嘶哑。
“额娘,不是哥哥的注意,都是等等不好,额娘您别生气了……”向来无法无天的弘旸见弘晖都快哭出来了,而额娘面上也难过得很,立马着急起来。
“额娘,您打等等吧,等等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说着见额娘脸上神色不变,弘旸急的真哭了出来。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也不小了,难道不知道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松格里一时钻了牛角尖,不理会呜呜哭得头上冒汗的弘旸,话说的更生气了几分。
“常嬷嬷带弘晖回外院,伺候大阿哥的奴才,每个人都二十大板!”松格里吩咐完,脸色同样的难看的常嬷嬷到底不敢违拗有些上火的主子,赶紧上前扶起弘晖。
“额娘,儿子错了,您别不要儿子。”弘晖忍了又忍,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他避开常嬷嬷的搀扶,一下子跪在地上哽咽道。
“这几日你就不用过来了,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什么时候再来。”松格里见到弘晖哭,到底是顿了顿,毕竟是疼到了骨头里的孩子,她还是不忍心让他太难过。
再说弘晖心思本就比弘昀和弘旸两个要敏感了许多,她也怕弘晖想不开,伤了身子骨。
“是,儿子告退。”弘晖忍着哽咽,被常嬷嬷拉着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了……
弘旸有点傻眼,不是,他哥哥回去反省了,那他呢?
松格里被刚才弘晖的哽咽拉回了些心神,对自己刚才的心思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也没真的怨怪两个孩子,今天这一出不过是她借着由头想要敲打下两个孩子而已。
因为是府中的嫡子,武氏又特别懂事,弘昀从来不会跟两个嫡子争风吃醋,很有些武氏的佛系性子,倒是跟吃货二人组都处的很不错。
她在府里头独大,四爷这些年又总是捧着她,下人们看菜下碟,自然谁都不敢对弘晖和弘旸不敬。
可是弘晖毕竟是大了,弘旸也六岁了,两个人早晚要外出办差,跟其他府里头的小阿哥们打交道。
若是一直这么顺风顺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顾率后果,将来说不准会出什么岔子。
再有,上辈子四爷坐上了那个位子,府里头的小阿哥们都水涨船高,没看弘时和弘历都被人捧的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好大喜功么。
她的儿子绝对不能这样,她宁愿现在借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让两个人真正受些教训,也不愿意将来他们出去摔个大跟头。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准就是要命的。
弘晖她还算比较放心,那孩子随了早年的四爷,很有些一板一眼,也比较会克制自己,她只需要好好打击他一下,相信弘晖回去会好好想想自己平日里的所做作为。
可是弘旸……这孩子脾气急,还无法无天,任性妄为又什么都不爱往心里去,对这样的孩子,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说说你自己错在哪儿了,说出一个错误打一板子,说不出来额娘替你说,两板子,你看着办。”松格里在李福海而边上吩咐了几句后,等李福海跟行刑太监说好了,她才看着垂头丧气的弘旸好整以暇道。
“……额娘,你不爱等等了吗?”弘旸这下子是真傻眼了,他抬起头震惊的问。
“打是亲,骂是爱,额娘不会骂人,所以就用打来代替,你很快就会知道,额娘有多爱你。”松格里冷笑了一声,缓缓的回答弘旸。
“……呜呜……额娘,其实你不那么爱等等,也行的……”弘旸瘪了嘴角,双手捂着脸期待他额娘能手下留情。
等四爷接到府里头粘杆处递来的消息时,松格里的家书也到了。
四爷自然是先看了松格里的书信,可是看完他有些不明所以然。
什么叫弘晖跟弘旸近日都不需要进学?
什么叫希望宗人府的被褥更舒服一些?
他满头雾水的打开了粘杆处送来的信封,看到松格里怀孕的消息,高兴的笑了起来。
可是看到下面的内容,他笑不出来了……也许在宗人府多住些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起晚了,嘿嘿~三更会在九点左右,我先吃口‘早饭’,吃完继续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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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质问(三更)
“正院侍从皆受罚, 福晋赏了大阿哥五个板子, 并勒令其禁足反省,其侍从奴才皆二十个板子……三阿哥挨了十七板子,在正院养伤,饮食清淡, 日日痛哭……”四爷看粘杆处汇报看得嘴角抽搐。
且不说弘旸了, 弘晖可是被福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从来也不曾动过他一手指头,以前也不过是罚弘晖练练功夫, 好强身健体罢了。
这次竟然狠心打了五个板子, 还禁足……那他岂不是更惨?
四爷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是盼望今年的骚乱发生还是不发生好了。
直亲王和廉郡王南下的差事都完成的极好,朱三太子及其余孽都被一网打尽,江浙百姓的动乱也被安抚了下来。
所以康熙龙颜大悦,这次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所有六岁以上的阿哥都带着来到了塞外。
在北上的路途中, 四爷就已经知道了八阿哥胤禩和大阿哥胤禔的动静, 他们手底下来来往往的线报,四爷也了解的差不多。
到了蒙古以后, 四爷的心情算不得特别好。
对胤禔和胤禩心有灵犀一起算计他的事情, 四爷心中有数, 毕竟对于他们两个一起办差, 自己在其中起了作用的事情,有李光地在,也不可能是个秘密。
四爷也从来没想过瞒着就是了, 他对八阿哥等人的算计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即便胤禔和胤禩算无遗策,却怎么都不可能算到四爷是重生回来的。
对这次巡行塞外将会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比四爷了解的更清楚了。
上辈子他一直以为太子是被人构陷,毕竟十八阿哥因疟疾去世,是八阿哥派人拦截了给太子报信的太监,太子窥探皇帝帐篷,是因为直亲王手下的太监传了假消息。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让粘杆处的人查探过以后,他发现太子并非是被人陷害而被废的,他竟然真的有了别的心思。
京郊大营的统领吴六一本该是皇上的铁杆心腹,可吴统领的姨娘却是太子府上小李佳氏的庶妹,而太子的心腹吏部侍郎刘子贤不止一次出入过吴府。
这次负责皇上安危的除京郊大营以外,还有皇家禁卫军,可禁卫军的统领乃是赫舍里一族的姻亲索绰罗阿林保。
沿途太子一路都很安静,可是粘杆处的人却在到达蒙古后没几天,就在一处水泡子边儿,见到了十三阿哥身边的太监和阿林保的小厮碰头。
这让四爷即便是接到了福晋有孕的消息,也没能彻底高兴起来。
他知道上辈子十三阿哥胤祥是被牵连的,胤祥知不知道自己身边有太子的钉子,四爷一直没问过,后来他也就再没问了。
即便知道又如何呢?他是能前去给康熙告状说太子派钉子心怀不轨,还是能说太子有不臣之心呢?
怪不得十三阿哥当时在宗人府那么颓废大病一场,他可能是知道些什么,却谁都不敢说,怕是等到了尘埃落定,才吓病了。
他很理解十三阿哥,就比如他现在,即便是知道了太子的谋算,不也还是没有办法随便报上去,这种事情,只要牵扯其中,就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他也只能暂时保持沉默,只是到底是派了二部悄悄盯着太子的动静。
当然像四爷这样具有上帝视角的人,除了松格里也就再没有了。
所以直亲王和廉郡王并着九阿哥和十阿哥都在帐子里坐着喝酒聊天,奴才都被赶的远远地守着帐子,不让任何人进来。
“你可能确定十八是得了疟疾?”直亲王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后,皱着眉问廉郡王胤禩。
“十八弟身边的奴才都被禁足了,太医日日驻守在他那里,这几日皇阿玛心情也不太好,昨日已经派人把金鸡纳霜送过去了,但看太医的神色……应该是不好。”胤禩低垂着头,看不出神色。
九阿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的弟弟们太多了,他跟老十八也没什么来往,对这个弟弟是不是能活得下去,他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而十阿哥则是有些低落,这次十八阿哥的额娘王庶妃并没有随行,可是十八阿哥的两个哥哥胤禑和胤禄都是跟着的。
十阿哥平日里跟这两个性子爽朗的弟弟还算玩儿的来,眼见这几日两个弟弟眼底下青黑,眼眶里都是红血丝的样子,他有些替他们难过。
“若是……十八弟有什么不好,那你那里可要把消息拦住,过后皇阿玛那里我会安排好。”直亲王又干了一碗酒,虽然已经喝了不少,可他眸子里的精光仍然无比冷静,一点看不出醉态。
“知道了。”八阿哥点点头,对着九阿哥使了个询问的颜色,九阿哥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
果然没过几天,十八阿哥就因为疟疾不治身亡,康熙当场就落了泪,众多阿哥们都急忙赶过来,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皇阿玛,十八弟前几日不是还去湖边抓鱼来着吗?怎么会……”太子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脸色苍白,眼眶红肿。
跪在一旁的直亲王和廉郡王都变了脸色,九阿哥更是低垂着头满脸震惊。
他已经方方面面都打点好了,保证不会有人把消息传到太子的帐篷里去,怎么会……
四爷低着头一脸沉重之色,却没有任何惊讶。
是他派人假装了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一脸沉重的将十八阿哥殁了,康熙一脸悲色召唤所有皇子前去的消息传递给太子的。
不管如何,他还是想试试,如果说没有这么多人的陷害,太子会不会就能按下自己的心思,不再铤而走险,是不是……有机会做一个好帝王。
有了松格里跟他描述过的事情,他其实更偏向于带着松格里远征海外的。
既然想要跟松格里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论怎么谨慎小心,后院再没有其他人生下的子嗣,这对松格里来说,都会惹人非议。
若是能替大清扫清隐患,拓展疆土,远在海外也没人能够议论他跟松格里到底如何,对四爷来说,更有吸引力一些。
果然,康熙本来因为太子还未前来有些不虞的神色,渐渐放缓了。
“胤礽啊,过来看看你弟弟吧,他还这么小……就去了。”康熙抹了抹眼睛冲太子一脸悲伤的道。
年纪愈大,因为底下的儿子争权夺势,个个都不省心,他越来越疼爱年纪小的皇子。
庶妃王氏本就受他宠爱,十八阿哥康熙更是喜欢得不得了,总爱带在身边,却没想到这带出来,却没能带回去。
太子眼泪夺眶而出,跪在地上抱着康熙的腿哽咽:
“皇阿玛,十八弟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忍心皇阿玛为他伤心过度,您千万保重龙体啊!”
一时间,除了真切伤心流泪到不能语的胤禑和胤禄外,都开始劝说起康熙来。
到最后康熙命太子监督,好好办理十八阿哥的身后事,他被李德全搀扶着回了龙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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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四?”康熙回去后,冲着龙帐窗外一脸悲色的静静呆了会子,突然开口。
李德全低着头仿若什么都没听到,有个黑衣人慢慢出现在角落里,跪地回答:
“是四爷身边的侍卫,假扮小太监给太子报的信。”
“呵呵……这个老四啊,哪里都好,就是这心还是不够硬,还是不够做一个……”康熙最后两个字咽回了嘴里头,隐卫和李德全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低着头如雕塑一般。
“接下来你什么都不必做,让吴六一继续随机应变,朕想看看……朕宠爱了几十年的孩子,到底会走到哪一步。”康熙也没在意两个人听到与否,低低的吩咐了一声。
隐卫在地上叩了个头,利落的又隐藏了起来。
李德全一直跟睡着了一样,站在旁边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见康熙面前的养生茶凉了,才轻手轻脚的给康熙换了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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